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疯人院里消失的她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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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跟宋之屹分头行动，分别联系记者跟受害人家属。

    同样，还有三号患者相依为命的阿姐，四号患者的结发妻子。

    “据我们所知，明日院方可能会对疗养院的所有患者下手。疗养院交接后，你们的孩子、兄弟或丈夫可以由你们带走，但剩下百分之九十的病患都是无法联系上亲人朋友的，他们很可能被王国义转手卖掉。”

    也有正直壮年的，是二号患者的亲哥，能常来疗养院看望二号患者的，也只有他这位亲大哥。

    李母拍着心脏，依靠桌椅，不停擦汗：“这……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宋之屹看到夏疏，勾起唇角，又变回夏疏熟悉的那个宋学长。

    夏疏在跟院方交流晚会策划时，发现疗养院近期暗地里异常囤积了大量的安眠药。

    满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点了点头。

    “疗养院内消息闭塞，但你们不同，你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外界，向上级部门举报。”

    李父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夏疏：“你告诉我们这些，是要做什么？”

    对于夏疏一行人而言，是挑战，也是机遇。

    再嘱咐两句，夏疏匆匆离开，如法炮制混入维修队伍中，一同离开。

    夏疏见他这个样子，总觉得陌生又熟悉。

    病患亲属住处楼下的大门坏了，院方派了一小队维修工人过去。

    职工宿舍离病患家属住处不远。

    院内人只知有院长,不知有民权。

    夏疏装模作样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不时抬头：“你们好，我是交流访谈节目的记者，请问你们都是病患家属吗？”

    王国义将记者安排在职工宿舍，而将病患亲属安排在四合院里的一栋独楼中。

    她刚捡到它时，它似乎流浪了很久，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孤僻，冷漠，一点都不亲人。

    他长身玉立，手懒懒地插在衣兜里，眉眼淡然，透着股淡淡的冷气，光这么站着不说话，看上去多了些锋利和冷峻。

    这恰巧验证了江颜夕的猜想，王国义果然打算对剩余的病患下手。

    宋之屹默默勾了下唇，半垂着眼，悠然道：“好啊，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病患家属的住处被保安和护工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飞进去都难。

    夏疏默认：“不过，他们虽然答应了，可反应有些奇怪。”

    夏疏又想了很久熟悉点的来源——大概是现在的宋之屹总让她想起家里从小养到大的小黑猫。

    “是这样的，针对于明天的晚会，我们栏目欲将推出一期患者家属专访，以便呼吁更多的人正确对待身边的精神疾病类患者朋友——请问你们跟患者是什么关系呢，方便透露一下患者名字吗？”

    一出楼，天已经黑透。

    她放下手中的纸笔，正色道：“如果你们的家人，身处于疗养院的患者们，可能会遭遇生命威胁，你们是否会愿意伸出援手，去帮助他们。”

    一屋子四五个人，正聊得你来我往，夏疏兀自冒了个头，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她。

    在院方真正下手之前，先出院的病患和家属们完全有机会利用这段时间进行举报揭发。

    几人脸色皆不太好。

    夏疏也没想到宋学长身手居然这么好，既是回答脑花，也是在自我宽慰：“人家拿一类奖学金的，是吾等四类奖学金比得上的吗？”

    这样的自负，却意外打开了连接外界的一条口子。

    宋之屹根据江颜夕提供的线索，找到疗养院的犯罪交易记录，趁无人时将所有证据放进每一位记者的房中。

    硬着头皮道：“不用，我马上就能想出法子了。”

    按照流程，晚会之前会有一场交接仪式，记者跟家属参加完交接仪式就会先行离开，真正参加晚会的人是院内人、邰亨集团跟少数社会人士。

    夏疏借此想出一个对策。

    在场的女士们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便“啊”地一声闭上了眼睛。

    长期以来，王国义孤立封锁疗养院，眼下，他为了一己之私，让疗养院内媒体聚集，是自负至极，认为自己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仍能一手遮天。

    自从发生过江颜夕的举报事件后，王国义处事愈发小心。

    宋之屹“拜访”完全部记者，站在矮墙下等她，侧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夏疏倒是反应过来。

    “搞定了？”

    一番测试下来，见几位不像什么坏人，确实是关心爱护患者的患者亲属，夏疏松了一口气。

    当众记者收到邀约参观疗养院时，夏疏在望楼兴叹。

    夏疏的任务则是找到患者家属，推诚置腹告诉他们疗养院的所作所为，联合他们的力量一同对抗院长。

    距离晚会还剩最后一天。

    夏疏把疗养院地下室发生的事情                                                讲述一遍，给出交易记录跟凌虐照片：“这是证据，疗养院这么多年一来，不仅随意打骂病患，还一直在私底下进行器官买卖。

    她叹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

    事实证明，夏疏的确还是太天真了。

    到时候他们跟患者亲属里应外合，在人数上也能勉强跟院长一派持平，拖到支援到来不成问题。

    与其说这是院长的个人欢送会，不如说这是双方机构交接的发布会。

    安眠药没有入库药房，反而安置在后厨，跟晚宴食材堆放在一起。

    在患者们酒足饭饱之后，埋藏在黑暗里的手便会悄悄伸出来将他们宰杀。

    夏疏自认为计划无暇，工作量分配合理，没有叫别人帮忙的道理，况且宋之屹的任务本来就不轻松。

    他走到她面前，挡住惨白的路灯，在她脸上拉下一道阴影。

    夏疏将计划告诉宋之屹，宋之屹双手抱臂依在窗边，玩味地瞧着她：“——你真觉得这个计划会成功？”

    “患者就像被他们圈养的羔羊，每隔一段时间院方便会抽他们的血拿去卖，尤其是势弱举目无亲的患者，院方肆意摘取他们的器官，拿到黑市进行交易，一旦被发现，反而说成特殊治疗。”

    王国义分明是打着发布会的幌子，将会场当作他的主场，满足他的虚荣心，连本人离退谢幕都要搞个普天同庆，想让媒体替他宣传他表面上维持的善心与仁义，受到世人夸赞。

    《在逃宿主：不良系统请自重[快穿]》

    “有什么问题吗？”夏疏掰着手指，把细节回想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记者，是最接近真相的人；病患家属，是受害者最亲近的人。战胜困难当然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脑花看着宋之屹重又离开，踩着窗沿飞檐走壁，灵活得像只桃花山的猴子，叹为观止：【宿主小姐，你学长都快完成任务了，可我们还没开始我们的第一步。】

    小姑娘仰着头，昨晚的阴霾已烟消云散，目光亮亮的很认真，像晨曦时分挂在叶尖的露珠，干干净净不染纤尘，映照着朝阳辉光。

    坐在桌边的毛头小伙还想说什么，被李父按下：“倘若真是如此，我们定然会做好该做的。”

    当宋之屹冒险潜入地下室取出证据照片时，夏疏在望楼兴叹。

    宋之屹在墙头上坐下，曲起一条腿：“真不需要帮忙？”

    *

    当宋之屹趁记者们受邀出门“探访”第一位记者住处时，夏疏还在望楼兴叹。

    夏疏盘桓在楼下久久不得入。

    除此之外，除了邰亨集团，王国义特意邀请了记者、少数病患亲属和一些专注于慈善事业的社会人士。

    夏疏颔首：“有劳你们把情况感知其余家属，叫他们不要落入院方圈套。”

    陌生的是学校里的宋之屹很少露出这样寂寥的表情，他给人带来的感觉向来是和煦温暖，如沐春风。

    夏疏拿了一定安全帽扣在头上，腰间别着老熟人暴躁电锯，堂而皇之跟在队伍末端进了楼。

    疗养院内处处布满摄像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与此同时，他又禁止在院内使用一切通讯设施，俨然将疗养院变成了一个由他主宰的封建小王国。

    至于那些社会知名人士，多多少少跟王国义相熟，立场难明，以防打草惊蛇，夏疏选择放弃他们。

    他脚掌点地，借势一蹬，轻盈穿梭至低一阶的窗户边沿，翻身几个纵跃之间，便已从五楼平稳落在一楼的矮墙边上。

    它不是那类讨人喜欢的猫。

    宋之屹派送完一笔“订单”，从楼的背面翻窗而出。

    好在，苦等了一天，终于叫她等到了可乘之机。

    疗养院靠他个人投资维持运营，收留无依无靠的患者们给他们一个家，听上去，多么高尚。

    五人中有年纪偏大一点的，是一号患者的双亲，脸上已被岁月熬出不少褶子，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粗布衣。

    夏疏道：“我说的并无半分虚假，你们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老院区地下室看看。”

    亲属楼的结构布局跟职工宿舍差不了多少，她借口上厕所，溜之大吉，一路沿着说话声找到一间房内。

    几人面面相觑，一号患者李某的母亲颤巍巍站起身：“我们只不过是被邀请过来参加明天的晚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士们神色凝重地翻看一页又一页的交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