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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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越声声？陆昭仪？”顾兰城念着班里学生的名字，“还是沈屹？”

    “这个好办，我认识人，你要是没地去，可以把户口上在我家。”顾兰城道。

    “我是腾河一中的老师，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来人说道，“我叫顾兰城。”沈屹、越声声他们的班主任？越泽西挑眉，扭身去搬了把椅子让顾兰城坐。

    还没等他爬起来，越泽西直接抬腿坐到了他的胯骨上，拿虎口卡住他的下颌。

    “一次两次没还手，你真当我舍不得打你是吧。”越泽西说着，直接一拳打在了沈屹颧骨上。

    “你爹在呢，”越泽西逗狗一样，撩拨着沈屹下巴，“这次就算了，下回你再敢把我按墙上，我一定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你套麻袋溜圈抽你。”

    “老什么潘，”顾兰城追过来踹他，“叫老师！”

    之前会被沈屹血虐是因为那会他还小，他长，沈屹也长，所以他一直是被沈屹压着打的，再加上他那会总是担心沈屹不要自己，闹起来也是束手束脚的。

    “我教育学生呢，”顾兰城撇嘴，“你咋来了？”

    沈屹啧了一声，“我又没听过我们学校老师的课我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教的东西的笔记，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比我们教的要好，”顾兰城诚恳道，“我们班是年级最差的班级，基本没几个人学习，如果你去了，能带动他们也说不准。”

    “请问是越老师吗？”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越泽西把书放下抬头，看见个有些邋遢的男人站在那。

    “来我们学校读书吧，可以给你申请宿舍，成绩好有奖学金，生活有困难还有助学金，既能满足你想读书的愿望，也能让你有更好的生活，”顾兰城开门见山道，“要不要考虑一下？”

    越泽西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

    “老潘。”沈屹和他打着招呼。

    越泽西以为这位老师是觉得他误人子弟来找他算账的，没想到是来招揽他的。

    顾兰城笑起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算什么，鲶鱼？”越泽西明白了这位顾老师的来意，低笑一声，“就算我是鲶鱼，您的那些学生是沙丁鱼吗，大部分都是死鱼、咸鱼吧。”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在这挣钱陪读，最好是长此以往，能通过越声声把沈屹拉入伙；可现在这位顾老师能帮他直接打入敌人内部，每天和沈屹朝夕相处，越泽西反倒担心自己和沈屹谁都看不上谁，会矛盾不断。

    顾兰城看向拳馆的方向，“当老师不行，那就当学生呗。”

    可现在，他没必要再忍沈屹了。

    “这个越、越老师，”顾兰城看着不知道是前一天的酒还没醒，还是早上又喝了点，咬着舌头说道，“多大？”

    “我再考虑考虑吧。”

    他原以为自己是黑户的事能让顾兰城有顾虑，放弃拉他去读书的念头，可没想到这位顾老师在听说他是黑户之后更兴奋了。

    “要光靠我自己，够呛。”顾兰城道。

    他就要照着沈屹脸打。

    沈屹仰在地上，看着越泽西气红了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那种得逞了的窃喜，反而开始想越泽西一开始说的话，什么叫“不舍得打你”？

    “啊？”越泽西愣了一下。

    沈屹屁股没动地方，指着自己颧骨上青紫痕迹，“不是，您是怎么做到对我这么大块伤熟视无睹的？！”

    顾兰城摆摆手，“我只让你去看看是什么人，是你自己招人家才挨的打吧，能在拳馆开补习班，那能是一般人吗......”

    “......我没想动手，”沈屹一说话脸就被牵动着疼，“是我们老师知道这边有人办班让我来看看，看看是不是骗子，没想到是你......小骗子。”

    潘德安眼睛瞪得更大了，“咋的，你还要把我俩也拉下水啊！”

    顾兰城坐下，先是看了看拳馆训练场，又看了眼越泽西隔出来的补习班，最后目光落回越泽西身上，“你成年了吗？”

    越泽西张了张嘴，半天道，“不是，您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他脸上的伤，是你打得吧。”

    上一世越泽西算是个大男生之后，除了揍他，沈屹基本上只挎着他肩膀，很少和他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可眼前这个沈屹，这股什么都不懂还不管不顾的劲，让越泽西恨得牙痒痒。www.mingri.me

    沈屹讨了个没趣，撇着嘴出了办公室，迎面撞见往里进的年级主任潘德安。

    “为什么？”越泽西不解。

    “你！”越泽西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身下的人抬手压了个结实。

    越泽西打扫完训练场，把垃圾袋扔进后边胡同的垃圾车里，还没等从那臭气熏天的地方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道撞在了墙上，手臂被人别在身后。www.yaoying.me

    沈屹的手碰到越泽西的腰的一瞬间，越泽西好像触电了一样，浑身毛都炸起来，下意识地要从沈屹身上下去，却被人拉了一把，他没坐稳，直接趴到了沈屹身上，鼻子撞在沈屹硬梆梆的胸口上。

    “有事吗？”越泽西道。

    越泽西眉头皱了下，抿着嘴没说话。

    “可以考虑，”越泽西道，“可我是个黑户。”

    顾兰城很快露出的“就你？”的表情让越泽西有些挫败。

    顾兰城：“知道了，滚吧。”

    “你听过我的课了吧，不比你们学校有的老师强？”越泽西道，“我骗什么了？”

    “也许吧，但如果你进来，能把他们搅合活了呢，”顾兰城说着，看向越泽西手里写着越声声名字的政治课本，“你应该有不少赚钱的路子吧，选择开补习班，还开在一中门口，因为这里有你在意的人？”

    “咱俩本来不就是一根绳子上的吗。”顾兰城说着，拿出张宣传单拍在潘德安眼前。

    “越泽西！”沈屹吃痛，咬着牙瞪向越泽西。

    “沈屹！”越泽西脑子里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找他麻烦了。

    “多大的小孩，你走投无路要找个未成年来当老师啊？”潘德安道。

    “你来，我让你和沈屹做同桌。”

    顾兰城叹了口气，“是这拳馆里有个补习班，据说老师是个小孩，教的还挺好。”

    他话刚说了半截，身下制住的人突然暴起，靠着蹬墙发力，腰身扭动，把他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潘德安看着宣传单上大大的“拳馆”二字，皱着眉头，“孩子们再不好好学习你也不能请个打拳的来揍他们啊。”

    越泽西忍无可忍，手肘狠狠顶在了沈屹腰侧。

    这个年代的腾河，没多少人真的把学习当回事的，就连天天来上越泽西的补习班的人，一大半也是冲着他的脸来的。

    沈屹低喘着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话在越泽西耳边炸开，“你不是愿意这么玩吗，那我陪你玩个够，反正你这么漂亮还带劲，我也不吃亏。”

    潘主任瞪着眼睛看顾兰城，“我咋来了，你说我咋来了，我就请了一天假，你军令状都立下了，当着几个校长和主任的面，说你们班今年一年要达到本科上线率百分之五十，你知道这什么概念吗，按你们班现在的成绩，四十多个人，要有二十多人最起码提升一百分，你觉得这可能吗，你咋这么能呢，啥话都敢说，你昨天开会也喝了去的啊！”

    身后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越泽西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愣了半天才说话：“你怎么知道是——”

    “比起别的，你更在乎他们的学习生活，对吧？”顾兰城虽然看不透眼前这个看着不大但眼神中总带着些疏离又复杂情感的男孩，但还是能看出他在腾河一中门口开补习班，专门拉腾河一中的学生来上的意图的。

    “狗东西！”越泽西骂道。

    越泽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又翻了沈屹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他非要在沈屹身上留下点什么的话，那就先从一个黢青的脸蛋子开始吧。

    “是你先招我的。”沈屹抬手攥住越泽西的手，另一只手摸向了越泽西的腰。

    谢淮带队去比赛了，留越泽西一个人看家，偌大的训练场，越泽西先是踢了会沙袋，又翻出政治课本，一边活动一边看着。

    “那可是越声声啊，想不赢都很难吧，”越泽西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今天来是来干嘛，报复我？”

    他来到这里，除了身上那些破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更何况身份证又或者户口。之前谢淮知道他是黑户的时候还提过，等他这次带队回来就帮他想办法搞定身份。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顾兰城开口。

    “行了行了，”潘德安拦下顾兰城，挥手让沈屹快滚，“你自己什么时候叫过我老师，还管上他了。”

    “哎，越声声和陆昭仪他们俩去你那了，这把算你赢了。”沈屹从地上坐起来，像是岔开话题又像是回归正题一样开口。

    第二天早上，沈屹坐在班主任顾兰城的椅子上，和顾兰城说了拳馆补习班的事。

    越泽西看出他没想什么好事，撂了一句“快滚”，转身出了巷子。

    沈屹倒吸了一口气，越泽西趁着这功夫才挣脱出来，又抬脚把沈屹踹歪了身子。

    沈屹想着越泽西的模样，“十五六七八岁吧。”

    “知道是你就行了，”沈屹拍着屁股从地上起来，“我能跟我们老师交差了，今天......”他又想起刚才自己摸越泽西腰那一下，神情有一瞬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