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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戚苗苗身旁，血腥味更浓了，“他们不来，我的仪式就完成不了，这味道，我自己都难受。”
夜幕四合，陈燕琼载着戚苗苗到了苏州市范围，没进市区，拐入了一条村里。天太黑，戚苗苗没看清村的牌坊名字。
国庆假期的校园尤其清净，陈燕琼毫无阻碍地推着戚苗苗去停车场。她偷了食堂的五菱运菜车，把戚苗苗塞车里。
戚苗苗觉得自己有片刻眼前一白像是失去了知觉，直到她听见自己在嘶吼，布条塞住了声音，她的喉咙仿佛在撕裂。
戚苗苗闻言看向大华疯狂地摇头，邹冰渊已经把她嘴巴的布条取下，但她声音发不出来，她着急地在邹冰渊的手掌比划。
戚苗苗从喉咙发出干涩的喊声想提示门卫，但陈燕琼已经轻车熟路地直接电击门卫，门卫应声倒地。陈燕琼开了门闸，把车开到了学校的小操场上。
他想告诉母亲，在外面和家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他在外面一样要996，一样是科研小组里最不起眼的螺丝钉，一样是买不起小车高攀不起上海的楼价，呆在狭小的宿舍里，被女友嫌弃然后抛弃。
陈燕琼把车停在了田埂边，下车把戚苗苗重新捆起来，布条塞住嘴巴。田埂的另一头开来一辆摩托车，看到五菱面包车横在小路上，骂骂咧咧，戚苗苗在车里看见陈燕琼从裤带抽出□□，把摩托车上的人电击了，拖到面包车上捆上。
裘妈妈膝关节退化更严重了，这是以前老是站着或者过度劳损耗的落下的老人病，她的腿无法伸直，裘鸣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更瘦小了。
好不容易车到达了汽车客运站，师兄才坐回去驾驶座，用大方的口吻说着并不大方的话：“送你到这里吧，拼车的钱就不用给我了，没多少钱。不过，师弟该买车了，每天踩着自行车，出个远门都不方便。”
10月1日，举国都在欢庆。www.cuizhi.me
裘鸣一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村妇，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忙农活的时候附近还捡破烂，含辛茹苦把裘鸣一拉扯大。
裘鸣一小时候是村里的神童，学生时期是校园的优等生，他一生都是裘妈妈的希望、骄傲和生命支柱，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体面。
她拽着戚苗苗下车，蹲在她前面与她平视，平静地道：“你为我见证，好吗？”
只要裘妈妈在，她从来不让裘鸣一沾一点累活脏活。新房子还是贴满了裘鸣一从小到大的奖状和发表的文章，裘鸣一看着这些东西，突然觉得难以呼吸。
村里的小学没有寄宿，黄金周也没有留守的教职工，整个操场除了五菱面包车的车灯，没有一点点光。
“妈妈，我可以洗碗的，我自己在外面也要干家务。”
裘鸣一身体先于大脑，机械地说着谢谢师兄、师兄再见，目送小车扬长而去。
明明人世间，从过去到未来有这么多鲜活而浪漫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恨不能死去……
拼车的同事是裘鸣一同乡的大学师兄，比他大三届，是位副教授。
裘鸣一左耳进右耳出，木然地看着车水马龙。
她在面板操作了一下，远处的居民区灯光亮起来了，再划一下，灯光又暗下来，明明灭灭了好几次，她才像放下了好玩的玩具一样意犹未尽地放下面板。
“斐波那契数列，1、1、2、3、5、8……这个女人最后把自己献祭了，太疯癫了。高智商的变态果然是大杀器。”随着邹冰渊来到的大华感叹。
陈燕琼眼看马上就要过收费口，由于车流量庞大，虽然免费通车，但工作人员更留意过路状况，她威胁地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必须配合我。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如果我们滞留在这里，你会后悔的。www.suruo.me”
戚苗苗点头如捣蒜。
“妈妈，你不用特地出来等着，我能找得到地。”裘鸣一无奈地道。
小学的门卫拿着手电筒出来往车里照了下，拦截道不让外人进入。
“外面是外面，回家了不一样。你平时在学校做科学很累的，回家就好好休息。”裘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让人战栗的电锯声终于停下来，陈燕琼跑到车边跪下来呕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气若游丝地问：“为什么你的队友这么慢？”
“你放心，他们不会难受，之气的电击已经让他们死了，”陈燕琼把戚苗苗移到阴影处，背对她的方向， “你不用看见，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
裘鸣一熬了半宿夜，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被同院的老师电话吵醒，之前约定了拼车回苏州老家，他只好拖着昏沉的身体投入了车海之中。
被松绑后，戚苗苗问：“它不受控，对吗？”
他并没有像母亲想象的那么体面。
面包车的车灯顽固地照射着陈燕琼，她拆了装在车顶车厢车底盘的零散工具，竟然组合成一柄电锯，电锯自带蓄电池，在静寂的黑暗里发出让人惊惧的摩擦声。
要是只谈风月不谈现实，该多好啊。
庸俗的人生总是苟且得千奇百怪。
陈燕琼轻轻笑了，看着前方来回变道的一辆小车，使劲按喇叭，在刺耳的声音中淡然道：“要不，我和你说一个庸俗的故事吧。”
陈燕琼拿出□□，把功率调到最大，用胶带捆住按钮让按钮无法松开，枪口对着自己心脏，整个人往前倒去。她身体痉挛了一刻便不动弹，但戚苗苗分明闻到肉焦的味道。
电锯在切割硬物的声音，戚苗苗的眼泪迷糊了眼睛，在黑暗中电锯的声音让人绝望而麻木，汽油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在无尽的黑暗中让人窒息。
戚苗苗无法说话，只是看着她流泪。
戚苗苗甚至觉得，这条路线她已经复习过无数次。
“别看了。”邹冰渊低声说，看着眼前警察忙碌地搜寻校园的灭火器灭火。等到消防车来到，现场的尸体已经烧得变形。加上陈燕琼，一共八具尸体。
陈燕琼看了眼手机，离她进入校园刚好二十分钟。她把汽油点燃，最终还是把戚苗苗转过去对着一地的尸体，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无视火势，走入了尸体堆中。
小时候，他们生活的农村穷，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学村官，带来一番新景象。后来村里传母亲和村官的谣言，母亲为了裘鸣一不被谣言困扰，带着他到城里打拼，直到他出社会工作，裘妈妈才回到乡下，三年前建了新房子，守着新房子和原来的一亩三分地，天天等待着儿子。
密闭的实验室里，戚苗苗看着陈燕琼打一个电话砸碎一张电话卡，足足换了8张。
“那晚在地铁，你说可以帮我们，是真的吗？”过了收费站，转入国道，车流终于小了，缓慢前行中，陈燕琼仿若不经意地问。
从被陈燕琼刚捆上车的人身上，传来血肉烧焦的气味……
为什么，年纪渐长就愈加庸俗，直到千人一面。
邹冰渊认真地辨认，戚苗苗写的是，找、老、师、救、人。
母亲能不顾体面一辈子干最操劳的脏活，这栋三层的房子都是她操劳一辈子省吃俭用一辈子赚回来的，他甚至没法提供什么经济支援。
车开了没多久，驾驶座就让裘鸣一接手了，一路上絮絮叨叨人生三件套：结婚生子升职。
“如果杀人不是他的原意的话……”戚苗苗迟疑地回答。
好像在枯萎。
陈燕琼就这样停停走走，足足捆了六个人上车，最终把车开到村里的小学。
苏州就该是个筑梦的地方，《红楼梦》里不是写着“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除却风流缱绻之外，还有《五人墓碑记》“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的故事……
陈燕琼在后视镜看着戚苗苗扭动挣扎，道：“如果你不想我给你一针镇定剂，我劝你安静点。”
陈燕琼绷着脸，没有回答。但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她也许很聪慧，但太年轻，关心则乱。
戚苗苗识时务地坐好。
陈燕琼的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她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温柔地用指腹擦掉戚苗苗的泪水，“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但老太太的精神很矍铄，忙前忙后地把饭菜重新热起来，把裘鸣一的行李归置好，才坐下来看着他吃饭。
裘妈妈抢过他的行李包，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没等多久，我在家里坐着和在这里坐着都一样的。”
她站起来，拿出那个神秘的面板一划，顷刻间整个校园乃至附近居民区灯光都熄灭了。
裘鸣一一点都不饿，但他就着母亲殷切的眼神，把热腾腾的饭菜都吃得精光。饭后他想洗碗，但裘妈妈把活又抢过去，嘴里温柔地唠叨：“你的手是写字教书的，不干这些活了。”
他的脑袋中好像有个抵抗日常生活的反动力装置，只要有人和他说着茶米油盐酱醋茶，他的大脑就会自主将这些声音屏蔽掉，然后建筑出一个完全独立于人世间的精神架构。
陈燕琼把七个人拖下来摆在操场中央，又拿了一根软管把不久前加满油的面包车的汽油导出一个罐子，然后把汽油绕着七个人洒了一圈。
“它没接电话？”戚苗苗轻声问。
陈燕琼沉思了一会，拽着她塞入一张轮椅中，捆在椅背上。
长途驾驶导致肌肉疲劳，只能僵硬地走进车站准备换乘，他的家远离市区，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
不知多了多久，一双冰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有人在背后轻拥着她。
10月1日晚上十点零八分，裘鸣一颠簸了三个小时，终于回到老家。裘妈妈早就候在门口。
] 她坐在戚苗苗身旁，血腥味更浓了，“他们不来，我的仪式就完成不了，这味道，我自己都难受。”
夜幕四合，陈燕琼载着戚苗苗到了苏州市范围，没进市区，拐入了一条村里。天太黑，戚苗苗没看清村的牌坊名字。
国庆假期的校园尤其清净，陈燕琼毫无阻碍地推着戚苗苗去停车场。她偷了食堂的五菱运菜车，把戚苗苗塞车里。
戚苗苗觉得自己有片刻眼前一白像是失去了知觉，直到她听见自己在嘶吼，布条塞住了声音，她的喉咙仿佛在撕裂。
戚苗苗闻言看向大华疯狂地摇头，邹冰渊已经把她嘴巴的布条取下，但她声音发不出来，她着急地在邹冰渊的手掌比划。
戚苗苗从喉咙发出干涩的喊声想提示门卫，但陈燕琼已经轻车熟路地直接电击门卫，门卫应声倒地。陈燕琼开了门闸，把车开到了学校的小操场上。
他想告诉母亲，在外面和家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他在外面一样要996，一样是科研小组里最不起眼的螺丝钉，一样是买不起小车高攀不起上海的楼价，呆在狭小的宿舍里，被女友嫌弃然后抛弃。
陈燕琼把车停在了田埂边，下车把戚苗苗重新捆起来，布条塞住嘴巴。田埂的另一头开来一辆摩托车，看到五菱面包车横在小路上，骂骂咧咧，戚苗苗在车里看见陈燕琼从裤带抽出□□，把摩托车上的人电击了，拖到面包车上捆上。
裘妈妈膝关节退化更严重了，这是以前老是站着或者过度劳损耗的落下的老人病，她的腿无法伸直，裘鸣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更瘦小了。
好不容易车到达了汽车客运站，师兄才坐回去驾驶座，用大方的口吻说着并不大方的话：“送你到这里吧，拼车的钱就不用给我了，没多少钱。不过，师弟该买车了，每天踩着自行车，出个远门都不方便。”
10月1日，举国都在欢庆。www.cuizhi.me
裘鸣一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村妇，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忙农活的时候附近还捡破烂，含辛茹苦把裘鸣一拉扯大。
裘鸣一小时候是村里的神童，学生时期是校园的优等生，他一生都是裘妈妈的希望、骄傲和生命支柱，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体面。
她拽着戚苗苗下车，蹲在她前面与她平视，平静地道：“你为我见证，好吗？”
只要裘妈妈在，她从来不让裘鸣一沾一点累活脏活。新房子还是贴满了裘鸣一从小到大的奖状和发表的文章，裘鸣一看着这些东西，突然觉得难以呼吸。
村里的小学没有寄宿，黄金周也没有留守的教职工，整个操场除了五菱面包车的车灯，没有一点点光。
“妈妈，我可以洗碗的，我自己在外面也要干家务。”
裘鸣一身体先于大脑，机械地说着谢谢师兄、师兄再见，目送小车扬长而去。
明明人世间，从过去到未来有这么多鲜活而浪漫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恨不能死去……
拼车的同事是裘鸣一同乡的大学师兄，比他大三届，是位副教授。
裘鸣一左耳进右耳出，木然地看着车水马龙。
她在面板操作了一下，远处的居民区灯光亮起来了，再划一下，灯光又暗下来，明明灭灭了好几次，她才像放下了好玩的玩具一样意犹未尽地放下面板。
“斐波那契数列，1、1、2、3、5、8……这个女人最后把自己献祭了，太疯癫了。高智商的变态果然是大杀器。”随着邹冰渊来到的大华感叹。
陈燕琼眼看马上就要过收费口，由于车流量庞大，虽然免费通车，但工作人员更留意过路状况，她威胁地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必须配合我。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如果我们滞留在这里，你会后悔的。www.suruo.me”
戚苗苗点头如捣蒜。
“妈妈，你不用特地出来等着，我能找得到地。”裘鸣一无奈地道。
小学的门卫拿着手电筒出来往车里照了下，拦截道不让外人进入。
“外面是外面，回家了不一样。你平时在学校做科学很累的，回家就好好休息。”裘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让人战栗的电锯声终于停下来，陈燕琼跑到车边跪下来呕吐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气若游丝地问：“为什么你的队友这么慢？”
“你放心，他们不会难受，之气的电击已经让他们死了，”陈燕琼把戚苗苗移到阴影处，背对她的方向， “你不用看见，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
裘鸣一熬了半宿夜，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被同院的老师电话吵醒，之前约定了拼车回苏州老家，他只好拖着昏沉的身体投入了车海之中。
被松绑后，戚苗苗问：“它不受控，对吗？”
他并没有像母亲想象的那么体面。
面包车的车灯顽固地照射着陈燕琼，她拆了装在车顶车厢车底盘的零散工具，竟然组合成一柄电锯，电锯自带蓄电池，在静寂的黑暗里发出让人惊惧的摩擦声。
要是只谈风月不谈现实，该多好啊。
庸俗的人生总是苟且得千奇百怪。
陈燕琼轻轻笑了，看着前方来回变道的一辆小车，使劲按喇叭，在刺耳的声音中淡然道：“要不，我和你说一个庸俗的故事吧。”
陈燕琼拿出□□，把功率调到最大，用胶带捆住按钮让按钮无法松开，枪口对着自己心脏，整个人往前倒去。她身体痉挛了一刻便不动弹，但戚苗苗分明闻到肉焦的味道。
电锯在切割硬物的声音，戚苗苗的眼泪迷糊了眼睛，在黑暗中电锯的声音让人绝望而麻木，汽油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在无尽的黑暗中让人窒息。
戚苗苗无法说话，只是看着她流泪。
戚苗苗甚至觉得，这条路线她已经复习过无数次。
“别看了。”邹冰渊低声说，看着眼前警察忙碌地搜寻校园的灭火器灭火。等到消防车来到，现场的尸体已经烧得变形。加上陈燕琼，一共八具尸体。
陈燕琼看了眼手机，离她进入校园刚好二十分钟。她把汽油点燃，最终还是把戚苗苗转过去对着一地的尸体，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无视火势，走入了尸体堆中。
小时候，他们生活的农村穷，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学村官，带来一番新景象。后来村里传母亲和村官的谣言，母亲为了裘鸣一不被谣言困扰，带着他到城里打拼，直到他出社会工作，裘妈妈才回到乡下，三年前建了新房子，守着新房子和原来的一亩三分地，天天等待着儿子。
密闭的实验室里，戚苗苗看着陈燕琼打一个电话砸碎一张电话卡，足足换了8张。
“那晚在地铁，你说可以帮我们，是真的吗？”过了收费站，转入国道，车流终于小了，缓慢前行中，陈燕琼仿若不经意地问。
从被陈燕琼刚捆上车的人身上，传来血肉烧焦的气味……
为什么，年纪渐长就愈加庸俗，直到千人一面。
邹冰渊认真地辨认，戚苗苗写的是，找、老、师、救、人。
母亲能不顾体面一辈子干最操劳的脏活，这栋三层的房子都是她操劳一辈子省吃俭用一辈子赚回来的，他甚至没法提供什么经济支援。
车开了没多久，驾驶座就让裘鸣一接手了，一路上絮絮叨叨人生三件套：结婚生子升职。
“如果杀人不是他的原意的话……”戚苗苗迟疑地回答。
好像在枯萎。
陈燕琼就这样停停走走，足足捆了六个人上车，最终把车开到村里的小学。
苏州就该是个筑梦的地方，《红楼梦》里不是写着“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除却风流缱绻之外，还有《五人墓碑记》“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的故事……
陈燕琼在后视镜看着戚苗苗扭动挣扎，道：“如果你不想我给你一针镇定剂，我劝你安静点。”
陈燕琼绷着脸，没有回答。但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她也许很聪慧，但太年轻，关心则乱。
戚苗苗识时务地坐好。
陈燕琼的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她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温柔地用指腹擦掉戚苗苗的泪水，“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但老太太的精神很矍铄，忙前忙后地把饭菜重新热起来，把裘鸣一的行李归置好，才坐下来看着他吃饭。
裘妈妈抢过他的行李包，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没等多久，我在家里坐着和在这里坐着都一样的。”
她站起来，拿出那个神秘的面板一划，顷刻间整个校园乃至附近居民区灯光都熄灭了。
裘鸣一一点都不饿，但他就着母亲殷切的眼神，把热腾腾的饭菜都吃得精光。饭后他想洗碗，但裘妈妈把活又抢过去，嘴里温柔地唠叨：“你的手是写字教书的，不干这些活了。”
他的脑袋中好像有个抵抗日常生活的反动力装置，只要有人和他说着茶米油盐酱醋茶，他的大脑就会自主将这些声音屏蔽掉，然后建筑出一个完全独立于人世间的精神架构。
陈燕琼把七个人拖下来摆在操场中央，又拿了一根软管把不久前加满油的面包车的汽油导出一个罐子，然后把汽油绕着七个人洒了一圈。
“它没接电话？”戚苗苗轻声问。
陈燕琼沉思了一会，拽着她塞入一张轮椅中，捆在椅背上。
长途驾驶导致肌肉疲劳，只能僵硬地走进车站准备换乘，他的家远离市区，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
不知多了多久，一双冰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有人在背后轻拥着她。
10月1日晚上十点零八分，裘鸣一颠簸了三个小时，终于回到老家。裘妈妈早就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