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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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入皇宫的那个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他似乎知道小姐有孩子。”陈萍萍慢慢地又吐出几句话。
庆帝低头看着地,在房门前来回来去地踱步,然后向陈萍萍怀中的孩子伸了手。
有些情绪在翻腾,眼中有热意,但陈萍萍微微垂眸把一切压制得不见半分波澜,他的声音颤抖一瞬,又马上平稳了下来:“你……你不去看看范夫人吗?”
昏睡过去前,他对陈萍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给我起名字了,富贵闲人的闲。”
“死了。”陈萍萍道。
在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后,他道:“五竹叔呢?”
又过了很久,陈萍萍才开口说了一句话道:“你范叔叔没来看你,因为他夫人病倒了。”
他拒绝起床。
“三个刺客都是来自于神庙,有人向神庙通风报信。”陈萍萍道。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床帐上扯下一条布巾,把眼睛绑住,然后抱着膝盖就这么坐在床上。
“你说有三个。”他问。
不知道哭了多久。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轮椅的声音响起。
终于小人儿用那小小的短短的胳膊杵着床,试图站起来。
费介虽然擅长用毒,武力相对弱一些,但依旧不是一个三岁的娃娃,还是一个练功并不勤奋的三岁孩子的真气能振开的。
被振开的费介看着缩成一团的娃娃,叹了口气,出去汇报道:“孩子没生病,也没中毒受伤。”
床上的小人儿抱着膝盖坐着,依旧这么坐着,坐了很久,陈萍萍就坐在轮椅上陪着他。
陈萍萍回道:“席间还有大臣妻眷带了几个女娃娃在,虽然年岁大小有差,但是来人竟然没在她们身上花费半点儿功夫,投上半点儿注意力。”
庆帝拢着双手入袖,来回来去地踱步。
“臣冒昧,请问太后知道吗?”陈萍萍问道。
徘徊在房间外的庆帝,在看到抱着他的闲儿的陈萍萍转着轮椅出来时,眼中神色晦暗,良久露出了些许像是嫉妒又似自嘲的神情,道:“我的崽儿,倒和你亲近。”
在听到他的“闲儿”醒了后,他又来了。
这话说完,床榻上的小人儿没有任何反应。
他刚三岁,并且练功还并不够勤奋。
“元宵节那天,范叔叔带着夫人和孩子进宫。”陈萍萍又开口吐出一句。
床上的被褥都很厚实,摔一下其实并不打紧,但陈萍萍迅速地转了下轮椅的轮子,冲过去用自己的胳膊垫住,小人儿摔在了他的怀里。
“闯入皇宫的刺客对宫中布防极为了解,不然禁军不会来不及调度布防。”庆帝道。
“我……我娘……叶轻眉呢?”
陈萍萍的话说完了。
费介只是怕伤了他,不敢运功硬抗,所以才被震开了。
陈萍萍用尽生平所有的自制力让自己一动不动。
他没说要做的那件事是什么,可是陈萍萍已经猜到了。
听小人儿直呼自己母亲的名讳,陈萍萍抬眼了下小人儿后才开口道:“小姐睡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但你暂时不能去拜祭她。”
床榻上的小人儿终于动了,全身开始颤抖,攥着裙子布料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死死地攥着,颤抖着,陈萍萍看到了细嫩的手指缝隙里有鲜血流出来。
陈萍萍道:“陛下关心则乱,臣……臣旁观者清,能比陛下冷静些,这劝慰的话才能说到点子上。”顿了一下,又道,“这孩子的性情和母亲一样,太重情,太善良。”
陈萍萍答道:“一个闯宫,禁军强弓硬弩围杀伤之,最后被洪公公和叶流云联手击杀。两个强闯太平别院,五竹杀了一个,黑骑围住了一个,最后引爆□□炸死的。”
庆帝按了孩子脑后的昏睡穴,顺手摸了摸他确定已经彻底昏睡了的孩子的小脑袋,道:“让闲儿好好睡一觉吧。”
陈萍萍也没急着说话,现在床榻前安静地看着他。
直起身子的庆帝收手回袖,拢着双手道道,“直奔皇宫的刺客似乎断定小叶子的孩子是个男孩。”
“这些人不止想杀小叶子,只怕也想借神庙的手把我也给干掉。”庆帝抬头,看了看天,道,“犯上谋逆,其罪当诛。”
陈萍萍来了。
“没关系,累就睡吧,我抱你去范府。”陈萍萍道。
费介来了。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陛下想来心中有数,臣冒昧请陛下给臣一个明确的旨意。”陈萍萍道。
范建是庆帝心腹,又是朝中重臣,他的妻子携孩子入宫拜见后妃入宴,是正常的礼制。
“不。”趴在陈萍萍怀里,短短肥肥的胳膊抱着陈萍萍的脖颈,像抱着此间唯一的依靠,他道,“我要现在做完一件事情后再休息。”
“因为你死了,叶轻眉的孩子死了,也叶轻眉一起死了。”
“所以把有些人着急了。”庆帝叹息道。
床上的小人儿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
“崽崽出生前,小叶子就一直吵着说喜欢女儿,想要个女儿,崽崽出生后,小叶子也一直把崽崽当女孩儿养,就连……我有时候都怀疑崽崽自己只怕都当自己是个女娃儿了,知道崽崽是男孩子的没几个人。”庆帝道。
“重伤未愈”的庆帝咳嗦着在他床榻旁坐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这么坐着,坐了很久后叹了口气,在侯公公的搀扶下起身离开了。
不吃不喝不动不起来。
一直像块木头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的小人儿的手指动了,攥着膝盖上裙子的布料的手指收紧了。
庆帝来了。
良久,庆帝道:“从明天开始,宫里多了一位公主,神庙要杀的是小叶子的儿子,可小叶子的儿子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女儿。”
“五竹……与两个刺客血战,重伤,不知所踪。”
“臣明白了,臣领旨。”陈萍萍道,顿了一下,“当诛者诛,但神庙……”
元宵节大宴,京都取消宵禁,全城华彩灯会,宫中大宴群臣。
有些轻微颤抖的手顿了一下,最后依旧坚定拍上了小人儿的背脊,陈萍萍道:“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
即便霸刀真气有镇压情绪的功效,但他此时的身体终究只是个三岁的孩子的身体,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松懈下来,便撑不住了。
他哭了。
庆帝沉默了片刻后道:“小叶子给崽崽起了名字后问我,想让崽崽叫叶闲还是李闲,我留崽崽在宫里过元宵,是想让母后见见崽崽。”
“刺客来得太突然,为了给禁军调动布防争取时间,需要有人……准确地说是和你同龄的孩子吸引刺客的注意,宫里和你同龄的孩子只有太子,不可能让太子替你的……”
但也许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胳膊腿都麻了,一个踉跄又摔倒了。
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已经到了极限。
“刺客呢?”他问道。
离得近了,能听到小人儿扑在的耳边的气息,带着强自抑制着什么紊乱的呼吸,小小的身躯也在颤抖着,那一直绑在眼睛上的布巾染上了暗色——水染的。
“好好休息,剩下的是大人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大人来做。”陈萍萍拍着他、哄着他道。
一声呜咽。
把整个人沉浸在真气运行中。
“陛下想给小主子一个明确的身份?”陈萍萍道。
是怕他身体出问题,生病中毒什么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被真气弹开了。
直到声音嘶哑,眼泪流干。
他在运行霸道真气。
不管什么人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 “闯入皇宫的那个刺客,是冲着你来的,他似乎知道小姐有孩子。”陈萍萍慢慢地又吐出几句话。
庆帝低头看着地,在房门前来回来去地踱步,然后向陈萍萍怀中的孩子伸了手。
有些情绪在翻腾,眼中有热意,但陈萍萍微微垂眸把一切压制得不见半分波澜,他的声音颤抖一瞬,又马上平稳了下来:“你……你不去看看范夫人吗?”
昏睡过去前,他对陈萍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给我起名字了,富贵闲人的闲。”
“死了。”陈萍萍道。
在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后,他道:“五竹叔呢?”
又过了很久,陈萍萍才开口说了一句话道:“你范叔叔没来看你,因为他夫人病倒了。”
他拒绝起床。
“三个刺客都是来自于神庙,有人向神庙通风报信。”陈萍萍道。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床帐上扯下一条布巾,把眼睛绑住,然后抱着膝盖就这么坐在床上。
“你说有三个。”他问。
不知道哭了多久。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轮椅的声音响起。
终于小人儿用那小小的短短的胳膊杵着床,试图站起来。
费介虽然擅长用毒,武力相对弱一些,但依旧不是一个三岁的娃娃,还是一个练功并不勤奋的三岁孩子的真气能振开的。
被振开的费介看着缩成一团的娃娃,叹了口气,出去汇报道:“孩子没生病,也没中毒受伤。”
床上的小人儿抱着膝盖坐着,依旧这么坐着,坐了很久,陈萍萍就坐在轮椅上陪着他。
陈萍萍回道:“席间还有大臣妻眷带了几个女娃娃在,虽然年岁大小有差,但是来人竟然没在她们身上花费半点儿功夫,投上半点儿注意力。”
庆帝拢着双手入袖,来回来去地踱步。
“臣冒昧,请问太后知道吗?”陈萍萍问道。
徘徊在房间外的庆帝,在看到抱着他的闲儿的陈萍萍转着轮椅出来时,眼中神色晦暗,良久露出了些许像是嫉妒又似自嘲的神情,道:“我的崽儿,倒和你亲近。”
在听到他的“闲儿”醒了后,他又来了。
这话说完,床榻上的小人儿没有任何反应。
他刚三岁,并且练功还并不够勤奋。
“元宵节那天,范叔叔带着夫人和孩子进宫。”陈萍萍又开口吐出一句。
床上的被褥都很厚实,摔一下其实并不打紧,但陈萍萍迅速地转了下轮椅的轮子,冲过去用自己的胳膊垫住,小人儿摔在了他的怀里。
“闯入皇宫的刺客对宫中布防极为了解,不然禁军不会来不及调度布防。”庆帝道。
“我……我娘……叶轻眉呢?”
陈萍萍的话说完了。
费介只是怕伤了他,不敢运功硬抗,所以才被震开了。
陈萍萍用尽生平所有的自制力让自己一动不动。
他没说要做的那件事是什么,可是陈萍萍已经猜到了。
听小人儿直呼自己母亲的名讳,陈萍萍抬眼了下小人儿后才开口道:“小姐睡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但你暂时不能去拜祭她。”
床榻上的小人儿终于动了,全身开始颤抖,攥着裙子布料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死死地攥着,颤抖着,陈萍萍看到了细嫩的手指缝隙里有鲜血流出来。
陈萍萍道:“陛下关心则乱,臣……臣旁观者清,能比陛下冷静些,这劝慰的话才能说到点子上。”顿了一下,又道,“这孩子的性情和母亲一样,太重情,太善良。”
陈萍萍答道:“一个闯宫,禁军强弓硬弩围杀伤之,最后被洪公公和叶流云联手击杀。两个强闯太平别院,五竹杀了一个,黑骑围住了一个,最后引爆□□炸死的。”
庆帝按了孩子脑后的昏睡穴,顺手摸了摸他确定已经彻底昏睡了的孩子的小脑袋,道:“让闲儿好好睡一觉吧。”
陈萍萍也没急着说话,现在床榻前安静地看着他。
直起身子的庆帝收手回袖,拢着双手道道,“直奔皇宫的刺客似乎断定小叶子的孩子是个男孩。”
“这些人不止想杀小叶子,只怕也想借神庙的手把我也给干掉。”庆帝抬头,看了看天,道,“犯上谋逆,其罪当诛。”
陈萍萍来了。
“没关系,累就睡吧,我抱你去范府。”陈萍萍道。
费介来了。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陛下想来心中有数,臣冒昧请陛下给臣一个明确的旨意。”陈萍萍道。
范建是庆帝心腹,又是朝中重臣,他的妻子携孩子入宫拜见后妃入宴,是正常的礼制。
“不。”趴在陈萍萍怀里,短短肥肥的胳膊抱着陈萍萍的脖颈,像抱着此间唯一的依靠,他道,“我要现在做完一件事情后再休息。”
“因为你死了,叶轻眉的孩子死了,也叶轻眉一起死了。”
“所以把有些人着急了。”庆帝叹息道。
床上的小人儿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
“崽崽出生前,小叶子就一直吵着说喜欢女儿,想要个女儿,崽崽出生后,小叶子也一直把崽崽当女孩儿养,就连……我有时候都怀疑崽崽自己只怕都当自己是个女娃儿了,知道崽崽是男孩子的没几个人。”庆帝道。
“重伤未愈”的庆帝咳嗦着在他床榻旁坐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这么坐着,坐了很久后叹了口气,在侯公公的搀扶下起身离开了。
不吃不喝不动不起来。
一直像块木头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的小人儿的手指动了,攥着膝盖上裙子的布料的手指收紧了。
庆帝来了。
良久,庆帝道:“从明天开始,宫里多了一位公主,神庙要杀的是小叶子的儿子,可小叶子的儿子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女儿。”
“五竹……与两个刺客血战,重伤,不知所踪。”
“臣明白了,臣领旨。”陈萍萍道,顿了一下,“当诛者诛,但神庙……”
元宵节大宴,京都取消宵禁,全城华彩灯会,宫中大宴群臣。
有些轻微颤抖的手顿了一下,最后依旧坚定拍上了小人儿的背脊,陈萍萍道:“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
即便霸刀真气有镇压情绪的功效,但他此时的身体终究只是个三岁的孩子的身体,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松懈下来,便撑不住了。
他哭了。
庆帝沉默了片刻后道:“小叶子给崽崽起了名字后问我,想让崽崽叫叶闲还是李闲,我留崽崽在宫里过元宵,是想让母后见见崽崽。”
“刺客来得太突然,为了给禁军调动布防争取时间,需要有人……准确地说是和你同龄的孩子吸引刺客的注意,宫里和你同龄的孩子只有太子,不可能让太子替你的……”
但也许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胳膊腿都麻了,一个踉跄又摔倒了。
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已经到了极限。
“刺客呢?”他问道。
离得近了,能听到小人儿扑在的耳边的气息,带着强自抑制着什么紊乱的呼吸,小小的身躯也在颤抖着,那一直绑在眼睛上的布巾染上了暗色——水染的。
“好好休息,剩下的是大人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大人来做。”陈萍萍拍着他、哄着他道。
一声呜咽。
把整个人沉浸在真气运行中。
“陛下想给小主子一个明确的身份?”陈萍萍道。
是怕他身体出问题,生病中毒什么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被真气弹开了。
直到声音嘶哑,眼泪流干。
他在运行霸道真气。
不管什么人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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