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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被网暴了还是被校园暴力了，他直说很多人都对他怀有恶意。”
幸好大榕树挡住了烈阳，方残听侧对着宋闲，翘起二郎腿，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一种零散的美感，宋闲觉得把他放在这样安静平和的景色中，他自己会成为更加跳脱的风景。
杨宽叹了口气，打开车门，“问问还缺什么，看能不能帮帮忙。”
方残听一个人的时候懒得出奇，不愿意做饭，每次都是随便找家店吃，以前还上学的时候就去学校周围吃，从来不愿意回家吃，毕业后懒得走那么远，已经一年都没回去过了。
“杨哥你说什么那么久?”
“都有。”方残听看了一眼门口，人还没出来，就接着说下去，“带资进组抢资源这种事在娱乐圈并不是什么大事，都是那些该死的媒体，把话题引向资本和民众，纯粹挑事。”
宋闲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和颜瑜亲近，不明事实的观众只会凭自己的主观感觉判断，真相对他们来说其实一文不值。”
“哦。”方残听冷笑一声，“自己在床上爽完了把孩子弄出来受苦，迟早得艾滋。”
“戴上面具，我们都是‘英雄’。”
好不容易愿意去学校边吃顿饭，刚落坐就听到有些人在满嘴马桶水一样的散发臭气，方残听眉头皱的紧紧的，没吃上饭把一群人全部弄进了医院。
“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好说。”方残听的睫毛上落了一点光，他眼皮一抬，那点微弱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睛，黑夜中的烛火。
“事实。”
这医生力气还挺大的，但是被公主抱也太羞耻了吧。
“没爸也没妈。”方残听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其实不想说的，可是能感觉到宋闲明显因为他的伤精神紧绷起来，不知道受了什么趋势，就这么把自己的事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他。
方残听一点都不客气，见宋闲拒绝，低头哼哧哼哧，几下就把碗里的面条嗦完了，也不管这面条背后的含义，筷子往碗上一搭，酒足饭饱后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眯着眼呼气。
“这些孩子怎么了?”
“显而易见。”方残听示意他看自己包成木乃伊的腿。
宋闲的思绪不可抑制的往前穿梭，在记忆的角落，再一次看见了那个蜷缩在角落，被水浸湿的小男孩，整个空间，落满灰尘。
“他已经是重度抑郁焦虑了，很消极，对生活没有希望，自我认知度低，有强烈的自杀倾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痛苦。你知道他不敢照镜子吗?”
“以多欺少?”他脸上也有伤，嘴唇惨白的，侧脸却鲜红，宋闲竟然觉得有点妖冶。
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决绝，不知道是说给宋闲听的还是说给方残听自己听的。
“没事。”方残听是真的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方残听嘴里的面还没完全咽下去，说话叽里咕噜的听不清，“古努吃（给你吃）。”
“人都是复杂的生物，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哪对父母是做好准备把孩子抛弃的。”
“送你回家。”
“挺严重的，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只差几厘米就伤到了骨头，最近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有大动作知道吗?。”
“不好意思。”宋闲觉得很抱歉，把别人的伤心事提出来。
良久，他才低声应到，“我知道。”
“md一群智障。”方残听脸上除了担心还有一股深深的厌恶。
“你是说颜瑜?”
方残听的眼神落在远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宋闲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你从哪弄来的面?”
“心理医生说这么消极的话?”
“哦，这事给我办吧，你也没时间吧?”
“元之怂恿未成年巨额打赏的事我也不信。”他伸手接住了一片飘下来的叶子，视线拉长，睫毛遮住茶灰色的瞳孔，“这种事，我什么都不信。”
“挺严重的。”
“嫌弃?”方残听眼睛眯起来了，不太满意，盯着宋闲看。
他不以为然，最后的问句显示出他的疑惑，还带着点嘲讽。
“没有。”宋闲笑了，“不饿。”
方残听立刻就拒绝了，“我家有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猫。”
“社会新闻，引起社会关注，也许还希望能得到一些有钱人的帮助?”
“我姐看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你觉得上次来的那个男生的情况严重吗?”方残听斟酌了很久，才慢慢问出这一句。
杨宽出来的时候方残听还在和宋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方残听见他出来了，碗也不收，背对着宋闲撂下一句“谢谢你的面”就走了，宋闲在后面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任劳任怨的把碗收了。
宋闲支着下巴盯着方残听的侧脸看，漫不经心的说，“悲剧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却无能为力。”
他一再坚持，方残听没辙，只好摊手默认，“别开车了，我家不远。”
“有些孩子有点自闭，有自卑情绪，也受性格影响，天生开朗乐观的孩子会比较活泼，相反那些比较敏感的孩子会对失去父母这件事难以忘怀。”
“媒体牵着大众的鼻子走。”
“是牵着沙比的鼻子走吧，我就不信。”
“你这是怎么弄的?”
“你知道网络暴力有多恐怖吗?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对素不相识的人说出那么残忍恶毒的话，他们只要碰碰键盘就能杀人。”他声音低低的，像在呓语，像在倾诉，像在控诉。
“嗯?”方残听扭头看着宋闲，阳光在他身上悄然换了个站位，他鼻翼翕动，冒出一点点细微的汗珠，闪闪发光，看不太真切，宋闲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觉得轻微近视也是很严重的缺陷。
“十几个?他们用刀了?”
“宋医生。”
文字是刀刃，网络是面具，我们在向他们发起进攻，向自以为的‘错误’，自以为的‘偏离’。想凭借一己之力把世界移回自己的正轨。最伟大的‘英雄’。
“啊?”方残听闻声抬头，只看得见宋闲凌厉的下巴，“被打了呗。”
“有一定道理，彻底弄明白一件事是很难的。”宋闲看了眼手机，接着说，“你应该跟着颜瑜，他很可能还会试图自杀。”
“厨房煮的。”宋闲指了指身后的一层楼小屋。
“嗯。”宋闲看着专心止血包扎的护士，“他的伤严重吗?”
“我送你回家。”
宋闲把视线从方残听身上移开，看着门口那一大片绿油油的向日葵，“对，他觉得镜子里会出现怪物，一个丑陋的怪物。”停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头顶的大榕树，慢慢说，“这不是玩笑，他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背面。”
杨宽余光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这个月的事，点头应下了。
人已经伤的路都不能走了，还一副还能再干一架的架势，硬是把包扎的护士姐姐变成了劝告孩子不要打架斗殴的教导主任。
“打电话叫你爸妈来了吗?”
“知道了。”宋闲代替方残听应下了，顺势坐在他身边看他包扎。
宋闲晚上是没有门诊的，他下午下班正准备去机场接个人，无意间瞥到一楼外伤包扎处门口有一抹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看到蓝发就下意识以为是方残听，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折回来看一眼，还真的是方残听，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纱布染红了好几卷。
“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那就是不负责，变狗都比被这种爹妈生下来好。”
“你和这地方的人很熟?”
“不敢照镜子?”
他说的太直接了，方残听转头看着他。
方残听微微抬头，做出思考的动作，“大概十几个吧。”
“你…”
正巧刚刚的护士推了轮椅过来给他，宋闲抄起方残听的膝弯就把他稳稳的抱在了怀里，方残听上一秒还在低头玩手机，下一秒人已经到了半空，一只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鼻子，根本挣扎不了，只好瞪着眼看着宋闲坚毅的侧脸，控制不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他这么说，方残听懂了他的意思。
说着还真的把碗推给宋闲了，宋闲看了一眼碗又看了一眼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仓鼠的方残听，“给我吃你吃剩的?”
“不算，只是隔段时间来一趟而已。”
他好像漫不经心，又好像是在讽刺谁，眼睛专注的看着郁郁葱葱的榕树。
“嗯。”
] “他是被网暴了还是被校园暴力了，他直说很多人都对他怀有恶意。”
幸好大榕树挡住了烈阳，方残听侧对着宋闲，翘起二郎腿，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一种零散的美感，宋闲觉得把他放在这样安静平和的景色中，他自己会成为更加跳脱的风景。
杨宽叹了口气，打开车门，“问问还缺什么，看能不能帮帮忙。”
方残听一个人的时候懒得出奇，不愿意做饭，每次都是随便找家店吃，以前还上学的时候就去学校周围吃，从来不愿意回家吃，毕业后懒得走那么远，已经一年都没回去过了。
“杨哥你说什么那么久?”
“都有。”方残听看了一眼门口，人还没出来，就接着说下去，“带资进组抢资源这种事在娱乐圈并不是什么大事，都是那些该死的媒体，把话题引向资本和民众，纯粹挑事。”
宋闲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和颜瑜亲近，不明事实的观众只会凭自己的主观感觉判断，真相对他们来说其实一文不值。”
“哦。”方残听冷笑一声，“自己在床上爽完了把孩子弄出来受苦，迟早得艾滋。”
“戴上面具，我们都是‘英雄’。”
好不容易愿意去学校边吃顿饭，刚落坐就听到有些人在满嘴马桶水一样的散发臭气，方残听眉头皱的紧紧的，没吃上饭把一群人全部弄进了医院。
“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好说。”方残听的睫毛上落了一点光，他眼皮一抬，那点微弱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睛，黑夜中的烛火。
“事实。”
这医生力气还挺大的，但是被公主抱也太羞耻了吧。
“没爸也没妈。”方残听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其实不想说的，可是能感觉到宋闲明显因为他的伤精神紧绷起来，不知道受了什么趋势，就这么把自己的事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他。
方残听一点都不客气，见宋闲拒绝，低头哼哧哼哧，几下就把碗里的面条嗦完了，也不管这面条背后的含义，筷子往碗上一搭，酒足饭饱后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眯着眼呼气。
“这些孩子怎么了?”
“显而易见。”方残听示意他看自己包成木乃伊的腿。
宋闲的思绪不可抑制的往前穿梭，在记忆的角落，再一次看见了那个蜷缩在角落，被水浸湿的小男孩，整个空间，落满灰尘。
“他已经是重度抑郁焦虑了，很消极，对生活没有希望，自我认知度低，有强烈的自杀倾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痛苦。你知道他不敢照镜子吗?”
“以多欺少?”他脸上也有伤，嘴唇惨白的，侧脸却鲜红，宋闲竟然觉得有点妖冶。
最后那句话说的很决绝，不知道是说给宋闲听的还是说给方残听自己听的。
“没事。”方残听是真的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方残听嘴里的面还没完全咽下去，说话叽里咕噜的听不清，“古努吃（给你吃）。”
“人都是复杂的生物，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哪对父母是做好准备把孩子抛弃的。”
“送你回家。”
“挺严重的，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只差几厘米就伤到了骨头，最近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有大动作知道吗?。”
“不好意思。”宋闲觉得很抱歉，把别人的伤心事提出来。
良久，他才低声应到，“我知道。”
“md一群智障。”方残听脸上除了担心还有一股深深的厌恶。
“你是说颜瑜?”
方残听的眼神落在远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宋闲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你从哪弄来的面?”
“心理医生说这么消极的话?”
“哦，这事给我办吧，你也没时间吧?”
“元之怂恿未成年巨额打赏的事我也不信。”他伸手接住了一片飘下来的叶子，视线拉长，睫毛遮住茶灰色的瞳孔，“这种事，我什么都不信。”
“挺严重的。”
“嫌弃?”方残听眼睛眯起来了，不太满意，盯着宋闲看。
他不以为然，最后的问句显示出他的疑惑，还带着点嘲讽。
“没有。”宋闲笑了，“不饿。”
方残听立刻就拒绝了，“我家有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猫。”
“社会新闻，引起社会关注，也许还希望能得到一些有钱人的帮助?”
“我姐看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你觉得上次来的那个男生的情况严重吗?”方残听斟酌了很久，才慢慢问出这一句。
杨宽出来的时候方残听还在和宋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方残听见他出来了，碗也不收，背对着宋闲撂下一句“谢谢你的面”就走了，宋闲在后面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任劳任怨的把碗收了。
宋闲支着下巴盯着方残听的侧脸看，漫不经心的说，“悲剧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却无能为力。”
他一再坚持，方残听没辙，只好摊手默认，“别开车了，我家不远。”
“有些孩子有点自闭，有自卑情绪，也受性格影响，天生开朗乐观的孩子会比较活泼，相反那些比较敏感的孩子会对失去父母这件事难以忘怀。”
“媒体牵着大众的鼻子走。”
“是牵着沙比的鼻子走吧，我就不信。”
“你这是怎么弄的?”
“你知道网络暴力有多恐怖吗?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对素不相识的人说出那么残忍恶毒的话，他们只要碰碰键盘就能杀人。”他声音低低的，像在呓语，像在倾诉，像在控诉。
“嗯?”方残听扭头看着宋闲，阳光在他身上悄然换了个站位，他鼻翼翕动，冒出一点点细微的汗珠，闪闪发光，看不太真切，宋闲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觉得轻微近视也是很严重的缺陷。
“十几个?他们用刀了?”
“宋医生。”
文字是刀刃，网络是面具，我们在向他们发起进攻，向自以为的‘错误’，自以为的‘偏离’。想凭借一己之力把世界移回自己的正轨。最伟大的‘英雄’。
“啊?”方残听闻声抬头，只看得见宋闲凌厉的下巴，“被打了呗。”
“有一定道理，彻底弄明白一件事是很难的。”宋闲看了眼手机，接着说，“你应该跟着颜瑜，他很可能还会试图自杀。”
“厨房煮的。”宋闲指了指身后的一层楼小屋。
“嗯。”宋闲看着专心止血包扎的护士，“他的伤严重吗?”
“我送你回家。”
宋闲把视线从方残听身上移开，看着门口那一大片绿油油的向日葵，“对，他觉得镜子里会出现怪物，一个丑陋的怪物。”停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头顶的大榕树，慢慢说，“这不是玩笑，他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背面。”
杨宽余光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这个月的事，点头应下了。
人已经伤的路都不能走了，还一副还能再干一架的架势，硬是把包扎的护士姐姐变成了劝告孩子不要打架斗殴的教导主任。
“打电话叫你爸妈来了吗?”
“知道了。”宋闲代替方残听应下了，顺势坐在他身边看他包扎。
宋闲晚上是没有门诊的，他下午下班正准备去机场接个人，无意间瞥到一楼外伤包扎处门口有一抹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看到蓝发就下意识以为是方残听，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折回来看一眼，还真的是方残听，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纱布染红了好几卷。
“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那就是不负责，变狗都比被这种爹妈生下来好。”
“你和这地方的人很熟?”
“不敢照镜子?”
他说的太直接了，方残听转头看着他。
方残听微微抬头，做出思考的动作，“大概十几个吧。”
“你…”
正巧刚刚的护士推了轮椅过来给他，宋闲抄起方残听的膝弯就把他稳稳的抱在了怀里，方残听上一秒还在低头玩手机，下一秒人已经到了半空，一只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鼻子，根本挣扎不了，只好瞪着眼看着宋闲坚毅的侧脸，控制不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他这么说，方残听懂了他的意思。
说着还真的把碗推给宋闲了，宋闲看了一眼碗又看了一眼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仓鼠的方残听，“给我吃你吃剩的?”
“不算，只是隔段时间来一趟而已。”
他好像漫不经心，又好像是在讽刺谁，眼睛专注的看着郁郁葱葱的榕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