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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眉却是又不禁紧蹙,原本冷冽的面容变得生疑警惕。

    她抬眸,只见对面的他温柔一笑,只不紧不慢地友善道,“你既是国师的人,在朕面前便不用拘谨,刚才跪了许久,想必也累了吧?快回自己的座上喝杯温酒暖身吧,不然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的珍馐佳肴,朕与国师两个人也吃不完。”

    他又对她微微一笑道,温润的面上,声音淡然如常。

    “我……我!”

    而那边的绾绾却是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她的心情也很不好,感到很难过。

    “多谢陛下宽容。www.rouhan.me”

    她对高湛的眼神,他可全都看到了!要说她这种面染娇羞的女儿态,对他没有半分越轨的心思,鬼都不信!

    这番明抬暗贬,明显就是在嘲讽皇帝的小家子气,更别说还提到了他的出身。www.mingxia.me

    “是。”

    她的脸上,竟有些自暴自弃的颓废,不禁自我厌弃,没有如往常般立刻向他跪地求饶,百般认错。

    此刻他还不想与他彻底撕破脸,两人难得有了一次默契,彼此间皆退让一步,顺势而下,给足颜面。

    “是……”

    高湛此前一直阴沉的脸,却在这刻又恢复如初,不禁又笑眼盈盈地看向他们,声音温润地开口打圆场道。

    绾绾点点头,只屏息凝神地回话道,随即便又乖顺上前,主动为高湛先倒满了一杯酒。

    “早就听闻陛下在做长广王时便低调简朴,没想到在成为至尊后依然保留了美好的品德,不铺张浪费,珍惜每一粒百姓辛苦种出的粮食,实在是令臣汗颜倾佩。”

    确实,在江景寒眼中,高湛没有雍容华贵的气质,就算温润如玉,聪慧沉稳,也缺少了些磅礴大气的刚勇决毅,无论是身份还是品性,都不足以担任一国之君,当年他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会推举他登上皇位,不然以他区区宗室庶出的身份,生母早亡,默默无闻,说什么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坐。

    她毕恭毕敬地将那酒杯递到他的面前,很快便见伸过来了修长手指,将那杯酒轻轻接过。

    江景寒也不跟他客气,只是顺着台阶下,只不冷不热地向他拱手道。

    “……”

    对此高湛不置可否,他面色依旧淡然如常,只是一笑置之。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江景寒只是又向前方一直跪着的绾绾挑眉道,打破了四周的沉默。

    “你也先落座吧。”

    江景寒目光紧紧地打量着他突然好转的脸色,只见是一片风轻云淡,仿佛真的对他那些出口伤人不放在心上。

    但国师素来喜怒无常,性格阴晴不定,也不是她一个心思简单的侍女能够妄图揣测的,也许国师他这人就是不喜欢好人,更喜爱坏人也说不定,不然他为何总是爱盯着自己欺负折腾?

    而她这种破罐子破摔般的无声抗议,仿佛已对他彻底失望,这种不闻不问,毫不在意的态度,眸里再也没有他的一丝影子,不禁令他越发有些想要杀人的冲动,面上更添一抹暴虐怒火。

    江景寒口上虽然说着恭维的话,然而心中却是十分不屑,目光更噬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虽然今天才认识陛下,但她想国师大人一定是对陛下他有什么误解,不然以陛下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有人讨厌他?

    绾绾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一愣,随后才又微微福身施礼道,去到了江景寒身旁安静坐下。

    只是随着他年龄渐长,倒是也越来越不老实,更令他有些看不透了,不过乱世文人一个,犹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也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与他玩玩罢了。

    “你还在那里傻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陛下谢恩,上前来为我们斟酒?”

    此刻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他没有再与他说话,只是又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而投向了绾绾。

    果然,在她心里也不禁感到有些委屈的同时,只听国师又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脾气道,“还有你!过来!陛下不是说了叫你坐下用膳吗?!你还在那里一直傻站着看陛下做什么?陛下的天颜也是能容得你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无礼冒犯的?真是不知羞耻的贱人!”

    他不禁又猛拍了一下桌案,一只手指了她,气喘吁吁地怒骂道,灼灼的目光更染一抹爱憎难辨的恨意。

    他不禁又咄咄逼人道,明明颐指气使地欺负她,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倒像是她真的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她见高湛素来好脾气的温柔面上,终于也难以掩饰心里的闷闷不乐,心里不禁也跟着有些难过,目光更染了些许疑惑。

    江景寒并非才刚成年,懵懂不识情爱的少男,也正是因为他懂得比绾绾多,知晓她对高湛是一见动情而不自知,才不禁越发气恼,更有些恨她生她的气。

    “你还在那里傻愣着做什么?孤不是叫你给我滚过来吗?!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如今竟是能耐到连孤的话都不肯听了吗?”

    “陛下,请用酒。”

    “国师最近当真是越发容易动怒了,不过今夜你我难得私下相聚共饮,彼此不分君臣,不谈国事,还是不要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耿耿于怀生气了。”

    虽是最寻常不过的口吻,但仿佛此刻没有所谓的身份尊卑,他就像一缕清风,温柔拂面,令人舒服,不觉丝毫压力。

    他思考后,只是又目光冰冷地沉声道。

    他阴阳怪气的话语,不禁连绾绾都听出了他对陛下隐隐的敌意。

    绾绾不禁语塞,只是目光紧张地看着他,不住地用力摇摇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空着的金酒盏缓缓注满香醇的美酒,恍若琼浆玉液,隐隐闪烁着清澈的光芒,倒影出他那张晦暗难辨的温润玉容。

    绾绾不禁抬头看向她,惊恐的目光更有几分愕然,她不明白为何他又对她生气了,正如江景寒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被眼前这个平凡的女人牵动心神,只要看到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别的男人,而并不是全心全意放在自己身上时,就会忍不住愠怒,恨不得想要杀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泄愤。

    他还没有对她寒心,她又凭什么对他率先心冷,明明是她始乱终弃,招惹了自己,偏偏却又水性杨花,再对别的男人动心。

    似乎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能令他满意,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

    “陛下所言极是,倒是孤有些失态,刚才令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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