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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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琪可没说不能从别的地方出去。

    洞口挨着海岸，退潮才显露。

    张海楼手脚麻利的把绳子缠在腰上，接下来，就要靠他爬上洞顶，再带着绳子绕过鱼线的高度，在洞壁上制造出安全绳那样的简陋机制供我使用。

    说是假象并不贴切，刚才与水鬼对视，从它手里接过晶体的举动，是我大脑深处，已经被我遗忘了的事。

    我顾不上其他，对张海侠喊了一声：“捂住耳朵！”便冲向鱼线，拿刀直接切断。

    张家人都必须学会在墓里生存，张海楼两人在陆地上再厉害，也证明不了实力。

    当初选择在这里做墓的人家，大概也是看中了三面环海的地势，不容易被盗墓贼惦记。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掏出了枪瞄准。

    “张海侠，给我下来，这是命令！”我朝他一伸手，张海侠无奈应声，将绳子从腰上解下来，还不忘找了快尖石，把绳子固定好。

    两个孩子或许看不出来，我却发现山洞其实是一座墓葬的入口，年份暂时未知，不是大墓，附近有盗墓贼出没的痕迹，有些年头了，里面应该没剩值钱的东西。

    不知道这晶体是什么东西，担心对自己身体有害，想要用刀划开手掌，把它取出来。

    张海楼正打算走过去一探究竟，我立刻将他拦下来。

    张海侠一怔，却还是纹丝不动，面对我的枪口，他依旧表现出了信任的一面。

    张海琪把里面稍微布置过，她说，两个小时后，海水会涨起来，山洞会被彻底淹没，倒灌进去的海水会将里面完全填满，到时候我们就出不来了。

    张海侠摇头，从腰上拔出刀，对他来说，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的。

    与此同时，脚下的束缚感也没有了，我赶紧爬上岸。

    张家人大都接受过铜铃的训练，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几秒钟，对一部分经过特训的张家人而言，几秒完全能摆脱困境，但我到底没那本事，铃声对我还是造成了影响。

    张海侠比张海楼更快理解了我的意思，他抓过棉绳，迅速爬上了一个高点，钟乳的内壁又滑又湿，他却像个灵活的猴子，几下便攀附在一块大石头上，将绳子的一头扔给了张海楼。

    我们来时只拿了油灯做照明工具，如果不走近，根本看不见鱼线的分布，但我有射程很远的便携式手电筒，光线几乎能直达棺椁后面那堵墙。

    不知是被张海侠手里的油灯吸引，还是别的原因，都朝他聚拢。

    我当是遭遇了水鬼，握着刀的手迟迟不敢潜入水中。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在一个孩子身上感受到可靠，张海侠手里还提着油灯，一动不动的身形，犹如磐石。

    枪是我从自己的世界带来的，银色发亮的枪身与这个时代的款式截然不同，但张海侠没有时间欣赏，只是对我说：“我过去，我比你快！”

    水鬼并没有伤害我，只是伸出一只像是枯木的手，向我递来一个乳白色的晶体。

    螃蟹原本是好东西，在我的世界，高档餐厅大螃蟹能卖到上千元一只，可眼下这种场面，螃蟹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能应付的程度。

    洞穴内壁的构造对我来说行动困难，对矮小的孩童就友好不少。

    鬼使神差的，我抬起左手拿过晶体，这只手是假肢，无论那是什么，都不会直接伤害到我。下一秒，晶体猛地进了我的掌心，我大感不妙，一抬头，水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只螃蟹掉到了他的脚边，眼看钳子就要把他夹住，张海侠一脚将螃蟹踢飞，跳了下来，

    “我们要想办法通过这些鱼线才能接近石棺。”我对他们说，一个一个拆掉六角铜铃不现实，时间完全不够，我检查着携带的装备，从张海楼的腰上取下一捆棉绳。

    但瞬间的凉意使我短暂的恢复了意识，石棺前竟然有一汪深潭，像护城河般围着棺椁一圈，因为太黑的缘故，加上鱼线遮挡了视线，我事先根本没有察觉。

    我虽然很紧张，却不恐惧，已经做好了随时与对方厮杀的准备。

    尽管这个时代也有矿灯之类的设备，但这样亮度的手电还是让从没见过电灯的两个孩子发出了惊叹声。

    果然，我们进去没多久，不远处就看到一口石棺，只是山洞内壁布满了自然形成的钟乳，高高低低的，对我这样的成年人来说很不方便。

    想要活命就得在两个小时内拿到东西，并原路返回。

    我接住张海侠，道：“螃蟹有问题，它们要攻击人，我去叫海楼回来，你把枪拿好。”

    我吓得冷汗直流，查看着端口处是否有伤，猛然间，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四周的空间变得扭曲，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幻境制造的假象。

    第二天，张海琪把我们带到了她口中的那个用来测试能力的山洞，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我们步行了整整一天，又涉水了一段路，才抵达目的地。

    张海楼已经将绳子从腰上取下来，绑在了一个大石头上。

    我知道她是铁了心地要让这两个孩子提前积累下墓经验，十岁的孩子对于张家来说已经很大了，但两个小时还是觉得有些太赶。

    我刚松了一口气，想着等会儿出洞时把大螃蟹带回去还能烤着吃，给孩子们增加蛋白质，就见洞壁的缝隙间，慢慢爬出十几只巨蟹。

    我担心长度不够，又拿了一捆棉绳将它们绑在一起。

    一声枪响，那东西掉在了张海侠的背上，他警觉翻身，从背上抓下来一只水桶大的黑棕色螃蟹。那螃蟹的钳子像镰刀一样，还在无意识的开合，张海侠的脖子往后扬了扬，立刻扔掉了螃蟹。

    我在青铜门内出

    既然棺材里是死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铃音断断续续，令我背脊发凉，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大螃蟹爬满了洞壁，靠近鱼线的时候牵动了两边的铜铃。

    我想上岸，脚下似乎被什么给缠住了怎么都挣脱不了，我拿着刀，准备潜下去查看，就见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从水中浮起一个像是人头样的怪异生物。

    就在我即将转头寻找落脚点的瞬间，有一团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张海侠的头顶上方晃动，看样子，是遁着他手里的油灯来的。那个东西来得悄无声息，我还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它已经快要触碰到张海侠了。

    《[盗笔bg]张氏档案》

    水鬼在我面前停下，一直盯着我，像是在观察。

    更糟的还不止这样，要是让螃蟹碰到鱼线，惊扰青铜铃就完了。

    我的刀是特制的，对于柔软又韧性的细线和绳索很有效，六角铜铃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感到头昏脑涨，有了呕吐的反应：“张海楼，趴在地上捂住耳朵！”我凭着本能往前，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突然身子一坠，我竟然掉进了海里。

    我又看了一眼张海侠，他朝我点头，依然将石头抱得很紧，确保我通过时，壁上的绳子不会软下去。

    我拿出手电，朝前面一晃，无数细如发丝的鱼线泛着光，细密的鱼线将石棺围在中间，末端两处各挂着一对六角铜铃，只需轻轻一个震动，铜铃就会响彻整个洞穴。

    墓室内没有太多错综复杂的弯路，就是地面积水太多，东一片西一片，黑咕隆咚的，像不见底的无数深渊围着我们。

    很快，我冒出头来，可眼前的景象却跟刚才不同了，虽然还是在一个洞穴里，但却不是我进来的那个墓穴，水潭中间的棺椁也没了。                                                “海楼，海侠！”我叫着他们的名字，打量周围，洞穴的面积很大，我感到陌生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地方，但又完全想不起来。

    但他们又需要靠我验棺，只能想法子制造可以让我过去的辅助。

    而男孩儿完全没有察觉。

    洞外的海水开始蔓延进来了，涨潮说来就来，张海楼加快了速度，常年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免不了攀爬潮湿的山石，他年纪不大，攀岩的身手却已经跟我不相上下。

    那水鬼似的人头缓慢地向我靠近，我感受不到恶意，但眼前的画面太过诡异，我还是退了又退，可脚下牵扯我的不明物体迫使我无法上岸。

    深潭的水又咸又苦，显然是海水，在一片漆黑的水中，我看到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亮，说明这里是通往洞穴外面的。

    人头怪似女似男，头发像水草一样浮在水面，眼眶只有黑色的圆洞，相当骇人。

    我猜张海琪的目的，不仅仅是要他们通过六角铜铃阵，而是要他们学会合作。

    恍惚间，我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自己像是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可脑子里有关这段经历的记忆却怎么都无法具象化的形成。

    不过，张海琪这么有自信，就表示测试的难度应该不会太大，至少在脚程上，来回不费时。

    张海楼离这边有段距离，看不清我们的情况，听到枪声，猜到肯定出事了，他刚往前跑了两步，就听到一声铃音传入耳中。

    鱼线只缠绕了三，四米的高度，从上面越过去就行了。

    然而令我震惊的是，我的左手没有了，那与我经络连接的假肢不翼而飞。

    我摆动四肢往上游，试图把孩子们也带进海里，水中起码能阻隔岸上铃声的传播。

    正常人在漆黑的环境里看到棺木都会紧张和恐惧，但张海楼却显得异常兴奋，张海侠也很平静，这种装死人的大盒子，从他们懂事起，就时常能看见。

    我咄了一句，对张海琪的安排很是不满，进来前，她根本没提到螃蟹的事，我怀疑这女人是故意隐瞒制造危机。

    张海楼到达对面的时候，海水刚刚漫过我的脚背，我看了看张海侠，他把绳子也缠在腰上，抱紧了身下的钟乳石。

    “海侠，赶紧下来！”我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