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五章 小镇女孩和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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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伯妮丝伸手就能摸到它们。看着软乎乎又毛茸茸，在指间流过的时候比丝绸还要柔软。……而且，比伯妮丝以为得要更干燥。“怎么回事，云不是水蒸气组成的吗，我以为会是湿漉漉的，拨一下就会下雨……”伯妮丝想着人工降雨的原理嘟囔。

    “如果是一直比较强势或者倔强的人，偶尔表露脆弱会让人忍不住心软想要答应他的要求。”伯妮丝掰着手指，“按我的想象和推断，你对着乔纳森如果一直是我上次看见过那种倔脾气，这回就……老老实实表现一下情绪低落和担忧，甚至快要哭出来那种表情，乔纳森绝对会老实去体检的。或者让玛莎来。”

    “你叹什么气呢？”克拉克歪了歪头，面色不解。

    堪萨斯的云从地面看上去总是很高，虽然纯净又洁白，但是过于遥远，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抬头辨认云的形状，或者观察云朵有没有丰润可爱的曲线。

    “噢。”克拉克虽不明所以，但是乖乖地把头低了下来，让伯妮丝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倒是不会觉得被摸头有辱尊严之类的，还从下方对伯妮丝眨巴着眼睛。

    克拉克摇摇头，轻飘飘地落下来，普通的帆布鞋从脚尖处缓缓压实在地面上的过程，就好像从哪里逐渐取回了消失不见的重量。他想了一下，又改口道：“动起来的时候有一些，但飘起来本身的消耗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好的，我记住了。”克拉克认真地点点头，“也许我最后不会使用这个……技巧，但还是谢谢你，伯妮……额，乔安娜·希尔叫过你波妮了吗？”

    伯妮丝漂在云里。

    伯妮丝抬头看了看克拉克的眼睛，又蹲下来盯着他的脚尖：“所以……你能抵消……或者控制一部分重力？”

    伯妮丝揉着克拉克软趴趴却有着一股子韧劲的头发，心里舒服了不少。

    “——这个不行！哇啊啊啊不行，”伯妮丝闲置的一只手也转过来抱住克拉克的腰，腿也缠了上去，挂在了克拉克身上，“我理智上是信任你的，但潜意识实在是受不了，感觉只有后腰这一小块支撑，整个人要掉下去了！”

    “你知道用多大的接触面积支撑一个人的体重，才会让压力不至于大到让人痛苦吗？”

    伯妮丝：“……”她逮住克拉克的手，从背后绕到自己的腰上搭好，还拍拍确认稳定性。“刚说你比云霄飞车安全，你就拆我台呀！”她抱怨道，“安全带总是要有的！”

    伯妮丝揉了揉眼睛。谷仓太小，克拉克速度太快，晃得她眼晕。但是哪怕就起步和停下来短短几瞬，那种毫无滞涩的优雅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

    ……哦！克拉克立刻调整了一下，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僵硬：“你要再试试看吗？”

    克拉克侧过头看看伯妮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有点迟疑：“这样的话你要抓好才行……”

    “……我应该是不能操控重力。确切一点来说，我感觉我自己在想要的时候，可以不受重力影响。”克拉克措辞很是慎重，但出口流利，大概是打过腹稿，“我可以飞行。”

    克拉克的姿势僵硬了一下。

    摸着干燥柔软的干草堆正打算坐下来的伯妮丝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声音：“还有？”她扶着自己的腰站直了点：“我的天啊，你出生的时候是有二十八个仙女给你施加过祝福吗？”

    “辛德瑞拉，你说你忘记告诉我什么事呢？”伯妮丝在谷仓等来了换回格子衬衫和普通外套的克拉克。伯妮丝非常满意自己的灵光一现，灰姑娘这个梗和克拉克真的很配，而且也可以长时间地作为调戏梗使用——但她暂时按捺住一部分调笑的心情，毕竟克拉克也许要说的是一件涉及他能力的正事。

    克拉克落回地面上，头发好像都萎靡地趴了下去。他收回手，抿了抿嘴闭上眼睛：“是我思虑不周……”

    克拉克伸出的手垂了下去，显得蔫了吧唧的。



    “没什么说法，童话里的睡美人不是好像有十三个仙女祝福吗，也只是长得好看了点而已，至多遇难有个王子救。你可这么多能力呢……我就随口说了个大点儿的。”伯妮丝嘟囔，“好吧，能力是什么？希望是个实用点的。”

    “唉。”伯妮丝叹了口气，“唉。”她止不住地想一直叹气。

    “我是看到示弱心软的那个嘛！”伯妮丝理直气壮，“而且这不是纸上谈兵，要学会示弱这可是我从生活里学到的教训！只要对方在乎你，在特殊的亲密关系里是很有用的，尤其两方都比较固执的时候。”

    克拉克摸到伯妮丝的手臂，觉得有些凉了——高处虽然晒但是比地面冷不少——那，差不多应该降落了，克拉克想。

    “啊？”伯妮丝一愣，开始努力回忆，“还没有……但我允许过她……”然后她迅速反应过来：“好哇，克拉克，那个时候你偷听！！”

    伯妮丝伸手轻轻推了推，克拉克——就好像真空环境的宇航员一样——真的向反方向轻飘飘地飘了出去。而伯妮丝立刻向前追了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是可以飞吗！我还以为我戳戳你你就能像气球一样往后飘呢。”伯妮丝失望地放下手。

    “波妮，我们可在堪萨斯。”克拉克一边指出这一点，一边调整他们俩的姿势，让他们从站姿调整成和地面平行，俯视着大地，就像趴在云上。

    克拉克落地之后就和伯妮丝差不多高了，伯妮丝不用怎么抬头就能看到他。但是刚才……克拉克飘在空中的时候，伯妮丝要看到他，就必须把头抬得很高。伯妮丝仰着头看克拉克在空中无视着重力却如鱼得水的畅快，就好像那才是他最为自在的归属。而伯妮丝？她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被重力平等地束缚在地面上，就像植物无法离开泥土。

    克拉克小心地确认了一下，带着伯妮丝缓慢地漂浮起来。离地只有一米多，但他已经听到伯妮丝小声吸了口气。是不是还是有点吓到了……？要不……就在谷仓里飘飘算了？克拉克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伯妮丝兴奋的声音。

    他们在云间飞了一会儿，维持着舒适的安静。

    伯妮丝盯着眼前的奇景看了好几秒，好像要将这幅画面永远记住似的，然后伸出手戳了戳克拉克的肩膀：“克拉克，你打算怎么带我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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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就算了……”克拉克揉了揉眉心，“我会考虑一下的。”他又有点好奇，问道：“伯妮丝，你难道有对谁示弱过吗？”

    克拉克尴尬地摊摊手：“那时我还不太能控制……”

    她得意地挑挑眉：“怎么，虽然有着这些顾虑，难道你以为我会拒绝这样一个神奇的机会吗？而且带我的人是你耶，你知道了这些顾虑肯定会小心的，这说不定比游乐园的云霄飞车什么的还要安全呢！”

    “那……你介不介意让我看看？”伯妮丝松开了手，仰起头看着空中的克拉克。

    “那，波妮，你要不要到天上来看看？”克拉克不知道是因为郑重还是紧张，又从地上飘起来几厘米，微微鞠躬，对伯妮丝伸出一只手。

    伯妮丝眨眨眼睛：“没有。”

    变得红彤彤的克拉克默默回到了站姿。伯妮丝腿放了下来，但仍然抱着他的腰。

    “唉。”大概是受伯妮丝影响，克拉克也大大叹了一口气，直起身体来，“之前想让爸妈去体检，妈还好，爸就不太愿意去。”

    “看上去真的毫不费力……”伯妮丝赞叹说，“你飞行的时候会消耗体力吗？”

    ……克拉克带着伯妮丝飘出了谷仓，观察了一下四周，抓稳了伯妮丝问她是否准备好了，然后一飞冲天。

    “你知道普通人最大能承担什么速度的风压而不至于感到疼痛吗？如果不考虑疼痛，最大又能承受什么速度？”

    “示弱……？”克拉克仍然侧着头，眉心微微隆起。

    “哼，算了，反正我也不介意你听。”伯妮丝挥挥手。

    你自己都没有实施过，那还给这种建议！克拉克头疼了：“你的建议真的有用吗？”

    “还能再高些吗？啊，不过得小心不能被人看到！天啦，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比刚才更像仙女的时候了，轻盈又优雅！”

    “……可是我确实能飞到天上去。”克拉克有点无语，“不然怎么会说飞行呢？不行的话我就该说我会的是漂浮了。”

    克拉克向后飘了飘，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展示似的，干脆在谷仓内加速绕了一圈。

    ……伯妮丝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又睁开，克拉克还飘在空中。她伸手戳了戳克拉克的手臂，克拉克在空中岿然不动。

    “好啦，其实这些我也不知道。”看到克拉克的表情，伯妮丝忍不住笑了，抬高手戳了戳他的脸，然后像之前那样揽住他一边肩膀，“好啦走吧，实践出真知！”

    “唉。”伯妮丝又叹了口气，撅了撅嘴，“克拉克，让我摸摸你的头。”

    克拉克有些摸不着头脑，顺着伯妮丝的力道又轻飘飘地落回地面上。伯妮丝不是想看我飘出去的吗？

    克拉克没有说话，直接漂浮了起来。

    克拉克没忍住笑了：“伯妮丝，你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比喻……二十八有什么说法吗？”为什么是这个数？

    “……手痒。”她只能解释说，“我怕你像氢气球那样，不拉住就会飞到天上去了。”

    伯妮丝对于话题的急速转变适应良好，毕竟他俩最近相处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想了想，说：“可以和玛莎强调一下严重性，让玛莎去说……或者克拉克，你和乔纳森的相处是什么样的呀？如果你一直显得很倔强，说不定是时候稍微示弱一下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好像多了一种能力……”克拉克摸了摸后脑。

    伯妮丝对自己的本能反应也有些惊讶。但……克拉克那副飘远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伯妮丝曾经看过的那些科幻片了，感觉不紧紧握住，就会飘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