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贵的尸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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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虔诚地请它原谅，为了死者复生而谋出一场聚会。、

    温念在黑色物质前一步的距离停下，抓起被它拱起丢在地上的外套，随后迅速转身。

    她走进了黑暗里，她愿意为崇德镇的未来献上一切。

    “……确实？”

    温念被她冰冻的神色刺了刺，身体后退几步，离岸边更远了些。

    这填充湖水的内容物，看着不太干净啊。

    “所有人都会回来，玛丽也不会离开。”它做出了最后的指示。

    尽管凯斯体内劣质的血不足以支撑起它的速度。

    她的气息怎么越来越放松了？

    崇德镇是一座很小的城镇，偏僻，贫穷，人与人间隔得很远，本地居民永远在搬迁和攒钱往外搬迁的路上。

    温念仍旧没有回复消息。

    “别发散思维。”爱玛的指尖动了动，“它也是镇长召唤来的。”

    “那场聚会里，一共有七十六人参加。”爱玛平静道。

    三楼走廊里，黑色物质已经冲到了破碎的玻璃窗外，尽管身体因为过度拉扯变得稀薄而细碎，它仍不管不顾地往前，紧贴着空中无形的屏障。

    崇德镇的镇长不愿意看到居民的贫困，也不想崇德镇就这么人烟稀少下去。

    它只是时隔多年，又看中了一个祭品罢了。

    几小时前。

    下一秒，她便对自己说出口的话生出憎恨的厌恶。

    “这……”温念久久不能言语，“那其他人知道吗？”

    一想到自己曾真切的向镇长感恩过，她死去多年的胃壁里都会泛起恶心感。

    “在之后的几天里，各个小组都需要确定断杆的位置是否仍在一处，并持续在崇德镇外搜查可疑地点。”江迟月继续道，“不保证这里是唯一的上车点，大家在镇里保持谨慎行事。”

    晚上十一点十七分。

    她沉思片刻，拉上外套拉链，将里面沾满泥土的短袖盖住。

    它往外更努力地伸着，但因为体内的东西太反胃，它不得不分出一份力去牵制住他们。

    因为翻过爱玛的感恩日记，她还以为对方会是个气质温柔的人呢。

    “吞掉了？”

    “我，宋星，以及王文雅各带三人。四人为组，到第七天后在这里汇合。”江迟月站在十一人面前，安排道。

    ……等等。

    温念点点头。

    她的外套比身上干净。

    它感觉到温念越跑越远了。

    她推行了很多举措，但见效慢，没人愿意等她允诺下的几年成效。

    有了金子，崇德镇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小镇。

    爱玛看向温念的目光很冷，瞳孔像深海里的水一般深沉。

    “为什么啊？”温念下意识问道，“为了救崇德镇那些孩子吗？”

    “它只需要一些祭品。”

    温念看着发送消息但没人回应的群聊，不甚明显的叹口气。

    “那镇长呢？”温念问道。

    她谨慎地点点头。

    因为有镇长和凯斯要求她滴血的古怪举动在前，温念并不难理解爱玛的这句话。

    玛丽在空中溺死。

    即使土地柔软，三楼的高度也足以让她血肉模糊，徒劳的在地上等死。

    爱玛抿住唇，思考了几瞬。

    它已经被激活了。

    日光淡淡的，逐渐散了。

    温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干巴巴地想，这难道就是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人影的脚尖漂浮在湖面上，浸湿的裙摆贴在她的腿侧，正不断往下滴着水。

    “凯斯帮他们做了心理建设。多高明啊，”爱玛清浅的笑了一下，回忆道，“当关于玛丽的第一个灾星言论出现后，之后的

    女生讪讪退了一步。

    “我们会成功离开这里的。”江迟月的声音很温柔，但坚定道。

    “腿部弯曲进行初步减速，随后降低重心，卧倒。倒地后迅速继续滚翻，将向下的速度尽可能转为向前的。”

    “没事，只是有些失眠。www.cuizhi.me”江迟月安抚性地笑了笑。

    温念脱了外套，往黑手聚集最浓密的上空一盖，然后带着棒球棍朝着往玻璃窗狂奔而去。www.piaoyu.me

    她身上的那种很熟悉的味道，好像不仅仅是它。

    ……是在说那些黑色物质吧。温念想。

    温念和岸边隔了七八米的距离，身体微侧，方便逃跑。

    在确认五分钟里一直没有东西追上来后，温念放慢了步调。

    “你是被选中的祭品。”

    温念一手撑地站起身，又跑出镇长家外七八米，才回过头往房子上看了一眼。

    “但你活着出来了。”爱玛继续道，“是镇长突然醒悟，把你放出来了么？”

    但至少爱玛没用梦里那副被腐蚀过的样貌出现。

    但玛丽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整颗心伤痕累累的小女孩。

    她该去崇德湖边看看了。

    “为什么不能十二个人一起行动啊，”有人轻轻地抗议道，“恐怖片里分开行动的人都……”

    尽管很轻，在旁的女生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助跑，跳跃，翻滚，一气呵成。

    更多江迟月总结的信息：

    崇德湖死气沉沉，月光在其上被闷了声，没能反射出任何光泽。

    “镇长？”爱玛低下头，短促的笑了一声，“重复向它献祭是没用的。”

    二、在崇德镇的第三天里，所有人均直观地感受到怪谈世界难度下降，每人降的程度不同，差异较大。

    “念温！”像男声，又像女声，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有几十个人在同时呐喊，“我说过！我不想吃这些难吃的东西！”

    爱玛沉默了十几秒。

    想到这儿，温念礼貌地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道，“你叫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江迟月有些疲累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种代价她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你去过镇长家了。”她说句子时语气生硬，像很久没说过话的人一样。

    当时忘了问，破掉的衣服会不会恢复了。

    温念紧紧皱着眉。

    “它只需要一个祭品。”

    “爱玛？”

    漫出的黑色物质从天降的衣物里摇晃出来，朝外缓慢地延扩。

    她和玛丽家相册上的爱玛有着同样一张脸。

    爱玛望向将毫不遮掩心中警惕之意的温念，眼神幽沉。

    “这一切都是为了崇德镇的未来。”

    “凯斯从没得到过它的认可。”爱玛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即使他被吞掉，也不会成为祭品。”

    一、单独成员重返崇德镇后，隔小段时间后进入的第二个人无法彼此间相认，即成员需要同时进入崇德镇。

    “不是啊。”温念眨眨眼，简单概括道，“她和凯斯都被那些黑色物质吞掉了。”

    在五秒内让玻璃碎出较大的空隙后，温念又开始往回跑。

    狼狈狼狈，何其狼狈。

    爱玛试图平静地讲述完她了解的一切，但暴涨的情绪压抑不住，几乎不受控制地想往前倾身。

    又尽管被限制出不去这座房子，它也还是能膨大到淹没整座房子——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这反而能让猎物陷入恐慌之中，逼得对方成为真正的祭品。

    那里静得像一场错觉一样。

    渐渐地，那影子的轮廓分明了。

    爱玛朝着温念的方向嗅了嗅，没回答她的问题，声音沙哑道，“是它的味道。”

    “怎，怎么了吗？”

    “嗯，我看着他们被拉进去的。”

    但这样会更好分队伍，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周围寂静，她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达了过去。

    所以她做出了迟疑的，错误的决定。

    “但崇德镇没有变化。”

    “……镇长曾经是祭品？”温念怔住。

    但新生比微弱的愧疚感更快地降临。

    它并不担心温念真的跳下去。

    想来也是知道的。

    其实一队的成员最高可以是五人。

    但湖底的束缚牢固，她的双腿还是不能挪动分毫。

    离上次跑酷训练时隔近一年，她还是掌握的不错。

    于是她召唤了它，得到了它的帮助。

    湖中央渐渐聚集，往上升出一个模糊的人型黑影。

    “不，那是在她召唤它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聚集的十二人共有三人手机彻底关机；两人的理智值仍在100以上，一人的理智值靠近100，其余的在60和90之间浮动。

    “有人么？”她试探着问道。

    “在怪谈世界里组队的最高上限是四人。”江迟月温和地解释道，“如果过了临界值，可能会引起它的主意。”

    蒙特镇也是座很小的城镇，但它发达，亲善，是远近闻名的道德之乡。

    “不仅如此，”爱玛语气森然道，“她还是崇德镇里的第一个祭品。”

    所以她不该心软的。

    他们整齐抱着婴儿时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甜蜜。

    在三十八份《死亡医学证明》面前，她才终于醒悟，它已经渗透进崇德镇里的每一处了。

    【江迟月】：出去后，在怪谈世界里受的伤不会消失，但恢复的速度会比常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