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砂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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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总部庇尔波因特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窗户漏进一点光。
安塔冷静地看着周遭的一幕幕，看见他在觥筹交错间笑得轻松，听他在剑拔弩张时轻声调侃。
砂金笑盈盈地看向真理医生，有点漫不经心地说：“生命是一场巨大的豪赌，而我总是最后的赢家。”
说完这话，安塔的身形消失在了卡卡瓦夏面前，卡卡瓦夏看不到她，安塔却能看到卡卡瓦夏。
盛夏的晚风吹拂过整个茨冈尼亚，星空下的草原在微弱的星光下轻柔晃动。
卡卡瓦夏一直跟在安塔身后，安塔去哪他也去哪。安塔没事做躺在吊床上睡觉，卡卡瓦夏就坐在旁边的石板凳上直勾勾地看着。
“有一天你会深爱着我。”
“一只蚂蚱，两只蚂蚱……”
真理医生冷冷地看向砂金。
“……姐姐，是姐姐他们回来了吗？”卡卡瓦夏说着跳下石凳子就想跑出去，被安塔皱着眉拉住。
“你们说的‘大人’，是星际和平公司吗？”安塔平静地问。
……
……
丰水季很快过去，生长在埃维金人聚居地附近的草纷纷干枯，整个世界又变回了难看的暗黄。
……
这是个好问题。
……
后来安塔也没再教卡卡瓦夏打石子。
……
整个聚落的青壮年埃维金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卡卡瓦夏这样的小孩子在靠着长辈留下的一点点食物生活。
安塔仔细听着周边人的动静，绕开乱打乱砸的卡提卡人，把卡卡瓦夏放进一个干涸的蓄水缸里，想着先出去把这些人打跑一部分，就听见卡卡瓦夏惊慌绝望的声音：“大姐姐……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幻境彻底分崩离析，安塔站在半轮巨大的黑日前，脚下是清浅的水。
但是容不得安塔多想，她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抽离这片空间，伸手想给卡卡瓦夏擦泪，手却穿透了他的脸。
卡卡瓦夏流着泪，强撑着不抽噎，“等……好，我等……”
不知为什么，安塔脑海中忽然蹦出这句话，容不得思考便脱口而出。
“您别误会！我不是想指责您和卡卡瓦夏用草编东西玩，我只是……”法蒂娜停了下，担忧地往卡卡瓦夏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安塔说，“我来和您说，‘天外来的大人’这次会再帮我们，我们准备和卡提卡人一绝死战了。”
好像什么安慰都显得无力，在这个急切想挽留自己的孩子面前。
“嗯。你等到我了。”安塔伸手摸了摸卡卡瓦夏的头，又往下，牵起了卡卡瓦夏的小手，往黑日的方向走去。
卡卡瓦夏眨了眨眼，停了好一会，才小声问：“大姐姐，我都数到一万七千只蚂蚱了，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在曾经束缚着砂金、不让他过分利用自己的“幸运”的亲人离开后，他像是被崩断了弹簧的机器，任由自己窜了出去，以命为筹码，一次又一次走上赌桌。
安塔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眺望着远方。
安塔抱起脸色惨白的卡卡瓦夏，两人都瞬间知道战败的事实。
夜空中星辰闪烁，漆黑的草原水草丰茂，齐膝高的草在风中摇曳，晃出的声音静谧而甜美，像是送给埃维金人最后的挽歌。
安塔没有回答，看着法蒂娜深深鞠了一躬，听她轻声说：“我只求您像上次一样，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替我照顾好卡卡瓦夏，他是母神赐福的孩子，是埃维金人最后的希望。”
他杀死了把他扔在生死局上的奴隶主，用他自己的“幸运”赢得了一次又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他被人从监狱中提了出来，那人把他带到一块石头面前，轻声说：“开凿它，获得琥珀王的庇护。”
“大姐姐，你果然没骗我！我等到你啦！”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卡卡瓦夏雀跃一声，幸福地抱住了安塔的小腿，笑着欢呼。
卡卡瓦夏缩进了蓄水缸里，把盖子盖上，躲过了这次屠村。
说完这话，法蒂娜就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干草垛的阴影下，“抱歉，我不该来找您的……卡卡瓦夏等着和您一起玩，您离开这么久，他该担心了……真的很抱歉。”
但是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砂金。”
这句话直接把卡卡瓦夏干懵了，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磕磕巴巴地重复：“爱……爱？”
不过一会，外面传来孩子尖细的尖叫声，还有男子粗犷的大笑。
“‘公司’不是正义的化身，他们的目标是回收整个茨冈尼亚，不会站在你们这边。”安塔打断法蒂娜的话，淡淡说，“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是埃维金人和卡提卡人两败俱伤，他们好将整个茨冈尼亚收入囊中。”
……
安慰吗？
之后的安塔感觉自己走在时间回廊上，所有的时空在她身边一闪而逝。
“您怎么知道……”
三声空响。
安塔有点遗憾。她不是教不会卡卡瓦夏怎么活下去，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太少。
“可太阳杀不死我，流沙反将我送上公司的怀抱。记住，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从来没输过。”
“大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卡卡瓦夏好奇地说。
石头在他面前碎裂，露出碧绿色的砂金石。
埃维金人出征了。
……
埃维金人的笑容是如此迷人，三重的眼瞳从此淬进了毒药，交际花的名声打响了大半个寰宇，他把曾经伤害他的人狠狠踩在了脚下。
“就当是……我作为姐姐的一点私心吧。”法蒂娜喃喃说，苦笑一声，看向安塔，“他们都说您是女神的化身，都说卡卡瓦夏是母神赐福的孩子，可我发自内心还是认为你们都是普通人……纵观寰宇，我们一直都无足轻重。”
“去见你的未来。
是啊，安塔几乎都忘了，这里是幻境，只是过去的茨冈尼亚而已，一切早已经注定了。
砂金轻松地笑着，问真理医生：“好容易和教授合作一次，没想到你信不过我。看来，必须向你介绍一下我的行事方式。”
……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很幸运的，你跟着我一定能活下去——”卡卡瓦夏慌乱地摆出他所有的筹码，声音也头一回带上了哭腔，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绚烂的瞳眸中流下，“我只剩下大姐姐了……”
砂金三次扣动扳机。
安塔仔细听了一会，发现卡卡瓦夏居然在数蚂蚱。
“埃维金人的小贱种们，都给我滚出来，陪你们父母一起下地狱去吧！”
“卡卡瓦夏承载着太多不堪的过去，从此，你的名字是——”
安塔看了卡卡瓦夏一会，还没斟酌出答案，就听外面传来老大的动静，似乎有人边跑边喊着什么。
红棕色的眸子折射出一点亮色的光。
“会的，一定会的，我很幸运，只要我活着，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幸运……”卡卡瓦夏小心地蹲下，捂着脸，轻轻说着些什么。
砂金抬起头，看到昏暗的走廊上空水晶吊灯一晃，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他的维纳斯摘下了石膏头，长发倾泻而下，侧过头冷淡地看他。
“……砂金石的熔点高达五千摄氏度，一般的家庭用火无法融化。就算丢到火里，它也会完好无损。”
安塔回头，顺着卡卡瓦夏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法蒂娜躲在干草垛后，看到安塔过来，明显有点局促不安。
然后，安塔看见了自己的哥哥。
法蒂娜的脸色苍白，过了很久，苦笑了下，对安塔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些‘大人’在利用我……但是我们只能赌！埃维金人不是卡提卡人的对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我们一个个杀死啊，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
法蒂娜转身，踏着草地离开了。
安塔注视着法蒂娜，缓缓说：“你们没有和他们平等的筹码，与‘公司’的合作，是错误的选择。”
安塔被卡卡瓦夏看得有点难受，睁开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卡卡瓦夏睡着了。
“嗯。”安塔静静说，再次伸手，这次抹去了卡卡瓦夏的那滴泪，“所以，请活下去，千万等到那一天。”
……
安塔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二百三十七只蚂蚱，二百三十八只蚂蚱。”卡卡瓦夏闭着眼，听到安塔在他身边坐下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扬起一个笑容，“大姐姐，我发现，数蚂蚱真的很好。我数着蚂蚱，就很快乐，而且不会害怕……”
卡卡瓦夏似乎没注意到安塔离开过，仰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念叨着草蚂蚱。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往远处走去，卡卡瓦夏独自站在一块石头上，小声问身边的安塔：“你说，他们都能平安回来吧？”
砂金拿出一把枪，放入三枚子弹，把枪塞进真理医生手中，枪口抵着自己胸膛。
……
在看到法蒂娜的瞬间，安塔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问：“怎么了？”
安塔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停了一会，这才回去找卡卡瓦夏。
……
安塔说：“你比我更了解他。他很幸运，不需要我的保护。”
安塔沉默着。
所有的幻境碎片在一瞬间碎裂，走廊的尽头，安塔看见了自己。
安塔看见卡卡瓦夏沦为星际和平公司的死囚，被迫着在脖颈盖上奴隶的烙印，在黄沙中跋涉，在无数奴隶主之间周旋。
] 公司总部庇尔波因特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窗户漏进一点光。
安塔冷静地看着周遭的一幕幕，看见他在觥筹交错间笑得轻松，听他在剑拔弩张时轻声调侃。
砂金笑盈盈地看向真理医生，有点漫不经心地说：“生命是一场巨大的豪赌，而我总是最后的赢家。”
说完这话，安塔的身形消失在了卡卡瓦夏面前，卡卡瓦夏看不到她，安塔却能看到卡卡瓦夏。
盛夏的晚风吹拂过整个茨冈尼亚，星空下的草原在微弱的星光下轻柔晃动。
卡卡瓦夏一直跟在安塔身后，安塔去哪他也去哪。安塔没事做躺在吊床上睡觉，卡卡瓦夏就坐在旁边的石板凳上直勾勾地看着。
“有一天你会深爱着我。”
“一只蚂蚱，两只蚂蚱……”
真理医生冷冷地看向砂金。
“……姐姐，是姐姐他们回来了吗？”卡卡瓦夏说着跳下石凳子就想跑出去，被安塔皱着眉拉住。
“你们说的‘大人’，是星际和平公司吗？”安塔平静地问。
……
……
丰水季很快过去，生长在埃维金人聚居地附近的草纷纷干枯，整个世界又变回了难看的暗黄。
……
这是个好问题。
……
后来安塔也没再教卡卡瓦夏打石子。
……
整个聚落的青壮年埃维金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卡卡瓦夏这样的小孩子在靠着长辈留下的一点点食物生活。
安塔仔细听着周边人的动静，绕开乱打乱砸的卡提卡人，把卡卡瓦夏放进一个干涸的蓄水缸里，想着先出去把这些人打跑一部分，就听见卡卡瓦夏惊慌绝望的声音：“大姐姐……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幻境彻底分崩离析，安塔站在半轮巨大的黑日前，脚下是清浅的水。
但是容不得安塔多想，她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抽离这片空间，伸手想给卡卡瓦夏擦泪，手却穿透了他的脸。
卡卡瓦夏流着泪，强撑着不抽噎，“等……好，我等……”
不知为什么，安塔脑海中忽然蹦出这句话，容不得思考便脱口而出。
“您别误会！我不是想指责您和卡卡瓦夏用草编东西玩，我只是……”法蒂娜停了下，担忧地往卡卡瓦夏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安塔说，“我来和您说，‘天外来的大人’这次会再帮我们，我们准备和卡提卡人一绝死战了。”
好像什么安慰都显得无力，在这个急切想挽留自己的孩子面前。
“嗯。你等到我了。”安塔伸手摸了摸卡卡瓦夏的头，又往下，牵起了卡卡瓦夏的小手，往黑日的方向走去。
卡卡瓦夏眨了眨眼，停了好一会，才小声问：“大姐姐，我都数到一万七千只蚂蚱了，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在曾经束缚着砂金、不让他过分利用自己的“幸运”的亲人离开后，他像是被崩断了弹簧的机器，任由自己窜了出去，以命为筹码，一次又一次走上赌桌。
安塔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眺望着远方。
安塔抱起脸色惨白的卡卡瓦夏，两人都瞬间知道战败的事实。
夜空中星辰闪烁，漆黑的草原水草丰茂，齐膝高的草在风中摇曳，晃出的声音静谧而甜美，像是送给埃维金人最后的挽歌。
安塔没有回答，看着法蒂娜深深鞠了一躬，听她轻声说：“我只求您像上次一样，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替我照顾好卡卡瓦夏，他是母神赐福的孩子，是埃维金人最后的希望。”
他杀死了把他扔在生死局上的奴隶主，用他自己的“幸运”赢得了一次又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他被人从监狱中提了出来，那人把他带到一块石头面前，轻声说：“开凿它，获得琥珀王的庇护。”
“大姐姐，你果然没骗我！我等到你啦！”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卡卡瓦夏雀跃一声，幸福地抱住了安塔的小腿，笑着欢呼。
卡卡瓦夏缩进了蓄水缸里，把盖子盖上，躲过了这次屠村。
说完这话，法蒂娜就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干草垛的阴影下，“抱歉，我不该来找您的……卡卡瓦夏等着和您一起玩，您离开这么久，他该担心了……真的很抱歉。”
但是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砂金。”
这句话直接把卡卡瓦夏干懵了，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磕磕巴巴地重复：“爱……爱？”
不过一会，外面传来孩子尖细的尖叫声，还有男子粗犷的大笑。
“‘公司’不是正义的化身，他们的目标是回收整个茨冈尼亚，不会站在你们这边。”安塔打断法蒂娜的话，淡淡说，“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是埃维金人和卡提卡人两败俱伤，他们好将整个茨冈尼亚收入囊中。”
……
安慰吗？
之后的安塔感觉自己走在时间回廊上，所有的时空在她身边一闪而逝。
“您怎么知道……”
三声空响。
安塔有点遗憾。她不是教不会卡卡瓦夏怎么活下去，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太少。
“可太阳杀不死我，流沙反将我送上公司的怀抱。记住，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从来没输过。”
“大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卡卡瓦夏好奇地说。
石头在他面前碎裂，露出碧绿色的砂金石。
埃维金人出征了。
……
埃维金人的笑容是如此迷人，三重的眼瞳从此淬进了毒药，交际花的名声打响了大半个寰宇，他把曾经伤害他的人狠狠踩在了脚下。
“就当是……我作为姐姐的一点私心吧。”法蒂娜喃喃说，苦笑一声，看向安塔，“他们都说您是女神的化身，都说卡卡瓦夏是母神赐福的孩子，可我发自内心还是认为你们都是普通人……纵观寰宇，我们一直都无足轻重。”
“去见你的未来。
是啊，安塔几乎都忘了，这里是幻境，只是过去的茨冈尼亚而已，一切早已经注定了。
砂金轻松地笑着，问真理医生：“好容易和教授合作一次，没想到你信不过我。看来，必须向你介绍一下我的行事方式。”
……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很幸运的，你跟着我一定能活下去——”卡卡瓦夏慌乱地摆出他所有的筹码，声音也头一回带上了哭腔，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绚烂的瞳眸中流下，“我只剩下大姐姐了……”
砂金三次扣动扳机。
安塔仔细听了一会，发现卡卡瓦夏居然在数蚂蚱。
“埃维金人的小贱种们，都给我滚出来，陪你们父母一起下地狱去吧！”
“卡卡瓦夏承载着太多不堪的过去，从此，你的名字是——”
安塔看了卡卡瓦夏一会，还没斟酌出答案，就听外面传来老大的动静，似乎有人边跑边喊着什么。
红棕色的眸子折射出一点亮色的光。
“会的，一定会的，我很幸运，只要我活着，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幸运……”卡卡瓦夏小心地蹲下，捂着脸，轻轻说着些什么。
砂金抬起头，看到昏暗的走廊上空水晶吊灯一晃，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他的维纳斯摘下了石膏头，长发倾泻而下，侧过头冷淡地看他。
“……砂金石的熔点高达五千摄氏度，一般的家庭用火无法融化。就算丢到火里，它也会完好无损。”
安塔回头，顺着卡卡瓦夏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法蒂娜躲在干草垛后，看到安塔过来，明显有点局促不安。
然后，安塔看见了自己的哥哥。
法蒂娜的脸色苍白，过了很久，苦笑了下，对安塔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些‘大人’在利用我……但是我们只能赌！埃维金人不是卡提卡人的对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我们一个个杀死啊，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
法蒂娜转身，踏着草地离开了。
安塔注视着法蒂娜，缓缓说：“你们没有和他们平等的筹码，与‘公司’的合作，是错误的选择。”
安塔被卡卡瓦夏看得有点难受，睁开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卡卡瓦夏睡着了。
“嗯。”安塔静静说，再次伸手，这次抹去了卡卡瓦夏的那滴泪，“所以，请活下去，千万等到那一天。”
……
安塔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二百三十七只蚂蚱，二百三十八只蚂蚱。”卡卡瓦夏闭着眼，听到安塔在他身边坐下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扬起一个笑容，“大姐姐，我发现，数蚂蚱真的很好。我数着蚂蚱，就很快乐，而且不会害怕……”
卡卡瓦夏似乎没注意到安塔离开过，仰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念叨着草蚂蚱。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往远处走去，卡卡瓦夏独自站在一块石头上，小声问身边的安塔：“你说，他们都能平安回来吧？”
砂金拿出一把枪，放入三枚子弹，把枪塞进真理医生手中，枪口抵着自己胸膛。
……
在看到法蒂娜的瞬间，安塔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问：“怎么了？”
安塔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停了一会，这才回去找卡卡瓦夏。
……
安塔说：“你比我更了解他。他很幸运，不需要我的保护。”
安塔沉默着。
所有的幻境碎片在一瞬间碎裂，走廊的尽头，安塔看见了自己。
安塔看见卡卡瓦夏沦为星际和平公司的死囚，被迫着在脖颈盖上奴隶的烙印，在黄沙中跋涉，在无数奴隶主之间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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