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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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鹿发疯了！

    顾玉昭自是一头雾水，不知皇帝为何唤她，为何此举，又为何大笑。

    云鹤子：“正如前日为陛下卜卦所出之神谕，今朝陛下万万岁，华夏一统可期，盛世可期矣。”

    这一举动，这一突兀的大笑，使得场中人神色各异。

    ‘果真、果真如此！天佑我大豫！’

    永昌帝大奇，兴致大起，当即便携带贵妃走出碧瓦长廊，走下观礼台，来到平坦的云台上。余者大部分跟随永昌帝也走下了观礼台，只太子及他身后的从人尚且未动，仍停留在礼台上。

    而此时，顾玉昭也在内监的指引下，手执缰绳把那头雄壮却温驯的白鹿从祭台上牵引了下来，送到永昌帝及顾贵妃眼前观赏。

    有白象案在前，即便是太子，也不想再自我禁足三个月不出府门的吧。

    大部分情况下。

    大部分情况下，鹿是温顺的动物。

    当即，永昌帝拉长了脸：“怎么？这天命祥瑞，你降得，朕就降不得？”

    又一臣言：“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此祥瑞，天命归依！”

    “陛下万岁，仙寿永昌。”

    论拍马屁，贺真人自然也不干落于人后，上前一步道：“此双角鹿，乃天赐祥瑞，为陛下增寿报喜的仙兽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顾贵妃先是亲自喂了一把鹿粮，咯咯娇笑着，娇嗔着迎请永昌帝也来喂一喂。

    场中，当溜鹿溜到第二圈的时候，那头白鹿却停在了永昌帝台阶前，任凭侍从如何逗引，都不再动弹。

    另有侍从端来一盆精制的鹿粮，引得这鹿于场中展示般的溜达了一圈。

    在场围观的众老臣，有觉得不妥的，但谁也不敢在此时煞风景的劝阻。

    这一小撮人，其中有太子、有顾贵妃……还有顾玉昭口中那位白发白眉的野道云鹤子。

    仅有一小撮知情人，或低头、或侧目，神色各有所思。

    且这鹿如此温顺，与顾小郎君的互动也似乎颇有灵性，更是没有理由冒着触怒永昌帝的风险开口劝阻。

    云鹤子言毕。



    啊这、这话就说得相当严重了！

    余者皆静。

    但他劝也没用，永昌帝兴致上头，只会想，这鹿可让顾小探花亲近、可让侍从凭鹿粮驱策遛弯、可让顾贵妃上手抚摸喂食、凭什么一国之君的他不能靠近这白鹿呢？

    云鹤子浮尘一甩，率先出列，道：“恭喜陛下，先人有云，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白。单角为官禄，双角为仙寿。”

    太子管皇帝？更不应该！

    然从者人精甚众，当即有一臣出列，摇头晃脑，咬文嚼字，慷慨陈言：“王者孝则白鹿见；王者明，惠及下，亦见。陛下□□仁德，自是万邦来朝，天下一统，盛世可期矣。”

    在皇帝那只苍老的手刚触碰到雄鹿的后颈之时——

    管太宽！

    前面说了——

    余众也神色各异。

    永昌帝突然仰首大笑！

    顾玉昭顺势交接，并在顾贵妃言笑晏晏的招引之下，扬起笑脸规规矩矩的上了观礼台，把玉浮尘还递给了内监之后，便规规矩矩的立在永昌帝身后。

    太子拱手，退后一射之地，不再言语。

    梦中白鹿，梦中贤臣，如梦中情形。

    儿子管老子？

    所以，当一刻的变故发生之时，事后也没有人能说清，具体是什么缘故导致那头鹿发疯的。

    见此，祭台上与白鹿沟通感情，假扮仙人的顾玉昭不由得腹诽：啧啧，瞧这顺杆上爬的眼力劲儿！与这些老臣比，自己拍马屁的功力还是浅薄了一点啊！

    紧接着，众呼：“君王圣明，白鹿现世。”

    永昌帝也不想再搭理这个没有眼色的儿子，转身兴致勃勃的接过顾贵妃手中的鹿粮，打算近前喂食那么一两把。

    只有太子上前一步，弗悦：“陛下，此鹿虽温顺，但毕竟为天生天长之物，野性未剔，还请保重龙体，远离为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