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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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进大夫人的院子，浓郁的药味就让魏姨娘心头有些作呕，要不是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她都快憋不住了。

    罢了，后面再让人给她送些衣裳首饰去补偿一番。

    老夫人这番敲打也是仔细思量过的，现在侯府唯一的嫡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这时要是有谁想要出手害他，简直是防不胜防。

    魏姨娘本不想开口的，可谁让柳姨娘牵扯上了自己女儿，她不得不站出来，柳眉一挑，轻言细语的说道，“回老夫人，昨日起，大夫人吩咐厨房，后院皆食素三日，为小少爷祈福。

    “哦？发生了何事？”老夫人抓起桌子上的佛珠，脸上的笑意减退了三分，疑惑的看着众人。

    老夫人昨日回来时便去看望过一次，到底是侯府唯一的嫡孙，在她心中地位非比寻常。

    随着老夫人的话说完，元锦意发现由不少女子眼底都泛着愤怒的光芒，似乎对这个侯府夫人十分不满。

    魏姨娘眼角抽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姨娘，心里无语。www.boaoshuwu.com

    柳姨娘一怔，魏氏今日吃错药了，居然敢出声反驳。

    大夫人罗氏闻声一惊，连忙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理了理衣裙，快步走出来，心虚的低下头，“儿媳见过母亲！”

    她看见元锦意就想到自家小弟，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

    她们惊慌的跪下，声音都在哆嗦。

    元锦潇心里略微难受，环视一圈姨娘们，娘亲近日的关注都在柏昇身上，后院这群女人又要不安生了。

    柳姨娘干巴巴的站在一旁，老夫人对她挥挥手，让她坐下。

    元锦意抬头，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温顺的回答，“多谢大姐姐关心，已经好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

    这个罗氏，真是拎不清孰重孰轻。

    “锦意和魏姨娘留下，其余人都先回去吧！”老夫人满意的看着她们，开始撵人了。

    罗氏腿脚一软，差点没有站住，还是一旁的嬷嬷扶住了她。

    元锦莲坐下来，也打量起元锦意，不是说这个三妹妹神志不清了吗？怎么这会儿看着挺正常的啊。

    魏姨娘看着跪下的罗氏，连忙开口安抚，“姨母，您别动怒！夫人只是爱子心切，并非有意为之，小少爷尚且需要夫人照顾呢！”

    “烟儿，锦意，跟我一同去看看柏昇吧！”

    元锦莲面带不悦的瞪着她，眼神恨不得将她戳穿一般。

    众人放眼望去，一道淡蓝色身影急冲冲的走进来，先是恭敬的给老夫人请安，然后走到柳姨娘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柳姨娘是对我娘的吩咐有意见吗？”

    身为侯府嫡女，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说她不敬庶母，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过老夫人！”

    元锦莲努嘴，娇俏的脸上满是难过，不知道是心疼她娘还是心疼她弟弟。

    为了避免她们这种小心思，她直接让她们待在屋子里别出来。

    罗氏身边的嬷嬷悄悄对着那两个粗使婆子一挥手，昏过去的婢女还是被带走了。

    老夫人对罗氏多有不满，不过还是看在元柏昇的面子上原谅了她这一次。

    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递给一旁的嬷嬷，魏姨娘连忙走过去，伸手扶着老夫人，换了个亲切的称呼，“姨母，慢些！”

    “妾身告退！”随着一阵香风散去，屋子里的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

    “昨晚什么昨晚，小贱蹄子，本夫人对你们不薄吧，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的柏昇！”

    老夫人放松了一些，笑盈盈的看着魏姨娘，拍拍她的手，“这些日子在府中辛苦你了！”

    柳姨娘低头时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光芒，别人没看到，但是元锦意却看的清清楚楚。

    魏姨娘自然附和着点头，元锦意默默跟在她们两人背后。

    元锦潇也带着元锦莲离开了，元锦莲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元锦意，眼神有些奇怪。

    “锦意，去看看你弟弟吧！”老夫人想对罗氏说话，直接让元锦意去看元柏昇，她们则是去了罗氏的主屋。

    “多谢母亲，儿媳必定不会再犯了！”罗氏站起来，双目通红，恭敬的点头。

    “起来吧！”等老夫人看了一眼元柏昇后落座了，才悠悠的开口。

    她的话不轻不重，却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环顾屋里低下头沉默不语的其他姨娘，面容染上一份哀愁，帕子挡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妾身吃素没关系，可三小姐，四小姐还小，要是耽误她们长身体，这可如何是好！”

    屋子里传来女人愤怒的质问，以及不停的巴掌声，老夫人她们站在大门口好一会儿都没有被下人察觉，她身边的嬷嬷想要进去通传，却被她挥手制止。

    “起来吧，若是再有下次，必定家法处置！”

    老夫人眼神犀利，盯着罗氏憔悴的脸庞，声音中带着一股质问，“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可还没有等她再次开口，屋外的帘子被掀开，婢女请安的声音传来，“见过二小姐！”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碗声,侯府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下人们同时瑟缩了一下，“一群废物，怎么看着少爷的？晚上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

    元锦意刚绕过屏风

    “莲儿！”另一道呵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一抹嫩黄色纤细身影轻移莲步，缓缓走进屋中，嗔怪的看了元锦莲一眼。

    “儿媳知错了，母亲，儿媳只是心痛柏昇而已，昨夜那小蹄子让柏昇吹了风，今早起来就发热了！”罗氏噗通一声又跪下来，捂着胸口声泪俱下的解释着。

    容慧是侯府大夫人的闺名，今日并未来请安。

    元锦潇坐下来后，身后的婢女立马送上她喜欢的点心，她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元锦意，“三妹妹，这几日身体可有好一些？怎么不在屋子里多休息几日！”

    老夫人叹口气，隔着屏风看向屋里躺着的元柏昇，心里一揪。

    魏姨娘和元锦意也蹲下来给她请安。

    元锦潇点头，温和一笑，“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元锦意看向这位脾气素来火爆的二姐，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柳姨娘眼神一闪，赶紧站起来赔不是，“妾身没有！妾身只是担心两位小姐的身子！”

    “锦潇见过祖母，请祖母安！”面容精致的少女微笑着走到老夫人面前，微微屈膝，动人的嗓音婉转如同黄莺出谷，一席鹅黄轻纱在臂弯随风摆动，看着飘逸至极。

    老夫人一笑，眼里都是对这个大孙女儿的满意之色，“锦潇来了，快坐吧！”

    “啪！”

    颤颤巍巍的解释声尤为苍白，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元锦莲还是比较惧怕自家祖母威严的，连忙乖巧的点头，收起脸上的不满。

    老夫人伸手拉过她的小手，面容慈爱，轻声教诲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罗氏给了照顾元柏昇的下人一个眼神，然后扶着老夫人离开了。

    元锦意站在一旁，乖巧的盯着脚尖，目不斜视。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心疼弟弟，可柳姨娘是你长辈，不可如此大呼小叫！”

    老夫人看着在元柏昇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个个谨小慎微，努力压缩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少爷啊！”

    就因为三妹年岁大，身体好些吗？

    “妾身见过夫人！”

    将婢女打成这样，成何体统，圣人和皇后都不曾这样处置过宫人呢。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每晚睡觉前都会检查窗户的，可昨晚...”

    元柏昇因为还小，没有单独开辟院子独住，眼下还是住在大夫人偏院中的。

    食素三日都不能接受，又不是让她吃一个月。

    早知道就带着她跟锦意一同去寺庙了。

    “锦意见过母亲！”

    她可以允许元锦莲在她面前放肆，可若是以后参加宫宴或者其他什么的，这样放肆可不好。

    “不辛苦，姨母！”魏姨娘抿嘴摇摇头，声音柔和无比。

    她好的很，要不是为了看起来虚弱一些，混淆视线，她现在都能冲出去跑十圈。

    老夫人眉头一皱，吃素做什么？昇哥儿病了请大夫就是。

    妾身觉得并无不妥，三小姐身为姐姐，为小少爷祈福也是应该的。倒是柳妹妹，可能平日里口味重，暂时还不能适应吧！”

    老夫人面色稍微好了一些，只是抓着佛珠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罗氏半蹲着，老夫人没有发话让她起来，只是扶着魏姨娘的手走进屋子里。

    元锦莲收回自己不满的视线，走到老夫人身边，委屈的开口，“祖母，您都不知道弟弟现在有多不好，娘亲不过是让她们吃素三天而已，一个个的就跟您抱怨，简直没把娘亲放在眼里！”

    直到一个婢女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从屋子里拖出来，这群人才发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老夫人。

    圣人以仁慈治国，最忌讳朝臣对下人施以私刑。

    “好！”元锦意点点头。

    .....

    看着一屋子的女子，老夫人拨动手里的佛珠缓缓开口，“如今容慧分身乏术，侯府中馈暂时由我掌管，你们没事也不用来请安，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吃穿用度一概不会少你们的，不过不该有的心思别由，若是让我发现，可就不是家法惩治那么简单了！”

    老夫人看着自家侄女儿稍显疲惫的神态，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才回府，又给她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