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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离的太近,小皇帝身上的幽香暗涌,无时无刻的都在勾着他的情绪。

    萧锦年脑袋嗡嗡嗡作响,见霍烬抬手,萧锦年有些害怕,下意识往后躲去。看清对方手里的帕子后,他才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能在皇宫外摆摊的,都是宫里有人,这些摊主赚的都是朝臣的钱,用料都讲究,手艺也不差。家远的,或是不想再来回跑的,都直接在宫外的早点摊子上吃些。

    像是知道萧锦年心中所想,霍烬边从袖中取出锦帕,边道:“老太傅病中听闻陛下卧榻,忧思过重,如今还需静养些时日,方能下床。陛下这些日子的学业,由臣暂管。”

    本还能再往上爬的何方瑜,随着先帝驾崩,就此停下了脚步。

    “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赵缘这句话,说的比什么时候都诚恳。

    不过好在他的行程只到批阅奏折,面见朝臣这些事,也用不着他。

    “陛下,口中有食物时说话,此举亦不合礼数。”

    可不知为什么,霍烬总觉得这其中有些怪异。

    朝中大臣们不管是在皇城做官还是远在西北,别说是脾□□好就连不为外人道的一些阴私,都逃不过王府耳目。

    这事实在是稀奇,不亚于兔子和老虎打架,然后兔子赢了。

    小福子早早就备好一个小食盒,等到了御书房,就将小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给萧锦年果腹。

    “气消得差不多了。”凌霜回忆着暗卫的回禀,过滤掉宁大将军每天吃几顿,一顿几碗饭这些琐碎小事,挑着有用的说道:“宁将军觉得陛下叫他盯着霞安城重建,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以此削弱王爷的势力。他刚开始几天也骂过几次,不过因为都把事情丢给手底下人去做,宁将军自己在永南府乐得闲散,永南府通判何方瑜派人整日里陪着,他舞枪弄剑的快活得很,这些日子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想要靠的更近一些,凑近对方的后劲,汲取更多的幽香。

    皇城守卫这在大将军宁远的管辖范围内,霍烬想到宁远被萧锦年派出去至今未归,又想到之前派了暗卫在后头跟着宁远,便问凌霜道:“宁远那边如何?”

    按照穿越前的年纪来算,他已经十九岁,还差六个月零八天,就是二十岁的生日。结果现在连握个毛笔都学不会,这个事实让萧锦年有些羞愧,“朕知、知道了……”

    小福子算着时间,提醒道:“陛下,老太傅快来了。”

    如今身为州府通判的何方瑜,看来确实被磨平了棱角,都能开始招待他最厌恶的武将,还把人照顾的极为周到。

    霍烬俯身,温热的指腹在萧锦年握笔的手上游走,替他调整握笔的姿势。

    心里腹诽道,吓死人了,还以为霍烬终于忍不住,要来揍我……

    前面糕点塞的急,还没完全吃完,萧锦年的声音含糊不清听不太真切。往日苏老太傅都习惯了,还会轻笑说一句,“陛下慢点吃。”

    这声音……霍烬!

    吃上糕点的那一霎那,萧锦年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一旁的小福子轻轻拉了一下萧锦年的手,让萧锦年侧过头。柔软的帕子抚过嘴角,带走不近距离仔细盯着看,根本看不见的糕点细屑。

    早朝结束后,萧锦年就赶着去御书房。

    他放下手中毛笔,并不回凌霜的话,而是问道:“这次进来,耗费多久时间?”

    暗卫搜集来的消息,除非是紧急事件抑或是不该他人知道的事情,其他都是由凌霜通传。

    寒门学子艰辛,不敢生病,因此身体上的锻炼便少不了,不像富家子弟,锦衣玉食的养着。与何方瑜打架的那个武将实在轻敌,以为对方就是个文弱书生,结果被人用巧劲一下给掀翻了。

    另一主人公萧锦年对这些都无所觉,他正自我感觉良好,满纸上画着丑的人神共愤的“大”字。

    尤其是带刀的武将。

    萧锦年把糕点一股脑的全塞进嘴里,下一秒就听见推门声。苏老太傅每次都会提前过来准备,萧锦年照例起身行礼问好,“学生锦年,见过老师。”

    于是双方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打起来了。

    两刻钟,躲过重重巡守侍卫,从宫门口一路到御书房,没有被发现。

    萧锦年可不敢要霍烬的锦帕,他看不透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明明自己对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能若无其事的来见他,化身老学究,一会不合礼数,一会不雅的。

    霍烬了解宁远的脾性,心里有什么不满都会嚷嚷出来,还会嚷的非常难听。怕他口舌生出是非,自萧锦年给他派了霞安城灾后重建一事后,便派人时刻紧盯着。

    何方瑜确实有手段,从苦寒之地的县丞,仅用了四年就一路调到富庶的永南府做通判,刚升任通判,先帝就驾崩了。

不会有他什么事。哪怕他管着皇城的治安,可终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他们兵马司从不会被帝王注意,更别说得到帝王一两句关心的话语。

    这些奇怪情绪与那七日里一样,来的突然又莫名。并不是他心中真正所想,却是他在闻见幽香后,“本能”之下的反应与想法。

    霍烬朱笔微顿,悬于纸上,正是萧锦年今天早上练习的“大”字,霍烬一直忙着给他写批语,指正笔锋下笔力道。

    别说主动交好,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臭着脸对人。武将大多直来直去,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却总有个人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们,心里怎么会舒服?

    有霍烬盯着,萧锦年不敢造次,生怕霍烬要和他秋后算账,于是老老实实的写了半个时辰的字。

    他惊慌抬头,腮帮子鼓囊囊的都忘了咀嚼,就这么呆愣愣的仰头盯着霍烬看。霍烬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老太傅人呢?

    将小皇帝的小动作和表情收入眼中,霍烬捏着锦帕的指尖,微微用力,“陛下,嘴角有渣屑,不雅。”

    霍烬无声轻叹,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情况,到底是好是坏。

    何方瑜此人寒门出身,有些才气。由于自幼年时就经常遇见故意多收税,不给就直接拔出刀抢东西抢钱的官兵,长年累月的伤害,根深蒂固。在他入朝为官后,亦不喜武将。

    小福子小心翼翼的研墨,大气不敢出。萧锦年也一改往日懒散,手里拿着蘸满墨水的毛笔,坐的笔直,头都不敢乱动。

    霍烬将帕子收回,嗅觉灵敏的他捕捉到空气中一缕幽香。他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看着小皇帝放松身体,任由小福子擦拭嘴角的模样,心里有股没来由的烦躁。

    萧锦年脊背僵硬,悄悄的看着霍烬按着他的手指调整着握笔的姿势。由于怕再抓错,指尖下意识紧扣笔杆。

    早膳早已备好,小福子传膳时,霍烬依旧端坐在御书房,丝毫没有要挪屁股的意思。

    按照老太傅的要求,霍烬这几日要带着萧锦年习字。没别的原因,实在是萧锦年字太丑,很多时候写的字还缺少笔画。

    即在没有闻见幽香时或是他怪病没有发作头脑清晰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那些强烈的占有与欲那个望。

    早五晚八,全年无休。

    文官和武将打架,本就稀奇。更别提何方瑜还打赢了。

    霍烬既没有要回府,也没有要去宫外早点摊子吃的意思。想着霍烬辛苦教了他半个时辰握笔,待会还要盯着他批阅奏折,倒是叫萧锦年有些不好意思放着一个没吃早饭的人独自在御书房里。

    第25章

    凌霜立即道:“两刻钟。”

    “你说他在永南府,且何方瑜派人陪着他?”霍烬有些奇怪道。

    霍烬的存在,就像是悬在萧锦年头上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不想再保持表面上的君臣关系,直接一刀把他砍了泄愤。

    白瞎了他当宝贝似锁起来的那几张纸,屁用没有。

    作为一条只想躺平的咸鱼,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当皇帝有什么好。真的是太累了,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啊!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准时早朝,七点下朝,七点半读书,八点半下课才能用早膳,用完早膳就开始漫长的批阅奏折,面见朝臣,商议各项事宜,一直到晚上八点才能歇下。

    萧锦年刚走不久,凌霜便闪身进入御书房。

    “陛下,握笔的姿势不对。”霍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锦年出神太久,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一旁传来小福子的见礼声,证实了萧锦年心中所想。

    霍烬“嗯”了一声,心里想着皇宫的侍卫该操练操练了,身手,敏锐性和警惕性都太差。

    想到自己那七天的样子,萧锦年心中叫苦,系统你真是坑死我了!

    萧锦年低着头在纸上练最基础的“大”字,霍烬垂眸,目光无意瞥到脖颈一抹白。他喉结滚动,有意识的往后退去。

    四年时间,

    霍烬低头双指并拢轻拍一下萧锦年手背,低声提醒,“放松。”

    “王爷,该出发了。”

    但萧锦年也没那个胆子再叫霍烬和他一起去用膳,也不知道霍烬到底爱吃什么,口味如何。之前以为霍烬爱吃菜不爱吃羊肉,结果上次暗戳戳的坑霍烬,对方不仅没有不适反而把他夹的羊肉吃个精光。

    读书的时间,他只是学子的身份。

    先帝听闻此事,觉得何方瑜此人颇有性情不会虚与委蛇,试探一番后又觉得对方也有些能力,于是生了提拔之意。但也明白刚过易折,不宜留在皇城,便将人外放,也好磨磨对方的棱角,毕竟为官者,还是圆滑一些更好。

    朝臣上朝,怕殿前失仪,都是不吃早膳的。最多路上的时候吃一两块糕点垫垫肚子,下朝后可以回府吃,也可直接去皇宫外的早点摊子上吃些。

    想了想,萧锦年小声的让小福子叫御膳房的弄份和他差不多的给霍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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