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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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克制住激动的心绪，四下张望，拿过一块被她当做毛巾的动物皮，隔着一层动物皮，再去揭陶器盖子。

    见它们这般喜欢，云溪便在山洞前撒了些种子下去，每日浇水，常常施肥，试图人工种植一些，省得它们每次都跑森林里去摘。

    出生在那样一个

    在洞壁上绘画时，云溪和沧月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当人类了。”

    这般严防死守，到了十月下旬，云溪摸着水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总算松了一口气。

    吃完这顿饭，翌日，她和沧月没有出门，一直在山洞口舂米，从天亮到天暗，总算将所有稻谷脱了壳，收纳到了瓦罐中。

    这一年，她不仅在陶器上绘出各种动物的图案，还开始在洞壁上绘画。

    她有点想吃饼一类的食物。

    云溪深深吸了一口，递给沧月一把陶勺，示意沧月先挖一口，尝试尝试。

    蒸饭的陶器被刮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粒米饭，她抿了抿唇，意犹未尽。

    这一餐，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道食物。

    沧月反而自觉地背起草篓，早出晚归，采摘野果，摘回来后，还知道洗干净，放太阳底下脱水晒干。

    她将这种豆荚命名为“甜豆”。

    这种大米容易生虫，每逢天气晴朗时，云溪就会倒出来晒一晒。

    这样得到的米粒，不像现代的大米那般，粒粒分明洁白剔透，它们稀碎且粗糙，还夹杂着一些没能筛出去的谷壳。

    () 摘野果，制作果干和熏肉，还会大量囤积柴火和动物皮毛，对即将到来的冬季胆战心惊，生怕又出现什么意外。

    人鱼从海中来，海底、海上的环境都不太平，存在体型比她们庞大的掠食者，于是人鱼上了岸，在陆地生存下来，可它们始终无法远离水的存在。

    但，足够了。

    往年的九、十月，云溪都会手脚不停，忙着采

    稻谷收割完毕，却还不能直接食用，还要经历晒谷、脱粒、脱壳等程序，才会成为香喷喷的大米。

    *

    其实人类也是离不开水的生物，三天不摄入淡水，就有生命危险。

    陶器被烧得滚烫，她急着揭开盖子，伸手去碰，被烫得嘶了一声，连忙捏住沧月的耳朵，给自己的手指降降温。

    她搬了一个泥炉到菜地边，用陶鼎煮了一碗南姜鸡蛋汤，试图喂给沧月喝，让沧月接受这种味道，结果沧月闻到就跑，任凭她怎么呼唤也不靠近。

    那就是她。她在自己的画像边上，写上了“云溪”二字。

    她剥了许多豆荚，攒了一小盆甜豆，用水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豆子软化，一捏就碎，她放到自制的石磨盘上，用石棒碾来碾去，将那些泡化的甜豆碾成颗粒物后，装到碗中，加了点水，揉面团似的揉上小半天，然后放点碎肉和切碎的葵菜，摊成巴掌大的馕饼，放到陶板上烤。

    云溪在稻田里除草，她在湖里懒洋洋泡澡；云溪在菜地里种菜，旁边的淼淼还会去捉一捉老鼠，她就在旁边的地上打滚，磨尾巴上的鳞片，或者摘一片云溪栽种的菜叶子在嘴里慢慢地嚼。

    的心思。

    吃完，她擦了擦嘴，面色如常，说：“还行，不是特别难吃。”

    烤熟后，沧月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食物，鼻翼耸动，嗅了嗅味道，不愿食用。

    话虽这么说，自此以后，云溪再没折腾过这些甜豆，都是老老实实煮了吃。

    她是云溪，她是一个人类，她来自文明社会。

    没有任何配菜，没有任何调味品，她和沧月就这么你一勺我一勺，吃完了所有的米饭。

    她画沧月半人半人鱼的模样，尾巴有些长，不知后世的智慧生物看见了，会不会以为是蛇尾或者龙尾一类的生物。

    进入八月以后，沧月从森林里摘回来一株像是豆荚的植物。

    过了几天，她直接在湖畔搭建了个临时营地，夜晚她和沧月就睡在营地中，陪伴水田中的稻谷入睡。

    她精挑细选，挑了一天，挑出一罐个头较大、颗粒相对饱满的稻谷，作为来年的谷种。

    沧月对着陶器不停吹气，试图帮她吹凉一些。

啧了一声，只能带到自己的菜地上，和那些葵菜种一块。

    云溪将先脱好壳的一碗米，洗了又洗，然后倒入事先烧制好的专门蒸饭的陶器中，加水，开蒸。

    某些颜色各异、质地不甚坚硬的石头，磨碎后加水，就成了天然的颜料。

    沧月偷尝了几粒稻谷，就着稻壳吃的，她觉得味道很一般，她不太理解云溪为何青睐这种食物，但只要云溪喜欢，她就什么都不说，埋头帮忙脱谷。

    夜晚，她在湖边点燃了篝火，守到半夜。

    盖子掀开，云团似的蒸汽热腾腾涌了出来，熟悉的米饭香气，扑鼻而来。

    今年冬天，虽然没再大量囤积熏肉，但云溪还是习惯性做了一些腊肉。过年不吃腊肉，好像就少了些什么。

    云溪用木头筷子夹起，放到嘴边尝了口，差点没吐出来。

    等待饭熟的这段时间，她在泥炉边上走来走去，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可勤快不到两天，见云溪松懈，她便也松懈了，每天外出狩猎时，顺便摘点野果回来，结束狩猎回到山洞后，她便不愿再次外出打猎或采集了，而是懒懒散散地陪云溪。

    有过挨饿的经历，她硬是把整张烤饼吃进了肚中，不舍得浪费半点食物。

    不再频繁外出，有大把的时间待在山洞中，云溪又起了装饰山洞

    云溪重重亲了她一口。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云溪熄了柴火，把沧月一块喊到泥炉边上，见证熟米饭的诞生。

    云溪剥开，里头一颗颗绿色的小果子令她想起了毛豆。

    得到夸奖，那条人鱼咕噜了一声，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又将自己的脸颊凑近。

    不比后世的优良基因，眼前的水稻一成熟就开始自动脱粒，云溪早早备好了镰刀，戴上草帽，在水田里弯着腰割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几乎累得直不起腰来。

    云溪笑着夸赞：“哇，你现在变得好勤快呀。”

    沧月一口气摘回了一大束，云溪将那些豆荚洗干净，放陶鼎里，加水没过，再加了些盐，煮了半小时左右，放凉后，剥开豆荚，里头的颗颗甜豆，吃起来和水煮毛豆的口感有些相似，软糯清香，只不过额外多出了一抹甜。

    这座小山丘，就是她今年的收成。

    她抱着稻束，拍打得木头乓乓作响，云溪在一旁，用刮板将地上散落的稻谷刮到一起去，直到刮成了一座膝盖高的小山丘，云溪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云溪随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含了片刻，缓缓咀嚼，熟悉的绵软口感在舌尖上绽开，她咀嚼得很慢，好似在一粒粒品尝；细腻的米粒在口腔中来回滚动碾磨，香甜的味道不停地刺激着牙龈、舌头和味蕾，吞咽到腹中，忍不住立刻再舀一勺，送入嘴中。

    她笑了笑，既笑自己着急忙慌，也笑沧月鼓着腮帮子帮她吹气的模样，十分可爱。

    豆类植物人类吃了也有好处，云溪试图开发其他的吃法。

    云溪只好自己喝了，从此以后，她吃这种食物时都得避着它们这些人鱼，吃完还得跳河里漱口洗澡，去除身上的姜味。

    云溪既画大海，也画人鱼。

    她几乎从不离开云溪的视线范围，云溪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存在。

    剩下的稻谷，便是进行最繁琐的脱壳工作。晒干后的稻谷，还要放在锅里，不断翻炒彻底脱水，然后倒入有凹槽的地方，捣药一般，用木棒来回捶打脱壳，这一步骤，乡下称之

    沧月还在一旁帮她舂米，云溪让她只用一点点力气就好。她的力气太大，容易把那些稻米捣得太过细碎。

    口中还满是米饭的甘甜味道，那是一种微妙的甜，米饭吞咽入肚后，伴随着舌根分泌出的津液，产生的自然回甘。

    面饼不太容易制作，她想，今年稻谷成熟时，或许可以尝试制作一下米饼。

    她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毛豆能不能吃，抓了只老鼠做实验，见老鼠无恙后，试探性吃了一颗，甜甜的，口感不错。

    她画的沧月，怀里搂着一个没有尾巴的人类。

    到了十月，天空中的鸟雀，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云溪白天会带上淼淼去水田里守着，让淼淼扑杀那些想要啄食稻谷的鸟雀，还会让沧月发出威胁的鸣叫声，驱散那些在水田上方盘旋的鸟群。

    云溪虽用过脱谷机，但不懂如何制作，便采用最原始的脱谷方式——抱起一大束晒干的稻谷，用力拍向一块木板，稻穗上的谷粒随之脱落，散落一地。

    最后就是，一群人鱼，几乎人手一碗水煮甜豆，围坐在一起，窸窸窣窣，用指甲轻轻划开豆荚，小心翼翼，取出里头的甜豆吃。

    沧月看着那团黑乎乎的米饭，舀了一勺，吹凉后，送进嘴中，嚼了嚼，似乎有些淡淡的甜味，但又不同于蜂蜜、野果那种浓郁的甜，她吞了下去，然后又舀了一勺，继续感受那份回味十足的甘甜。

    为“舂米”，最后，还要用簸箕筛掉那些脱落的谷壳。

    感受了大陆去年冬季的气候，今年，云溪不再大量囤积食物，而是满心满眼期待水田里的稻谷，早日成熟。

    这种力气活，她会不客气地招呼沧月过来帮忙。

    她和沧月坐在月光下，一边欣赏夜空中的星辰，一边剥毛豆，香味引来了其他人鱼的围观。沧月连夜和它们去森林里摘了一大把回来，云溪哭笑不得，烧了五六个小泥炉，煮了一锅又一锅。

    冬天是难得的农闲时节，水田暂时搁置，云溪不再每天拉着沧月跑到峡谷湖畔边上去；菜地里，只种有些许葵菜，葵菜好养活，每隔两天浇浇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