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桃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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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好意思全推脱，只能择其一二……”
裴秀原本想叫住他，但那知这小郎君动作颇灵活，一骨碌起身，去了山道旁，蹦跳两下，便取了一枝半开半闭的桃枝回来，又与一旁的瓮中取水，一番精心摆弄之后，置于茶席之上。
可不，一路心酸，回忆起来都是一把血泪。
顾玉昭微愣，回答得倒很诚实：“宴饮频繁，是有点累啦，不过友人相邀，为顾全情谊……”
太子却蓦然停住脚步，在高出她两三台阶之处，
那尚未抵达唇角的笑意，便如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散。
顾玉昭嗫嗫然，无从揣测太子心思，只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结结巴巴道:“只、只择一二、共三五好友……不过五六场酒宴……而已……”
她再次暗自感慨，就瞧在此刻大豫太子那副郎艳独绝的风度，那张一厘一毫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盛世容颜的份儿上，她还能再阿谀逢迎一百年。
“随我走走吧。”
若太子能如上次同车而行时一样，笑容再多一点、言语再多一点、神情再亲切一点，就更好了。
顾玉昭非常乖觉的坐到了茶侍的位置上，挽起袖子捧杯、洗茶、翻香、点水，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顾玉昭正在忙碌的手僵了一僵——
只不过，这样一身极为合衬他的斓衫上，却没有佩戴他赠送的玉玦……
顾玉昭困惑极了，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为什么？
但她那里敢把这事儿往太子面前捅啊！
“如今得见太子，小臣真是三生有幸，死不悔矣……”
他、他是哭了吗？
那就干脆换个话题方向，只说说自家的事儿好了。
裴秀冷淡的睨了他一眼，有心问这人为何不再往太子府投卷，又想问为何不登门……可但凡他此刻问多一个字，都是大失身份之事……
顾玉昭笑意吟吟，殷勤忙前忙后，亲手服侍太子用茶：“小臣技艺稀疏，还请殿下将就用一些。”
逆光中，顾玉昭看不清太子的表情，只听得太子漫声垂询：“如此频繁赴宴，可觉疲累？”
这么委屈，怕是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高大身影之后，费劲心机口舌也没得到半点反应，顿觉心累。
裴秀撇开脸，视线投向山脚成片的花海，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此语一出，太子四周的气场，越发冷淡了。
见太子停下来等她，顾玉昭眼睛一亮，顾不得勾坏衣裳，急匆匆的跳下了树，朝太子奔去。
若不 是怕演得太过，显得过于虚假，顾玉昭现在就可以掏帕子、掉一升斗的珍珠泪出来给太子看看，她是如何如何的‘心意昭昭，只为殿下’了。
她自觉口才了得，一件三五分的趣事，经她这么一讲，就夸大成了七八分。
是很有趣。
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顾玉昭成功说服了自己，立刻又来了干劲儿！
唉呀，算了，一脸高冷的太子，也别有魅力的嘛~~
山风习习，吹拂起宽大的袖袍，端是一副仙人下凡之色。
于是，顾玉昭只能自黑，聊一些自己前段时日各处赴宴，所闹出的一些糗事，什么东家赴宴却掏出西家的帖子，被友人追着好一顿捶，什么伙同好友整治对手，使其酒过三巡划拳输了场子，不得不对月学狗吠……诸如此类。
“殿下，茶。”
前一段时间，小阿奴跟贺真人的小徒弟玩耍时，砸烧毁了太子赐下的玉玦，最后被惠娘抄着烧火棍满院子追着揍……这事儿算不算有趣？
她扬着一张笑容灿烂的芙蓉玉面，从跌坐的茶席上，翻身跪直，向太子秉了一礼后，道：“殿下稍候，小臣为殿下取一枝野桃，聊以插瓶。”
顾玉昭赶紧提着袍角，追了上去。
因为她四处赴宴、这件事……而不高兴？！
心里的那一点点心烦气躁，立刻就散去了。
太子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气场冷凝，既不笑、也不言语，却也不阻止追上来的小郎君继续调侃笑谈。
顾玉昭垂眸：“虽茂林遮不住我眼，但那高墙也挡住了我心，还好今日刷脸入园，才圆了心愿，得以再次见到殿下。”
顾玉昭再次出声，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略感不安的呼唤着裴秀的尊称，太子目前这副似笑非笑，似冷漠似欣喜的神情，让她心里一阵发毛。
但顾玉昭扭头一望，却见安喜及众侍远远缀在山腰，三位茶侍及乐侍跪俯山道一旁，并不敢抬头直视贵人颜面。
没听说过太子是如此喜怒无常、不好揣摩之人呐，况且前几次两人相处，无论是莽撞拦车、万梅岭摘梅、抑或是同车分享香膏……太子对待自己，都是十分包容的君子态度……
裴秀的眼里慢慢洋溢起笑意，堵塞在心里已久的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这才尽数散去。
山道间桃花瓣纷纷随风洒落，真是好一番浪漫景象，只可惜前一番还算和谐的两人，气氛越来越紧绷。
然而，正当她讲各类赴宴趣事，讲得兴致勃勃的时候——
《女扮男装撩完太子后如何全身而退》
自家有什么趣事呢？
仰目投向太子的眼神，一如初见，依旧那么明亮赤诚。
拂袖，转身。
原本确实存有刻意夸张的心思，可说着说着，便联想起自己这小半年追着太子跑的经历。
眼前这个小郎君，越说情绪越低落，眼圈似乎还红了。
这金大腿，可太难抱了。
太子淡淡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往另一处山坡走去。
她吸了吸鼻子，叹道：“殿下、殿下……”
一前一后拾阶而行两人，在粉色的花雨中漫步穿梭，一人高大俊朗，一人风流蕴秀，给这一幅美如画卷的桃林仙境平添了几分动态之美。
嗯，这样的话……
从漏夜苦守太子府门前听凭诸多嘲讽，一直到各种疏通关系追到太学府议，就为了能有机会见得太子一面……
顾玉昭挠了挠头，十分困惑。
顾玉昭气喘吁吁的跑到太子面前，红扑扑微微热汗的脸蛋上，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满是赤忱之色，她仰头笑着说：“给、给殿下请安，祝殿下日安，经久一别，殿下丰仪依旧，小臣甚为想念……”
唉、
裴秀眉眼轻抬，这段时间，总是不经意听到这个小郎君的消息，四处宴乐游玩，没心没肺得很。
山间小道，曲折蜿蜒，落英缤纷。
“莳花宴前，小臣四处求一张正宾贴，也曾想过……若求不来贴，便自请乐班奉琴也要混进莳花宴，只求能有见得殿下一面的机会……”
太子抬步进了茶棚，只手凭栏远眺。
救命～这个、冷冷淡淡、奇奇怪怪的……太子！
*
这小狡儿，浑然不知……
气郁翻滚胸臆，太子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在这权贵云集的上京，想要见到身为太子、又事务繁忙的他，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中缘由。
*
虽然行在前方的那个眉目深邃的高大郎君，浑身都是矜贵冷淡的气息，但空山回响中，时不时夹杂着顾小探花叽叽喳喳的趣闻笑话，倒也不显得寂寥。
这一路上，顾玉昭使劲浑身解数，想逗太子笑。
于是，原本三分真七分假的做作，越说到后面，越真情实感的委屈上了。
见太子从善入流的饮了新茶，且还不咸不淡的夸了她一句‘好手艺’。
这让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得罪了太子……
裴秀冷淡的神色渐渐松动，便开口：“不必忙碌，孤自便就是。顾郎中且随意自在。”
即便是由他亲自派荐，从外人看来，也只是平级借调到礼部而已，如被人有心欺负，怕也是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可为什么呀，没逻辑啊！
此刻，两人已行至山坡顶。
山顶开阔，有一布幔搭就的临时茶廊，按大长公主的莳花宴习俗，此刻应有茶侍乐伎待诏侍奉。
无论何人，被那样热烈的目光所仰望、所笼罩，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今日春光大好，无甚要事。”
“太、太子殿下……”
被如此直白的诉说着思念——
听听这话，这‘顾郎中’一唤，就显出十万分生疏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或许是太子对刚才讲的那些勋贵家的八卦、市井间的趣闻都不敢兴趣。
裴秀一怔，这才意识到，最初的顾玉昭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即便调职后升了半级，也只是一个从五品的侍郎郎中。
她开始讲什么……
她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太子、这是在不高兴吗？
*
“殿、殿下……您等等我！”
做这些琐事的同时，顾玉昭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无法掩盖的欢喜之色。
太子也没笑。
他微微垂目，见这个小郎君今日一身云纹圆领月白斓衫，一脸令人难以招架的灿烂笑意，使得这人原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气质，更偏妍若春花、清丽绝艳。
顾玉昭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但她一向擅长从自己身上复盘找原因！
*
] “也不好意思全推脱，只能择其一二……”
裴秀原本想叫住他，但那知这小郎君动作颇灵活，一骨碌起身，去了山道旁，蹦跳两下，便取了一枝半开半闭的桃枝回来，又与一旁的瓮中取水，一番精心摆弄之后，置于茶席之上。
可不，一路心酸，回忆起来都是一把血泪。
顾玉昭微愣，回答得倒很诚实：“宴饮频繁，是有点累啦，不过友人相邀，为顾全情谊……”
太子却蓦然停住脚步，在高出她两三台阶之处，
那尚未抵达唇角的笑意，便如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散。
顾玉昭嗫嗫然，无从揣测太子心思，只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结结巴巴道:“只、只择一二、共三五好友……不过五六场酒宴……而已……”
她再次暗自感慨，就瞧在此刻大豫太子那副郎艳独绝的风度，那张一厘一毫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盛世容颜的份儿上，她还能再阿谀逢迎一百年。
“随我走走吧。”
若太子能如上次同车而行时一样，笑容再多一点、言语再多一点、神情再亲切一点，就更好了。
顾玉昭非常乖觉的坐到了茶侍的位置上，挽起袖子捧杯、洗茶、翻香、点水，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顾玉昭正在忙碌的手僵了一僵——
只不过，这样一身极为合衬他的斓衫上，却没有佩戴他赠送的玉玦……
顾玉昭困惑极了，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为什么？
但她那里敢把这事儿往太子面前捅啊！
“如今得见太子，小臣真是三生有幸，死不悔矣……”
他、他是哭了吗？
那就干脆换个话题方向，只说说自家的事儿好了。
裴秀冷淡的睨了他一眼，有心问这人为何不再往太子府投卷，又想问为何不登门……可但凡他此刻问多一个字，都是大失身份之事……
顾玉昭笑意吟吟，殷勤忙前忙后，亲手服侍太子用茶：“小臣技艺稀疏，还请殿下将就用一些。”
逆光中，顾玉昭看不清太子的表情，只听得太子漫声垂询：“如此频繁赴宴，可觉疲累？”
这么委屈，怕是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高大身影之后，费劲心机口舌也没得到半点反应，顿觉心累。
裴秀撇开脸，视线投向山脚成片的花海，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此语一出，太子四周的气场，越发冷淡了。
见太子停下来等她，顾玉昭眼睛一亮，顾不得勾坏衣裳，急匆匆的跳下了树，朝太子奔去。
若不 是怕演得太过，显得过于虚假，顾玉昭现在就可以掏帕子、掉一升斗的珍珠泪出来给太子看看，她是如何如何的‘心意昭昭，只为殿下’了。
她自觉口才了得，一件三五分的趣事，经她这么一讲，就夸大成了七八分。
是很有趣。
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顾玉昭成功说服了自己，立刻又来了干劲儿！
唉呀，算了，一脸高冷的太子，也别有魅力的嘛~~
山风习习，吹拂起宽大的袖袍，端是一副仙人下凡之色。
于是，顾玉昭只能自黑，聊一些自己前段时日各处赴宴，所闹出的一些糗事，什么东家赴宴却掏出西家的帖子，被友人追着好一顿捶，什么伙同好友整治对手，使其酒过三巡划拳输了场子，不得不对月学狗吠……诸如此类。
“殿下，茶。”
前一段时间，小阿奴跟贺真人的小徒弟玩耍时，砸烧毁了太子赐下的玉玦，最后被惠娘抄着烧火棍满院子追着揍……这事儿算不算有趣？
她扬着一张笑容灿烂的芙蓉玉面，从跌坐的茶席上，翻身跪直，向太子秉了一礼后，道：“殿下稍候，小臣为殿下取一枝野桃，聊以插瓶。”
顾玉昭赶紧提着袍角，追了上去。
因为她四处赴宴、这件事……而不高兴？！
心里的那一点点心烦气躁，立刻就散去了。
太子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气场冷凝，既不笑、也不言语，却也不阻止追上来的小郎君继续调侃笑谈。
顾玉昭垂眸：“虽茂林遮不住我眼，但那高墙也挡住了我心，还好今日刷脸入园，才圆了心愿，得以再次见到殿下。”
顾玉昭再次出声，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略感不安的呼唤着裴秀的尊称，太子目前这副似笑非笑，似冷漠似欣喜的神情，让她心里一阵发毛。
但顾玉昭扭头一望，却见安喜及众侍远远缀在山腰，三位茶侍及乐侍跪俯山道一旁，并不敢抬头直视贵人颜面。
没听说过太子是如此喜怒无常、不好揣摩之人呐，况且前几次两人相处，无论是莽撞拦车、万梅岭摘梅、抑或是同车分享香膏……太子对待自己，都是十分包容的君子态度……
裴秀的眼里慢慢洋溢起笑意，堵塞在心里已久的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这才尽数散去。
山道间桃花瓣纷纷随风洒落，真是好一番浪漫景象，只可惜前一番还算和谐的两人，气氛越来越紧绷。
然而，正当她讲各类赴宴趣事，讲得兴致勃勃的时候——
《女扮男装撩完太子后如何全身而退》
自家有什么趣事呢？
仰目投向太子的眼神，一如初见，依旧那么明亮赤诚。
拂袖，转身。
原本确实存有刻意夸张的心思，可说着说着，便联想起自己这小半年追着太子跑的经历。
眼前这个小郎君，越说情绪越低落，眼圈似乎还红了。
这金大腿，可太难抱了。
太子淡淡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往另一处山坡走去。
她吸了吸鼻子，叹道：“殿下、殿下……”
一前一后拾阶而行两人，在粉色的花雨中漫步穿梭，一人高大俊朗，一人风流蕴秀，给这一幅美如画卷的桃林仙境平添了几分动态之美。
嗯，这样的话……
从漏夜苦守太子府门前听凭诸多嘲讽，一直到各种疏通关系追到太学府议，就为了能有机会见得太子一面……
顾玉昭挠了挠头，十分困惑。
顾玉昭气喘吁吁的跑到太子面前，红扑扑微微热汗的脸蛋上，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满是赤忱之色，她仰头笑着说：“给、给殿下请安，祝殿下日安，经久一别，殿下丰仪依旧，小臣甚为想念……”
唉、
裴秀眉眼轻抬，这段时间，总是不经意听到这个小郎君的消息，四处宴乐游玩，没心没肺得很。
山间小道，曲折蜿蜒，落英缤纷。
“莳花宴前，小臣四处求一张正宾贴，也曾想过……若求不来贴，便自请乐班奉琴也要混进莳花宴，只求能有见得殿下一面的机会……”
太子抬步进了茶棚，只手凭栏远眺。
救命～这个、冷冷淡淡、奇奇怪怪的……太子！
*
这小狡儿，浑然不知……
气郁翻滚胸臆，太子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在这权贵云集的上京，想要见到身为太子、又事务繁忙的他，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中缘由。
*
虽然行在前方的那个眉目深邃的高大郎君，浑身都是矜贵冷淡的气息，但空山回响中，时不时夹杂着顾小探花叽叽喳喳的趣闻笑话，倒也不显得寂寥。
这一路上，顾玉昭使劲浑身解数，想逗太子笑。
于是，原本三分真七分假的做作，越说到后面，越真情实感的委屈上了。
见太子从善入流的饮了新茶，且还不咸不淡的夸了她一句‘好手艺’。
这让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得罪了太子……
裴秀冷淡的神色渐渐松动，便开口：“不必忙碌，孤自便就是。顾郎中且随意自在。”
即便是由他亲自派荐，从外人看来，也只是平级借调到礼部而已，如被人有心欺负，怕也是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可为什么呀，没逻辑啊！
此刻，两人已行至山坡顶。
山顶开阔，有一布幔搭就的临时茶廊，按大长公主的莳花宴习俗，此刻应有茶侍乐伎待诏侍奉。
无论何人，被那样热烈的目光所仰望、所笼罩，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今日春光大好，无甚要事。”
“太、太子殿下……”
被如此直白的诉说着思念——
听听这话，这‘顾郎中’一唤，就显出十万分生疏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或许是太子对刚才讲的那些勋贵家的八卦、市井间的趣闻都不敢兴趣。
裴秀一怔，这才意识到，最初的顾玉昭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撰，即便调职后升了半级，也只是一个从五品的侍郎郎中。
她开始讲什么……
她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太子、这是在不高兴吗？
*
“殿、殿下……您等等我！”
做这些琐事的同时，顾玉昭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无法掩盖的欢喜之色。
太子也没笑。
他微微垂目，见这个小郎君今日一身云纹圆领月白斓衫，一脸令人难以招架的灿烂笑意，使得这人原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气质，更偏妍若春花、清丽绝艳。
顾玉昭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但她一向擅长从自己身上复盘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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