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到医院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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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林斌问道：“嫂子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妇产科……”

    乔雨薇问她，“妈，你们以前单位的清洁工也这么辛苦？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下午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乔雨薇回来又连晚饭都没有吃，嘱咐乔妈：“一会儿别跟高如海说我工作的事，省的被笑话。”

    双手已经碰过垃圾桶，她们只好脖子一缩一缩的，努力用胳膊肘重新将口罩推到了鼻梁上。

    乔妈无情的打破她的幻想，“别做梦了，锅里饭好了，赶紧盛饭。”

    一进家门，乔妈问她早上工作的咋样？乔雨薇摆手道：“别提了……”

    组长低头在名单上逡巡一圈，道：“嗯，你负责妇产科，还有袁敏……袁敏出列。”

    高如海低头一看，饭盒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他刚才只顾揣上就跑，竟然没有注意到。

    高如海突然醒过神来——早上乔雨薇就说了，她今日报到，中午不来送饭了。一早上的时间，他既担心她初次上班能不能适应，一边又期盼着她来送饭，真是糊涂了。

    “楼前的公共区域，医院大门进来一直到现在大楼前那一片都是。你们呢？”

    “昨天适应的怎么样？”

    两人正在往他们带来了大垃圾桶里倒医药垃圾，听见这句，立刻整理了下口罩。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乔雨薇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用，我自己洗。”

    两人嫉妒的眼睛都绿了，竟然没有厕所！一片空荡荡的院子有什么好打扫的？

    妇产科的病区，大夫一半以上都是女的，病人一半以上都是大肚子。

    “老张，带徒弟呢？这么严肃？”

    乔雨薇带头大声回答道：“听明白了。”

    袁敏点头，又问她：“你们俩分到哪里了？”早上她和乔雨薇走的最早，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分工。

    话未完，乔父站在屋外的台阶上边跺脚边道：“谁把老母鸡放出来了？踩了我一脚鸡屎……”

    按照规定，新入职的清洁人员都有一个月的入职缓冲期，其实就是试用期，在这一个月里，医院采取老带新的模式，让他们一边进行岗前培训，一边干活。

    两人先跟着张大姐收拾擦洗过道的墙面地板，再到医生办公室收拾医疗垃圾。



    等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大笑。

    乔爸被说的一愣：“家里又发生啥事了？”两个儿女的工作都有着落了，实在想不出还有啥事。

    那人道：“刚下手术，下班？还早着呢？”又抱怨：“今年这是怎么了？没有一点闲下来的时间。”

    “哎，你们两个也来领东西啊？”邵长美率先跟她们打招呼，笑的时候脸颊两侧露出两个酒窝，瞬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亲近感，连带脸蛋上的两坨高原红也看着顺眼多了。

    “还有附近的老百姓。”张大姐一脸与有荣焉的道：“你可别小瞧，咱们医院虽说规模比不上城里的，可设备和医生的水平不比省城医院差。甚至好多城里人还专门托人转到咱们这里呢。要不怎么会这么忙？”

    一路打扫到厕所，张大姐是干惯了的，面对秽物早已面不改色，乔雨薇和袁敏就惨了，两人都恨不得封上五官。

    乔妈紧张的追出来，“这是怎么了这是？”

    这一日，高如海揉着肚子频频望向门外，却迟迟等不来送饭之人时，林斌路过喊了一嗓子，“还不去吃饭？”

    乔雨薇脸色苍白，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去吧，我吃不下。”

    等到第二天，他特意等她起床一起上班。

    等到食堂，刚把饭盒递过去，负责打饭的战士低头看了一眼，道：“团长，我先帮您洗洗再盛吧。”

    出了办公室后忍不住问道：“咱们医院看病的全都是军属吗？”

    “没胃口，我进去躺躺，下午还有一场硬仗呢。”

    一切办妥后，见已经十一点过了，袁敏急着回家伺候孩子，道：“听说医院食堂的补贴比团里还高，咱们直接打饭带回去，省的做了。”

    “……还好。”

    袁敏甚至怀疑这两人走了什么关系才分到这么舒坦的岗位，可看一眼身边，全团最大的关系户跟自己在妇产科扫厕所呢，她还有什么说的。

    张大姐干活几乎一丝不苟，带着两人进妇产科病区的时候，嘱咐道：“你们两个跟着我，一会儿看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关键是多做事少说话。”

    袁敏更是来来回回干呕了三次，好不容易干完了，张大姐体谅她们第一次不适应，道：“早上就到这里，你们两个先到人事去办剩下的手续。下午记得早点过来。”

    乔妈只好和乔爸两人自己个儿吃，又小声抱怨道：“闺女都这样了，家里的事你也上上心，别整天不着四六的。”

    乔雨薇自己是临时工，知道待遇上肯定跟张大姐这种正式工不能相提并论，就是不知道具体差了多少。

    乔雨薇认出来这两人也是早上跟她们一起入职的新同事，个高削瘦的叫张海珠，个矮长相瓷实的叫邵长美，只是不知是谁的家属。

    乔雨薇是小学初中一路念进了大学里的，要说管束，从小就在学校和家长的双重关注下长大，又经历过好几次军训，至少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什么山唱什么歌。

    乔雨薇边收拾边在心里后悔，当时只以为能够自食其力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困难的场景，如果这时候高如海突然冲进来说，别干了，重新再找工作。她绝对一个磕绊不打的就跟他走，并且从此感恩戴德。

    乔妈被他这副糊里糊涂的样子气的直接不说话了。

    乔雨薇听着她叹气，也有些沮丧，“真是不干不知道，早知道那时我就学医了，说不定这会儿我还能进去当个半吊子护士啥的。”总比清洁工好。

    乔雨薇也很高兴。面对陌生的环境，是人都会心生忐忑，有个熟人做伴，到底能踏实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又回屋躺着了。

    可惜她很快就收到了上班的通知，送饭的事没法再继续了。

    因此，负责带新人的组长训完话后，问道：“听明白了没有？”

    乔雨薇心里佩服她的团体荣誉意识，医院业务好了，连带着他们这些清洁人员都感到骄傲。就是不知道待遇如何。

    袁敏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到”，寻机看了乔雨薇一眼，似乎很高兴能和熟人分到一个地方。www.airan.me

    与其他人的懒散相比，她这一副精气神儿立刻就入了组长的眼。

    等他洗完回来，林斌已经打完饭了，擦身而过时说了句：“果然是很久不吃食堂了，吃饭的家伙落灰了都不知道。”

    “一块走。”高如海忙从抽屉里拿出铝制饭盒，紧走出去追上了林斌。

    乔雨薇跟着一路打扫过来，见到病人虽多，可也远远赶不上后世医院里人山人海的景象。

    对于他的调侃，当着一众战士的面，高如海不好反驳，只能当做没有听见，目不斜视的排到队伍的最末尾慢慢往前移动。

    高如海进去看她，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睡去了，听说一天没吃饭，又怀疑她是不是病了，他右手搭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见温度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乔雨薇给高如海送饭的事，没过几日就在团里传遍了。www.cuiya.me

    高如海今天心神不定，也是担心这个问题，一来她年纪小，二来那些活说重不重，说轻省也不轻省，最重要的是驻地医院跟地方上不一样，即使是清洁工也都是军事化管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这孩子。”

    等两人到人事科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名同事在填表领饭盒等生活用品了。

    “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当着好友的面，高如海无法言明担忧，只能说这样一句。

    两人如蒙大赦，答应着立刻就走。连句客气话也不敢说，生怕多说一句张大姐当了真，再让她们继续留下来打扫。

    张大姐问他，“下夜班了？”

    “乔雨薇。”

    好在签字确认入职的时候，人事科的同事给他们看了工资结构，负责病区的比公共区域每月多三块钱的补助，两人这才找回了些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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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昨天什么都没有吃，早餐多吃点，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袁敏只好自己去打饭，乔雨薇此时连饭味儿都闻不得，坐在医院大门口等她出来了，两人才一起回家。

    两人听罢，同时温顺的点头答“是”。

    “呕……”乔雨薇终于憋不住了，奔到院子里狂吐。

    分配来带乔雨薇两人的是已经有了好几年工作经验的张大姐。

    一个大夫进办公室时看见这一幕开了句玩笑。

    “任何时候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都比脑力劳动者更辛苦。”乔妈道：“这也是我严格要求你们读书的原因，不过……如今时代变了，唉……”

    对于她们的心理，邵长美毫无所觉，还夸道：“比我们好多了，风吹不着日晒不到的。”说罢，拉着张海珠走了。

    这个时代的口罩都是老款式，人带的时间长了，不透气闷得慌。没想到刚扯下了些露出鼻孔，就被警告了。

    高如海下班回来果然问起乔雨薇工作的事，乔妈一脸的一言难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这孩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看了一眼屋里，又小声道：“你就当不知道。”

    “每个垃圾桶都要仔细清理，垃圾要统一归类，后面再统一处理……你们两个要注意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