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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区就在转弯出去的位置。

    男律师沉默开着车,副驾驶上的女律师却是个热情的,上车起就开始和时萤聊天,从她余棉本地人的身份一路聊到学校,最后问到——

    男人拇指停在那条提示上,缄默许久,才确认他的确是被对方拉黑了。www.aihaowenxue.com

    每年优秀毕业生名单都要在教学楼前足足贴满一个月,说她没听过陆斐也的名字,确实有些牵强。

    随后,他看向了聊天框上方那条陌生的消息。

    于是,她点了点头。

    汽水是余棉本地的牌子,时萤过去很喜欢喝,方景遒却总拿这事儿吐槽她,说这款柠檬汽水有股怪味。

    “敬仰?”男人拧起眉心。

    再抬头时,陆斐也已经不见了。

    后半场时陆斐也喝了酒没法开车,同时萤坐在后座,前面是徐律组里一男一女的两位律师。

    这家ktv的饮料挺全,时萤走到最后一排的货架时,发现上方居然摆着款已经很少有超市在卖的柠檬汽水。

    和fly双排这么久,突兀地剥离,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很清醒,有些事需要及时止损。

    严格来说,她其实算不上说谎。对于陆斐也的情绪,说敬仰虽然有些拍马屁似的夸大,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陆斐也神情古怪:“你难道是想表达,因为我的名字在附中的屏幕上滚了一整个暑假,把每天路过的你吓到了,所以你怕我?”

    她第一次尝试接受一个异性频繁出现在生活中,即使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也形成了下班后短暂的习惯。

    女律师八卦未果,过了会儿便到站下车。而驾驶座那记位男律师到家后,把驾驶座让给了时萤。

    下一秒,男人以半拢的姿势,将汽水丢进了时萤手中的购物筐。对方的气息贴在身后,只隔了些许距离,霎时间,她脊背有些僵硬。

    不过,身为同律所的合伙人,大家明面上还是和谐的。

    外人只看到他光鲜亮丽的履历,却很难想象他在全是白人律师的外所中有多难出头。

    梁榆这才坐回工位,过了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提起:“对了,时萤,我已经把你微信推给朋友了,回头你注意下好友申请。”

    男人轻声哂笑,睨着她反问:“叫我?刚刚不是说,我们不认识?”

    梁榆见她这般,反而继续怂恿:“去吧,这种聚餐一般都是两边老板来回请。团队人少,你去了还能替陆par赚回个人头,况且德盛和辉成有合作,你多接触些人没什么不好。”

    陆斐也回忆起在附中天桥碰到时萤的一幕,戴着口罩的脸深埋在校服里,手上捏着二十块钱,强装起勇气看着他,那幅场景至今都觉得怪诞。

    梁榆盯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关心道:“你这几天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第一次在德盛见到陆斐也,对方表现得冷淡,她其实有隐约的庆幸。因为她能够顺势装作不认识,似乎以此才能自然地同他相处。

    ——的确像只兔子。

    /

    包厢里坐着十来个人,时萤左边是梁榆,右边坐着徐律组里新来的女实习生,女孩子的心思隐藏不住,从落座起就频繁瞥向对面。

    时萤知道她说的是那位心理医生,提了些精神,笑着应好。

    记忆中有关陆斐也的消息,停留在他大三出国交换,那时的他似乎没有烟瘾,大约是后来沾上的。

    时萤没想到对方把她的逻辑率先说出,不假思索地点头。

    时萤自告奋勇,趁着买饮料的机会出了包厢,觉得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类应酬场合。

    “其实——”时萤迟疑了下,低下眼眸,“也不算不认识。”

    时萤出神之记际,手机突然震动。

    只是男人下车时的态度,却让时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再纠结。

    /

    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纠正:“或者说,其实不算害怕,是敬仰?”

    时萤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她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

    时萤印象中的陆斐也,是慵懒不羁的外表下藏着的从容坚韧。她认为对方无所不能的同时,似乎低估了他内心的压力。

    生气吗,当然是生气的。

    “时妹妹,你附中毕业的啊?那你跟陆par以前认识?”

    回到家,时萤如释重负地坐在沙发上,脑海中还回想着刚刚的一幕。

    怕吗,时萤似乎无法否认。

    陆斐也阖着眼,靠在座位上假寐。

    时萤思索了下,进而解释:“高一暑假,附中门口的屏幕一直滚着你的名字,每天都会看见。”

    时萤走近了些,才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忍不住陷入遐思。

    所以她努力装得正常,总是希望将一切保持在不失控的范围。

    梁榆看出时萤状态不算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对了,晚上徐律那边喊着聚餐,一块去吧。”

    大概是怕戳破过去那些寄托情绪的行为,就等同于将她小心藏起的自卑、胆怯、懦弱曝露于前。

    “饮料没了。”时萤指了指不远处琳琅满目的货架。

    “陆par?我脸上有东西?”她摸了摸脸颊,试探开口。

    陆斐也听见脚步回头,捻灭了烟蒂,低眼看向她:“怎么出来了。”

    陆斐也皱眉,顺势翻完昨晚的对战记录,很快在脑中捋清了事情的经过。

    他想起曾听过的那句评价:一只包着厚重铠甲,胆小却有獠牙的兔子。

    刚出包厢,就看到走廊尽头,陆斐也倚靠在窗边吹风的背影。

    本以为今年有了机会,结果陆斐也空降,又空欢喜一场。

    “每天?”陆斐也挑眉。

    虽说时萤车技不好,但这里离两人住的佳宏新城只有一公里,倒不至于再出岔子。

    时萤摇摇头,扯了下嘴角:“没事,这两天没睡好。”

    将人拉黑完,时萤在这几天放空的时刻里想起,也会感受到失落怅惘,不过她庆幸这种情绪在可控的范围,会逐渐随着时间消失。

    来之前,梁榆特意跟时萤科普了下德盛的人事。

    时萤第三次摸车,正对着方向盘做心理建设,陆斐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下车换到了副驾。

    陆斐也瞧着缩回窝里的兔子,意味不明地轻笑:“可以。”

    周末昏昏沉沉过去,一直到下周上班,时萤都没什么精神。

    一公里的路程,她聚精会神,紧赶慢赶地开了快十分钟,才平安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

    时萤不得不承认,男人那张脸的确有让女孩动心的资本。

    时萤察觉到紧张,面色平静地缓和,没意识到她似乎忘记了惯常的反感。

    /

    她有些莫名,可陆斐也深沉的视线直勾勾锁定着她,时萤突然升起一股无所遁形的感知。

    时萤点击通过,朋友圈一片空白,盯着陌生的微信联系人看了许久,她主动发送了一条——

    停好车,时萤转头,发现陆斐也静静端视过来的视线。

    中场,包厢里的饮料殆尽,有人喊着再去超市区选些。

    fly0220:「宝贝真厉害,我今天打得不好宝贝多担待。宝贝晚安,宝贝早点睡。」

    时萤顺势点头:“我那时候上补习班,每天都要路过学校。后来学校张榜,你的名字也印在最前面。所以,也不算不认识?”

    前脚把人拉黑,后脚撇清关系,的确很有能耐。

    时萤略微迟疑,以前她习惯把时间寄托在独处,不常参加群聚。现在想到回家后的空落,却觉得置身于热闹的氛围或许会好些。

    聚餐结束,众人分车回家,时萤不出意外地坐上了陆斐也的卡宴。

    徐律毕业就进了德盛,待了八年,去年想升高伙,却没能实现。

    身后传来低沉的哂笑,修长的手臂直直越过她,清晰分明的指节握住了那瓶黄色的易拉罐。

    佛手柑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充斥鼻腔,一晃而过,却在感官中逐渐蔓延。

    时萤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回答那位八卦女律师时的话。

    循着对方视线瞧去,陆斐也西装革履,坦然自若地坐在徐律旁记边,鼻挺唇薄,衔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在周围人说话时偶尔低声应和。

    可她在怕什么呢?

    话落,周遭的氛围不知为何冷了下来。

    对方能因为一条消息就毫不犹豫地将他拉黑,属实没什么良心。

    紧接着,时萤听到对方掷地有声的提问:“时萤,你是不是怕我?”

    晚上的聚餐定在家火锅ktv。

    周围人三三两两地聊着案子,也有一两个麦霸唱着歌。时萤毕竟面生,有些拘束,低头玩了把消消乐。

    她回神打开微信,看到刚刚收到的一条好友申请,昵称f。

    “你们律所的人聚餐,我就不去了。”时萤没什么精神,下意识婉拒。

    整个包厢里,除了多了滚烫的火锅,和普通ktv没什么区别。

    时萤本以为她敬仰的论述能够博得男人肯定,没想到陆斐也却比料想的冷淡许多,纠结后开口:“不能……敬仰吗?”

    陆斐也点下头:“嗯,那走吧。”

    时萤尝试伸手去拿,却发现货架太高,踮了脚尖也没能将饮料取下。

    陆斐也审视地看向她。

    男人低沉的声音震在耳边,时萤有些慌张地缩了下指尖,像被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内心最隐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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