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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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这……”大监一脸难色。

    “阿蛮，朕很生气。”皇帝凑近，几乎是贴在了小狼崽的耳边，“学了许久，却还是个话都不会说的废物，你说，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小狼崽又想将手探入被褥之中，可瞧着皇帝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可怜兮兮的缩在被窝中的样子，也只能压住心底骚动，且将此事作罢。

    “公公明日再去国子监寻一夫子。”皇帝吩咐道。

    小狼崽反手抓住皇帝胡乱摸索的手，太凉了，如同热血洒尽的……尸体一般。

    狼崽子小心翼翼的在皇帝腰间摩挲几下，虽然很喜欢皇帝纤细柔韧的腰，可他更好奇腰窝往下，他从未触碰过的地方，又是怎样一番盛景。

    皇帝眉头一皱，睡觉的兴致全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不让人省心。

    而此时被一通数落的狼崽子，话不见听进多少，反而是瞧着皇帝那时张时合的淡红双唇入了迷，连大监何时入了寝殿都无从得知。

    大监心中倏地冒出了一个不成器的念头。

    皇帝放下茶盏，食指指尖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茶面，而后重重落在狼崽子唇上，将干涩的双唇一点一点的润湿。

    狼崽子手指一僵，却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缓缓抽回手，那垂首跪地的样子，倒真是给了皇帝小狼崽已经认错的错觉。

    “老奴领旨。”

    想法一出，小狼崽一下子慌了神，抬手猛地拨开层层“云雾”，皇帝微蜷的身躯撞入眸中，小狼崽松了一口气。

    小狼崽刚欲撩开衣袍下摆一探究竟，皇帝却突然翻身，双手无意识的在床上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皇帝起身走到大监身边，心中隐隐生出不祥之兆。

    皇帝尚未询问原因，却见殿门外慢悠悠的走进了一个人影，那人身形魁梧高挑，用中原话来讲，称得上是气宇轩昂，那人背着光，一步一步的向皇帝走来，最为引入瞩目的是那人脖子上套着的漆黑铁环，一步一响，叮当不止。

    此念头一出，可谓进退两难。

    今日休沐，百官归家，如今已是日上三竿，皇帝却还是如孩童一般赖在床上，仪容散乱，仪态尽失，若无方才大监那般，想来皇帝早已熟睡。

    皇帝每日政务繁忙，卷宗奏折如流水般送进寝殿，如今侥幸偷得半日闲，本想偷懒睡个好觉，却被搞的一塌糊涂。

    狼崽子未来得及收手，冷不丁的与皇帝冰凉的手相触，即使身处寒冬腊月，也不会像这般冰冷。

    能这般百无禁忌的进出大殿，除了狼崽子，还真未有一人敢如此放肆。

    皇帝语气平缓，语速缓慢，可这一脸愁意，如同老父亲为自家不省心的倒霉孩子犯了愁。

    是了，为何皇帝的温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竟是那眸中揉碎春水的柔色……夹杂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与疯狂。

    皇帝五指突然攥紧，扯着头发迫使狼崽子扬起头，狼崽子暗红的眼眸划过一丝狠厉，一闪而逝。

    隔着布料，小狼崽手掌轻轻置于皇帝凹陷的腰窝，温热柔软的触感激起狼崽子心底最原始的贪婪欲望，愈发想狠狠的蹂躏这具美好的身躯，可又怕将皇帝弄醒。

    皇帝撒开手，又端起了那杯滚烫的茶，双腿交叠，身子靠在椅披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散。

    “阿蛮，过来。”皇帝轻声唤道。

    大监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大殿，皇帝起身，将手上未合的竹简扔到桌上，不爽道：“跑什么，被狗撵了不成？”

    待大监离去，皇帝直接绕过屏风躺到了床上，仿佛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

    小狼崽跪了下去，跪的干脆，跪的熟练，可即使这般，他却从未向他的猎物臣服。

    昏君当道，美人误国。

    自打皇帝决定让小狼崽识文断字那日起，已经过了一旬有余，国子监的夫子换了一批又一批，日日都会有那玩弄笔墨的老迂腐来皇帝面前哭诉，或鼻青脸肿，或怒火中烧，理由无非是：“竖子蛮横无理，没法教！”

    是真的，不会消失。

    狼崽子猛地抬头，却见皇帝蜷起胳膊撑着头，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皇帝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点点泪意，见小狼崽跪下后，皇帝抬手勾散了束着帷幔的丝带，而后转了个身背对着小狼崽阖上了眼帘，开始了休沐日的回笼觉。

    若非此事已经发生了不下三次，且每次都是这般装作无辜，皇帝还真就信了。

    皇帝缓缓渡了一口温茶，垂眸偶然瞥见狼崽子仰着头，嘴唇干裂，想必是从他睡下那一刻起未喝一口水。

    这般美景，小狼崽几乎是日日观赏，可每每瞧见，依旧会呼吸急促，血液沸腾。

    皇帝话未说完，一抬头却愣住了。

    不急，他与皇帝，来日方长。

    可谓是，日日相见，皆如初见。

    狼崽子一扯被褥，皇帝摸索到了一席温暖，被狼崽子轻轻握住的手抽了回去，连同蜷缩的身躯一并掩入了厚厚的被褥之中。

    大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陛下这是要亲自监督，“那明日早朝……”

    人未至而声先闻，大老远便听到大监撕心裂肺的呼声，倒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忽而一股推力落在了狼崽子的胸膛上，力道不大不小，若是硬抗也是能抗下来的，可小狼崽顺了皇帝的意，借力倒在了地上。

    “过来，你还要在地上躺到何时？”皇帝坐在交椅上，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双唇，而后唤道。

    皇帝轻轻拂袖，柔软光滑的布料缓缓划过小狼崽粗糙的手掌，没有激烈的反抗，倒似欲拒还迎，勾人的紧，皇帝却道：“滚一边儿去，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皇帝起身，宽大垂地的衣袍从小狼崽身上扫过。

    就是这样一副病怏怏的身子，撩人却不自知。

    小狼崽不做停留，自腰往下滑动，停在了大腿外侧的根部，自此处衣袍开始松动，目光从此处往下看去，便是逐渐裸露的、一双修长的、白嫩的腿，再往下，双腿微蜷，平日里时轻时重的踩在自己身上的脚，却藏匿在被窝中不肯现身。

    “跪的可尽兴？”皇帝问道，小指勾住绕在狼崽子指尖的长发，轻轻一扯，那缕发丝听话的从狼崽子指尖滑落。

    大监瞧了一眼，急忙低下头。

    “好玩吗？”

    “陛……陛下，公子又将夫子等一众人揍了一顿……眼下，已经没人愿意教他了。”大监匍匐在皇帝身后，哆哆嗦嗦的哭诉道。

    床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小狼崽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拇指与食指相触搓了搓，皇帝衣料的触感及衣袍之下肌肤的热度久久不散。

    小狼崽行至皇帝跟前不足半尺之处，目光灼灼，伸手就要扯皇帝的衣袖。

    “跪过来，杵在那里做甚。”皇帝道。

    皇帝的回笼觉睡了将近一个时辰。

    “陛下！陛下！”

    皇帝懒散的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弥漫水汽，许是刚睡醒，长发散乱，头顶尚有几撮立起的呆毛，丝毫不见往日威严。

    皇帝端着茶盏，小口小口的渡着滚烫的茶。

    狼崽子起身向皇帝走去，许是跪的久了，双腿麻了，这短短几步走的格外踉跄。

    皇帝就这般毫无防备的在小狼崽面前沉沉睡去。

    皇帝淡淡瞥了大监一眼，出言道：“明日将夫子安置在御花园，朕同阿蛮一起去。”

    大监鼻青脸肿，衣袍凌乱，好不狼狈。

    “夫子教的若是不顺心，大可换人，若还是不如意，将人揍一顿也就罢了，朕给你担着，可这来来回回换了多少，竟都跑来朕这哭诉，一个比一个哭的惨，这般下去，谁能教你？谁又敢教你？”

    “公公先去瞧一瞧伤口，朕遣人去取些银两，公公记得分给今日受伤之人。”皇帝叮嘱道。

    皇帝一心放在狼崽子身上，随口回了大监一句：“明日早朝朕不去了，公公随便替朕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许是跪的无聊，狼崽子撩起皇帝散在床榻之上的长发，将发尾绕在指尖反复把玩。

    “阿蛮，朕的乖孩子。”皇帝眼波流转，柔声唤道，五指插入小狼崽的蓬松短发中缓缓揉搓，若是常人，说不定当真将慈父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可放在皇帝身上，又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小狼崽行至床边，垂眸扫过皇帝全身。

    小狼崽抬手轻触皇帝的腰窝，直到实质性的柔软触感从指尖传来，小狼崽绷紧的心弦这才落下。

    狼崽子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粗重的鼻息打在皇帝脖颈上，勾起一丝痒意。

    大监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殿外走去，途经小狼崽身旁时，有意绕了一大圈，生怕狼崽子再失控。

    层层叠叠的帷幔落下，每层都是薄如轻纱，可重叠的多了，皇帝的身影便犹如隐入了云雾之中，一触即散。

    皇帝瞧着垂头丧气的狼崽子，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随即一脚踹了上去。

    大监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呜呜咽咽的说道：“陛下！陛下……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