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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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萝忙制止了谢长生的动作：“小殿下不可！脏！”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虽是嘲笑，却更光彩耀眼。他还记得母亲被当街撕破衣衫的模样。
他凉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再一抬眸，竟在殿外瞧见了一个红色的人影。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谢长生倒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老皇帝离去的身影。
一个念头在顾绯猗心中慢慢成型。
什么“我是不是你最亲爱的人”，
谢长生仍扒着老皇帝的袖子不肯松手，嘻嘻哈哈地往他背上爬。
顾绯猗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两人和百官一起往外走，却不见了谢鹤妙。
呆呆傻傻，毫无章法。
-
太监婢女们立刻冲上前，架住老皇帝。
谢长生用余光瞧见谢鹤妙四仰八叉地后仰着靠在座位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话音落下，一只手猛地在他后脑勺上锤了一下。
老皇帝醉醺醺地一抬头，见到是顾绯猗，满脸的不耐顿时化作笑意。
而摆放在宫门口的那个足有半人高的前朝留下的青花瓷瓶已然碎了一地。
就连老皇帝都安分下来，乖乖任由宫人将自己搀了下去。
谢长生不做纠结，路过餐桌时顺手拿了几块点心往怀里揣。
他是笑了一下又不是放了个屁，至于么？
抓住一名舞姬，将其按在臣子桌上。
阳萝眼眶都红了，话也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长生？！”老皇帝被晃得晕头转向的，有点恼了：“……快放手！”
百官们都低着头，神情却是不一。
谢长生跪坐在老皇帝面前，双手揪住老皇帝的衣领。
还记得母亲被裹在草席中，硬邦邦地从小门被送出的模样。
顾绯猗眸光闪动着玩味的光泽。
舞姬们瑟瑟发抖着，满脸泪痕，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分个神的功夫，听到老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长生，你给朕起来！”
紧接着老皇帝的怒吼响起来的是一道带笑的男声。
百官们哪敢再停留，匆忙离场。
回头，看到谢澄镜担忧又无奈的表情：“三弟，你……”
下一秒，他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仔细把那些点心都包好。
——但若是有他护着谢长生……
老皇帝被吓得一激灵。
推翻了满桌佳肴，又撕破了那舞姬的衣物。
老皇帝的脸色都快变成七彩的了。
但也有看热闹的。
其实说出这样的台词，谢长生自己也不太舒服。www.cuihan.me
有面露不忍的，也有压抑着兴奋的。
他有个顾虑。
谢长生倒真的停下了动作。
“谢长生！”
顾绯猗反手握住老皇帝的手腕。
前些日子老皇帝病着，分不出心照顾谢长生。
顾绯猗抬手，冯旺立刻识趣地退出房间。
目光凉凉地扫过老皇帝，顾绯猗走到老皇帝身边。
虽只出现了一瞬，但顾绯猗还是认出来，那是谢长生。
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长生，你……”
干净利落的字，毫不拖泥带水，曾被不少人夸过好看，赠给过不少人，也被不少人讨好地拿去收藏。
鼻尖隐约能闻到老皇帝残余在上面的酒味。
若是有他护着谢长生，教谢长生和老皇帝作对的话。
口中嚷个不停。
就要当众强迫。
谢长生倒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顾绯猗却没发现。
现在谢长生又是傻了，又是和他反着来。
顾绯猗只着里衣，坐在桌前。
谢澄镜被这两人的互动逗笑，却又很快恢复成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养心殿旁侧的小阁，是顾绯猗的住处。
又心怀侥幸地觉得谢长生的傻病能自己变好。
梅香扑鼻的房内，顾绯猗除去外袍。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抓过毛笔。
话音砸下，
他随意抄写着《茶经》，落笔的字却从“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注①）变成了“谢长生”。
让谢长生来气老皇帝，看他们父子相残互相折磨，固然是不错。
今日谢长生的行为像是给了他一个巴掌。
让老皇帝清醒地意识到，谢长生已经傻了，不可能再变好了。
百官也傻眼了。
老皇帝又怒又羞，舞姬也顾不得搂了，晃悠悠地站起身去扯谢长生。
慢条斯理地穿戴好后，走出
阳萝也急急忙忙地过来扶住谢长生。
“爹爹怎么只宠她，不宠我了！”
冯旺应了一声，立刻上前，将那衣服卷起。
顾绯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www.linfeng.me
老皇帝不当人，报应便落在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身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长生帮那歌姬解了围，他觉得，方绫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变的亲切了一些。
百官们大多数死死垂着头，一副恨不得把耳朵削下来的模样。
“我不是你最爱的爹了！”
他厌恶地扔在地上：“丢掉。”
若是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呢？
想必，这场戏还能变得再长，再激烈，再好玩些。
老皇帝未必会再纵容他。
他有练字的习惯。
都臭了。
老皇帝离场，宴席是无法再继续了。
他对方绫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方绫一怔，翻着白眼走了。
“陛下。”
满地都是从碎瓷片。
突然，他撕碎宣纸，站起身，抓过旁边外套与披风。
谢长生：“……”
思绪渐渐飘远，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刚谢长生埋着头大吃大喝的模样。
大皇子谢澄镜眼眶通红，死死攥着拳头。
“陛下醉了，送陛下回宫。”
故技重施，以一种不顾老皇帝死活的力度摇晃起来。
望着满纸的“谢长生”三字，顾绯猗先是笑，又突然收起了笑。
而他，也一定会变得更享受这场戏。
却能让老皇帝毫无办法。
只是今晚顾绯猗的心思不在练字上。
这波啊，这波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纵使老皇帝溺爱谢长生，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他。
谢长生嘿嘿偷笑：“好玩。”
越想，顾绯猗就越觉得畅快。
他眉眼舒展，狭长的眸落在面前的纸上。
“长生，你乱说什么？！”
老皇帝傻眼了。
什么“咱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那也是建立在谢长生和他同仇敌忾、廖力同心的份上。
二皇子谢鹤妙则懒洋洋地靠在席上，目光晦暗地低低笑着。
他想到谢长生在宴席上的举动。
顾绯猗这一声比什么都管用。
可能是先走了？
手伸长着，保持着推倒什么的姿势。
-
老皇帝彻底醉了。
什么“霸道老父亲爱上我”，
心中的烦躁微妙地减少了一分，却又被舞姬全然沙哑的哭声唤回。
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不忘往嘴里喂一口酒。
秀长的眉微微皱着，似在思索。
他握着顾绯猗的手腕，把他往舞姬那边扯：“绯猗，你要来试试？来……”
左右打滚，双脚乱瞪。
又骨碌一下爬起身：“等等我，你们去哪？”
可今日宫宴上发生的事，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老皇帝也未必不能承受。
想到老皇帝那又气又急的又怒的表情，又想到刚刚伺候老皇帝歇息时，他痛心疾首、流着泪地质问着所有人——“朕的长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只手却拦腰截住了谢长生。
谢长生津津有味地看着，却被谢澄镜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
“长生，我送你去回去。”
“小殿下，小殿下，小殿下你，你……”
所有人一齐回头，只见谢长生站在门口。
却见下一秒谢长生蹚过满地的碎瓷片，来到了自己面前。
就连被老皇帝按在怀里，衣衫半褪的舞姬也傻眼了。
“长生，”谢澄镜的语气里似有叹息：“下次……万不可再这样顶撞父皇。”
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已经废了。
他正想用力把老皇帝拽起身，却听门口发出“咔啦”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
“爷，要不要再给您添些茶？”
妃嫔们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忍再看，扭过头去的。
谢长生不满地回头，看到方绫板着的一张脸：“好玩？万岁爷头上动土，你有几条命玩？”
第9章
但下一秒，那红色的人影就被另一人捂着嘴巴拖远。
但要是……
] 阳萝忙制止了谢长生的动作：“小殿下不可！脏！”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虽是嘲笑，却更光彩耀眼。他还记得母亲被当街撕破衣衫的模样。
他凉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再一抬眸，竟在殿外瞧见了一个红色的人影。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谢长生倒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老皇帝离去的身影。
一个念头在顾绯猗心中慢慢成型。
什么“我是不是你最亲爱的人”，
谢长生仍扒着老皇帝的袖子不肯松手，嘻嘻哈哈地往他背上爬。
顾绯猗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两人和百官一起往外走，却不见了谢鹤妙。
呆呆傻傻，毫无章法。
-
太监婢女们立刻冲上前，架住老皇帝。
谢长生用余光瞧见谢鹤妙四仰八叉地后仰着靠在座位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话音落下，一只手猛地在他后脑勺上锤了一下。
老皇帝醉醺醺地一抬头，见到是顾绯猗，满脸的不耐顿时化作笑意。
而摆放在宫门口的那个足有半人高的前朝留下的青花瓷瓶已然碎了一地。
就连老皇帝都安分下来，乖乖任由宫人将自己搀了下去。
谢长生不做纠结，路过餐桌时顺手拿了几块点心往怀里揣。
他是笑了一下又不是放了个屁，至于么？
抓住一名舞姬，将其按在臣子桌上。
阳萝眼眶都红了，话也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长生？！”老皇帝被晃得晕头转向的，有点恼了：“……快放手！”
百官们都低着头，神情却是不一。
谢长生跪坐在老皇帝面前，双手揪住老皇帝的衣领。
还记得母亲被裹在草席中，硬邦邦地从小门被送出的模样。
顾绯猗眸光闪动着玩味的光泽。
舞姬们瑟瑟发抖着，满脸泪痕，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分个神的功夫，听到老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长生，你给朕起来！”
紧接着老皇帝的怒吼响起来的是一道带笑的男声。
百官们哪敢再停留，匆忙离场。
回头，看到谢澄镜担忧又无奈的表情：“三弟，你……”
下一秒，他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仔细把那些点心都包好。
——但若是有他护着谢长生……
老皇帝被吓得一激灵。
推翻了满桌佳肴，又撕破了那舞姬的衣物。
老皇帝的脸色都快变成七彩的了。
但也有看热闹的。
其实说出这样的台词，谢长生自己也不太舒服。www.cuihan.me
有面露不忍的，也有压抑着兴奋的。
他有个顾虑。
谢长生倒真的停下了动作。
“谢长生！”
顾绯猗反手握住老皇帝的手腕。
前些日子老皇帝病着，分不出心照顾谢长生。
顾绯猗抬手，冯旺立刻识趣地退出房间。
目光凉凉地扫过老皇帝，顾绯猗走到老皇帝身边。
虽只出现了一瞬，但顾绯猗还是认出来，那是谢长生。
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长生，你……”
干净利落的字，毫不拖泥带水，曾被不少人夸过好看，赠给过不少人，也被不少人讨好地拿去收藏。
鼻尖隐约能闻到老皇帝残余在上面的酒味。
若是有他护着谢长生，教谢长生和老皇帝作对的话。
口中嚷个不停。
就要当众强迫。
谢长生倒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顾绯猗却没发现。
现在谢长生又是傻了，又是和他反着来。
顾绯猗只着里衣，坐在桌前。
谢澄镜被这两人的互动逗笑，却又很快恢复成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养心殿旁侧的小阁，是顾绯猗的住处。
又心怀侥幸地觉得谢长生的傻病能自己变好。
梅香扑鼻的房内，顾绯猗除去外袍。
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抓过毛笔。
话音砸下，
他随意抄写着《茶经》，落笔的字却从“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注①）变成了“谢长生”。
让谢长生来气老皇帝，看他们父子相残互相折磨，固然是不错。
今日谢长生的行为像是给了他一个巴掌。
让老皇帝清醒地意识到，谢长生已经傻了，不可能再变好了。
百官也傻眼了。
老皇帝又怒又羞，舞姬也顾不得搂了，晃悠悠地站起身去扯谢长生。
慢条斯理地穿戴好后，走出
阳萝也急急忙忙地过来扶住谢长生。
“爹爹怎么只宠她，不宠我了！”
冯旺应了一声，立刻上前，将那衣服卷起。
顾绯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www.linfeng.me
老皇帝不当人，报应便落在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身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长生帮那歌姬解了围，他觉得，方绫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变的亲切了一些。
百官们大多数死死垂着头，一副恨不得把耳朵削下来的模样。
“我不是你最爱的爹了！”
他厌恶地扔在地上：“丢掉。”
若是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呢？
想必，这场戏还能变得再长，再激烈，再好玩些。
老皇帝未必会再纵容他。
他有练字的习惯。
都臭了。
老皇帝离场，宴席是无法再继续了。
他对方绫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方绫一怔，翻着白眼走了。
“陛下。”
满地都是从碎瓷片。
突然，他撕碎宣纸，站起身，抓过旁边外套与披风。
谢长生：“……”
思绪渐渐飘远，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刚谢长生埋着头大吃大喝的模样。
大皇子谢澄镜眼眶通红，死死攥着拳头。
“陛下醉了，送陛下回宫。”
故技重施，以一种不顾老皇帝死活的力度摇晃起来。
望着满纸的“谢长生”三字，顾绯猗先是笑，又突然收起了笑。
而他，也一定会变得更享受这场戏。
却能让老皇帝毫无办法。
只是今晚顾绯猗的心思不在练字上。
这波啊，这波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纵使老皇帝溺爱谢长生，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他。
谢长生嘿嘿偷笑：“好玩。”
越想，顾绯猗就越觉得畅快。
他眉眼舒展，狭长的眸落在面前的纸上。
“长生，你乱说什么？！”
老皇帝傻眼了。
什么“咱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那也是建立在谢长生和他同仇敌忾、廖力同心的份上。
二皇子谢鹤妙则懒洋洋地靠在席上，目光晦暗地低低笑着。
他想到谢长生在宴席上的举动。
顾绯猗这一声比什么都管用。
可能是先走了？
手伸长着，保持着推倒什么的姿势。
-
老皇帝彻底醉了。
什么“霸道老父亲爱上我”，
心中的烦躁微妙地减少了一分，却又被舞姬全然沙哑的哭声唤回。
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不忘往嘴里喂一口酒。
秀长的眉微微皱着，似在思索。
他握着顾绯猗的手腕，把他往舞姬那边扯：“绯猗，你要来试试？来……”
左右打滚，双脚乱瞪。
又骨碌一下爬起身：“等等我，你们去哪？”
可今日宫宴上发生的事，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老皇帝也未必不能承受。
想到老皇帝那又气又急的又怒的表情，又想到刚刚伺候老皇帝歇息时，他痛心疾首、流着泪地质问着所有人——“朕的长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只手却拦腰截住了谢长生。
谢长生津津有味地看着，却被谢澄镜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
“长生，我送你去回去。”
“小殿下，小殿下，小殿下你，你……”
所有人一齐回头，只见谢长生站在门口。
却见下一秒谢长生蹚过满地的碎瓷片，来到了自己面前。
就连被老皇帝按在怀里，衣衫半褪的舞姬也傻眼了。
“长生，”谢澄镜的语气里似有叹息：“下次……万不可再这样顶撞父皇。”
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已经废了。
他正想用力把老皇帝拽起身，却听门口发出“咔啦”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
“爷，要不要再给您添些茶？”
妃嫔们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忍再看，扭过头去的。
谢长生不满地回头，看到方绫板着的一张脸：“好玩？万岁爷头上动土，你有几条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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