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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们为他指了郊外的路，又道：“花是一位郡主娘娘拿出来的，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说完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了，只看裴衍舟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接受。
芳姨娘抱住自己发冷的臂膀，重重叹了一声：“好好的人，是不是疯了……”
那条河并不深，若是掉到了河里，一定能够找到尸首的。
芳姨娘其实并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其他人也会培育这种并蒂的姚黄魏紫，依照她的见识应该还是有的，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即便她没看见过，便也要和裴衍舟说有。
并蒂的姚黄魏紫，他此生也只见过一次。
“您就回去看看吧，夫人他们真的很惦记着，昨夜夫人等了大半夜都不见您回去……”
但裴衍舟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
但是既然来了, 芳姨娘也不难猜到是为了什么。
“除了你爹之外, 其他人呢？”裴衍舟又问。
赵氏一见到裴衍舟便又开始哭起来，呜呜咽咽的不敢很大声，一面让人把裴衍舟先放开，一面自己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连她的尸首都没找到，她怎么可能死了？
他为什么又要这样问呢？
芳姨娘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便先张了张口, 却没有立刻回答。
灯下一阵微风吹过，烛火摇晃了两下，芳姨娘觉得毛骨悚然。
“我远远看了一眼，竟是一株并蒂的姚黄魏紫，花朵开得极大极艳……哎呀，反正要亲眼见了才知道，不然想象不到世间有那么美的东西！”
裴衍舟一回来就直奔自己这里，芳姨娘不难猜出他大抵是又见到了什么，应该就是并蒂姚黄魏紫。
还被他亲手摘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裴衍舟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寸一寸割裂开，鲜血淋漓。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眼见赵氏已经是在求自己了
裴衍舟沉默着不说话了。
她也不出门去送裴衍舟，只竖起耳朵趴在自己房门边听着，果然听见外面有动静，芳姨娘呲了呲牙，知道大概是老夫人或者赵氏他们过来捉人了，也不想再牵连到自身，忙往里间去躲了。
她本来以为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再怎么样的感情都应该已经淡了, 或是她只避开裴衍舟，不主动去提卫琼枝，应该也相安无事。
裴衍舟直接问芳姨娘：“当日她养出来的并蒂牡丹，可有其他人也会培育？”
裴衍舟眼中的光黯了黯。
裴衍舟忽然轻声笑起来，此时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弄清楚他为了什么才发疯一样地过来，一时都不敢再说话。
但是赵氏明显对裴衍舟说什么并不在意，她只自顾自说自己的话：“娘知道你不想见你祖母，但那毕竟是你的祖母，她又是郡主，若被人往上参一本说你不孝，你的前程可都要给毁了，所以娘想着你不想回家住也就算了，但眼下你回了府，便去寿宁堂请个安，反正也已经入夜了，老夫人马上就要睡了，你看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她？
“其实不光是我们卫家，我们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的，”芳姨娘大着胆子，又继续说道，“这京城这么大，能工巧匠有那么多，世子若是见到了什么，倒也不算奇怪的。”
自从两年前裴衍舟离开之后，老夫人的脾气便更加差了起来，有时就连她一向颇为喜爱的孙氏都会不小心惹了她不快，众人只得夹了尾巴做人，万分小心地哄着老夫人，赵氏更不必说。
可是他竟也没离开。
两年来那种时不时就会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的痛苦又再次向他袭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芳姨娘压下后半句没说，这两年里她很清楚，裴衍舟也对卫琼叶多有照拂，常让人送了银钱给卫琼叶送过去，大抵也在悄悄关注着那边，若卫琼枝没死且还在卫琼叶那里出现过，裴衍舟不可能不知道。
没想到入夜后，裴衍舟却回来了。
就在芳姨娘愣怔之际，裴衍舟已经出去了。
赵氏来不及去迎，便听说儿子直奔芳姨娘房中，她怕老夫人等人知道今日之事也觉得裴衍舟疯了，只得掩饰一番，只说裴衍舟是先到了她这里。
裴衍舟四处转了几圈，绝望慢慢涌上心头。
让小的来请您的。”
见了赵氏又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得赵氏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又不肯承认儿子似乎是真的疯了，也不敢和其他人说，只是关起房门来哭了一场。
赵氏擦了擦眼泪：“你这全都是借口，娘又不是非把你留在家中住，你怎么就连回来一趟都不肯？”
“衍儿，你好狠的心，这么久了就把娘扔在这里，看都不来看娘一眼。”赵氏已经比两年前要显老了一些，打着灯笼的烛光照在她侧脸上，更是有些憔悴，“你都回了京城了，怎么就是不肯回来呢？”
那边裴衍舟一出去便被赵氏逮了个正着，因赵氏还瞒着老夫人他是来了芳姨娘这里，所以只悄悄的不敢声张。
裴衍舟走到一半又停下，问：“她也没去找卫琼叶吗？”
裴衍舟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赵氏带到了附近一个稍稍僻静些的地方，对着赵氏倒是不那么生硬，道：“娘，我这次回京是另有要事，在家中多有不便，所以我已经另寻了住处。”
“……你今日去了莳花宴，看见了吗，夺魁的那株并蒂牡丹到底是不是名过其实？”
她自然是知道裴衍舟最近回京了，也知道侯府三催四请他就是不回来，却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你也太夸张了，我看多半是为了吹捧郡主娘娘才如此的吧……”
见他不为所动，赵氏没了办法，又想起方才那位管事来报的事，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只能连连哀求着对裴衍舟道：“衍儿你就算可怜可怜娘，去见见你祖母，娘也算可以交差了，眼下你祖母那边也知道你已经回府了，没人来请便是要我劝了你去，若是你就这么一走，娘在你祖母面前可怎么办呢？从前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你就去见一见你祖母好不好？”
但裴衍舟盯着她，她也不好耽搁太长时间, 又急着送走这尊瘟神，便小心翼翼道：“若说是我们卫家，我爹娘就会, 早先我爹就养出过并蒂的姚黄魏紫, 她应该是和爹学的。”
芳姨娘看着裴衍舟起身朝外面走去，轻轻摇了摇头。
◎这好好的人，是不是疯了◎
“据说真的好看……”
芳姨娘想叹气, 但是忍住了咽在喉咙口，她眼珠子转了一下, 倒是细细忖度起来。
芳姨娘觉得有些荒谬, 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死了却幡然悔悟, 那还有什么用呢？早干嘛去了？若是早点有这份心，她的便宜妹妹也不会死了, 她如今还能仰仗着妹妹过得好一点。
第37章 回府
所有人都告诉他，卫琼枝已经死了，可他从没有相信过。
裴衍舟便又提醒了一句：“是并蒂的姚黄魏紫。”
许是他的脸色实在过于阴沉，少女们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捧着的花摔了，但在他的威压之下却不敢不答。
他下马快步拦住街边少女，问：“那个花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
芳姨娘道：“这不好说, 从前跟着爹娘做学徒的也有不少人, 他们也会学了去的。”
她不由站起来，说道：“世子，琼枝她真的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找琼叶呢？”
管事没办法，只得跟着裴衍舟的随从们一起跟着他出了城。
眼下却逃不过了。
只有一个长随上前试探着道：“世子，其实这花也不是别人就养不出来……”
赵氏很认为自己安排妥帖，她这回确实也都尽力周旋清楚了，但裴衍舟却依旧没有应下。
反而吊得他再去继续找，大家也都不得安生，再一个是被查出来是她在和裴衍舟胡言乱语，老夫人和夫人也不饶她。
“娘也不是要逼你什么，但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又去了边关两年，散心也散够了，再怎么也该看开了。”
到得莳花宴的地点时已经快要到黄昏，这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了。
裴衍舟蹙了蹙眉：“我去边关不是为了散心。”
街边又几个捧着花的少女路过，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芳姨娘忽然见到两年没见的裴衍舟突然出现, 差点被自己口中的糕点噎死。
裴衍舟狠狠咬住嘴里嫩肉，很快血腥味泛出来，他才保住自己残存的那一点理智。
管事看在眼里直道不好，原来去了边关两年竟是疯得这般厉害了，于是也死了把他劝回去的心，便赶紧自己回去和赵氏回话了。
“你回去之后和夫人回话，我另有住处，不会去荣襄侯府住。”裴衍舟说完，一拉缰绳就要离开。
卫琼枝早就已经死了，若她给裴衍舟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是又拿这件事吊着裴衍舟，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该过去的早该过去了，芳姨娘私心下倒是也有好意，直接告诉他一个准话，也算是安慰他了。
马蹄往地上一踩，裴衍舟却好像听了什么一般忽然厉声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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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劲揉了揉额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裴衍舟再度骑上马，不顾身后管事的劝阻，已经箭矢一般朝城外而去。
感谢在2023-09-07 21:54:11~2023-09-08 20: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少女们为他指了郊外的路，又道：“花是一位郡主娘娘拿出来的，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说完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了，只看裴衍舟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接受。
芳姨娘抱住自己发冷的臂膀，重重叹了一声：“好好的人，是不是疯了……”
那条河并不深，若是掉到了河里，一定能够找到尸首的。
芳姨娘其实并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其他人也会培育这种并蒂的姚黄魏紫，依照她的见识应该还是有的，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即便她没看见过，便也要和裴衍舟说有。
并蒂的姚黄魏紫，他此生也只见过一次。
“您就回去看看吧，夫人他们真的很惦记着，昨夜夫人等了大半夜都不见您回去……”
但裴衍舟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
但是既然来了, 芳姨娘也不难猜到是为了什么。
“除了你爹之外, 其他人呢？”裴衍舟又问。
赵氏一见到裴衍舟便又开始哭起来，呜呜咽咽的不敢很大声，一面让人把裴衍舟先放开，一面自己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连她的尸首都没找到，她怎么可能死了？
他为什么又要这样问呢？
芳姨娘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便先张了张口, 却没有立刻回答。
灯下一阵微风吹过，烛火摇晃了两下，芳姨娘觉得毛骨悚然。
“我远远看了一眼，竟是一株并蒂的姚黄魏紫，花朵开得极大极艳……哎呀，反正要亲眼见了才知道，不然想象不到世间有那么美的东西！”
裴衍舟一回来就直奔自己这里，芳姨娘不难猜出他大抵是又见到了什么，应该就是并蒂姚黄魏紫。
还被他亲手摘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裴衍舟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寸一寸割裂开，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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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赵氏已经是在求自己了
裴衍舟沉默着不说话了。
她也不出门去送裴衍舟，只竖起耳朵趴在自己房门边听着，果然听见外面有动静，芳姨娘呲了呲牙，知道大概是老夫人或者赵氏他们过来捉人了，也不想再牵连到自身，忙往里间去躲了。
她本来以为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再怎么样的感情都应该已经淡了, 或是她只避开裴衍舟，不主动去提卫琼枝，应该也相安无事。
裴衍舟直接问芳姨娘：“当日她养出来的并蒂牡丹，可有其他人也会培育？”
裴衍舟眼中的光黯了黯。
裴衍舟忽然轻声笑起来，此时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弄清楚他为了什么才发疯一样地过来，一时都不敢再说话。
但是赵氏明显对裴衍舟说什么并不在意，她只自顾自说自己的话：“娘知道你不想见你祖母，但那毕竟是你的祖母，她又是郡主，若被人往上参一本说你不孝，你的前程可都要给毁了，所以娘想着你不想回家住也就算了，但眼下你回了府，便去寿宁堂请个安，反正也已经入夜了，老夫人马上就要睡了，你看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她？
“其实不光是我们卫家，我们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的，”芳姨娘大着胆子，又继续说道，“这京城这么大，能工巧匠有那么多，世子若是见到了什么，倒也不算奇怪的。”
自从两年前裴衍舟离开之后，老夫人的脾气便更加差了起来，有时就连她一向颇为喜爱的孙氏都会不小心惹了她不快，众人只得夹了尾巴做人，万分小心地哄着老夫人，赵氏更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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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来那种时不时就会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的痛苦又再次向他袭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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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芳姨娘愣怔之际，裴衍舟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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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擦了擦眼泪：“你这全都是借口，娘又不是非把你留在家中住，你怎么就连回来一趟都不肯？”
“衍儿，你好狠的心，这么久了就把娘扔在这里，看都不来看娘一眼。”赵氏已经比两年前要显老了一些，打着灯笼的烛光照在她侧脸上，更是有些憔悴，“你都回了京城了，怎么就是不肯回来呢？”
那边裴衍舟一出去便被赵氏逮了个正着，因赵氏还瞒着老夫人他是来了芳姨娘这里，所以只悄悄的不敢声张。
裴衍舟走到一半又停下，问：“她也没去找卫琼叶吗？”
裴衍舟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赵氏带到了附近一个稍稍僻静些的地方，对着赵氏倒是不那么生硬，道：“娘，我这次回京是另有要事，在家中多有不便，所以我已经另寻了住处。”
“……你今日去了莳花宴，看见了吗，夺魁的那株并蒂牡丹到底是不是名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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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衍舟盯着她，她也不好耽搁太长时间, 又急着送走这尊瘟神，便小心翼翼道：“若说是我们卫家，我爹娘就会, 早先我爹就养出过并蒂的姚黄魏紫, 她应该是和爹学的。”
芳姨娘看着裴衍舟起身朝外面走去，轻轻摇了摇头。
◎这好好的人，是不是疯了◎
“据说真的好看……”
芳姨娘想叹气, 但是忍住了咽在喉咙口，她眼珠子转了一下, 倒是细细忖度起来。
芳姨娘觉得有些荒谬, 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死了却幡然悔悟, 那还有什么用呢？早干嘛去了？若是早点有这份心，她的便宜妹妹也不会死了, 她如今还能仰仗着妹妹过得好一点。
第37章 回府
所有人都告诉他，卫琼枝已经死了，可他从没有相信过。
裴衍舟便又提醒了一句：“是并蒂的姚黄魏紫。”
许是他的脸色实在过于阴沉，少女们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捧着的花摔了，但在他的威压之下却不敢不答。
他下马快步拦住街边少女，问：“那个花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
芳姨娘道：“这不好说, 从前跟着爹娘做学徒的也有不少人, 他们也会学了去的。”
她不由站起来，说道：“世子，琼枝她真的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找琼叶呢？”
管事没办法，只得跟着裴衍舟的随从们一起跟着他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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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长随上前试探着道：“世子，其实这花也不是别人就养不出来……”
赵氏很认为自己安排妥帖，她这回确实也都尽力周旋清楚了，但裴衍舟却依旧没有应下。
反而吊得他再去继续找，大家也都不得安生，再一个是被查出来是她在和裴衍舟胡言乱语，老夫人和夫人也不饶她。
“娘也不是要逼你什么，但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又去了边关两年，散心也散够了，再怎么也该看开了。”
到得莳花宴的地点时已经快要到黄昏，这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了。
裴衍舟蹙了蹙眉：“我去边关不是为了散心。”
街边又几个捧着花的少女路过，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芳姨娘忽然见到两年没见的裴衍舟突然出现, 差点被自己口中的糕点噎死。
裴衍舟狠狠咬住嘴里嫩肉，很快血腥味泛出来，他才保住自己残存的那一点理智。
管事看在眼里直道不好，原来去了边关两年竟是疯得这般厉害了，于是也死了把他劝回去的心，便赶紧自己回去和赵氏回话了。
“你回去之后和夫人回话，我另有住处，不会去荣襄侯府住。”裴衍舟说完，一拉缰绳就要离开。
卫琼枝早就已经死了，若她给裴衍舟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是又拿这件事吊着裴衍舟，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该过去的早该过去了，芳姨娘私心下倒是也有好意，直接告诉他一个准话，也算是安慰他了。
马蹄往地上一踩，裴衍舟却好像听了什么一般忽然厉声道：“闭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6977940 10瓶；白写墨锦 5瓶；我是糖果味的、拂爷的小芙、晚来疯急 1瓶；
他使劲揉了揉额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裴衍舟再度骑上马，不顾身后管事的劝阻，已经箭矢一般朝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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