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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怒气散完只剩下心疼，既心疼妹妹中年丧夫，又心疼外甥女方泠。
“不，都不是。”方舅舅说:“阿兰，你被宠坏了。”
当人开始衰老的时候，每一日都在回忆昔日的时光，很多很多人这辈子都做不出什么成就，工作不能成为自己的寄托，相伴半生的伴侣又提前去世，方妈妈该怎么走出来？
“他一走你也要跟着去死，难道你的命是方珍山给的？咱妈当年怀你难产，你一生下来，只要家里有，要什么给什么，谁亏待过你？”
说了这么多，方妈妈还是没什么反应，坐在窗边呆呆的晒太阳。
方妈妈闻言内心巨恸，摇头反驳:“我不信。”
方妈妈情绪很不对劲，自方爸爸去世后整夜整夜的枯守灵牌，方泠忙着张罗葬礼的时候难免疏忽一点，但等一切尘埃落定，才从舅舅他们口中知道方妈妈已经到了需要心理介入治疗的地步。
她正想岔过去，就听方泠说:“他本来就打算跟父母分开住，说我们结婚后可以不回去，不用管他父母说什么。”
方泠想笑一下，但实际上她根本做不出什么表情，也不想跟谁说话、不想考虑工作怎么办、事业怎么办，她躺在床边，头发顺着床沿垂落下来，在这种轻微的失重感下，她一直在想方爸爸。
他在病房沉默的陪方妈妈坐了一天，临走前说:“这个孩子简直是跟珍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沉稳、自律、宽容……凡事只要求自己。”
“有你这么一个妈，方泠以后还怎么过啊？”
不过这两天实在是忙乱，手机关机一时忘了充电也是常事，再说还有舅舅跟表哥跟着，方泠并不是很担心，有情况他们肯定会跟她说的。
当天两人没聊几句话，方舅舅就打来电话跟方泠商量把妹妹接过去住几天。
方舅舅沉默了一下:“……她不太想见你。”
方泠:“他已经三十一岁，怎么可能不急着要孩子呢？我不想走到最后撕破脸。”
方妈妈是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
金文瑶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眼熟的黄褐色信封，右上角贴着一张八角邮票，信封上的字迹也方泠也十分熟悉，——这是她寄出去的那一封。
方泠不太信，她觉得舅舅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回去工作，她说:“至少让我见见她。”方妈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珍山难道不想看着她结婚生子？他是没办法才走的，你既然能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再等等看呢？”
工作人员科普邮票面值、收藏意义，为了配合宣传，那里纸笔
心理医生说:“病人没什么生存意志，你们要小心，好好看着她。”
她扑倒在床上，近段时间的痛苦和疲惫没能抵挡住困意，抱着被子睡着了。
金文瑶说:“也差不多，我是在你回老家一个月后才收到这封信的。”
在妈妈身边她不能想，路兰其实十分脆弱，家庭里的男主人去世，必须有一个人撑下去，她要是也沉浸在痛苦里，路兰只会跟着她一起哭，陷入痛苦的泥沼永远都走不出来。
金文瑶签了一个名就把东西推到一边，握着方泠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看着她说:“我感觉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静默的时间长了，方妈妈终于控制不住肩膀的抖动，捂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再醒来天色已深，金文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一个小桌子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方泠搂着她说:“妈，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领导见劝不了很痛快的同意了病退申请，然后还给上面写了一份陈情书，主要讲路兰同志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为单位服务，如今病退十分不得已，恳请批准全额退休金。
她随后终于能见到方妈妈时就说:“那天等日出的时候，爸爸许愿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这是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的？你不拖累你现在在干什么？
方泠听到舅舅的话问:“这是我妈的意思吗？她愿意吗？”
路兰说:“你爸都不忍心耽误你，我怎么忍心呢？”
现代社会电子通信发达，除了公文传递等需要用邮寄方式走个程序，大家都很少写信了。
金文瑶握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她说:“想你了。www.sanguwu.com”
方舅舅说:“她愿意。”
路兰:“其实不用他说，我都能看出来，如果你们还在一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不过来看看？”
方泠说:“这个啊，我见你没有提起，还以为没掏挂号费，被邮递员弄丢了。”
方舅舅立马把这个消息转给方泠，要求她:“多说一点你爸的事。”
但还是跟着其他悼念的花朵摆在了一起，黄玫瑰在一堆白色中显得特别娇艳。
方泠配合道:“什么信？”
方泠沉默而哀伤的看着她，她是女儿，再爱父亲也跟他隔了一层，她还年轻，人生是一直向前走的。
路兰听了说:“好像什么都保证了，又好像没给一句准话。”
方泠写的这一封还是因为出门帮工作室胶装投标书，裕美大厦楼下的文印店人满为患，她有车就开的远一点，等待标书胶装的时间正好看见邮局在办书信展览。
方舅舅恨铁不成钢道:“谁亏欠过你？爸妈亏欠你？我亏欠你？方泠亏欠你？”
路兰对他已经没一点好感，当着方泠的面把曲英勋电话号码拉黑了。
方泠:“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但路兰不能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了。
她又问:“你是不是跟英勋分手了？”
所有人都知道方父去世、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半生，就是她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再被别人叹一叹、表示同情时又带进去怎么办？
离开d市的时候方泠只穿了一件厚外套，但没想到再回来已经穿上羽绒服了。
虽然方家不缺这个钱、也不知道陈情书有没有用，但方泠领这个情，带了点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路兰跟着哥哥回了老家，她对方泠说:“我不想一个人住在那里。”
方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d市，或者我在f市找个工作……”
方泠说了他妈的问题，她说:“他们想娶一个儿媳妇，不过我只想当我自己。”
方泠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人交流，金文瑶看情况不对有时候会引着她说话，今天就在说自己收到一封信的事。
方泠没有否认，只是说:“他跟你联系了？”
方妈妈说:“我不拖累她。”
方舅舅说:“还好你姥爷还在呢，她现在情绪不对劲，让她陪着老人家静静心吧。”
金文瑶守在她身边，哄道:“睡一会儿吧，是不是很累？”
……然后曲英勋就出国了。
但舅舅把妈妈接过去后，方泠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死人的遗愿是最大的。
他说到这里也不由想起方父方珍山，……这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到跟这人一样好的男人了。
方舅舅忍着怒气指责她:“你都这么大人了，女儿都二十八了，还让身边一群人替你操心？”
不管方泠还是方舅舅做什么努力，包括但不限于请她单位同事、相熟的朋友过来陪她说话，偶尔一起回忆方爸爸，哭倒是能哭出来，但每哭过一次之后求死的心更加强烈。
不过这话太狠，方舅舅不想说出来，再跟她说车轱辘话也没意思。
方泠走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从发根抚到发梢，一头青丝也被她渐渐抚顺。
但方妈妈已经老了。
路兰说:“怎么分开了？”
曲英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结束外派工作回国了，中间知道方爸爸生病还表示可以帮忙，有一次甚至都到了f市市区，不过方泠让他回去了。
方妈妈眼神好像有了波动。
她盖着重力毯在床上躺到深夜，有时候在想方爸爸，有时候在想别的，金文瑶没有打扰，她不开口说话，金文瑶就在一边处理工作，偶尔回过神会轻柔的抚摸方泠的头发。
路兰又问曲英勋，“他是什么意思？”
方泠在家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本来还以为离开三个多月，走时门窗还没关严，家里一定落了一层灰，但没想到回去后一切干干净净，连被子都带着太阳的余温。
痛苦如果有深浅，那方妈妈的痛苦简直能穿透整个心脏。
他表示方泠还可以继续调整休息，“忙不过来再叫你。”
“这样你就是下去碰见他，也能跟他学学女儿、外孙。”
方妈妈路兰因此逐渐振作起来，但身体虚弱不再适合工作，方泠抽时间替她办了病退。
问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要是曲英勋能站在女儿这边，他们能分手？
陈高翰理解方泠现在的心情，家里遭逢巨变，哪有人立马就能投身工作的？
然后又跟着方泠朝墓地走，停在方爸爸墓碑前鞠躬，从怀里掏出一枝花，金文瑶对方泠说:“本来打算给你的。”
方泠忙完这边的事才回d市，金文瑶早早就开车等在高铁出口，见方泠拎着行李箱出来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遮掩，一把抱住她，勒的方泠连行李箱都拿不住。
单位领导对员工很体恤，先是劝方泠让她妈妈继续回来上班，“人手上有个事情干，总比在家里枯坐强，忙东忙西的，什么都忘了。”
路兰听到曲母要方泠先怀孕再领证时已经开始冷笑了，“多大的脸，她也知道不能跟我说，只能仗着自己是准婆婆欺负你了。要不然我不撕了她的脸！”
] 他怒气散完只剩下心疼，既心疼妹妹中年丧夫，又心疼外甥女方泠。
“不，都不是。”方舅舅说:“阿兰，你被宠坏了。”
当人开始衰老的时候，每一日都在回忆昔日的时光，很多很多人这辈子都做不出什么成就，工作不能成为自己的寄托，相伴半生的伴侣又提前去世，方妈妈该怎么走出来？
“他一走你也要跟着去死，难道你的命是方珍山给的？咱妈当年怀你难产，你一生下来，只要家里有，要什么给什么，谁亏待过你？”
说了这么多，方妈妈还是没什么反应，坐在窗边呆呆的晒太阳。
方妈妈闻言内心巨恸，摇头反驳:“我不信。”
方妈妈情绪很不对劲，自方爸爸去世后整夜整夜的枯守灵牌，方泠忙着张罗葬礼的时候难免疏忽一点，但等一切尘埃落定，才从舅舅他们口中知道方妈妈已经到了需要心理介入治疗的地步。
她正想岔过去，就听方泠说:“他本来就打算跟父母分开住，说我们结婚后可以不回去，不用管他父母说什么。”
方泠想笑一下，但实际上她根本做不出什么表情，也不想跟谁说话、不想考虑工作怎么办、事业怎么办，她躺在床边，头发顺着床沿垂落下来，在这种轻微的失重感下，她一直在想方爸爸。
他在病房沉默的陪方妈妈坐了一天，临走前说:“这个孩子简直是跟珍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沉稳、自律、宽容……凡事只要求自己。”
“有你这么一个妈，方泠以后还怎么过啊？”
不过这两天实在是忙乱，手机关机一时忘了充电也是常事，再说还有舅舅跟表哥跟着，方泠并不是很担心，有情况他们肯定会跟她说的。
当天两人没聊几句话，方舅舅就打来电话跟方泠商量把妹妹接过去住几天。
方舅舅沉默了一下:“……她不太想见你。”
方泠:“他已经三十一岁，怎么可能不急着要孩子呢？我不想走到最后撕破脸。”
方妈妈是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
金文瑶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眼熟的黄褐色信封，右上角贴着一张八角邮票，信封上的字迹也方泠也十分熟悉，——这是她寄出去的那一封。
方泠不太信，她觉得舅舅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回去工作，她说:“至少让我见见她。”方妈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珍山难道不想看着她结婚生子？他是没办法才走的，你既然能好好活着，为什么不再等等看呢？”
工作人员科普邮票面值、收藏意义，为了配合宣传，那里纸笔
心理医生说:“病人没什么生存意志，你们要小心，好好看着她。”
她扑倒在床上，近段时间的痛苦和疲惫没能抵挡住困意，抱着被子睡着了。
金文瑶说:“也差不多，我是在你回老家一个月后才收到这封信的。”
在妈妈身边她不能想，路兰其实十分脆弱，家庭里的男主人去世，必须有一个人撑下去，她要是也沉浸在痛苦里，路兰只会跟着她一起哭，陷入痛苦的泥沼永远都走不出来。
金文瑶签了一个名就把东西推到一边，握着方泠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看着她说:“我感觉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静默的时间长了，方妈妈终于控制不住肩膀的抖动，捂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再醒来天色已深，金文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一个小桌子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方泠搂着她说:“妈，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领导见劝不了很痛快的同意了病退申请，然后还给上面写了一份陈情书，主要讲路兰同志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为单位服务，如今病退十分不得已，恳请批准全额退休金。
她随后终于能见到方妈妈时就说:“那天等日出的时候，爸爸许愿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这是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的？你不拖累你现在在干什么？
方泠听到舅舅的话问:“这是我妈的意思吗？她愿意吗？”
路兰说:“你爸都不忍心耽误你，我怎么忍心呢？”
现代社会电子通信发达，除了公文传递等需要用邮寄方式走个程序，大家都很少写信了。
金文瑶握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她说:“想你了。www.sanguwu.com”
方舅舅说:“她愿意。”
路兰:“其实不用他说，我都能看出来，如果你们还在一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不过来看看？”
方泠说:“这个啊，我见你没有提起，还以为没掏挂号费，被邮递员弄丢了。”
方舅舅立马把这个消息转给方泠，要求她:“多说一点你爸的事。”
但还是跟着其他悼念的花朵摆在了一起，黄玫瑰在一堆白色中显得特别娇艳。
方泠配合道:“什么信？”
方泠沉默而哀伤的看着她，她是女儿，再爱父亲也跟他隔了一层，她还年轻，人生是一直向前走的。
路兰听了说:“好像什么都保证了，又好像没给一句准话。”
方泠写的这一封还是因为出门帮工作室胶装投标书，裕美大厦楼下的文印店人满为患，她有车就开的远一点，等待标书胶装的时间正好看见邮局在办书信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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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兰对他已经没一点好感，当着方泠的面把曲英勋电话号码拉黑了。
方泠:“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但路兰不能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了。
她又问:“你是不是跟英勋分手了？”
所有人都知道方父去世、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半生，就是她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再被别人叹一叹、表示同情时又带进去怎么办？
离开d市的时候方泠只穿了一件厚外套，但没想到再回来已经穿上羽绒服了。
虽然方家不缺这个钱、也不知道陈情书有没有用，但方泠领这个情，带了点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路兰跟着哥哥回了老家，她对方泠说:“我不想一个人住在那里。”
方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d市，或者我在f市找个工作……”
方泠说了他妈的问题，她说:“他们想娶一个儿媳妇，不过我只想当我自己。”
方泠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人交流，金文瑶看情况不对有时候会引着她说话，今天就在说自己收到一封信的事。
方泠没有否认，只是说:“他跟你联系了？”
方妈妈说:“我不拖累她。”
方舅舅说:“还好你姥爷还在呢，她现在情绪不对劲，让她陪着老人家静静心吧。”
金文瑶守在她身边，哄道:“睡一会儿吧，是不是很累？”
……然后曲英勋就出国了。
但舅舅把妈妈接过去后，方泠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死人的遗愿是最大的。
他说到这里也不由想起方父方珍山，……这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到跟这人一样好的男人了。
方舅舅忍着怒气指责她:“你都这么大人了，女儿都二十八了，还让身边一群人替你操心？”
不管方泠还是方舅舅做什么努力，包括但不限于请她单位同事、相熟的朋友过来陪她说话，偶尔一起回忆方爸爸，哭倒是能哭出来，但每哭过一次之后求死的心更加强烈。
不过这话太狠，方舅舅不想说出来，再跟她说车轱辘话也没意思。
方泠走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从发根抚到发梢，一头青丝也被她渐渐抚顺。
但方妈妈已经老了。
路兰说:“怎么分开了？”
曲英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结束外派工作回国了，中间知道方爸爸生病还表示可以帮忙，有一次甚至都到了f市市区，不过方泠让他回去了。
方妈妈眼神好像有了波动。
她盖着重力毯在床上躺到深夜，有时候在想方爸爸，有时候在想别的，金文瑶没有打扰，她不开口说话，金文瑶就在一边处理工作，偶尔回过神会轻柔的抚摸方泠的头发。
路兰又问曲英勋，“他是什么意思？”
方泠在家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本来还以为离开三个多月，走时门窗还没关严，家里一定落了一层灰，但没想到回去后一切干干净净，连被子都带着太阳的余温。
痛苦如果有深浅，那方妈妈的痛苦简直能穿透整个心脏。
他表示方泠还可以继续调整休息，“忙不过来再叫你。”
“这样你就是下去碰见他，也能跟他学学女儿、外孙。”
方妈妈路兰因此逐渐振作起来，但身体虚弱不再适合工作，方泠抽时间替她办了病退。
问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要是曲英勋能站在女儿这边，他们能分手？
陈高翰理解方泠现在的心情，家里遭逢巨变，哪有人立马就能投身工作的？
然后又跟着方泠朝墓地走，停在方爸爸墓碑前鞠躬，从怀里掏出一枝花，金文瑶对方泠说:“本来打算给你的。”
方泠忙完这边的事才回d市，金文瑶早早就开车等在高铁出口，见方泠拎着行李箱出来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遮掩，一把抱住她，勒的方泠连行李箱都拿不住。
单位领导对员工很体恤，先是劝方泠让她妈妈继续回来上班，“人手上有个事情干，总比在家里枯坐强，忙东忙西的，什么都忘了。”
路兰听到曲母要方泠先怀孕再领证时已经开始冷笑了，“多大的脸，她也知道不能跟我说，只能仗着自己是准婆婆欺负你了。要不然我不撕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