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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实已是他最后的一点钱财。
“那你还真是为我考虑?”
举世奢靡、举世颠狂。
薛白接了酒杯,却不肯饮,缓缓道:“当朝无皇后,后宫品秩最高者便是贵妃。废了太子,只待贵妃诞下皇子,岂非国舅之大富贵?”
惜香小筑的第一副蜡烛燃尽,再往后每喝一巡酒,酒钱便是双倍了。
王怜怜纤手轻抬,在一旁侍酒的芍儿起身,卷起了堂中的帘子。
他睁眼以来,所见这大唐鼎盛得就像一锅沸水、如火如荼,人人如痴如醉、追名逐利。谁都想往上爬,要名利、富贵、权势,要胡姬压酒、要新罗婢暖床。
帘子缓缓卷起,后堂并未点烛火,因此坐在那的少年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只可见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夹袄襕袍,静坐不动,有着常人没有的沉稳之感。
日后与旁人提及平康坊,也能评价几句,让人知道自己也是听过名妓弹琴的人物,与朝中红袍品位相当。
“杜五郎还躲着,我若回不去,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薛白道:“重要的是,国舅拿不到他,到了右相面前还是要吃挂落。”
她不由笑问道:“郎君可是来吃酒的?”
薛白这句话,却是他入长安以来还不敢想的,让人不由脑子一热。
杨钊才发现帘后坐着一人,不由着恼。须臾又想到,能让王怜怜看中的人物必定身份不凡,遂颇为期待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那诗却不好拿出去传唱,又有何用?”假母摇头不已,嫌弃道:“没头没脑的,也不知从谁家的长诗里截的。”
“奴家自己配的香料,木樨配上稍许龙脑。”王怜怜斟着酒,轻声应道:“左相也喜奴家这配的香料,前日还遣人来要了一些。”
她独坐了一会,假母过来不满地问道:“你为何要帮那小郎子?”
杨钊朗笑,叉手行礼,道:“杨某最喜交朋友,不知阁下尊名?你我畅饮一番如何?”
接下来,他按自己的判断做,那反而很简单了。
“正因为国舅未率部到青门拿我,我才特意赶来相见。”
既然太子李亨要活埋他,他就踩着李亨从这个坑里爬出来。
“好!”
杨钊得这称呼,忍不住先笑出声,喝道:“你戏耍于我,害我在青门等了许久!”
“想必国舅已看过在下的信了?”
“薛白。”
薛白笑了笑。
“郎君是国舅,本就是天生的贵胄。”王怜怜今日懒得教他那些奢华之物,随口敷衍了一句,却是问道:“奴家观郎君今夜似有些不快,可是出了何事?”
杨钊骂声连连,道:“让一个竖子戏耍了,害我在青门酒肆干等许久。”
“他真是那般说的?”
夜渐深。
那小郎子略作沉吟,透过院门看了一眼放在院子里的那三车红绡,末了,掏出一个碎银递过去。
薛白与他碰了一杯,稍抿了一口,眼神愈发平静。
杨钊还在思考对方最可能是薛氏哪一房,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才意识到眼前就是自己要缉捕的纵火元凶。
~~
琵琶声如流水潺潺。
他心中一股邪火蓦地窜了上来,倏地起身,要喊人将薛白拿下,其后却又犹豫了起来,叱道:“好贼子!某正在搜捕你!”
王怜怜于是缓步而出,跪坐在杨钊对面,笑道:“奴家为郎君斟酒。”
“也是,娘子往来的不是绯袍高官,便是才子名士,一个不学无术的兵曹参军能奈她何?实在不行,搬出左相来……”
若无王怜怜引见,只怕杨钊见到他,会像狗见到骨头,而有王怜怜引见,狗才会抬头看看,犹豫眼前是骨头还是人。
假母也不恼,安排了两个婢女先带杨钊去烫脚解乏,自去备酒席。
直到座中相谈甚欢的两个男子起身离开,王怜怜才停下了轻捻慢拢的手指,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叹了一声。
申时日铺,两个婢女正在布置前堂。
薛白这两天已反复将这场权争中的前因后果琢磨透,语气愈发笃定,又道:“即便拿到我,也成为不了废太子的关键证据。”
“耍了我一次,还想要我信你?我不如拿了你立功!”
南曲,惜香小筑。www.baiwenzai.com
“他送我首诗,我为他引见一人,皆举手之劳而已。”
“真的?”
杨钊来了兴趣,问道:“是何人物?”
“哦?”杨钊眉毛一挑,奇道:“如你说所,你们本可以直接去相府求见,为何偏送我这一桩功劳?”
“可娘子嫌他含过右相的痰,真不愿呢。”
杨钊先在前院烫过脚,再到中堂坐下,只觉一身舒爽。
薛白稍稍笑了笑。
芍儿听了,捂嘴笑道:“假母说了本也不是不行,还不是见这乡下人好哄,多吊着他一阵。”
“右相要废太子,我能做到,国舅该送我见他,立桩大功。”薛白语气坦诚道:“我不说主动来投,只说被国舅搜到。”
长安虽有宵禁,平康坊的三曲以内却是不查的,彻夜灯火通明,笙歌不停。
正说到这里,有敲门声响起。
“并非太子命我烧柳勣书房,那不过是我见机行事。”
于是官场上个个捧高踩低、蝇营狗苟,杨钊就是其中之典型,在其心里,交游广阔的名妓远比世上公道地位高得多。
杨钊道:“我可不管这些。”
忽听得帘子后面一声琵琶,他笑了笑,道:“我听不懂这些吱吱呀呀的,来,陪我喝酒说话。”
杨钊目光瞥向她,想到的却是自己在这里花了数万钱,连摸都没摸到一下,今夜竟是连一个逃犯都能登堂入室。
王怜
“活埋?可你还活着?”
薛白微微叹息,道:“我有平步青云之志,一度将宝押在东宫身上,可惜他不识好歹,下令活埋于我。那纵观长安城,也只有国舅能再给我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杨钊惊疑不定,其后大笑以掩饰失态,道:“哈哈,我何德何能,能让你高看一眼?”
几个听琴的酒客起身离开,自往三曲别处留宿,毕竟灯下看妓总是差不多。
相见至此,他脸色已是几度变化,此时眼神又有了期待之色。
他脸色不太好,也无心思与假母调笑,语态疲倦道:“一桩破案,害老子到此时都没合眼。端些酒来,让王怜怜陪我喝一盅,今夜我便在这院里歇了。”
“我一直便想问,你用的什么香这般好闻?”杨钊饮了一杯酒,道:“我那婆娘也熏香,味道比你的俗多了,俗太多了。”
杨钊不由挑眉而笑,喜道:“如此看来,我与陈公品味相当了,但为何我方才在门外也闻到香?”
琵琶声宛转流畅,如庭院中传来的鸟鸣,想要为两人留出一个有曲乐点缀的谈话氛围。
“长安就是长安!”杨钊又饮一杯,啧着嘴赞叹不已,其后顾盼自雄,道:“我在长安待久了,自觉贵气了许多,你以为呢?”
“自是爬出来了。”
芍儿见只有这点银子,略有些失望,笑道:“郎君这边请。”
芍儿吃吃笑起来,道:“郎君是生客吧?若是散客在前堂与我家娘子行酒令、听她弹琴,一巡酒三千钱;若是要单独请娘子坐陪、弹琴,一巡酒生客两万钱、熟客万钱。”
芍儿连忙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位俊俏小郎子,衣着虽平常,眉眼里那气度却不一般。
若想留宿,少说也得再喝三巡酒,还得另付赠资,赠资多少却又全看王怜怜心意,因此来此往往是一夜花费数万钱,而不能一亲芳泽。
他不由喝了声好,举杯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
“奴家这屋子乃是以沉香木所建,自是有些香气,郎君如今愈发敏锐了。”
“哈。”
他就是听了韦坚案之后就预感到太子未必可靠,才向杜妗打听杨国忠,看是否能借其势力,只是他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还是决定相信她这个太子身边人。当然,他自己也还没适合这大唐权场的规则。
王怜怜听了,脸上反而挂起浅浅的笑意,道:“奴家为郎君引见一位人物如何?此人谈吐非凡,必于郎君有大用。”
却有一人于夜色中策马而来,正是杨钊。
“若为了保命,这长安城里不乏有能保我与杜家者,如杨贵妃,如高将军,如三位夫人。”薛白道:“但能共富贵者,唯国舅而已。”
假母挥着手帕笑道:“郎君好辛苦,长安城正有郎君这般英雄在,我等百姓才安心呢。”
“嗯,整整运来了三车红绡,说一定要把娘子办了,又说今夜有事,明夜再来,真当自己是长安一人物了。”
杨钊哈哈大笑,转眼却骂道:“休与你阿爷放屁!”
此时王怜怜已起身,与芍儿退到一旁,抱起琵琶拨起弦来。
“郎君若有诗才,能得我家娘子垂青,为你单独弹上一曲也无妨呢。”芍儿鼓励道。
“行酒令么?”
“我想见见此间主人,不知可否?”
三千贯让杨钊高看一眼,值得。
堂中复又点上熏香,小炉上架着美酒温着,一个个烛台点起,罩上纱笼。
~~
杨钊眼中精光一绽。
“薛……”
杨钊素来傲下媚上,见他始终镇定从容,心中不由信了几分,问道:“如何共富贵?”
三千钱提高了自身的意境,值得。
] 这其实已是他最后的一点钱财。
“那你还真是为我考虑?”
举世奢靡、举世颠狂。
薛白接了酒杯,却不肯饮,缓缓道:“当朝无皇后,后宫品秩最高者便是贵妃。废了太子,只待贵妃诞下皇子,岂非国舅之大富贵?”
惜香小筑的第一副蜡烛燃尽,再往后每喝一巡酒,酒钱便是双倍了。
王怜怜纤手轻抬,在一旁侍酒的芍儿起身,卷起了堂中的帘子。
他睁眼以来,所见这大唐鼎盛得就像一锅沸水、如火如荼,人人如痴如醉、追名逐利。谁都想往上爬,要名利、富贵、权势,要胡姬压酒、要新罗婢暖床。
帘子缓缓卷起,后堂并未点烛火,因此坐在那的少年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只可见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夹袄襕袍,静坐不动,有着常人没有的沉稳之感。
日后与旁人提及平康坊,也能评价几句,让人知道自己也是听过名妓弹琴的人物,与朝中红袍品位相当。
“杜五郎还躲着,我若回不去,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薛白道:“重要的是,国舅拿不到他,到了右相面前还是要吃挂落。”
她不由笑问道:“郎君可是来吃酒的?”
薛白这句话,却是他入长安以来还不敢想的,让人不由脑子一热。
杨钊才发现帘后坐着一人,不由着恼。须臾又想到,能让王怜怜看中的人物必定身份不凡,遂颇为期待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那诗却不好拿出去传唱,又有何用?”假母摇头不已,嫌弃道:“没头没脑的,也不知从谁家的长诗里截的。”
“奴家自己配的香料,木樨配上稍许龙脑。”王怜怜斟着酒,轻声应道:“左相也喜奴家这配的香料,前日还遣人来要了一些。”
她独坐了一会,假母过来不满地问道:“你为何要帮那小郎子?”
杨钊朗笑,叉手行礼,道:“杨某最喜交朋友,不知阁下尊名?你我畅饮一番如何?”
接下来,他按自己的判断做,那反而很简单了。
“正因为国舅未率部到青门拿我,我才特意赶来相见。”
既然太子李亨要活埋他,他就踩着李亨从这个坑里爬出来。
“好!”
杨钊得这称呼,忍不住先笑出声,喝道:“你戏耍于我,害我在青门等了许久!”
“想必国舅已看过在下的信了?”
“薛白。”
薛白笑了笑。
“郎君是国舅,本就是天生的贵胄。”王怜怜今日懒得教他那些奢华之物,随口敷衍了一句,却是问道:“奴家观郎君今夜似有些不快,可是出了何事?”
杨钊骂声连连,道:“让一个竖子戏耍了,害我在青门酒肆干等许久。”
“他真是那般说的?”
夜渐深。
那小郎子略作沉吟,透过院门看了一眼放在院子里的那三车红绡,末了,掏出一个碎银递过去。
薛白与他碰了一杯,稍抿了一口,眼神愈发平静。
杨钊还在思考对方最可能是薛氏哪一房,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才意识到眼前就是自己要缉捕的纵火元凶。
~~
琵琶声如流水潺潺。
他心中一股邪火蓦地窜了上来,倏地起身,要喊人将薛白拿下,其后却又犹豫了起来,叱道:“好贼子!某正在搜捕你!”
王怜怜于是缓步而出,跪坐在杨钊对面,笑道:“奴家为郎君斟酒。”
“也是,娘子往来的不是绯袍高官,便是才子名士,一个不学无术的兵曹参军能奈她何?实在不行,搬出左相来……”
若无王怜怜引见,只怕杨钊见到他,会像狗见到骨头,而有王怜怜引见,狗才会抬头看看,犹豫眼前是骨头还是人。
假母也不恼,安排了两个婢女先带杨钊去烫脚解乏,自去备酒席。
直到座中相谈甚欢的两个男子起身离开,王怜怜才停下了轻捻慢拢的手指,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叹了一声。
申时日铺,两个婢女正在布置前堂。
薛白这两天已反复将这场权争中的前因后果琢磨透,语气愈发笃定,又道:“即便拿到我,也成为不了废太子的关键证据。”
“耍了我一次,还想要我信你?我不如拿了你立功!”
南曲,惜香小筑。www.baiwenzai.com
“他送我首诗,我为他引见一人,皆举手之劳而已。”
“真的?”
杨钊来了兴趣,问道:“是何人物?”
“哦?”杨钊眉毛一挑,奇道:“如你说所,你们本可以直接去相府求见,为何偏送我这一桩功劳?”
“可娘子嫌他含过右相的痰,真不愿呢。”
杨钊先在前院烫过脚,再到中堂坐下,只觉一身舒爽。
薛白稍稍笑了笑。
芍儿听了,捂嘴笑道:“假母说了本也不是不行,还不是见这乡下人好哄,多吊着他一阵。”
“右相要废太子,我能做到,国舅该送我见他,立桩大功。”薛白语气坦诚道:“我不说主动来投,只说被国舅搜到。”
长安虽有宵禁,平康坊的三曲以内却是不查的,彻夜灯火通明,笙歌不停。
正说到这里,有敲门声响起。
“并非太子命我烧柳勣书房,那不过是我见机行事。”
于是官场上个个捧高踩低、蝇营狗苟,杨钊就是其中之典型,在其心里,交游广阔的名妓远比世上公道地位高得多。
杨钊道:“我可不管这些。”
忽听得帘子后面一声琵琶,他笑了笑,道:“我听不懂这些吱吱呀呀的,来,陪我喝酒说话。”
杨钊目光瞥向她,想到的却是自己在这里花了数万钱,连摸都没摸到一下,今夜竟是连一个逃犯都能登堂入室。
王怜
“活埋?可你还活着?”
薛白微微叹息,道:“我有平步青云之志,一度将宝押在东宫身上,可惜他不识好歹,下令活埋于我。那纵观长安城,也只有国舅能再给我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杨钊惊疑不定,其后大笑以掩饰失态,道:“哈哈,我何德何能,能让你高看一眼?”
几个听琴的酒客起身离开,自往三曲别处留宿,毕竟灯下看妓总是差不多。
相见至此,他脸色已是几度变化,此时眼神又有了期待之色。
他脸色不太好,也无心思与假母调笑,语态疲倦道:“一桩破案,害老子到此时都没合眼。端些酒来,让王怜怜陪我喝一盅,今夜我便在这院里歇了。”
“我一直便想问,你用的什么香这般好闻?”杨钊饮了一杯酒,道:“我那婆娘也熏香,味道比你的俗多了,俗太多了。”
杨钊不由挑眉而笑,喜道:“如此看来,我与陈公品味相当了,但为何我方才在门外也闻到香?”
琵琶声宛转流畅,如庭院中传来的鸟鸣,想要为两人留出一个有曲乐点缀的谈话氛围。
“长安就是长安!”杨钊又饮一杯,啧着嘴赞叹不已,其后顾盼自雄,道:“我在长安待久了,自觉贵气了许多,你以为呢?”
“自是爬出来了。”
芍儿见只有这点银子,略有些失望,笑道:“郎君这边请。”
芍儿吃吃笑起来,道:“郎君是生客吧?若是散客在前堂与我家娘子行酒令、听她弹琴,一巡酒三千钱;若是要单独请娘子坐陪、弹琴,一巡酒生客两万钱、熟客万钱。”
芍儿连忙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位俊俏小郎子,衣着虽平常,眉眼里那气度却不一般。
若想留宿,少说也得再喝三巡酒,还得另付赠资,赠资多少却又全看王怜怜心意,因此来此往往是一夜花费数万钱,而不能一亲芳泽。
他不由喝了声好,举杯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
“奴家这屋子乃是以沉香木所建,自是有些香气,郎君如今愈发敏锐了。”
“哈。”
他就是听了韦坚案之后就预感到太子未必可靠,才向杜妗打听杨国忠,看是否能借其势力,只是他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还是决定相信她这个太子身边人。当然,他自己也还没适合这大唐权场的规则。
王怜怜听了,脸上反而挂起浅浅的笑意,道:“奴家为郎君引见一位人物如何?此人谈吐非凡,必于郎君有大用。”
却有一人于夜色中策马而来,正是杨钊。
“若为了保命,这长安城里不乏有能保我与杜家者,如杨贵妃,如高将军,如三位夫人。”薛白道:“但能共富贵者,唯国舅而已。”
假母挥着手帕笑道:“郎君好辛苦,长安城正有郎君这般英雄在,我等百姓才安心呢。”
“嗯,整整运来了三车红绡,说一定要把娘子办了,又说今夜有事,明夜再来,真当自己是长安一人物了。”
杨钊哈哈大笑,转眼却骂道:“休与你阿爷放屁!”
此时王怜怜已起身,与芍儿退到一旁,抱起琵琶拨起弦来。
“郎君若有诗才,能得我家娘子垂青,为你单独弹上一曲也无妨呢。”芍儿鼓励道。
“行酒令么?”
“我想见见此间主人,不知可否?”
三千贯让杨钊高看一眼,值得。
堂中复又点上熏香,小炉上架着美酒温着,一个个烛台点起,罩上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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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眼中精光一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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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素来傲下媚上,见他始终镇定从容,心中不由信了几分,问道:“如何共富贵?”
三千钱提高了自身的意境,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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