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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等方残雪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始至终，方残听都没有说话。
“老大不管?”
方残听爱吃辣，顾及到宋闲也许不能吃辣就没点重口味的，但是点了两道羊肉，往自己的那份里面狂加香菜。
“嗯，来我们这的吧?什么事?”
“当然，残不就是残缺、不完美的意思?没人会喜欢吧，除了我妈，取得什么狗屎名字。”
他笑起来更好看，五官更加立体，眉眼弯弯，简直像个太阳，这也许就是混血惹眼的地方。
“你又哪去了?一斤在挠摄像头，是不是没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
颜瑜还是闭着眼，但方残雪知道他醒着，只是习惯性的抗拒这个世界，轻声说，“还那样，没什么好转。”
方残听原本还在沉迷着的思绪被这么一句话拉回来，好笑道，“不是，我姐。”
“张姐，杨哥呢?”
“知道了，颜瑜怎么样?”
“你的名字很特别。”
宋闲下来的时候没穿白大褂，虽然方残听也没有告诉他两个人怎么碰面，但他就是莫名觉得他应该会来等自己。方残听看起来不着调，脾气又不好，但其实精明的很，特意坐在楼梯边的椅子上，宋闲一出现在楼梯上方，就看到了他显眼的蓝发。
张月探出眼睛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背没弯毛没白，却一脸凄惨的那对?”
明显是在挤兑宋闲，宋闲没在意，认真解释道，“我不喜欢香菜的气味和味道。”
“嗯，没有请别人吃饭还让别人开车的道理吧，你快去。”
“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宋闲挑眉，“你开车?”
张月看向外面，“最主要的是，没有证据，网络暴力你上哪里去找证据?”
“因为‘残’这个字吗?”
“人太多了，都带着面具，真的没办法。”
“对啊，好吃。”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宋闲，又说，“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爱吃香菜。”
方残雪戴着旗头珠花，朱唇一抿，看着清冷又美艳，说出来的话却大相径庭，和方残听一模一样的暴躁。
“方……残听?”
方残听的语气无奈极了，宋闲以为他要发火了，但他并没有，只是咬了一下唇，漫不经心的开口，“还不是跟你学的，戏精一个，我出门才喂了它们。”
“哦。”方残听若有所思，“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一对中年夫妻。”
听到宋闲认真解释，嘴里还咬着排骨，腮帮子鼓鼓的，抬头看他，“开玩笑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方残听一毕业就不能像还在上学的时候一样上班时间能随时调动了，送了宋闲回医院后就急急忙忙赶去上班了，他还惦记着上午张月说让他帮忙做照片的事。
在写字楼下差点撞上一对中年夫妻，人家看他染得花里胡哨的头发，以为是什么社会青年，吓得直道歉，方残听弯腰低头扶她们。
“为了什么事啊?”
“不喜欢这个味道?”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指细长的手，捏着个蓝色的口罩，宋闲好看的眼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睫毛一颤一颤的，扫着阳光，抖落在滚烫的水泥地面上。
方残听和方残雪的基因说不好到底是怎么遗传的，方残听长着和他妈几乎一样的漂亮眼睛，方残雪又遗传了她妈的发色，唯独在吃这件事上他俩都是跟着爸爸来的，地地道道的中国口味。
“喂?谁啊?我开车呢。”他明显不大乐意接这种开车时候的电话，语气不大好，宋闲想他的朋友一定也很有意思。
其实不是他不说什么，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根本无能为力不知所措，只能徒劳的看着颜瑜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
“那他干嘛这样?”方残雪看了一眼身边的颜瑜，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闭着眼，像是累极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人生常态。”
那些成群结队的出来吃午饭的学生，清一色的穿着校服，但每个人都特色分明，除了外表，没有谁和谁相似。
“嗯，他能好吗?”方残听炯炯有神的眼睛瞥了一眼宋闲，瞳孔颜色很淡，很清澈，刚沏好的茶冒出的热气颜色一样。
医院人来人往，到处一股消毒水味，方残听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和气氛，它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生离死别，自己捏了捏鼻子，皱着眉低头只顾走路，身旁传来宋闲温润的声音，和夏季的蝉鸣，清清楚楚传入他的耳朵，像刮过一阵清凉的夏风。
宋闲在门口站了一会方残听就开着他姐的保时捷来了，外面日头大得很，宋闲长衣长裤的，再站下去就得热出汗来了，方残听一招手他就迅速上了车，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驾驶。
方残听三下五除二戴上口罩，声音闷在里面，融化在夏天的高温里，“谢了。”
“可以，刚刚是你女朋友?”他不知道询问弟弟的情况怎么会和女朋友扯到一起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出这个有点失礼的问题，但他就是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其实方残听也不知道医院都是几点下班的，他十一点多就去了医院，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果不其然堵车了，中午高峰时期，榆川堵车的频率和“机智”网友找茬的频率一样高，方残听看着停滞的车流，不耐烦的按了下喇叭，嘟囔了一句“烦死了”。
电脑前的脑袋露出来一点点，张月抻了抻脖子，说，“跑新闻去了，每年都要做的暑假防溺水专题，去护城河那边拍照了，还要去几所学校。”
“嗯。”他闷闷的，不想多说话。
“哦，你在家可别给我整出什么事来。”
“管不了，你要发新闻不得有证据?截图要不要?有了截图发出去又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没有哪家娱乐公司会把网暴这种事端上台面，那是新闻头条改管的事，现在就这样，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张月叹了口气，“更何况，现在那女孩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现在放出来，不知道是会引来同情还是谩骂，到时候把作秀、蹭热度、卖惨这样的罪名扣上去他们更加接受不了。”
“你在担心你弟弟?”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总之说的骄傲，宋闲被他逗笑了，撑着头偏头看他，一小撮刘海搭在左眼上，被他的睫毛扫上去，方残听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在他瞳孔里。
“嗯?”方残听没回头，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好多人也这么说，他们总说‘特别，但是也不吉利’。”
“害，还能什么事，他女儿，被网暴，寻死来着，报警没用，没有证据，听说都去当地政府部门闹过了，没有用，这才来找报社，才上高中的小姑娘。”
方残听折腾了一圈早就饿得不行，但是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但没吃几口他就原形毕露，低头专心吃饭，形象偏离了自己原先设想的轨道。
工作室每天都要处理无数张照片，首先要从一大堆里面选出能用的，然后还要修图，是一项工作量巨大的任务，方残听十五岁就开始做这种杂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杨宽不在位置上，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任务。
“对不起啊叔叔阿姨，是我走路太着急了，你们没事吧?”
“那当然，我很喜欢我的名字，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
“嗯。”
“记者先生?”
“说不清，乱七八糟的到处都在骂人，只要和自己观点不一致就开始架大炮开火，没什么地方干净。”
“记者先生，走吧。”他在低头玩手机的人面前站住，方残听抬起了头。
前面车流终于进了一点，方残听跟上，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和宋闲听过的那个铃声不一样。
走在前面的宋闲停下来，歪头看着方残听，“你不喜欢?”
他说的很讽刺，看了宋闲一眼，宋闲正看着车窗外，街边一群一群的学生结伴嬉笑，明明那么热，还穿着不透风的校服，但脸上的笑却比这太阳更加耀眼，专挑树影下走，不知道去哪里。
“想你了，你从摄像头和她说几句话。”
夫妻俩愣愣的看了看他，摇摇头一遍遍重复“没事”，明明没佝偻背，头发也没白几根，方残听就是觉得他们像是背负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寸步难行，汗衫湿了一半，走在烈阳下的背影那么悲伤。
方残听说完就走了，速度挺快的，一头蓝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这种冷暖的碰撞居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难看。
太轻柔了，太美好了，方残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被这样温柔郑重的念出来，甩着手上的钥匙，有点雀跃，“嗯，走吧。”
宋闲眨了眨眼，“你爱吃香菜?”
“那大叔手上拿着张纸条，写了地址，我看到了十三楼就猜到了。他们什么事啊?”
“不喜欢，你直接叫我名字。”方残听走了两步，和他并肩。
] 还不等方残雪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始至终，方残听都没有说话。
“老大不管?”
方残听爱吃辣，顾及到宋闲也许不能吃辣就没点重口味的，但是点了两道羊肉，往自己的那份里面狂加香菜。
“嗯，来我们这的吧?什么事?”
“当然，残不就是残缺、不完美的意思?没人会喜欢吧，除了我妈，取得什么狗屎名字。”
他笑起来更好看，五官更加立体，眉眼弯弯，简直像个太阳，这也许就是混血惹眼的地方。
“你又哪去了?一斤在挠摄像头，是不是没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
颜瑜还是闭着眼，但方残雪知道他醒着，只是习惯性的抗拒这个世界，轻声说，“还那样，没什么好转。”
方残听原本还在沉迷着的思绪被这么一句话拉回来，好笑道，“不是，我姐。”
“张姐，杨哥呢?”
“知道了，颜瑜怎么样?”
“你的名字很特别。”
宋闲下来的时候没穿白大褂，虽然方残听也没有告诉他两个人怎么碰面，但他就是莫名觉得他应该会来等自己。方残听看起来不着调，脾气又不好，但其实精明的很，特意坐在楼梯边的椅子上，宋闲一出现在楼梯上方，就看到了他显眼的蓝发。
张月探出眼睛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背没弯毛没白，却一脸凄惨的那对?”
明显是在挤兑宋闲，宋闲没在意，认真解释道，“我不喜欢香菜的气味和味道。”
“嗯，没有请别人吃饭还让别人开车的道理吧，你快去。”
“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宋闲挑眉，“你开车?”
张月看向外面，“最主要的是，没有证据，网络暴力你上哪里去找证据?”
“因为‘残’这个字吗?”
“人太多了，都带着面具，真的没办法。”
“对啊，好吃。”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宋闲，又说，“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爱吃香菜。”
方残雪戴着旗头珠花，朱唇一抿，看着清冷又美艳，说出来的话却大相径庭，和方残听一模一样的暴躁。
“方……残听?”
方残听的语气无奈极了，宋闲以为他要发火了，但他并没有，只是咬了一下唇，漫不经心的开口，“还不是跟你学的，戏精一个，我出门才喂了它们。”
“哦。”方残听若有所思，“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一对中年夫妻。”
听到宋闲认真解释，嘴里还咬着排骨，腮帮子鼓鼓的，抬头看他，“开玩笑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方残听一毕业就不能像还在上学的时候一样上班时间能随时调动了，送了宋闲回医院后就急急忙忙赶去上班了，他还惦记着上午张月说让他帮忙做照片的事。
在写字楼下差点撞上一对中年夫妻，人家看他染得花里胡哨的头发，以为是什么社会青年，吓得直道歉，方残听弯腰低头扶她们。
“为了什么事啊?”
“不喜欢这个味道?”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指细长的手，捏着个蓝色的口罩，宋闲好看的眼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睫毛一颤一颤的，扫着阳光，抖落在滚烫的水泥地面上。
方残听和方残雪的基因说不好到底是怎么遗传的，方残听长着和他妈几乎一样的漂亮眼睛，方残雪又遗传了她妈的发色，唯独在吃这件事上他俩都是跟着爸爸来的，地地道道的中国口味。
“喂?谁啊?我开车呢。”他明显不大乐意接这种开车时候的电话，语气不大好，宋闲想他的朋友一定也很有意思。
其实不是他不说什么，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根本无能为力不知所措，只能徒劳的看着颜瑜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
“那他干嘛这样?”方残雪看了一眼身边的颜瑜，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闭着眼，像是累极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人生常态。”
那些成群结队的出来吃午饭的学生，清一色的穿着校服，但每个人都特色分明，除了外表，没有谁和谁相似。
“嗯，他能好吗?”方残听炯炯有神的眼睛瞥了一眼宋闲，瞳孔颜色很淡，很清澈，刚沏好的茶冒出的热气颜色一样。
医院人来人往，到处一股消毒水味，方残听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和气氛，它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生离死别，自己捏了捏鼻子，皱着眉低头只顾走路，身旁传来宋闲温润的声音，和夏季的蝉鸣，清清楚楚传入他的耳朵，像刮过一阵清凉的夏风。
宋闲在门口站了一会方残听就开着他姐的保时捷来了，外面日头大得很，宋闲长衣长裤的，再站下去就得热出汗来了，方残听一招手他就迅速上了车，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驾驶。
方残听三下五除二戴上口罩，声音闷在里面，融化在夏天的高温里，“谢了。”
“可以，刚刚是你女朋友?”他不知道询问弟弟的情况怎么会和女朋友扯到一起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出这个有点失礼的问题，但他就是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其实方残听也不知道医院都是几点下班的，他十一点多就去了医院，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果不其然堵车了，中午高峰时期，榆川堵车的频率和“机智”网友找茬的频率一样高，方残听看着停滞的车流，不耐烦的按了下喇叭，嘟囔了一句“烦死了”。
电脑前的脑袋露出来一点点，张月抻了抻脖子，说，“跑新闻去了，每年都要做的暑假防溺水专题，去护城河那边拍照了，还要去几所学校。”
“嗯。”他闷闷的，不想多说话。
“哦，你在家可别给我整出什么事来。”
“管不了，你要发新闻不得有证据?截图要不要?有了截图发出去又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没有哪家娱乐公司会把网暴这种事端上台面，那是新闻头条改管的事，现在就这样，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张月叹了口气，“更何况，现在那女孩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现在放出来，不知道是会引来同情还是谩骂，到时候把作秀、蹭热度、卖惨这样的罪名扣上去他们更加接受不了。”
“你在担心你弟弟?”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总之说的骄傲，宋闲被他逗笑了，撑着头偏头看他，一小撮刘海搭在左眼上，被他的睫毛扫上去，方残听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在他瞳孔里。
“嗯?”方残听没回头，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好多人也这么说，他们总说‘特别，但是也不吉利’。”
“害，还能什么事，他女儿，被网暴，寻死来着，报警没用，没有证据，听说都去当地政府部门闹过了，没有用，这才来找报社，才上高中的小姑娘。”
方残听折腾了一圈早就饿得不行，但是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但没吃几口他就原形毕露，低头专心吃饭，形象偏离了自己原先设想的轨道。
工作室每天都要处理无数张照片，首先要从一大堆里面选出能用的，然后还要修图，是一项工作量巨大的任务，方残听十五岁就开始做这种杂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杨宽不在位置上，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任务。
“对不起啊叔叔阿姨，是我走路太着急了，你们没事吧?”
“那当然，我很喜欢我的名字，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
“嗯。”
“记者先生?”
“说不清，乱七八糟的到处都在骂人，只要和自己观点不一致就开始架大炮开火，没什么地方干净。”
“记者先生，走吧。”他在低头玩手机的人面前站住，方残听抬起了头。
前面车流终于进了一点，方残听跟上，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和宋闲听过的那个铃声不一样。
走在前面的宋闲停下来，歪头看着方残听，“你不喜欢?”
他说的很讽刺，看了宋闲一眼，宋闲正看着车窗外，街边一群一群的学生结伴嬉笑，明明那么热，还穿着不透风的校服，但脸上的笑却比这太阳更加耀眼，专挑树影下走，不知道去哪里。
“想你了，你从摄像头和她说几句话。”
夫妻俩愣愣的看了看他，摇摇头一遍遍重复“没事”，明明没佝偻背，头发也没白几根，方残听就是觉得他们像是背负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寸步难行，汗衫湿了一半，走在烈阳下的背影那么悲伤。
方残听说完就走了，速度挺快的，一头蓝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这种冷暖的碰撞居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难看。
太轻柔了，太美好了，方残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被这样温柔郑重的念出来，甩着手上的钥匙，有点雀跃，“嗯，走吧。”
宋闲眨了眨眼，“你爱吃香菜?”
“那大叔手上拿着张纸条，写了地址，我看到了十三楼就猜到了。他们什么事啊?”
“不喜欢，你直接叫我名字。”方残听走了两步，和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