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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好吧?”阿让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来点嗅盐吗?”

    伊娃猛地惊醒,看到了阿让圆胖的脸庞出现在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注意到自己的提琴砸在了腿上,整个人被冷汗浸湿,正激动地喘息着。

    伊娃先是看向了颜色比较鲜亮的女主演梅尔,她棕色的头发上面带着道具的花环,鼻尖小巧而精致,容貌在众人里面很是突出。

    《异空间跑团实录》最快更新 [lw77]

    摊贩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往那里步行五分钟,有个带院子的红色房屋就是。”

    他看着正在让工作人员给自己梳头的弗洛里,他高挺的鼻梁和黑色的头发都有那么点古罗马雕塑的味道,容貌英俊典雅,确实带了点所谓的贵族气质。

    他拉高大衣领子,走到附近一个卖烤土豆的摊贩前问道:“请问,您知道大名鼎鼎的莫扎特先生住在这附近哪里吗?”

    伊娃无声地点了点头,任由他把自己扶出了乐池。

    伊娃有些颤抖地把衣服披在了身上,但这次,没有任何突发的怪事,那几件祭司长袍和普通的衣服没什么两样。www.menglu.me

    他一开口,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明白刚才伊娃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哔——”

    那是个身披绿色羽毛衣服的男子,背上背着个鸟笼,手里抓着一只假的道具鸟雀,显然是剧本里的捕鸟人帕帕基诺。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周围的乐手都和她一样,陷入了某种狂乱的状态,整首歌已经完全听不出来曲调,但没人有意识到问题。

    而伊娃则留下来,和弗洛里交谈,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那你就休息下吧。”巴登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高台,“我就在那里指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或者你找旁边哪个比较空闲的工作人员。”

    但是他仍然在歌唱,并且逐渐变成了嘶吼,他和周围的群演都开始可怖地嚎叫着,但无人对着恐怖的一幕提出异议。

    不,那是真正的“融为一体”,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融化成了一摊水,扁平地滑动在了地板上。

    “刚才我不太清楚,您觉得我们唱的……”

    幸好舞台后面人来人往比较杂乱,路上他只是说自己想回屋休息,就没人管他了。从后方出来,弗朗茨避开众人站在了剧场的角落里。

    然而她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双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演奏曲目。曲调变得凌乱破碎,不和谐的音符逐渐占据了整个乐章。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狂乱地拉动着琴弦。

    她听不见声音,弗朗茨只需要避开了她的视线方向,就走出后门,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弗朗茨沿着街道来到了他推测是莫扎特家的门前,那是个低矮的小楼,外面围着栅栏。摊贩口中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几根非常细的植物枝条攀在窗沿上。这原本应该是个花园,但此时所有的植物都枯死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后台。弗朗茨浑身抽动了一下,像是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但是无力的肌肉只是让他看起来犹如溺水的鱼那样扑腾着。

    这些人……这些人……都是疯子……

    在舞台上的弗朗茨也注意到了伊娃那边的意外,但他混迹在群演当中,距离那边有些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了不让大家以为他们的关系亲近,他没有上前查看。

    阴冷、潮湿、危险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脊背,尽管是白天,她却感觉有一片阴影笼罩在了头顶,一团巨大的模糊不清的生物拖动着身躯从她的背后缓缓经过。

    她正在和男主演弗洛里说话,他打扮成埃及王子的模样,手里拿着把宝剑,背对着伊娃,看不见模样。

    “我们新来的小提琴手女士似乎生病了。”穆勒走过来,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要不赫尔曼小姐您还是去观众席休息一下吧。”

    舞台上的和声缓缓响起,在轻快的曲调中,梅尔的歌声如同百灵鸟一般,佛罗里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也十分迷人,单是从这方面来看,这出歌剧确实有足够吸引人的地方。www.cuijun.me

    按照约定,她和弗朗茨会先排练到三点半的休息时间,他离席表示自己身体还很不舒服,想要回房休息,然后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离开剧院去找莫扎特。

    伊娃和第一小提琴手微笑颔首表示问好,把自己的总谱摆在乐谱架上。准备的时候,她抬头越过低矮的乐池朝上方的舞台望去,两个衣着最精致的人正站在那里,身边负责服装和化妆的工作人员围在他们身边。

    唱完他俏皮的台词,他把一个金属的口哨塞进嘴里吹响。

    见到从别人那里问不出来什么,弗朗茨也就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他恢复了四肢的控制之后,马上从沙发上下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往出口走去。

    身边的人开始自行练习,为了不引人注意,伊娃也拿出小提琴摆弄着。过了没多久,正式的排演就开始了。

    重新把衣服挂回去,伊娃还试图到男女主演的化妆间去看看,可惜这两个地方是最重要的,大概是怕财物丢失,午休的时间也上了锁。

    弗朗茨顺从地点了点头,等他走了,随意叫住一个群演。

    为了装得像,伊娃又返回了之前的群演屋子,等员工来通知下午的排练准备开始了,才做出已经恢复的模样道谢离开。

    “您……”

    伊娃盯着重新开始排练的舞台和乐池,眼中酝酿着一个念头。

    指挥阿让仍旧庄严地挥动着他的指挥棒,然而这个如此怪异的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束光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弗朗茨觉得自己成了舞台的中心,夺目绚丽的光芒之中,他的身体逐渐和舞台融为了一体。

    伊娃专注地拉着小提琴,没有去看台上。等这一幕结束,男女主演离开了舞台中心,布景转换,走上来了一个新的演员。

    “您唱得可真好啊!”群演羡慕地说,“比我们的水平高多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拿到重要的角色了。”

    “您感觉如何,霍夫曼先生?”中年人问道,“我是舞台的导演巴登。刚才您在舞台上面晕倒了。”

    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我、我确实今天早上就很不舒服,似乎是吃坏了东西。”弗朗茨勉强笑了笑,他的喉咙里面还像含着玻璃碎片那样疼痛,“而且我昨天赶路来维也纳,没怎么睡觉,原本就有些虚弱,刚才又穿了比较厚的戏服,可能就加重了病情。”

    借着支撑二楼的柱子藏住自己,确认没有人在看他后,他快步朝后院走去。

    “赫尔曼小姐!赫尔曼小姐!”

    在观众席上安定地做好,她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我刚才有一瞬间好像失去了意识,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有个巨大的东西出现在上方,把他压缩成了连一张纸都没有的厚度。他能看到地板上细微的灰尘颗粒,又好像他就是那些灰尘。

    弗朗茨则和其他扮作百姓的群演一起站在庙宇的壁画下方,摆成半圆的队形,将祭司、弗洛里和梅尔围在了中间。

    来到乐池边上,伊娃先去和排练指挥阿让打了个招呼。这个老头操着口法兰西口音,用他肥胖粗短的手指了指第一小提琴的身边,让伊娃在那里坐下。

    阿让指挥示意大家把谱子翻开到下半场:公主答应了王子的求婚,周围的鸟兽、植物和森林里的民众唱起了祝福的歌谣。

    “您似乎是晕厥了,幸好考夫曼在旁边搀了您一把。”穆勒让工作人员给她倒了水,还拿了止头疼的药片来,“如果不舒服的话,请尽可能地休息,不要担心我们的排练进程,伊曼纽尔会解决的。”

    就好似有个人在操纵着已经变成玩偶的伊娃,她的内心恐慌地乱成一团,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却无法放下她的提琴。

    伊娃嚅动了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她听到舞台上弗洛里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有几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群演走上了舞台,他们围绕在道具的火堆边上,双膝跪下。

    弗朗茨走过去的时候,只有海蒂大妈在低头洗衣服。

    这个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伊娃忽然感到心跳加速,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抽离,整个人汗毛倒立。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握住手里的弓弦。

    不知道她是否发现铸币不见了,但目前尚没有吵着说自己丢失了财物。

    下午排练前,他在后院绕了圈,发现有个小门可以通向外面的街道,而且没有上锁,也没有门卫,可能晚上那里才会关闭。

    穆勒又安慰了她几句,伊娃表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想继续坐在这透透气。他看她确实脸色好了不少,便离开观众席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回卧室和其他的女演员简短地认识了下,拿上自己小提琴。临走前,她注意到女主演梅尔的卧室门是关着的。

    帕帕基诺的演员敲了敲鸟笼,唱到:“我是快乐的捕鸟人,吹起我的排箫和口哨,懂得怎样去捕鸟。”

    渺小、被人无视。

    “真是抱歉,我刚刚来就……”她垂下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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