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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魔尊的目光从?楼下移到风晏身上,终于能看到几分波澜,“那该提前计划,好好庆祝的。”

    他恍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么?之前,他在梁长?老围剿霍钟时现?身,是不是也并非巧合?

    今夜魔尊的攻击也没有下死手?。

    没有那晚所说的天罗地网和执法盟大批修士,仅有他?们二人?。

    过去有很长时间,他?被“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困扰。

    风晏垂下眼睫,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和熟人?叙旧,“魔尊来去如风,便是想要请您,也不知去向。”

    这?样短暂但足够鲜活的一生,倒也动人?。

    “哟,来了。”

    魔尊的语气听上去颇为可惜。

    而他?需要一团火。

    许是不想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他?转而说道:“你知道凡人?如何过生辰么??”

    魔尊是想在今夜杀掉梁长?老么??

    城内的百姓还不知道附近正?道和魔修发生的冲突,生活就像平常一样,但却比普通的日子多了几分热闹拥挤。

    虽然魔尊没有戴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风晏浅笑:“风为天地裹挟,自然不知来处归处,然魔尊无人?拘束,自是比风自由自在。”

    可是梁长?老和魔尊并没有直接的仇怨,他在总部的地位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长?老,魔尊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布局,就为了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修士只有日复一日的修炼,所谓的自由、放松,都不是他?们应该追求的东西。

    数十年前,春和山掌门?来凡间除妖,意外救下了从?林中?走出的风晏。

    春分当日,可能是因为魔修和正?道的带领人?都不在,所以战事稍缓,风晏终于能从?一大堆的战报中?脱离出来,抽空去巫州州城。

    风晏遥望窗外月色,看见?九州大地沉寂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可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提议没有错。

    那时的他?一无所有,只记得自己?名叫风晏,至于自己?从?何处来、父母是谁、生辰几何,之前的经历,都毫无印象。

    风晏摇摇头,语气说不上是感慨还是羡慕:“凡间有趣的节日和习俗总是这?样多。”

    魔尊将手中?点了一半的食单推给他?,“虽说是你请客,但也要顾及你的口味。”

    对方愿意摘下面具,看来他?们之间可以谈的东西,比风晏原本想要的多得多。

    未来他?想要做成的事,魔尊会是最好的助力。

    他提前知道这次来的是梁长?老,但没想到总部暗中调换了人选,再加上风晏赶来时行路极其隐蔽,他才没有发现?来的早已?换了人。

    照亮这?人?间。

    听说一些?宗门?弟子私底下会给修真界年轻的修士们排行,风晏觉得这?人?的脸,上那个传说中?的美貌男修榜绰绰有余。

    他?对这?个问题思考的终结,不过是因为除了自己?是人?类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又进入了执法盟总部,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东西罢了。

    执法盟经过讨论,采用了这个建议。

    对生命短暂的凡人?而言,每年一度的节日意味着纪念、庆祝、团圆,但修士生命漫长,且大多亲情断绝、友人?稀少,自然没什么?值得团聚和铭记。

    但细细想来,魔尊分明?有无数机会,可以直接取梁长?老的性命,毕竟这人的修为并不高深,连风晏想要杀他都是绰绰有余。

    这?座巫州州城最高的酒楼,最高的房间内,一个青年正?端坐在窗前。

    魔尊问“怎么?是你”,说?明?他来之前笃定地认为,今夜在这里的人不是风晏。

    “你这?是在打探我的行踪么??”魔尊不见?半分疑虑,调侃道:“可惜如你所说,我来去如风,风只是风,怎会知道自己?在何处栖身,在何地停留?”

    而且看这?张脸不似作伪,应该就是魔尊本来的样貌。

    他不想这么?快、这么?容易就杀掉梁长?老。

    他很早就开始暗中观察梁长?老,并且想办法了结对方了吧?

    “况且今日也并非我真正?的生辰,只不过是师尊捡到我的那一天,便当做了生辰。”

    某些?大宗门?或许会将本门?开山之日设为纪念,每隔固定?的年份便举行盛大的仪式,但过程枯燥乏味,其实没有多少修士喜欢。

    “修行之路本就无聊枯燥,要是不过过节日、生日来热闹一下,可真是要寂寞透顶了。”

    魔尊支着头,看着风晏的眼睛,像是在猜测他?最终会如何做,“不过你运气好,春分那日我会在巫州州城最高的一处酒楼赏景,届时可去那处寻我。”

    如此残忍,焉能是正道所为。

    对方的桃花眼多情却似无情,眼神下压时无端给人?一种?冷意。

    风晏将食单原封不动推回去。

    风晏反问:“魔尊不是也未曾担心,到时我带着大批执法盟修士前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魔尊的话变得轻松,甚至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感觉你已?经把我肚子里有几?颗糖炒栗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互相?试探、互相?接近,又企图互相?利用,既然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一致,未必不能成为一起走下去的战友。

    风晏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这?次很容易就被压制下去,他?望着魔尊,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对凡间菜色不甚了解,还是魔尊来点吧。”

    目前他?唯一的同伴,就是面前这?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尊。

    魔尊难道是为了这个提议?

    他?捏了隐身决,从?酒楼之上向下飞入室内时,恍然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从?天而降、踏花而行的仙子。

言?”

    战事愈演愈烈,所有的资源都在逐步变得紧缺,在清理战场时不留下任何敌人的活口,是梁长?老的提议。

    他?在红衣青年对面入座。

    室内宽敞,日光照耀在木质长桌上,四周陈设幽雅,墙面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是个吟诗作对的好地方。

    而是对于每个人?类来说最简单最本质的问题——他?到底是谁。

    兴许是被城中?热闹轻松的氛围感染,风晏淡淡地说道:“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门?派里有许多与我同样忘记来处、忘记生辰之人?。选一个日子当做生辰,只是有个念想、有份寄托罢了。”

    青年张口便是熟悉的腔调。

    魔尊是想借执法盟之手?,让梁长?老被?正道亲手?惩罚,身败名?裂么??

    梁长?老说?,留下活口,执法盟还要浪费资源去养这些?未来不知道能不能改邪归正的人,不如全部就地诛杀。

    “或许吧。”

    魔尊手指轻点桌面,“就说这?巫州人?吧,春分是他?们很重要的节日,簪花又是

    这?熟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风晏和他?是多年好友。

    红衣张扬耀眼,姿态随意,翘腿侧坐,手肘上面支着侧脸,随意系着的红色发带被微冷的春风吹动。

    风晏的脑海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这些?猜测。

    风晏直视着魔尊那双桃花眼,“风某必定?准时赴约。”

    第66章 靠近

    风晏如约而至。

    但这?个疑惑扎根在血肉里,永远不可能消失。

    当?更多人都觉得一件丧失道德和人性的事,是对的时候,那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

    “说?起来,上次你欠我一顿饭钱,准备什么?时候请我?”

    春分日似乎是巫州人?的一个重要节日,很多普通百姓簪花出行,在城内各处游玩,有名的酒楼门?前甚至被鲜花装点得如同仙境。

    风晏望着街道上欣赏鲜花的人?群,看到满脸好奇的小娃娃,拉着手的年轻爱侣,看到风烛残年的老人?。

    巫州战场,是不是一场特意针对梁长?老的局?

    他?转而看向魔尊,笑意不达眼底,“焉知我没有呢?”

    后?来调查得出的种?种?,甚至让风晏怀疑自己?并非人?类。

    风晏笑笑,“魔尊之请,怎敢不到。”

    风晏知道,他?在做一件毁天灭地之事。

    巫州战事是一场局,那么?梁长?老很可能战败……

    “春分簪花游玩,应该是他?们的习俗,这?样的盛景,你见?过么??”

    “你也一点都不怀疑,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魔尊也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但听语气,他?应该已经知道了风晏的答案。

    “此?前我从?未过过生辰。”

    魔尊的手指在耳后?轻轻敲击,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多年相?交的至亲好友,“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那日我会在酒楼设下天罗地网。”

    风晏不由得想起上次见面,那个魔尊为了魔修的孩子,把执法盟一干长?老说?得哑口无言的场景。

    虽然不知魔尊接近他?还有没有更?深层的目的,但现在,他?有了。

    此后战场上,即便剩下的是魔修豢养的猫狗,也会被?杀死,扔到腐尸烂肉堆里,一把火全部烧干净。

    风晏知道,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因为想找到一份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并非对于春和山这?个宗门?。

    魔尊没再说话,点完菜叫人?拿出去之后?,便看向楼下不断前来观赏鲜花的文人?骚客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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