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始终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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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男生接话，冷哼一声：“她能忍得了？我打赌，不出一周她就会眼巴巴跑回来。”

    大概是真的怕被雨淋到，乔珍轻“嗯”一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这个“又”，实在是太多太多次。

    乔珍低头没吭声，内心却疯狂抓耳挠腮。

    每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纪羡又会给予她那么一点点回应，一丝丝希望。

    看到消息，哪怕知道纪羡根本不喜欢这位青梅，哪怕知道纪羡只是为了和虞家合作，可乔珍仍旧红了眼眶。

    乔珍默默伸手把伞摆正。

    片刻后，宇文剑眯起眼睛：“行，真行，做戏做全套，手段还挺高明。”

    学生们纷纷撑起伞，开始抱怨这说变就变的破天气。

    “就是啊，纪少你可千万别上当！”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世间好似只剩下他们二人。

    纪羡好像，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

    ?????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贬低对方的事业和理想；

    从来都不会。

    秦亦驰顿了顿，喉咙干涩，极其克制的，在她耳边落下一句祝福。

    宇文剑跟在纪羡身旁，为他撑开伞，不屑嗤笑：“我知道了，乔珍想要欲擒故纵吧！真的笑死人。”

    ——————

    从期待，到失望。

    他们都出身富贵人家，这种低劣的手段，实在是见多了。

    就在乔珍第二次伸出手想要摆正的时候——

    前世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也不自觉鼻尖一酸，抬头看向秦亦驰，眼眶渐渐变红，泪水跟成了串的珍珠一滴滴掉下来。

    乔珍脸色一僵，眼神呆滞，鼻尖凝起酸涩，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喘不过气。

    这个“她”，是虞家大小姐，是从小就认识纪羡的青梅，明艳又动人，和他门当户对。

    她喉咙干涩，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坠入深渊，难以挣脱。

    秦亦驰见她没带伞，就恰好送她回去。

    整个人瞬间没有力气，向秦亦驰怀里倒去。

    乔珍眩晕感逐渐消失，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秦亦驰捡起地上的黑色雨伞，撑在她头顶，眸光深沉而克制：

    这是比之前梦境中，更加清晰、更加细致的记忆。

    如今还在读大一的秦亦驰，还有长大后夺得亚洲冠军的秦亦驰，在这一刻神奇地重叠。

    乔珍：“……”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雨滴狠狠砸向地面，溅起层层水花，像是在疯狂宣泄着什么情绪，铿锵有力。

    乔珍的寝室离食堂比较远，和秦亦驰他们寝也不在同一个方向。

    乔珍愣了愣，缓缓抬头，眼底茫然：“什么？”

    浇灭她所有热情。

    远处，一男一女共撑着黑伞，肩膀紧挨，相视而笑，像是对热恋期的小情侣。

    乔珍身形一僵，脸色苍白。

    结果没多久，这把大伞又逐渐偏向她。

    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乔珍仰头看一眼秦亦驰头顶，又乖乖低下头。

    雨变得更大。

    乔珍头晕目眩，陷入滚烫温暖的怀抱，抬头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前世，阴沉的晚上，乔珍结束23岁生日演唱会，终于等来纪羡的生日祝福。

    她只在手机里刷到过秦亦驰骑摩托夺冠的消息。

    在一起恋爱，却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乔珍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霎那间，有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猛地往前狂奔，几乎把她摁在怀里。

    乔珍差点摔在地上。

    众人再仔细一看，纷纷瞪大眼睛。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长久冷暴力对待……

    沉默许久，他才松开手，嗓音有些沙哑：“好久不见。”

    纪羡突然停下脚步，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大雨为他们铺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显得有几分暧昧缱绻。

    下一秒，一辆红色轿车闪烁着刺眼的灯光，朝着她加速飞来，几乎快要冲到脸上。

    却亲耳听到多年不见的秦亦驰对她说：

    乔珍抬头，猝不及防撞进秦亦驰深沉的眼瞳中。

    乔珍难以呼吸，步履变得沉重疲惫，隔了很久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敲击屏幕：【你又失约了】

    他恰好偏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光芒，像是燃起一簇漂亮炙热的火花，又蛊又撩。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转身离去。众人也纷纷跟上他的步伐……

    是纪羡的冷漠，是他妈妈的不屑，是他朋友们的嘲讽，是那么多个冰冷刺骨的夜……

    从喜欢，到厌倦。

    自从她和纪羡在一起之后，就很久很久，没有和秦亦驰联系。毕业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哪有男女同学手挽着手的？

    偏偏秦亦驰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懒洋洋说：

    哪怕撑着伞，还是有无数雨水顺风刮来，打在乔珍衣服和头发上。

    可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任由身边的人嘲笑和侮辱；

    脑海中，好像又是前世那些记忆……

    她身高1米64，可秦亦驰足足186厘米啊。身高不太匹配，大伞几乎都顶在秦亦驰的头上了！

    好近。

    下一秒，她头脑骤然疼痛，脑海中极度混乱，耳边传来嗡嗡声。

    久而久之，失望和委屈也一点点积攒起来，如同一滴水珠，不知不觉中，凝成一条河流、汇成一片大海。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挽住他的胳膊，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呜呜呜大笨蛋，他也知道是女生之间啊！

    狂风骤雨之下，伞柄始终朝乔珍的方向倾斜。

    他顿了顿，又漫不经心补充：“我就是喜欢淋雨。”

    秦亦驰满脸紧绷，搂住她的腰，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突然，秦亦驰朝她伸出胳膊，嗓音低哑：

    乔珍挽住他的手臂一僵，温声说：“你伞举歪了，会淋湿的。”

    那一瞬间，乔珍强忍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

    这…这特么不是乔珍和秦亦驰吗？！！

    她心脏怦怦直跳，满怀期待点开聊天对话框，下一瞬，整个人如坠冰窖。

    乔珍心底涌起无数情绪，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她攥紧手指，露出嘲讽的淡笑：

    原来，为自己倾斜着撑伞的人，始终都是他啊……

    她紧紧挨着秦亦驰，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他身上。

    而且，是朝着她的方向倾斜，避免更多雨水飘到她身上。

    就仿佛，他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的。

    ——————

    【分手吧】

    无理取闹。

    “……？”

    果然是这样的回复。

    她怔住，声音哽咽：“秦…亦驰……”

    这时，秦亦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

    离他好近。

    “挽着我。”

    “轰隆”一声雷鸣，天空突然下起暴雨，雨滴无情地砸在脸上，刺骨诛心。

    他怎么总是记得这么牢呀。

    人人都知道，乔珍听话温顺，最好欺负。她苦苦追了纪羡这么多年，眼看着没有结果，估计就想着耍些小心机。

    嘲笑声逐渐淹没在雨点的拍打声中。天越来越沉，乌云肆意笼罩着大地。

    苦涩在心中蔓延，在眼睛里酿成水雾。

    都是青春期的男女了，这么做是不是……

    “嘶……”

    倾盆的暴雨奔涌而下，如瀑布般毫不留情打击地面。

    秦亦驰认真重复：“挽着我。”

    秦亦驰淡淡“哦”了一声：“你没湿就行。”

    纪羡站在原地，凝立不动，目光清冷疏离，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阴沉。

    秦亦驰突然出声：“怎么了。”

    乔珍红着眼眶：“好久不见。”

    【她回国了，我得去接她。】

    “我顺路，来看你的演唱会。”

    乔珍眨着眼睛，恍然看到，眼前的伞柄歪了。

    “雨很大，这样方便一起走。你们女生不是经常这么挽着的么？”

    男生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周？我看顶多两天吧！”

    从燃烧，到熄灭。

    总是她主动牵他手、主动发消息、主动约他、主动认错低头、主动跟在他身后、主动告白……

    手机“嗡”的一声，纪羡的消息赫然闯入视线：

    总是她主动。

    “生日快乐，乔珍。”

    都是慢慢积攒起来的啊……

    乔珍垂头看路，避免踩到水坑，手臂有些不自然。

    她满怀期待等了一天，都没等到纪羡的祝福。

    【别无理取闹。】

    冰冷消息弹出的那一刻，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眼中。

    “以前你总缠着我的胳膊和脖子，怎么甩都甩不掉。不仅说要勒死我，还说要扒掉我一层皮，这些都忘了？”

    距离更近，连带着少年身上的气息都蔓延过来，一丝丝一缕缕笼罩着。

    与那辆红色轿车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