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20，第二份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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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永久保存、随身携带就好了。他一定会带在身边精心保存，哪怕他跌进了淤泥里无法自拔，也不叫它受一点脏。哪怕他要被碾碎成尘土埋进泥里，也不叫它和自己遭一点罪。

    也确实是炸弹，在禅院甚尔无边黑暗的世界里生生炸出来一块光明可以涉足的地盘，然后名为松风葵的阳光大大咧咧、鲁莽的砸开了大门，之后大摇大摆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闯了进去。

    少年还在发育的不大明显的喉头滚了滚，他费力的咽下因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而积聚了太多的唾液，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又扑通的在胸膛里纵跃，他听见黑暗中有个孩子一直封闭的世界悄然开裂。

    神明就这么平静而笃定地陈述着，就像是诉说着什么十分确定的、已经发生了的现实一样。

    “这有什么难？”松风葵点了点那支蓝玫瑰，蓝玫瑰上晕染上独属于神明的金色温柔。

    禅院甚尔低下头的视野被少女垂下的金发顽皮的遮遮掩掩，那散下来发丝边缘的金色光晕让禅院甚尔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

    禅院甚尔想着，嘴却不顾主人的倔强，不由自主的出了声，嗓音却因为那些厚重的鲜活的少有的感情而沙哑的过分。

    金色光晕里蓝玫瑰逐渐缩小又缩小，渐渐化成项链上的吊坠，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异常精细、永恒绽放的深蓝玫瑰。

    这是名为禅院甚尔的少年，自出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祝福。

    收下这只蓝玫瑰就往前看，不要再为那些不重要的人或者事痛苦了，为你自己就好。

    “……谢谢。”

    此即新生。

    他伸手，颤抖的接过，像是接过了之后与之伴生的命运一般郑重其事。

    像它所代表的话语，像松风葵所说，从这只蓝玫瑰开始，即是开始禅院甚尔新的生活。

    名为禅院甚尔的少年不大情愿的同时收获了属于他的第二份生日礼物——

    确实是潘多拉之盒，因为谁也不知道被神明救赎的少年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好是坏、是正是邪，是会更好还是会更坏。

    柔软的、柔顺的，带着点属于松风葵的温柔明朗的清香，还有一些调皮的花瓣连同香气一起藏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0咒力不是他的错，被虐待殴打不是他的错，没有禅院家血脉的术式也不是他的错。

    蓝玫瑰不单单是蓝玫瑰。

    少年被一种莫名的想法吸引着伸出了手去触碰。

    发根传来的些微疼痛让松风葵下意识的反手就是一拳揍了上去。

    这是神明恩赐的礼物，是被松风葵硬生生扭转的未来，是被神灯牵扯又牵扯住神灯的命运之线。

    可至少在现在，那只是一朵蓝玫瑰而已。

    想摸摸看神明的发丝。

    被迫戴了片天然黑眼镜的禅院甚尔：……淦。

    感动的泡泡突然就啪叽一声消失了呢。

    “这是我的世界的花，永恒不朽、刀剑不入、风雪不摧，只有被我赠与的人能秉持它。”

    禅院甚尔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帮她拂去，却不小心扯动了其他几根。

    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禅院甚尔。

    那双清凌澈暖的眼瞳里是这么说的。

    活到第十一年，唯一的一份。

    还捏着拳头的松风葵：……阿这。

    “喏，戴好了——扯人不扯头发！”

    ——松风葵亲手揍上去的黑眼圈一枚。

    黑发黑眼的少年死死盯着那朵绚烂盛放的蓝玫瑰，像是盯着一个即将打开的潘多拉之盒，又像盯着什么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如临大敌。

    然后松风葵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叫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