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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李微言嚼着酸饼，好像浑然不知味。
叶祁坐在旁边坐立不安。
叶祁惊惶地盯着自己的手，那双干净却有着刀茧的手。他不会做饼……那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李微言放下饼，笑了笑。“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但也很有趣的，比如说她变成一只鳖，然后被凌长风养在屋里，最后被凌霄那混小子摔死。
“不去……腰疼。外边还下雨，湿漉漉的。”李微言的脑袋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几缕头发还搭在脸上。
又比如她衰弱得像病美人那会儿，坐着种着花的马车和万里凌长风一起四处行医。凌长风待她像是搬运瓷器一样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摔碎了。
比如说凌长风梗着脖子说他不是竹山，一副要以死明志的样子。然后很果断毁了容，把红绳扔了，结果又后悔不迭地回去找。
“干粮也行……”
等到饭来了，鳖就变身成了大蛆，顾涌到床边，长着嘴等着喂。吃完了早饭，又顾涌了回去，把床单卷得一团乱。
“啊……？”叶祁茫然地抬头，然后自己拿起饼咬了一口。“还……行啊。”
“呸呸呸。”他吐了出来。“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今天的面没发好？”
李微言最后还是去偷飞云庄的厨房了，结果吃得满嘴饼渣被巡夜的侍卫抓了个正着。
巷口贴着的天师像闭着眼睛。
那双变得赤红的眸子，在黑夜中像一个猎食者一样盯着身下的人。她无知无觉地收紧了力气，直到他因窒息而感到痛苦，才松开了手。
“是。”
李微言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打了个哈欠，终于起身穿上衣服，逛悠出去。
她不知道这杀意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杀你。”
自从清醒过来，李微言就总会刻意地去回忆一些东西。【孤心文学网】
饼……又是怎么做的？
他惊恐又慌乱地倚着灶台坐在地上。
李微言搓了搓手，笑着说：“还是不凡好呀，有没有什么零嘴？”
“庄庄庄主夫人，我，我我我是不会出卖色相的！”
他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我说过的，我引颈受戮。”
“还有饼么？我肚子饿。”
“你这人没趣儿。”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凝滞了。
李微言挠了挠头。
“饿。”
“随你。”
他松了口气，然后急忙去厨房寻夫人。等到了厨房，只见他夫人嘴里塞着厨子刚刚新做的狮子头，腮帮子鼓得像只花栗鼠。
“司长……？”尤不凡一脸疑惑，收起了横刀。“您什么时候养成的偷看别人睡觉的习惯？”
凌长风叹了口气。“好，那我让下人端到屋里来。”
“我当然是……！”叶祁正气势汹汹地想回应，但说到这里却卡壳了。
叶祁再也没有了睡意，连夜和面起面，可他越发努力地想要注意和面要放多少水，面团要怎么发，怎么揪，怎么擀时，这些平时水到渠成的工序，此刻竟连一步都做不对。
李微言也不嫌饼冷，很自然地接过吃了起来。
他却像浑然感觉不到危险一般，又温柔地环着她，轻轻吻着。
“哎呀，不凡睡眠怎么这么浅。”李微言笑得像个野狐狸。
凌长风忍不住笑了一声，让厨子给他也乘一份。
“今天……做鲫鱼豆腐汤，怎么样？”
叶祁披上外衣，逃一般赶紧出了卧房，去厨房拿几块凉掉的饼。
尽管她一再声明，她的衰弱只是灵魂的衰弱，身体没有弱到那个地步，凌长风也不听。
“那您去内庄的厨房不就好了，飞云庄还能亏着您不成？”
李微言又辗转到了叶祁的住处，这是个庄里偏僻的小院子，她本来想敲门，又觉得黑灯瞎火的不合适，于是选择了翻墙翻窗。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
其实李微言并不在乎眼前的究竟是哪一个阿竹，如果是阿竹想把她困在这幻梦里，在虚假的幻象里长长久久，她并不介意。
他其实没怎么吃，只是坐在那看着李微言吃。好像只要看着她，他的惊惶和忧虑就烟消云散了。
李微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他脖子上泛红的勒痕，果然也很好看。
“当然不……”尤不凡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她确实在飞云庄待了好几天了。“您……半夜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凌长风停下笔，笑着点了点头。“能与夫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凌长风倒是钓上两条大鱼，李微言抢过大花鲢，脸上笑得好像这鱼是她自己钓上来的似的。她提着大鱼招摇过市，走过一个巷口时却突然怔住。
李微言又咬了一口。“其实你每天卖的饼都是这个味道，你没发现吗？”
在冷夜的耳鬓厮磨里，她突发奇想一般把手伸向了他颀长的脖颈，然后稍稍用力，他就好像要窒息了。
“可要是别人不愿意呢？”大鳖终于坐了起来。
李微言终于颓败下来了。
床上的人眨巴两下眼睛，就又缩回了被窝里，再没了动静。
『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可是他不该把其他人也卷进来。
“那……坐坐？”尤不凡披着外衣坐起身来，点了灯。
凌长风找了半夜失踪的夫人，慌得以为她走了，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然后就有侍卫通报庄主夫人在厨房。
她记不起阿竹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这幻梦里。
“夫人的话……我听不懂。”
第二天又下雨了，李微言赖在被窝里，勉强探出个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像一只鳖。
人是很脆弱的。
“怎么可能呢，我卖了好几年的饼了！”叶祁有些生气，无非是今天的饼味道差了点，庄主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回忆那些她觉得明明很好，却被这幻梦模糊掉的记忆。
向来有洁癖的凌庄主也只能叹口气，把床单扯扯平，然后开始在桌边处理昨日没有批完的文书。
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叶祁在院里发呆。
“嘿嘿嘿，这倒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在飞云庄出差这么久，不用回除妖司复命的吗？”
“我一个人去偷厨房多没意思，不凡你跟我一起吧。”
“长风。”床上那只大鳖终于说话了。“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有……”
尤不凡睡得很浅，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她闭着眼睛，一手摸到了床边的刀，几乎是呼吸之间，刀刃就到了来者的脖子上。
穿戴整齐的凌长风无奈地坐在床边。“夫人总该起来用早膳吧。”
凌长风脸上仍是笑容。“我与夫人在一起，干旁人何事。”
就躺在他的棺木里。
李微言等了一天，等到天都黑透了，尤不凡也没有来辞行，那碗鲫鱼豆腐汤她也没有喝。
挺可爱的。
“哪怕像这样过上十年，百年？”
或许是心有余悸，第二天凌长风抽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在她身边。
李微言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还没睡的叶祁被她吓得半死，惊恐地缩在角落。
“啧，没胆量。”李微言摇了摇头。“你明天回去复命的话，偷一点路上吃嘛。”
叶祁依然挑着扁担叫卖着。
尤不凡无语。“跟凌庄主说一声就好了干嘛要偷。”
直到回到内庄，她也没再说话。
“反正睡不着嘛。”李微言笑着。
李微言一直知道，但她第一次发现，阿竹也是很脆弱的，轻轻碰一下也会死的。
拥着半醒不醒的夫人喂粥，凌长风已经早就习惯了，以前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就总是搭在他怀里吃饭。
“叶小弟，你知道吗？你做的饼……真的很不怎么样，又酸又涩。”李微言蹙起眉头。“没人跟你说过吗？”
对啊，他……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飞云庄客房之中。
但她记得在那个破败的天师庙里，一身是血的凌长风，拿着那几块浸了泥水的鲜花饼，缓缓失去生息的样子。
但随后，一股酸涩味在口腔蔓延开来，这明显是面没发好的味道。
“也没有。”
脖子上架着刀的家伙不仅没害怕，还扒着床边笑得乐呵呵的。
“我知道。”
李微言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哈？”
“那你放他们走吧。”李微言托着腮。“我可以一直留下来陪你。”
他温柔又细密地吻着。
“阿竹不怕真的死了吗？”
“不要。”尤不凡拒绝的斩钉截铁，她可不想除妖司司长落下个半夜偷别人厨房被抓的污点。
李微言叫了一艘小船，要带着凌长风去湖中央钓鱼，钓了半天，一口也没有，耐心消磨殆尽的李某人就打算直接跳下水把鱼挂在钩子上。凌长风按了好半天才把她给按住，接过鱼竿替她钓鱼。
凌长风确实是死了。
] “是吗？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李微言嚼着酸饼，好像浑然不知味。
叶祁坐在旁边坐立不安。
叶祁惊惶地盯着自己的手，那双干净却有着刀茧的手。他不会做饼……那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李微言放下饼，笑了笑。“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但也很有趣的，比如说她变成一只鳖，然后被凌长风养在屋里，最后被凌霄那混小子摔死。
“不去……腰疼。外边还下雨，湿漉漉的。”李微言的脑袋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几缕头发还搭在脸上。
又比如她衰弱得像病美人那会儿，坐着种着花的马车和万里凌长风一起四处行医。凌长风待她像是搬运瓷器一样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摔碎了。
比如说凌长风梗着脖子说他不是竹山，一副要以死明志的样子。然后很果断毁了容，把红绳扔了，结果又后悔不迭地回去找。
“干粮也行……”
等到饭来了，鳖就变身成了大蛆，顾涌到床边，长着嘴等着喂。吃完了早饭，又顾涌了回去，把床单卷得一团乱。
“啊……？”叶祁茫然地抬头，然后自己拿起饼咬了一口。“还……行啊。”
“呸呸呸。”他吐了出来。“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今天的面没发好？”
李微言最后还是去偷飞云庄的厨房了，结果吃得满嘴饼渣被巡夜的侍卫抓了个正着。
巷口贴着的天师像闭着眼睛。
那双变得赤红的眸子，在黑夜中像一个猎食者一样盯着身下的人。她无知无觉地收紧了力气，直到他因窒息而感到痛苦，才松开了手。
“是。”
李微言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打了个哈欠，终于起身穿上衣服，逛悠出去。
她不知道这杀意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杀你。”
自从清醒过来，李微言就总会刻意地去回忆一些东西。【孤心文学网】
饼……又是怎么做的？
他惊恐又慌乱地倚着灶台坐在地上。
李微言搓了搓手，笑着说：“还是不凡好呀，有没有什么零嘴？”
“庄庄庄主夫人，我，我我我是不会出卖色相的！”
他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我说过的，我引颈受戮。”
“还有饼么？我肚子饿。”
“你这人没趣儿。”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凝滞了。
李微言挠了挠头。
“饿。”
“随你。”
他松了口气，然后急忙去厨房寻夫人。等到了厨房，只见他夫人嘴里塞着厨子刚刚新做的狮子头，腮帮子鼓得像只花栗鼠。
“司长……？”尤不凡一脸疑惑，收起了横刀。“您什么时候养成的偷看别人睡觉的习惯？”
凌长风叹了口气。“好，那我让下人端到屋里来。”
“我当然是……！”叶祁正气势汹汹地想回应，但说到这里却卡壳了。
叶祁再也没有了睡意，连夜和面起面，可他越发努力地想要注意和面要放多少水，面团要怎么发，怎么揪，怎么擀时，这些平时水到渠成的工序，此刻竟连一步都做不对。
李微言也不嫌饼冷，很自然地接过吃了起来。
他却像浑然感觉不到危险一般，又温柔地环着她，轻轻吻着。
“哎呀，不凡睡眠怎么这么浅。”李微言笑得像个野狐狸。
凌长风忍不住笑了一声，让厨子给他也乘一份。
“今天……做鲫鱼豆腐汤，怎么样？”
叶祁披上外衣，逃一般赶紧出了卧房，去厨房拿几块凉掉的饼。
尽管她一再声明，她的衰弱只是灵魂的衰弱，身体没有弱到那个地步，凌长风也不听。
“那您去内庄的厨房不就好了，飞云庄还能亏着您不成？”
李微言又辗转到了叶祁的住处，这是个庄里偏僻的小院子，她本来想敲门，又觉得黑灯瞎火的不合适，于是选择了翻墙翻窗。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
其实李微言并不在乎眼前的究竟是哪一个阿竹，如果是阿竹想把她困在这幻梦里，在虚假的幻象里长长久久，她并不介意。
他其实没怎么吃，只是坐在那看着李微言吃。好像只要看着她，他的惊惶和忧虑就烟消云散了。
李微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他脖子上泛红的勒痕，果然也很好看。
“当然不……”尤不凡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她确实在飞云庄待了好几天了。“您……半夜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凌长风停下笔，笑着点了点头。“能与夫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凌长风倒是钓上两条大鱼，李微言抢过大花鲢，脸上笑得好像这鱼是她自己钓上来的似的。她提着大鱼招摇过市，走过一个巷口时却突然怔住。
李微言又咬了一口。“其实你每天卖的饼都是这个味道，你没发现吗？”
在冷夜的耳鬓厮磨里，她突发奇想一般把手伸向了他颀长的脖颈，然后稍稍用力，他就好像要窒息了。
“可要是别人不愿意呢？”大鳖终于坐了起来。
李微言终于颓败下来了。
床上的人眨巴两下眼睛，就又缩回了被窝里，再没了动静。
『叶小弟，你根本就不会做饼啊。』
可是他不该把其他人也卷进来。
“那……坐坐？”尤不凡披着外衣坐起身来，点了灯。
凌长风找了半夜失踪的夫人，慌得以为她走了，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然后就有侍卫通报庄主夫人在厨房。
她记不起阿竹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这幻梦里。
“夫人的话……我听不懂。”
第二天又下雨了，李微言赖在被窝里，勉强探出个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像一只鳖。
人是很脆弱的。
“怎么可能呢，我卖了好几年的饼了！”叶祁有些生气，无非是今天的饼味道差了点，庄主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回忆那些她觉得明明很好，却被这幻梦模糊掉的记忆。
向来有洁癖的凌庄主也只能叹口气，把床单扯扯平，然后开始在桌边处理昨日没有批完的文书。
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叶祁在院里发呆。
“嘿嘿嘿，这倒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在飞云庄出差这么久，不用回除妖司复命的吗？”
“我一个人去偷厨房多没意思，不凡你跟我一起吧。”
“长风。”床上那只大鳖终于说话了。“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没有……”
尤不凡睡得很浅，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她闭着眼睛，一手摸到了床边的刀，几乎是呼吸之间，刀刃就到了来者的脖子上。
穿戴整齐的凌长风无奈地坐在床边。“夫人总该起来用早膳吧。”
凌长风脸上仍是笑容。“我与夫人在一起，干旁人何事。”
就躺在他的棺木里。
李微言等了一天，等到天都黑透了，尤不凡也没有来辞行，那碗鲫鱼豆腐汤她也没有喝。
挺可爱的。
“哪怕像这样过上十年，百年？”
或许是心有余悸，第二天凌长风抽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在她身边。
李微言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还没睡的叶祁被她吓得半死，惊恐地缩在角落。
“啧，没胆量。”李微言摇了摇头。“你明天回去复命的话，偷一点路上吃嘛。”
叶祁依然挑着扁担叫卖着。
尤不凡无语。“跟凌庄主说一声就好了干嘛要偷。”
直到回到内庄，她也没再说话。
“反正睡不着嘛。”李微言笑着。
李微言一直知道，但她第一次发现，阿竹也是很脆弱的，轻轻碰一下也会死的。
拥着半醒不醒的夫人喂粥，凌长风已经早就习惯了，以前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就总是搭在他怀里吃饭。
“叶小弟，你知道吗？你做的饼……真的很不怎么样，又酸又涩。”李微言蹙起眉头。“没人跟你说过吗？”
对啊，他……什么时候开始卖饼的？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飞云庄客房之中。
但她记得在那个破败的天师庙里，一身是血的凌长风，拿着那几块浸了泥水的鲜花饼，缓缓失去生息的样子。
但随后，一股酸涩味在口腔蔓延开来，这明显是面没发好的味道。
“也没有。”
脖子上架着刀的家伙不仅没害怕，还扒着床边笑得乐呵呵的。
“我知道。”
李微言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哈？”
“那你放他们走吧。”李微言托着腮。“我可以一直留下来陪你。”
他温柔又细密地吻着。
“阿竹不怕真的死了吗？”
“不要。”尤不凡拒绝的斩钉截铁，她可不想除妖司司长落下个半夜偷别人厨房被抓的污点。
李微言叫了一艘小船，要带着凌长风去湖中央钓鱼，钓了半天，一口也没有，耐心消磨殆尽的李某人就打算直接跳下水把鱼挂在钩子上。凌长风按了好半天才把她给按住，接过鱼竿替她钓鱼。
凌长风确实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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