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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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东西攻击我的精神场域，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她咬紧发白的嘴唇。

    带着电光的黑溜溜身影，顷刻游过来，主动投入肉网，硬是把肉网撑大然后释放璀璨的电流。

    电流海洋点缀凄楚的荒野一隅，比夜空的星辰璀璨。甚至烤焦肉网，烤焦四面八方的荒草，使埋伏的车子暴露。

    开枪的时间不到0.01秒，他们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散！”

    夏萤听见，复数且重叠的汽车声以他们的装甲越野车为中心驶来。

    肉网快速收拢，卡着匕首。

    夏萤蓦然颦蹙。

    四个方向，伸出数量可观的转轮重机枪。

    闪烁的电光，使得埋伏的所有人脸色

    哨兵不能展开精神场域，因此属于死物的汽车保持不动并且藏在草丛里，他们很难发现。

    男哨兵和雷发现不远处，不断有猩红的球状物自爆。

    “三点！六点！”

    雷猜到它想同归于尽，急忙往外跑。

    大惊失色的年轻人急忙自行切断背后的肉网。

    “救你妹！”

    机警的雷连连后退。

    一共四个方向传来血腥味，他们却没看见开枪的人。

    “小俊，你还有多久？”雷咬着储备电能的U盘问。

    “呜……”

    他最爱研究热武器的构造和威力，自然包括子弹的弹道。

    轮子碾过野草时声音闷闷的，她判断来袭的车辆内置重物，心湖荡漾忐忑的涟漪。

    而吃饱了的大熊猫坐在装甲越野车的车顶打嗝，顺道看热闹——哦不是，是盯梢。

    来自人类的异能，美丽而致命。

    然而这一次，从封归野三人进入金石镇开始，没有地头蛇的眼线来主动接触。

    她不禁回忆起被温暖的手牵着走路的童年；回忆爸爸妈妈曾经带她到录像厅，看旧时代的动画电影。

    “夏少尉，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他眸子一转，灵机一闪。“我改找有案底的信徒资料。”

    蓄势待发的老鬼和男哨兵一起开枪，分别打爆一辆车子的前胎。

    然而他的后背张开庞大的肉网，即将包裹自投罗网的雷。

    男哨兵和雷对视一眼，有了不需要言明的计划。当他发动汽车引擎，听见四个方向的汽车同时刹停。

    电光石火间，自爆坠落的碎片连接成猩红的网，朝雷和装甲越野车笼罩而来。

    咔嚓。

    凡是有外人进入集市，地头蛇必然派手下来接触，试探对方进镇子的意图。

    怀念、思念与渴望的情绪争相涌出微米裂纹，试图占据她的心房。

    凌晨的凉风扫过，草丛中的敌人同时扣下扳机。

    年轻人咧嘴一笑。

    砰砰！

    然后，雷降下五分之一的车窗，准备吐出咬紧的U盘。

    “不是……”耳机里传出另一辆埋伏车子里的人的声音。“是她跟来了。改变计划！停止射击，派出‘纯真’！”

    要么是地头蛇出事了——逻辑不通，二把手或三把手会争相上位。

    利用电鳗的电流掩护，剩下残影的雷已经冲去释放“气球”的源头。

    男哨兵和雷吓得冒出冷汗，脊背僵硬。

    不料它还有余力张开海葵般的大嘴，吐出肉网形状的舌头追击雷。

    高高的荒草左右摆动，老鬼利用望远镜看清楚，其中两个方向的荒草间微微伸出漆黑、组合型的转轮枪口。

    冷若冰霜的雷徒手扭断它的前肢。

    雷话音刚落，匕首的金属刀刃传递百万伏特的电流，刺目的电弧顺着肉网窜动。

    “……很疼……救救我……我的身体不听使唤……”

    “尽情吃吧。”夏萤不知道对谁说。

    大黑影进击的方向上空，冒出一只老鹰精神体。然而它张开尖尖的喙叫不出声，脖子被黑影掐着。下一秒，它送进黑影的嘴里。

    好景不长，五官扭曲错位的年轻人身体抽搐，头皮裂开，鲜红的血沿着额头流下鼻梁。

    孔雀话音刚落，平头哨兵的手-枪朝孔雀身后的四点钟方向开枪。

    砰！

    埋伏的车子里响起惊恐万状的诘问。

    “八点钟！”

    千钧一发之际，孔雀耳边的发丝随着急促的气流扬起。

    转眼，它精准地找到第三名哨兵的方位。

    突然，荒草之间闪烁金属的幽光。

    三头解开枷锁的野狼，恣意地在人群之中，争分夺秒地杀戮——因为当前出现的敌人和废弃加油站埋伏的敌人数量不对等，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雷的电网依附夏萤的精神场域，瞬间烤焦所有子弹，闪烁的电弧让神秘的黑影暴露黑色的毛发。

    浑身抽搐的它一边呜咽，一边鼓起许多大肉瘤，外表跟昨天的气球相似。

    雷的眼神迸发决意。“保护向导和调查人员！”

    人形肉团拥有八根坚硬的黑色肢体，一根前肢向愣神的雷横劈。

    一股劲风压弯车外的荒草，敌我双方看见模糊的黑影升起，然后扑过去其中一个埋伏方向。

    夏萤虽然紧闭双眼，但敏锐的五感融入精神场域，感到那些可怕的枪不在了。

    雷亮出手腕下的精巧匕首刺去。

    “为什么我们的子弹打不过去？”

    她了然夏萤的暗示，打开车门冲出去。

    四周气场骤然剧烈震荡。

    雷与它对视的一息间，坚硬的心墙破开微米的裂纹。

    瞬间，她惊异地瞪大美眸，一生铭记此情此景。

    紧接着，同一方向又冒出鲨鱼精神体，被虎背熊腰的黑影吃掉。

    然而他们的眼前只有黎明前夕的黑暗，与鬼魅的荒草。

    尽管车窗防弹、车身镶嵌钢铁，他们也难以估计车子在火力的围攻下能坚持多久。

    “很难退出伏击圈。”主驾驶的男哨兵愁眉不展。“一退，容易夹在对方的两辆车之间，短距离受击的话很难躲避。”

    孔雀和平头哨兵露出残忍的微笑，开始循着血腥味狩猎。

    封归野则镇定地追击属于自己的猎物。

    “小鳗！”

    “四点钟！”

    老鬼紧张地咽口水，用身躯挡着小俊和夏萤的位置。

    “我草！”男哨兵脱口而出。

    噼啪噼啪。

    笔记本的屏幕前，小俊乌黑的双眼映着滚动的数据。“还没找到相似的精神污染事件记录，倒是发现有过集市出现人口失踪的调查记录。”

    “救。”

    当封归野喊出团里特有的行动暗号，孔雀和另一名哨兵凭着超然的直觉，分散躲开。

    它的眼珠流露不可思议的眼神。

    孔雀迅速朝封归野的八点钟方向开枪。

    金色的卷发掠过她凛冽的双眼，双匕首插进肉网的间隙。

    泪流满面的年轻人向闪现到来的雷求救。

    南方的集市不是没卖过煤，但是老板呆滞的反应和路人之中暴露的杀气，足以令经验丰富的骁狼团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来袭的子弹雨射出枪口，却停滞于半途。像是旧时代的电影《黑客帝国》，那些停顿的子弹攻不过来。

    雷吐出了储存电能的U盘。

    仔细看，车里两名哨兵发现子弹不是停顿！是非常缓慢地前进！

    埋伏荒草间的汽车毫不掩饰行驶的声音。

    老鬼和两名哨兵诧异不已。

    转眼，雷举起它的前肢插进它肉乎乎的身体，灌注进强大的电流。

    平头哨兵和封归野同时大喊。

    “好，你们要小心。攻击我的是扭曲的精神力，我猜是信徒。”

    雷冷哼。“那些是‘气球’，是逃出月影城的信徒！让我来对付它！”

    被电弧环绕的电鳗一跃而起，释放耀眼的大片蓝白的电流洗刷四周。

    年轻人的皮囊裂开两半，窜出一坨奇形怪状的肉团，而人类的皮囊一刹那变成肉干。

    封归野则接连射击平头哨兵的三点钟方向和六点钟方向。

    他们没听说过，精神体能吃掉精神体。

    “是子弹！”孔雀大喊。

    “情报有误！撤退！”

    夏萤则双目紧闭，抿紧嫣红的小嘴，仿佛把自己交给命运宰割。

    “敌人里面有哨兵。”她闭着眼说。

    他们只听说过，没了精神体的哨兵或者向导，会变成虚弱的废人。但他们没敢直接向夏萤确认，那是不是她的精神体吃掉敌人。

    与此同时，夏萤马上撤走精神场域。

    “……救……救命……”

    要么是整个镇子出事了。

    雷快如闪电地刺进年轻人的心脏。

    “雷，小心它任何带活性的分体。”

    深红发黑的肉团扭成人形，被一层猩红的肉网包裹，头部中间是篮球大的独眼，黑白分明，眼神澄澈。

    雷和驾驶的男哨兵回望后座的夏萤。

    “他妈的那是什么怪物？”

    年轻人吃了一惊，及时后退躲开。

    轰隆隆——

    不知道为什么，夏萤不希望她说这样的话，因为带着一股悲壮的意味。

    夏萤和两名哨兵想到恐怖的可能性。

    “笑什么，真正发电的是我。”

    没人知道他如何来得及连开两枪。

    四周的气场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