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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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低眸查看，瞳孔微沉，眉心也蹙起。

    银发少年微微动唇，琥珀色的眼瞳好似在有意捕捉她的方位。

    “我今天看到有车从门口出入，所以假期也可以外出是吗？”桑念忍不住问。

    为什么她总觉得司野先生最后那句话，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就像是某种提醒，让她去去就回的意思。

    一间敞开着门的宿舍里，一位女beta敞开着上衣跨坐在另一位女beta脸前，满脸泛着动情的绯色，一只手攀在床栏支撑。

    灰白的天与森林的墨交织融合，这里像是不会动的画中世界，充满虚幻。

    似是察觉到注视的目光，有着鱼尾的少年轻巧地在水中优雅翻滚一圈，旋即趴在窗边，浅蓝色犹如海藻般的长发垂落在肩侧，那对茶色眼瞳不加遮掩直直透过玻璃朝对面楼上的桑念看来。

    那人长着鱼尾！

    司野回答，声音依旧清冽温柔。

    桑念微微诧异。

    但beta并不容易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生存，只有不断往上爬拥有受人尊敬的地位。

    “想要成为高级疗愈师，会很困难吧？”桑念问。

    桑念点点头，旋即又很有自知之明道：“像我这样连精神力都没有的缺陷beta，即便是成为初级疗愈师都算妄想。”

    “确实困难，光是S级精神力的准入门槛就淘汰了大多数人。”司野顿了下，略显意外问：“你想成为高级疗愈师吗？”

    桑念没想到对方会一直送她到这里，暗暗捏了捏指骨跟上，心里感激又不好拒绝。

    泳池里游泳的人，有着巨大的深蓝色鱼尾，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鳞片折射出好看的流光溢彩。

    桑念回头粲然一笑，满怀少女的天真与诚挚。

    他看起来温和无害，对所有人温声细语，好似已经无欲无求，但不经意间显露的忧郁眼神，更加增添不为人知的神秘。

    “我知道了司野先生。”

    窗户敞开着，恰好可以看到对面疗愈院大楼的一部分。

    “殿下。”

    “我吗？”

    桑念点点头，脚步刚跑到宿舍门口，便又听到身后来自司野的叮嘱。

    “抱歉，是我唐突了。”

    “去吧，为殿下注射治疗剂，时间上不能耽搁。”

    男人抬脚迈入，一边向桑念介绍：“一层住着男beta，不过并不多，我和莱恩住在走廊西侧，安保人员住在东侧。二层三层是女beta宿舍，A区在三层。”

    “进来。”

    司野在门口停顿住，转脸看向桑念时，眼中布满晦暗不明的神色，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担心。

    少女的声音很快消失在拐角。

    桑念理了理微喘的呼吸，抬手敲敲门。

    司野不敢妄自诘问。

    少女的眼睛不由瞪圆，整个人僵住，目光好似被什么牵引住一般，有一瞬间的失神。

    “早上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

    还未等桑念反应，司野已经抬脚迈上楼梯。

    一路赶到疗愈院六层，殿下卧室门口等候的玛丽见到桑念来，一脸怨念的将手中的银质托盘交付于她，抬脚大步走出去。

    “司野先生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就好像时刻在暴露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司野抬手来捏捏眉心，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年纪很大。”

    二人来到三层，走廊一端是阳台，一端是密密麻麻有门牌号的宿舍，有点像桑念在上学时候见过的那种。

    宿舍是三人间，靠窗的床位还是空着的，桑念主动朝那边走去。

    桑念安静跟在司野先生身后，男人身姿挺拔笔直，简单的白大褂也被穿出与众不同的感觉，像是披着袈裟透出的禁欲色彩。

    走在前面的男人背影稍怔，微微仰起鼻尖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眉梢染上浓重愁色。

    少年手指修长而纤细，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扣在桑念腕上的手指有力却触感温和，没让她感到疼痛与不适。

    穿过种满黄杨与香桃木的庭院，疗愈院大楼后方出现一栋三层尖顶小楼，依旧是灰色的墙面，看起来年代久远，没有生机朝气。

    身后传来司野的微微讶异。

    宿舍里艳靡的声音在那一瞬戛然而止，恍若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听。

    “疗愈师每周有一天假期，这点上帝国不算完全没有人性。”

    没有精神力的她，现在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桑念逐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一瞬间有点反应过大……

    从疗愈院大楼出来，头顶阴沉的天空充斥着一股沉寂与压抑的氛围，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www.tiaodengk.com

    司野心口猛地一滞，自然垂落于身侧的手指微微握拳，过往的回忆再度被勾起。

    七年……

    “到了。”

    正欲说接下来的话时，终端传来消息。

    “我是桑念，殿下。”

    “桑念疗愈师，记住你的本职工作。”

    虽没看见具体，但桑念好像也猜到了些，耳尖微红。

    司野先生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桑念悄悄转过头去，也是在那一刻，她瞧见窗户对面一种不得了的生物。

    “可司野先生看起来……”

    伊桑的声音很淡，丝毫不失礼数，却又

    将为数不多的行李从行李胶囊中取出，弯腰放在床上，拇指大小的胶囊能容下中等大小的行李包，桑念一直觉得这是这个世界可圈可点的黑科技。

    “习惯就好。”

    司野持续凝视着她，少女粉嫩的唇瓣微张，整个人透着难以形容的慌乱。

    继而接着朝里走去。

    “这些都是培训学校好心的beta姐姐给我凑得，我被送去收容所时身无分文，自然也没钱买衣服。”

    “这倒不像是殿下的作风呢。”

    司野说。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宿舍。

    “你的行李……只有这些？”

    司野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司野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屏息大步上前。

    “没错。”司野顿了下，“但需要报备登记，且在宵禁时间前返回。”

    她惊诧地脱口而出，精致的小脸上一阵泛白。

    少女小心翼翼嗫嚅。

    “还以为宿舍这个时候没人。”

    她小声沉吟缓解尴尬。

    低喃一句后，司野再次将视线瞟向桑念，语气平静叙述：“殿下唤你去一趟。”

    欸？

    司野低眸又看了眼终端确认：“你宿舍在最里面那间。”

    桑念怔忪了下，听起来不算太糟糕，毕竟想想无法外出的话，待在这里真的和坐牢无异。

    司野点头，“玛丽说殿下不肯注射治疗剂，指定让你去。”

    少女情不自禁细语呢喃。

    男人微微停顿侧身看她一眼，“大部分来黑格里森的疗愈师，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信念，人没有信仰才可怕。”

    司野安慰道。

    她的下身并没有任何衣物。

    -

    她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依旧没能从亲眼看到人鱼的震撼中缓神。

    刚刚伸至半空的手还未触及到少年的手臂，却反被对方擒住。

    从三层窗户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瞥见疗愈院二层一角，半遮掩的米色纱帘后，是巨大的泳池。

    桑念走至床前，轻轻将手里的托盘放置在床头柜上，接着拿起蓝管治疗剂，小声提示：“殿下，桑念为您注射治疗剂了。”

    初穿来这个世界时，桑念一度陷入迷茫，无措，后来还是想要好好活下去。

    司野不动声色解释说明，紧紧盯着桑念的褐瞳好似将她看穿。

    桑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是人鱼！”

    司野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好像于她而言，是从未见过听过的生物一般，反应非比寻常。

    司野淡然一笑：“来黑格里森时，我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这里的天气，一直如此么？”

    得到回应，桑念似乎是增足了胆量，忍不住又多问一句。

    愈往里走，女子含糊的呻/吟伴随着床栏咯吱的声音传来，在这静谧的廊道清晰无比传进两人耳中。

    因为知道对方看不见，桑念特意介绍一番才敢上前。

    少女轻轻推开门，不知是否错觉，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了几度。

    话音刚落，身前便飘来司野的回答：“算下来，也快七年了。”

    桑念：“……”

    慌乱的发丝从桑念嘴边撩过。

    “我知道。”

    是鱼尾！

    “那是人鱼族王子阿莫斯殿下，不久前和你提过。”

    “有目标就不算可怕。”

    “殿下……？”

    她只是觉得，才25岁就能坐上高级疗愈师的位置，十分厉害。

    会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吗？

    整栋宿舍楼十分安静，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算难闻。

    桑念似懂非懂，面色愈发迷茫。

    是偷窥被抓包的心虚感，桑念吓得后退一步，将身体掩在墙后。

    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司野默不作声帮她们把房门带上，趁着走在后面的桑念还未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