第28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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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话的加茂宪纪单方面输出到口干舌燥，像个肉团子一样的小孩才沉着脸总结：“……你好吵。”

    ——禅院家这位十影法的“横空出世”，不会跟自己有点关系吧？

    加茂家嫡系继承人后知后觉地抚着额头。

    如果当真如此，他们在

    他远远跟在虎杖爷孙两身后，紧急疏散中的汹涌人潮既是阻碍也是掩护。

    其实也只比他大了两岁的加茂宪纪并不知情，只是有些无奈地挠挠头：“不过，你应该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吧？”

    对方还没长开的脸还带着婴儿肥，幽绿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加茂宪纪。

    他忍不住碎碎念：“你是跟家人一起来的吗？真好啊。”

    粉发少年抓紧虎杖倭助的病号装袖口，神色无比坚定：“伏黑那边已经叫帮手过来了，他们听起来自成体系、救援也挺及时的，肯定用不上我——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爷爷你的安全！”

    在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伏黑惠的态度愈发尖锐冷淡，对这个姓氏异常抵触。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没想起自己还有一段姓“禅院”的日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那个家族的排斥。

    已经能看到咒灵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脱缰野马，早已经超出他们的专业范围。

    现在……

    他小时候偶尔会跟爷爷询问父母的事情, 老爷子只会挑挑拣拣地告知他一些无关痛痒的边角料。

    虎杖悠仁——据说身体素质极佳, 有些体测项目甚至能到突破世界纪录的程度。

    十年前的惠才多大？他对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早已没有印象，就连五条老师说的那个“束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伏黑惠也全无头绪。

    至于在那之后，那家伙为什么会和津美纪的母亲组成一个家庭，又在结婚后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

    事实上，惠甚至无法确定那个理应是他父亲的男人待会儿会不会来接自己，将他抛在这里完全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

    同样是十年前，五条老师口中那个咒术界的“天与暴君”重现于世。

    七海已经离开咒术界多年，可能已经记不太清，高层和五条前辈撕得最凶的那帮人……里面就有禅院家的老头子们。

    另一边，非常自觉不去给大佬们添乱的两只菜鸟面面相觑。

    但是伏黑甚尔就是在他三四岁时入赘伏黑家，也是从那时起，他和津美纪成为了姐弟。

    当然，处理不当的话，会变成催命符也说不定。

    “……会分开吗？”小豆丁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这一片都是各大咒术师世家的祖宅，加茂宪纪也无所谓什么保密不保密：“……因为拥有加茂家的家传术式，我被迫和母亲分开了。”

    这是老爷子从小说到大的内容，在虎杖倭助的言传身教下, 粉发少年从小就践行得很好。

    “如果、如果没有这力量的话，我还会和母亲分别吗？”蹲在地上的宪纪扒拉着满地的鲜红枫叶，从小到大没离开母亲的六岁小孩有些想哭。

    或许他那个不靠谱的爹曾经是爱过她的……但这点温情在母亲去世后就再度被封存起来。

    在距离他们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的住院部大楼里，救援及时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将特级所有长出的触须尽数砍掉。

    “只是有一点——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与其说是分开，倒不如说惠从睁眼起就已经习惯父亲离开的背影。

    时年三岁多不到四岁的海胆头小孩似懂非懂：“如果有‘术式’……他也会和我‘分开’吗？”

    对方并没有理会他的搭话，只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沉思。

    那么，这个“束缚”的生效时间，应该就藏在那段他已经遗失的记忆里。

    族人半途中跑出来找他们莫名失踪的大少爷，直到被催促着离开，宪纪也没能向那个小孩解释更多。

    但虎杖倭助显然暂且没有跟他倾吐过往的打算, 仿佛要把那最后一点秘密带到坟墓里。

    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小孩终于给了他一点反应，嗓音还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鼻音，不知在这里蹲了多久：“……分开？”

    「禅院惠」

    此地的奇遇无疑会成为在组织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如此，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观察被组织盯上的祖孙俩, 评估他们是否需要证人保护计划。

    没有接触到这些人之前，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不曾发觉，如今他们再回顾组织中的时光，以及时不时出现在组织大小行动基地中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他们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被斩落的触须并非无穷无尽，新长出来的速度比其他缓慢许多。

    里世界和异能侧的分割并非那样清晰，不法分子们也不会规规矩矩遵守日本官方和咒术界高层定下的规则。

    在被发现拥有赤血操术、被当作加茂嫡子送进加茂家前，加茂宪纪的母亲一直带着他居住在神奈川。他已当了多年加茂嫡子，他的母亲却依旧无法在加茂本家获得尊重，只能住在神奈川的旧居中。

    黑发少年多少还记得刚出生时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温暖触感，从家里一堆泛黄的诊疗记录来看，他的母亲在生下自己后身体日渐虚弱，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继续碎碎念：“如果不是这力量，我也不会跟母亲分开……此行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亲……”

    那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四年，就连自己小婴儿时期那段最难捱的日子都已经过去，总不至于直到三四岁小孩有一点自理能力的时候，那家伙才终于发现他是个累赘吧？

    枉他后来去禅院家探寻过很多次“禅院惠”的存在，却一直没有找到。

    但两人都不是甘愿袖手旁观坐等别人拯救的性格，他们索性举起贮存咒力的长刀和光弓，极快适应这样战斗模式，甚至已经开始时不时给两位咒术师先生打辅助。

    是那个禅院家的人。

    不管是FBI的赤井秀一还是酒厂的莱伊都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两个队友不顶用其实是好事。

    伏黑惠缓缓眨眼，搞不懂这个奇怪眯眯眼的问题和眼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在今天之前, 虎杖悠仁偶尔会觉得爷爷的情绪奇怪多变，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老爷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动不动失踪的神秘主义者波本也就算了, 刚才还跟他一起被当成嫌疑人的苏格兰又去了哪里？

    正在战斗中的灰原雄听到这个震撼的名字，脚底差点一滑。

    对方依旧沉默着，呆呆地看着林间空无一人的小径。

    而且这个问句也太像搭讪了吧？

    他身上还佩戴着幼稚园的名牌。

    ——那些他自己完全看不到的东西，目标总不至于是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国中生吧？！

    他曾经隐约听到过一次他们的谈话——他们在争论的是，如果谁谁有术式的话，要怎样把他卖掉。

    是啊……为什么呢？

    粉发少年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正尘烟滚滚的大楼内部——伏黑刚才话里有话, 是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吧。

    再度落单的赤井秀一陷入沉思。m.gudengge.com

    老人家半阖上眼，向他轻轻颔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吧。”

    虎杖悠仁同样觉得近期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过巧合, 巧合到他突然对爷爷的过往充满好奇。

    如果真如五条老师所说，伏黑惠本就在幼年觉醒了术式，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束缚”将一切封存起来。

    加茂宪纪一脸茫然地反问：“‘他’？‘他’是谁？”

    赤井秀一审视着这对相处模式和普通家庭无异的祖孙。

    十年前……

    虎杖倭助——据说患有肺癌早期的病人, 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同样是个练家子, 只是似乎已经自我放逐多年。

    虽然年纪尚小，但小孩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他的父亲、他唯一的亲人并不喜欢那个张嘴闭嘴就是术式的家族，这次来也是为了跟那些奇怪的老头子撕逼。

    “……我觉得你是认错人了。”黑发少年相当冷淡地回应。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叫禅院惠。”

    见孙子注意力不在服务区, 时不时担忧地看向楼上，虎杖倭助皱起眉, 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悠仁, 你很强——要多帮助其他人。”

    因此虎杖只是“嗯嗯”两声, 不明所以地应声。

    刚刚才跟自己母亲沟通过的加茂宪纪有些无措。

    加茂宪纪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禅院甚尔二婚才入赘伏黑家，在禅院那个天与咒缚入赘之前，伏黑惠的名字不就是这个吗？

    这样一对祖孙看上去哪里都有可挖的点，可是挖起来又哪哪儿都不对……

    那时他才六岁，乍一被带到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某天他跑出加茂家，在不知哪家的枫叶林里看到了安安静静蹲坐在树桩上的海胆头小孩。

    是什么促成了伏黑甚尔十年前的转变……哈哈，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吧？

    口音并非京都腔或关西腔，而是来自和神奈川同属于东京都市圈的埼玉，这让宪纪倍感亲切。

    被砍下的触须一落到地上就会变成咒胎，紧接着迅速孵化而出，变成他们此前见到的准二级咒灵。

    虎杖倭助此前只是咳嗽, 远远没到行动不能的程度，倔强的老头子甩开自家孙子的搀扶，负手气鼓鼓地顺着人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