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张海楼和张海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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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没枪呢？”
张海琪笑了笑：“小姑娘倒是有些气节，不过气节在这里没有用，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做他们的老师了。”
我纹身的来历就跟这个人有关，10岁生日那年，我见过张海楼弄蛇的模样，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衣服内里缠着一条翠绿的毒蛇，他拿蛇逗我，因为蛇有剧毒，我父母立刻把我抱开了。
话虽如此，在资源贫瘠的时代，多吃是件很奢侈的事，张海琪不会给任何一个孩子开小灶，家里的存量和每个人的吃食都是固定的，好在她并不限制我发挥。
我点点头：“有枪就行。”
傍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比白天要舒服许多，这地方虽然是鼓浪屿，却和我熟悉的鼓浪屿完全是两个概念。镇上洋楼不少，却没有现代那种小资情调，作为著名的旅游景点，200年前的鼓浪屿真是过分单调了。
这两个被招呼过来的孩子跟其他六个截然不同，别的孩子在长年累月的暴晒下呈现出黝黑粗糙的皮肤，但他们却还是很白。
“很少，那就是下过，知道怎么对付？”张海琪道。
张海楼拉过张海侠，把他朝我的面前推了推：“海侠以后也要多吃。”似乎无论干什么，他都不愿意看到张海侠落后于自己。
尽管我只见过张海楼一次，可他的传说在张家有不少，所以这个人在我记忆里，是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张海琪道：“那不就行了，我对你的来历不好奇。”
尽管张海楼的资料也没有事无巨细，但他到底还活着，我小时候甚至见过他，那种感觉是很复杂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潜水，想要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完全困在这里了。
我没有这样的手指，训练成这样要吃的苦，父母不愿意我去承受。
拒绝的话暂时被我咽了回去，我蹲下来，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这段时间我还在适应这里的生活，八个孩子的名字非常相似，我都没去记，他们也不会写字，彼此之间的称呼都用外号，以至于我也只会念他们的外号。
张海琪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训练他们，一个月后，你要带他们下墓，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事成之后，我可以安排你到洋人开的医馆工作。”
这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培养，但不是所有张家人都能培养成功，这也需要天赋。
张海楼看着我：“老师不是更老吗，里面有个‘老’字。”
张海楼和张海侠互相看了看对方，又看了一眼张海琪，才对我开口：“我叫张海楼。”
她见我迟疑，就知道我短时间走不了，于是道：“回不去就安心留下，你有我需要的东西，不会让你吃不饱饭。”
这里总共有8个孩子，年龄7岁到10岁不等，都是她捡来的孤儿，已经在身边养了两三年。我记得原来的张家根本不允许本族人跟外族人通婚，哪怕是旁支家族在婚配方面也管的极为严格。
不知道张海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我话锋一转，道：“海琪，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我是从哪里来的？”
“撒谎瞒不过你，会选择性的透露一些。”我道。
张海楼总是带着张海侠，自己如果得到了奖励，也只给他分享。
张海琪嗤笑：“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张海琪见我接受了她的安排，对两个男孩儿道：“现在她是你们的二娘了。”
张海琪从沙发上起身：“跟我来。”
比起两个男孩儿的喜悦，我的心情就很难平静了：“再说一遍？”
我那些放在房间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不属于这个年代，张海琪从不过问，似乎并不在意。
我立刻打断，“不能这么叫我！”
“他们迟早会滚出中国的，我不去洋人医馆。”我道。
“他们以后就由你带。”张海琪对我道。
张海琪身为本家元老，让这些孩子姓张，以后肯定也是要他们为张家效力，也不知本家那边是否知情。
“我？”我指着自己，“为什么？”
她不在意，我反而纠结起来，特别是今天突然提到粽子，我就觉得她跟我的闲聊是有目的的。
“可你把我留在身边，不担心我是另有所图？”我道。
我也看着这个孩子，却很难在他的脸上找到当初张海楼送我八音盒时的面貌，事实上，对于这个人成年后的样子，我其实很模糊了，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瘦瘦小小的身板。
“没有，我很少下墓。”于是我如实相告。
我想拒绝，但两个孩子已经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他们右手中指和食指分别夹着小木板，每天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被允许取下来。
《[盗笔bg]张氏档案》
“你会告诉我实话吗？”张海琪道。
尤其是眼前这两个，那日我救了站在左边的这个孩子，他平时就很粘我，另一个孩子则是在海里第一个跟我搭话了，他们两个关系最好，走哪儿都在一块儿。
“我叫张海侠。”张海侠也开口。
我揉着眉心，以张海楼的辈分，我是要叫他一声叔 的，虽然现在的张海楼还小，但我知道他是谁，就很难接受他这么称呼我：“反正不能，把我叫老了，还是老师吧。”
我也拍了拍张海侠的肩膀：“那就一起吃。”
“才10岁啊……”我有些感慨，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10岁，身子太瘦，个头也不高，看上去也就7岁左右。
张海侠并不介意我只关注张海楼，在这群孩子里，张海楼永远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张海琪对着其中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他们便立刻过来了。
我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拉长他们的手指，为了方便下墓探索机关，大多数张家人都有异于常态的一两根手指。
张海琪道：“为什么不能？”
在1908年的厦门，能跟外国人干活，基本等同于跨越阶级了。
我这辈分自然不该直呼名讳，一开始我叫她海琪姨，她说我把她叫老了，只允许我叫名字。
我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张海侠的性情比较古怪，不爱说话，喜欢站在一旁盯着人看，别的孩子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满，但张海楼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在意。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问道，犹豫要不要告诉她，16岁那年，我放野失败的事。
认识张海琪之前，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档案馆里的资料，但孩子们每天都有练不完的拳脚，吃不完的苦，却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说明不曾被苛待。
只是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消瘦，漂亮倒不至于，但已经算很可爱了。
“10岁。”张海楼道，“海侠也是10岁。”
一个星期和他们相处，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些感情，其实8个孩子都很懂事，除了还无法打工挣钱，家里的重活粗活都抢着干。
我左手边的男孩儿道：“我叫张海楼，他叫张海侠。”
“你医术不错，骗人的本事就完全没学过，难道你没发现，是我图你更多？”张海琪坐直了身子，却完全没有女人那种妩媚和柔和，反而像个大老爷们儿一样把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仰视着我，“找着回去的方法了吗？”
在我记忆里，我只去过云顶天宫，父母对于我的手消失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16岁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我去天宫里面寻找线索，里面最难应付的是蚰蜒，其次是人面鸟，粽子反而是最温和的，只要别去招惹那些阴兵就行了。
我拍了拍他的小胳膊，说：“你要多吃一些，才能长得壮。”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张海楼，“你几岁了？”
我带着张海楼
“你要教的，是他们在墓里活下来的本事。”张海琪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只顾两个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什么问题？”张海琪对我的反应莫名其妙。
我这个日山伯伯虽然教了我不少东西，但大多都以保命为主，遇到粽子打不过就跑是他给我传达的理念。我到底没有下墓的爱好，家里的经济条件也用不着我去捞金，对付粽子都是纸上谈兵。
张海楼明显比张海侠要活跃很多，脸上的表情也更丰富，对我笑的时候，带着几分讨好，但张海侠就腼腆一些，没有出声。
我当时觉得很新奇，对蛇突然有了独钟的情绪，后来在选择纹身图案的时候，便选了蛇。
说回两个孩子。
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教，我的体术很一般。”
如今“鬼魅”还是个小豆丁，连纹身都没有，我实在有些不适应。
孩子们在沙滩上训练，见到我和张海琪，都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挺漂亮的吧。”张海琪对我道。
我对张海侠的信息所知甚少，他的档案只有一张纸，上面仅有这个人的基本信息，以及死亡年月。可是张海楼，他就像张海琪一样，是张家的传奇，也是南部档案馆的负责人。
最后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去长沙找张启山了。
我父母只希望我能过平静的生活，奈何我小时候经常去新月饭店串门，传授我各种手艺的是曾祖父的至交——张日山。
“二娘。”张海楼改口飞快，挽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
“跑。”
唯一庆幸的是，收留我的这个人是张海琪，通过档案馆的资料，我知道她是个相比于其他本家元老，要温和一些的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
] “要是没枪呢？”
张海琪笑了笑：“小姑娘倒是有些气节，不过气节在这里没有用，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做他们的老师了。”
我纹身的来历就跟这个人有关，10岁生日那年，我见过张海楼弄蛇的模样，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衣服内里缠着一条翠绿的毒蛇，他拿蛇逗我，因为蛇有剧毒，我父母立刻把我抱开了。
话虽如此，在资源贫瘠的时代，多吃是件很奢侈的事，张海琪不会给任何一个孩子开小灶，家里的存量和每个人的吃食都是固定的，好在她并不限制我发挥。
我点点头：“有枪就行。”
傍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比白天要舒服许多，这地方虽然是鼓浪屿，却和我熟悉的鼓浪屿完全是两个概念。镇上洋楼不少，却没有现代那种小资情调，作为著名的旅游景点，200年前的鼓浪屿真是过分单调了。
这两个被招呼过来的孩子跟其他六个截然不同，别的孩子在长年累月的暴晒下呈现出黝黑粗糙的皮肤，但他们却还是很白。
“很少，那就是下过，知道怎么对付？”张海琪道。
张海楼拉过张海侠，把他朝我的面前推了推：“海侠以后也要多吃。”似乎无论干什么，他都不愿意看到张海侠落后于自己。
尽管我只见过张海楼一次，可他的传说在张家有不少，所以这个人在我记忆里，是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张海琪道：“那不就行了，我对你的来历不好奇。”
尽管张海楼的资料也没有事无巨细，但他到底还活着，我小时候甚至见过他，那种感觉是很复杂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潜水，想要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完全困在这里了。
我没有这样的手指，训练成这样要吃的苦，父母不愿意我去承受。
拒绝的话暂时被我咽了回去，我蹲下来，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这段时间我还在适应这里的生活，八个孩子的名字非常相似，我都没去记，他们也不会写字，彼此之间的称呼都用外号，以至于我也只会念他们的外号。
张海琪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训练他们，一个月后，你要带他们下墓，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事成之后，我可以安排你到洋人开的医馆工作。”
这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培养，但不是所有张家人都能培养成功，这也需要天赋。
张海楼看着我：“老师不是更老吗，里面有个‘老’字。”
张海楼和张海侠互相看了看对方，又看了一眼张海琪，才对我开口：“我叫张海楼。”
她见我迟疑，就知道我短时间走不了，于是道：“回不去就安心留下，你有我需要的东西，不会让你吃不饱饭。”
这里总共有8个孩子，年龄7岁到10岁不等，都是她捡来的孤儿，已经在身边养了两三年。我记得原来的张家根本不允许本族人跟外族人通婚，哪怕是旁支家族在婚配方面也管的极为严格。
不知道张海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我话锋一转，道：“海琪，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我是从哪里来的？”
“撒谎瞒不过你，会选择性的透露一些。”我道。
张海楼总是带着张海侠，自己如果得到了奖励，也只给他分享。
张海琪嗤笑：“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张海琪见我接受了她的安排，对两个男孩儿道：“现在她是你们的二娘了。”
张海琪从沙发上起身：“跟我来。”
比起两个男孩儿的喜悦，我的心情就很难平静了：“再说一遍？”
我那些放在房间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不属于这个年代，张海琪从不过问，似乎并不在意。
我立刻打断，“不能这么叫我！”
“他们迟早会滚出中国的，我不去洋人医馆。”我道。
“他们以后就由你带。”张海琪对我道。
张海琪身为本家元老，让这些孩子姓张，以后肯定也是要他们为张家效力，也不知本家那边是否知情。
“我？”我指着自己，“为什么？”
她不在意，我反而纠结起来，特别是今天突然提到粽子，我就觉得她跟我的闲聊是有目的的。
“可你把我留在身边，不担心我是另有所图？”我道。
我也看着这个孩子，却很难在他的脸上找到当初张海楼送我八音盒时的面貌，事实上，对于这个人成年后的样子，我其实很模糊了，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瘦瘦小小的身板。
“没有，我很少下墓。”于是我如实相告。
我想拒绝，但两个孩子已经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他们右手中指和食指分别夹着小木板，每天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被允许取下来。
《[盗笔bg]张氏档案》
“你会告诉我实话吗？”张海琪道。
尤其是眼前这两个，那日我救了站在左边的这个孩子，他平时就很粘我，另一个孩子则是在海里第一个跟我搭话了，他们两个关系最好，走哪儿都在一块儿。
“我叫张海侠。”张海侠也开口。
我揉着眉心，以张海楼的辈分，我是要叫他一声叔 的，虽然现在的张海楼还小，但我知道他是谁，就很难接受他这么称呼我：“反正不能，把我叫老了，还是老师吧。”
我也拍了拍张海侠的肩膀：“那就一起吃。”
“才10岁啊……”我有些感慨，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10岁，身子太瘦，个头也不高，看上去也就7岁左右。
张海侠并不介意我只关注张海楼，在这群孩子里，张海楼永远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张海琪对着其中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他们便立刻过来了。
我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拉长他们的手指，为了方便下墓探索机关，大多数张家人都有异于常态的一两根手指。
张海琪道：“为什么不能？”
在1908年的厦门，能跟外国人干活，基本等同于跨越阶级了。
我这辈分自然不该直呼名讳，一开始我叫她海琪姨，她说我把她叫老了，只允许我叫名字。
我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张海侠的性情比较古怪，不爱说话，喜欢站在一旁盯着人看，别的孩子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满，但张海楼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在意。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问道，犹豫要不要告诉她，16岁那年，我放野失败的事。
认识张海琪之前，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档案馆里的资料，但孩子们每天都有练不完的拳脚，吃不完的苦，却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说明不曾被苛待。
只是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消瘦，漂亮倒不至于，但已经算很可爱了。
“10岁。”张海楼道，“海侠也是10岁。”
一个星期和他们相处，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些感情，其实8个孩子都很懂事，除了还无法打工挣钱，家里的重活粗活都抢着干。
我左手边的男孩儿道：“我叫张海楼，他叫张海侠。”
“你医术不错，骗人的本事就完全没学过，难道你没发现，是我图你更多？”张海琪坐直了身子，却完全没有女人那种妩媚和柔和，反而像个大老爷们儿一样把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仰视着我，“找着回去的方法了吗？”
在我记忆里，我只去过云顶天宫，父母对于我的手消失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16岁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我去天宫里面寻找线索，里面最难应付的是蚰蜒，其次是人面鸟，粽子反而是最温和的，只要别去招惹那些阴兵就行了。
我拍了拍他的小胳膊，说：“你要多吃一些，才能长得壮。”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张海楼，“你几岁了？”
我带着张海楼
“你要教的，是他们在墓里活下来的本事。”张海琪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只顾两个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什么问题？”张海琪对我的反应莫名其妙。
我这个日山伯伯虽然教了我不少东西，但大多都以保命为主，遇到粽子打不过就跑是他给我传达的理念。我到底没有下墓的爱好，家里的经济条件也用不着我去捞金，对付粽子都是纸上谈兵。
张海楼明显比张海侠要活跃很多，脸上的表情也更丰富，对我笑的时候，带着几分讨好，但张海侠就腼腆一些，没有出声。
我当时觉得很新奇，对蛇突然有了独钟的情绪，后来在选择纹身图案的时候，便选了蛇。
说回两个孩子。
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教，我的体术很一般。”
如今“鬼魅”还是个小豆丁，连纹身都没有，我实在有些不适应。
孩子们在沙滩上训练，见到我和张海琪，都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挺漂亮的吧。”张海琪对我道。
我对张海侠的信息所知甚少，他的档案只有一张纸，上面仅有这个人的基本信息，以及死亡年月。可是张海楼，他就像张海琪一样，是张家的传奇，也是南部档案馆的负责人。
最后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去长沙找张启山了。
我父母只希望我能过平静的生活，奈何我小时候经常去新月饭店串门，传授我各种手艺的是曾祖父的至交——张日山。
“二娘。”张海楼改口飞快，挽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
“跑。”
唯一庆幸的是，收留我的这个人是张海琪，通过档案馆的资料，我知道她是个相比于其他本家元老，要温和一些的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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