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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方才看到的那只飞蛾在围着灯笼转悠，棠梨脸上被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等风头过去了，还是回城里跟你哥哥一起住，墨晚租下的那处新宅院我看了，虽然比不得这里，但胜在房屋规整，家具整洁，你和墨晚住完全足够。”
但她又担心棠梨届时一人返乡没个照应……
裴时清猛然闭上眼，小几上放着的白玉茶盏应声而裂。
沉默了许久，陆辰远终于开口：“今日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伤口可疼？”
棠梨连忙说：“大夫说了我身上那些擦伤不能碰水，近日我都是三五日才沐浴一次的。”
没有点燃的河灯顺着河流飘走，很快便沉在如墨夜色之中。
长街更暗了，裴时清看着无垠的黑暗，一动不动。
风掠过河面，卷起她的衣袂。
灯火大亮，又很快暗下去，一缕青烟袅袅飘起。
少女看他半晌，直到眸底有了湿意：“你就当前一世我们曾互相亏欠，所以……今生无缘。”
棠梨笑着应道：“好，姑姑。”
陆辰远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然而她面上不显：“没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棠梨从马车上下来：“我来找裴大人，陆公子怎么会在这？ ”
陆辰远一身浅青色纱袍，站在灯火阑珊处，他快步走过来：“棠妹妹，你怎么突然入城了。”
棠梨捏着花瓣, 绉纱纸特有的纹理摩挲着她的指腹，倒生出一点微痒的触感。
第76章 亏欠
他又问：“这个点，城门已经关了，棠妹妹今夜要宿在青园？”
陆辰远道：“家仆傍晚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你的马车候在裴府前，我今日下值才听到消息。”
秋月要是发现她背上那条狰狞的口子，还不得把天都掀了。
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笑：“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河边搭个烤架，再拿一些调料来，边烤边吃, 若是想喝鱼汤, 也可以取一口锅来……”
棠梨缓缓松开手, 低声说：“陆公子,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棠梨挑了个水势开阔的地方，抱着裙子蹲下来，仰起脸朝陆辰远讨河灯。
他的声音渗出几分苦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贩忙说：“小姐，这只荷花灯做工那可是顶顶的好，我少算你们几个子儿，要不把旁边几只也一并买了？”
解决了一桩心事，棠梨不由放松许多，几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棠梨歇下的时候，天边星子都暗淡了。
秋月嚷嚷着棠梨伤到了手，要给棠梨沐浴，棠梨哪里敢让她帮忙。
棠梨眸光微动，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好啊。”
棠梨亦是一言不发，只剩车轮滚滚，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
青骊也皱着眉头：“要走便一起走，哪能我们先动身。”
在陆辰远抬眸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棠梨微微一笑，说：“祝你生意兴隆。”
陆辰远和她在一个宅院中住了那么久，自然知道棠梨背上还有一道伤口。
棠梨接过河灯的手指微微一僵，陆辰远亦是停滞了片刻。
秋月半信半疑：“当真？”
陆辰远愣愣将河灯递给她，在棠梨指尖触到河灯的那一瞬，他忽然开口问：“棠妹妹曾说要带我去河里捉鱼……还算数吗。”
棠梨忽然归家，青骊和秋月高兴坏了。
马车晃晃悠悠离开，飞蛾围着灯笼飞了许久，忽地扑入灯芯。
“可是他已经放弃了。”陆辰远几乎有些急切地说。
小贩手里还剩几只河灯，见一对璧人朝自己走来，连忙招呼道：“公子，小姐，要放河灯吗？快过来挑一挑，给你们便宜算！”
或许真的是因为在马车里坐了许久，棠梨此时倒真觉得伤口有几分火辣辣的痛。
小贩倒真没骗他们。
陆辰远眼皮生得薄，平日里若是不笑，倒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厉。
马车又在沉默中继续前进，待到拐过一个弯，棠梨忽然看到前方河面上飘着点点灯火。
二更来了！
她红唇微动，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将陆辰远怀中的河灯一股脑放到水里，然后对他说：“走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不知谁放的河灯幽幽飘到他们脚下, 搁浅在河岸上，灯光倏然熄灭。
小贩喜上眉梢，连忙把河灯递给他们，嘴里说着吉利话：“谢谢小姐，谢谢公子，祝两位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蜜里调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棠妹妹。”
吗？”
“回扶梨到底舟车劳顿，我摔到的又是手臂，大夫说若不仔细养好，恐怕将来落下病根，画都做不了了。”
棠梨和陆辰远很少同乘一辆马车。
因着小贩一句无心之语，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有些微妙起来。
棠梨摇头：“陆公子, 我们把河灯放了吧。”
似是晚风吹散铃兰，一个“等”字幽幽传到耳边。
棠梨忽然陷入沉默。
陆辰远颔首：“改日再登门拜访也不迟。”
棠梨说：“前段时日爹爹来信说自己贪凉洗了个冷水澡，病了一场，如今恐怕身体还没好利索，我实在是担心他，姑姑你们先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往日里爱吃的东西，如今放在面前却索然无味。
棠梨挪开自己的视线：“自然还算数, 日后陆公子若是有空去扶梨县, 我便带陆公子和微雨妹妹去捉鱼。”
她将车帘揽起：“有人在放河灯呢。”
她就站在漆黑如墨的长河边, 如同一道孤魂, 似要乘风归去。
棠梨却还是强迫着自己一口一口尽数吃下。
“棠妹妹。”陆辰远忽然打断他。
陆辰远手中的荷花灯掉到河畔，激起一圈漪涟。
片刻之后，他忍着颤抖的声音说：“夜深风急，我送棠姑娘回去吧。”
陆辰远心中一痛, 苍白着脸说：“对不起。”
她原本想告诉家里人她打算继续将这处宅院租赁下来，只是如今看裴时清的态度……她反倒有些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愿意继续租房子给她了。
月色皎洁，在水面上泛起鳞鳞银光，少女乌黑的眸底波光荡漾，像是藏着漫天星河。
犹犹豫豫间，棠墨晚说话了：“姑姑，就依棠儿说得办，等妹妹把伤养得差不多了，我刚好也可以告假随她一同回家。”
她淡漠的样子刺痛了陆辰远, 陆辰远往前一步，挡住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她。
陆辰远注意到卖河灯的小贩还未离开，心念一动：“棠妹妹，不如我们也下去放河灯？”
这么热的天，要真不能碰水，小姐不得
片刻之后，她忽然一笑：“是吗，那改日我再备上贺礼来恭贺裴大人。”
青骊握着她的手腕，心疼极了：“要不是上京如今不太平，得在家里仔细养着，你看你都瘦了一圈。”
棠梨提着裙裾走在前方，陆辰远抱着几只河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发鬓上插着的那支攒珠梨花簪轻轻颤动，心也跟着轻颤。
陆辰远看了一眼紧闭的裴府大门，道：“今日陛下亲封裴大人为太子太师，想必此刻裴大人正在和同僚庆祝，棠妹妹……改日再来吧。”
棠梨的手指还按在荷花灯上, 她看到陆辰远的手用了几分力, 荷花灯的花瓣已经变得皱巴巴。
陆辰远坐在马车角落里，背脊绷得挺直，就连衣袖的弧度都一丝不苟。
棠梨和裴时清同时循声望去。
“至于在上京就更不必担心了，这不我还在呢，邢家人也会帮忙照顾妹妹的。”
然而他若是认真看人, 薄薄的眼皮半遮瞳孔，反而会生出几分执拗与深情。
恰巧青骊提起此事，棠梨开口：“姑姑，大夫说我的伤恐怕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如今上京不太平，我想先把你和秋月送回扶梨。”
***
其实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到底伤得太深，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怕的疤，加之天气又热，现在时不时还会发痒。
青骊听得心惊肉跳，一想到路上如此颠簸，棠儿的手现在又使不上半分力气，的确是不好轻易挪动。
◎你就当前一世我们曾互相亏欠◎
作者有话说：
棠梨神思恍惚，随便点了点头。
棠梨点头：“那倒真是凑巧了。”
此前一直躲在京郊不敢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棠梨见旁边还零落着几只河灯：“好，那我一并要了。”
棠梨提着裙裾蹲下去，捡起一只漆金荷花灯。
哪怕夜色沉沉，棠梨也看到了他泛红的眼。
青骊大半夜又忙活起来，硬要给她做些平日里爱吃的宵夜。
这漆金河灯用的是上好的绉纱纸, 花瓣晕染得精细，从粉白到深红，层层叠叠。
陆辰远声音里藏了几分颤抖：“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棠梨说了自己没什么胃口，但青骊却依然给她做了茯苓牛乳霜和翠玉豆糕。
青骊总算被说动了：“成，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摔成这样，是该好好养养。”
棠梨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扶着马车回望。
马车如同被寒霜笼罩的神龛，琉璃神像寂寂无言。
陆辰远说：“走吧，我送你。”
秋月一听自然大呼小叫不肯。
棠梨被迫仰起头来：“陆公子？”
] 似乎是方才看到的那只飞蛾在围着灯笼转悠，棠梨脸上被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等风头过去了，还是回城里跟你哥哥一起住，墨晚租下的那处新宅院我看了，虽然比不得这里，但胜在房屋规整，家具整洁，你和墨晚住完全足够。”
但她又担心棠梨届时一人返乡没个照应……
裴时清猛然闭上眼，小几上放着的白玉茶盏应声而裂。
沉默了许久，陆辰远终于开口：“今日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伤口可疼？”
棠梨连忙说：“大夫说了我身上那些擦伤不能碰水，近日我都是三五日才沐浴一次的。”
没有点燃的河灯顺着河流飘走，很快便沉在如墨夜色之中。
长街更暗了，裴时清看着无垠的黑暗，一动不动。
风掠过河面，卷起她的衣袂。
灯火大亮，又很快暗下去，一缕青烟袅袅飘起。
少女看他半晌，直到眸底有了湿意：“你就当前一世我们曾互相亏欠，所以……今生无缘。”
棠梨笑着应道：“好，姑姑。”
陆辰远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然而她面上不显：“没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棠梨从马车上下来：“我来找裴大人，陆公子怎么会在这？ ”
陆辰远一身浅青色纱袍，站在灯火阑珊处，他快步走过来：“棠妹妹，你怎么突然入城了。”
棠梨捏着花瓣, 绉纱纸特有的纹理摩挲着她的指腹，倒生出一点微痒的触感。
第76章 亏欠
他又问：“这个点，城门已经关了，棠妹妹今夜要宿在青园？”
陆辰远道：“家仆傍晚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你的马车候在裴府前，我今日下值才听到消息。”
秋月要是发现她背上那条狰狞的口子，还不得把天都掀了。
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笑：“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河边搭个烤架，再拿一些调料来，边烤边吃, 若是想喝鱼汤, 也可以取一口锅来……”
棠梨缓缓松开手, 低声说：“陆公子,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棠梨挑了个水势开阔的地方，抱着裙子蹲下来，仰起脸朝陆辰远讨河灯。
他的声音渗出几分苦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贩忙说：“小姐，这只荷花灯做工那可是顶顶的好，我少算你们几个子儿，要不把旁边几只也一并买了？”
解决了一桩心事，棠梨不由放松许多，几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棠梨歇下的时候，天边星子都暗淡了。
秋月嚷嚷着棠梨伤到了手，要给棠梨沐浴，棠梨哪里敢让她帮忙。
棠梨眸光微动，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好啊。”
棠梨亦是一言不发，只剩车轮滚滚，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
青骊也皱着眉头：“要走便一起走，哪能我们先动身。”
在陆辰远抬眸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棠梨微微一笑，说：“祝你生意兴隆。”
陆辰远和她在一个宅院中住了那么久，自然知道棠梨背上还有一道伤口。
棠梨接过河灯的手指微微一僵，陆辰远亦是停滞了片刻。
秋月半信半疑：“当真？”
陆辰远愣愣将河灯递给她，在棠梨指尖触到河灯的那一瞬，他忽然开口问：“棠妹妹曾说要带我去河里捉鱼……还算数吗。”
棠梨忽然归家，青骊和秋月高兴坏了。
马车晃晃悠悠离开，飞蛾围着灯笼飞了许久，忽地扑入灯芯。
“可是他已经放弃了。”陆辰远几乎有些急切地说。
小贩手里还剩几只河灯，见一对璧人朝自己走来，连忙招呼道：“公子，小姐，要放河灯吗？快过来挑一挑，给你们便宜算！”
或许真的是因为在马车里坐了许久，棠梨此时倒真觉得伤口有几分火辣辣的痛。
小贩倒真没骗他们。
陆辰远眼皮生得薄，平日里若是不笑，倒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厉。
马车又在沉默中继续前进，待到拐过一个弯，棠梨忽然看到前方河面上飘着点点灯火。
二更来了！
她红唇微动，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将陆辰远怀中的河灯一股脑放到水里，然后对他说：“走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不知谁放的河灯幽幽飘到他们脚下, 搁浅在河岸上，灯光倏然熄灭。
小贩喜上眉梢，连忙把河灯递给他们，嘴里说着吉利话：“谢谢小姐，谢谢公子，祝两位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蜜里调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棠妹妹。”
吗？”
“回扶梨到底舟车劳顿，我摔到的又是手臂，大夫说若不仔细养好，恐怕将来落下病根，画都做不了了。”
棠梨和陆辰远很少同乘一辆马车。
因着小贩一句无心之语，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有些微妙起来。
棠梨摇头：“陆公子, 我们把河灯放了吧。”
似是晚风吹散铃兰，一个“等”字幽幽传到耳边。
棠梨忽然陷入沉默。
陆辰远颔首：“改日再登门拜访也不迟。”
棠梨说：“前段时日爹爹来信说自己贪凉洗了个冷水澡，病了一场，如今恐怕身体还没好利索，我实在是担心他，姑姑你们先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往日里爱吃的东西，如今放在面前却索然无味。
棠梨挪开自己的视线：“自然还算数, 日后陆公子若是有空去扶梨县, 我便带陆公子和微雨妹妹去捉鱼。”
她将车帘揽起：“有人在放河灯呢。”
她就站在漆黑如墨的长河边, 如同一道孤魂, 似要乘风归去。
棠梨却还是强迫着自己一口一口尽数吃下。
“棠妹妹。”陆辰远忽然打断他。
陆辰远手中的荷花灯掉到河畔，激起一圈漪涟。
片刻之后，他忍着颤抖的声音说：“夜深风急，我送棠姑娘回去吧。”
陆辰远心中一痛, 苍白着脸说：“对不起。”
她原本想告诉家里人她打算继续将这处宅院租赁下来，只是如今看裴时清的态度……她反倒有些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愿意继续租房子给她了。
月色皎洁，在水面上泛起鳞鳞银光，少女乌黑的眸底波光荡漾，像是藏着漫天星河。
犹犹豫豫间，棠墨晚说话了：“姑姑，就依棠儿说得办，等妹妹把伤养得差不多了，我刚好也可以告假随她一同回家。”
她淡漠的样子刺痛了陆辰远, 陆辰远往前一步，挡住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她。
陆辰远注意到卖河灯的小贩还未离开，心念一动：“棠妹妹，不如我们也下去放河灯？”
这么热的天，要真不能碰水，小姐不得
片刻之后，她忽然一笑：“是吗，那改日我再备上贺礼来恭贺裴大人。”
青骊握着她的手腕，心疼极了：“要不是上京如今不太平，得在家里仔细养着，你看你都瘦了一圈。”
棠梨提着裙裾走在前方，陆辰远抱着几只河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发鬓上插着的那支攒珠梨花簪轻轻颤动，心也跟着轻颤。
陆辰远看了一眼紧闭的裴府大门，道：“今日陛下亲封裴大人为太子太师，想必此刻裴大人正在和同僚庆祝，棠妹妹……改日再来吧。”
棠梨的手指还按在荷花灯上, 她看到陆辰远的手用了几分力, 荷花灯的花瓣已经变得皱巴巴。
陆辰远坐在马车角落里，背脊绷得挺直，就连衣袖的弧度都一丝不苟。
棠梨和裴时清同时循声望去。
“至于在上京就更不必担心了，这不我还在呢，邢家人也会帮忙照顾妹妹的。”
然而他若是认真看人, 薄薄的眼皮半遮瞳孔，反而会生出几分执拗与深情。
恰巧青骊提起此事，棠梨开口：“姑姑，大夫说我的伤恐怕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如今上京不太平，我想先把你和秋月送回扶梨。”
***
其实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到底伤得太深，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怕的疤，加之天气又热，现在时不时还会发痒。
青骊听得心惊肉跳，一想到路上如此颠簸，棠儿的手现在又使不上半分力气，的确是不好轻易挪动。
◎你就当前一世我们曾互相亏欠◎
作者有话说：
棠梨神思恍惚，随便点了点头。
棠梨点头：“那倒真是凑巧了。”
此前一直躲在京郊不敢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棠梨见旁边还零落着几只河灯：“好，那我一并要了。”
棠梨提着裙裾蹲下去，捡起一只漆金荷花灯。
哪怕夜色沉沉，棠梨也看到了他泛红的眼。
青骊大半夜又忙活起来，硬要给她做些平日里爱吃的宵夜。
这漆金河灯用的是上好的绉纱纸, 花瓣晕染得精细，从粉白到深红，层层叠叠。
陆辰远声音里藏了几分颤抖：“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棠梨说了自己没什么胃口，但青骊却依然给她做了茯苓牛乳霜和翠玉豆糕。
青骊总算被说动了：“成，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摔成这样，是该好好养养。”
棠梨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扶着马车回望。
马车如同被寒霜笼罩的神龛，琉璃神像寂寂无言。
陆辰远说：“走吧，我送你。”
秋月一听自然大呼小叫不肯。
棠梨被迫仰起头来：“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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