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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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些人，都是圣上信得过的，身手好只是他们最小的优势。更多的在于                                                ，这些人的观察能力极强，对周围环境的不是一般的敏感。

    姜汾正准备和他论一论，突然发现这只队伍有些奇怪。

    可闻行此时此刻也不能说出话，那无言的一切都像是在向他这种卑鄙小人谩骂。

    他不会是碰巧来到这里，不小心碰到了他们与幺妹对峙的这一幕，不然不会来得如此之快。

    再怎么强悍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别人欺负，甚至当你被欺负了，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

    然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液喷涌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崭新的帘子顺着风吹的痕迹，掉落在青青草地之上。

    曾经自己至少还能像八哥一样，偶尔说两句话逗她开心。就算自己说得再不中听，可总归不会让她感到烦闷。

    最为要紧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我给你下了一种毒，能够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王后是唯一一个能够解毒的人，恰巧她又想远走他乡、独自生活，你们载她一程，你们自己也会好过的。”

    姜汾坐上了赶路的牛车，闻行根本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闻行点点头。

    他本来看清了闻行要做些什么，想要拔刀去挡，可他的动作根本没有闻行的身手迅速，等他把刀拔出来时，闻行的剑已经朝着牛车狠狠挥下了。

    即使在呼延阑的一手遮天之下，王后能够逃脱掉众人的察觉，顺利混进他们的队伍，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怎么了？”

    自己也很愿意当那个独一无二的听者。

    姜汾本来正盯着闻行呢，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花朵打断了，如同一簇小火苗，在漆黑的夜晚亮了起来。

    说完，他还冲闻行微微一笑，那挂在他嘴角的笑容，不像是合作，更相似对于弱者的嘲讽。

    “不要乱动。”

    更大的可能是，他早就预谋到了姜汾他们会主动找到幺妹，所以他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闻行随手从地上摘取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模样别致可爱，他特地把花藏在身后，等到了姜汾身边，便假装郁闷，呆呆坐到她的身边。

    按理说，圣上很少看错人，他若看中的人，叛变都是绝对的少数。

    就到此结束吧。

    他以为像这样就能威胁到闻行，可他完全低估了闻行本人的意志力。

    他一直固执地抓紧帘子，不把帘子放下来，直到呼延阑走到他的身边，他才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嬉皮笑脸的呼延阑。

    “你干嘛？”

    那么，自己一个人，要在叛变的人身手矫健、特别敏感的情况下，彻底揪出他，亦或者说是他们，简直是难上加难。

    “后面那辆车检查了吗？”

    如今的自己，

    因着她的话，闻行扭过头看了看队尾，果然看到了些奇怪的地方。

    闻行白了他一眼，再次尝试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发不出任何声音后，直接利剑出鞘。

    他是不会让王后这个敏感危险的人靠近边疆的，只要在回去路途中，出现一点点渺茫的机会，他都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个祸患。

    为了保险起见，闻行主动下了牛车，前往最后一辆牛车检查。

    可当他准备开嗓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只能嘴巴张张合合，嗓子里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这么多人是非黑白不辨就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就像一只久久不见天日的阴暗蠕虫，身边都是一群吵着闹着不肯罢休的苍蝇。

    定睛一看，他身后好像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那一瞬间，闻行的耳朵立马就红透了，像一片晚霞直接覆盖在了上面。

    手起刀落，如同切掉一颗老白菜一般，根本不用废掉一丝一毫的力气。

    呼延阑让他妥协，“没必要，你们让我们胡人失去了一个人，我不计前嫌，还破例让你们带走一个，可以说，天王老子来了，都会说我为人正直善良。”

    见状，呼延阑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再次走到一旁，被一众部落首领包围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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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阑看着被削掉的帘子，不明白闻行所作所为的用意何在。

    他甚至都还没有把刀收好，闻行便直接转身离去。

    姜汾不明所以，看着闻行实在苦恼得打紧，便凑到他的耳朵旁，继续问：“怎么了？”

    貌似以后不能说话也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毕竟，姜汾来自于另外一个神秘的地方，她回不去的日子里，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趣事和自己分享。

    呼延阑根本没有想到闻行会软硬不吃，会直接拒绝这一切。

    闻行不屑于理会他耍赖一般的话，现如今要走了，呼延烈也早就入土为安了，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会说话的事情了。

    闻行顺势把姜汾揽入怀中。

    空气在一瞬之间凝固了，呼延阑屏息凝神，看着刀锋的走向大气都不敢出。

    连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会毫无保留地偏向一个人吗？

    突然，一阵微风吹拂过他的脸庞，将他身上别着的狼牙微微往另一个方向吹。

    闻行更不会知道。

    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闻行这一次并没有开口回应姜汾，反而是奇怪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呼延阑本来只为我们准备了八辆牛车，怎么多了一辆？”

    呼延阑循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原来是闻行已经到达了姜汾身边。

    牛车内基本都是一些干粮、水之类的东西，除了一个让他们无比眼熟却也头疼得要命的人。

    这是呼延阑的声音。

    原来是须卜真。

    “你完成了芪朝布置给你的任务，这就可以了，何必再多管闲事？”

    姜汾主动向呼延阑求取宽恕，“是我们的错，不过我们都要走了，就不要再计较了。”

    只要有这个人在，闻行是万万不可让队伍行进的。

    毕竟，他们两方人真要纠结出一个谁对谁错，恐怕从白天吵到黑夜，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也无法完全辨别出究竟谁对不起谁。

    果然，呼延阑再怎么想要削弱这位舅舅，也没有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姜汾特地侧过脑袋，与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双眸相对，这才看清了他。

    而且，一旦这支队伍出了什么问题，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进来，他们边境许多重要的东西都会被流露到其他地方。

    这时的他应该很感谢曾经的自己是个闷葫芦，平时话也不多，一般都是让姜汾开开心心地讲，自己安安静静地聆听。

    ……

    她拉了一下闻行的衣袖，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想法。

    京城高楼林立，但是富贵迷人眼，总会让人觉得压抑沉闷，走在一条接着一条、似乎没有断绝的小巷时，抬头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根本得不到一种心灵解放的感觉。

    正当姜汾不明所以之时，闻行的左手绕过姜汾纤瘦的身子，盈盈一绕，便把花凑到了她的眼前。

    也好，马上就从这里离开了，离开的路上多留意一下这里的风光，也算是这一场心力交瘁的外出的交代。

    如果不是和匈奴世世代代都有血仇的话，他们芪朝那些向往着游山玩水的文人骚客，应该都愿意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从未见过的美丽之地。

    翌日天色晴朗，天空一片碧澄，真是应了一句诗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正当他准备掀开那张欲盖弥彰的帘子时，本来一直没有出现的呼延阑却突然叫住了他。

    似乎是长久不见光亮，突然一下被太阳光照到，王后的眼皮还止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为什么传闻中早已疯癫的王后会出现在这里。

    姜汾心里明白，没必要和呼延阑特地去对立，他们现在马上就散了，好聚好散就够了。

    两人虽说是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心里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即使他不能恢复自己的声音。

    如今王后一个大活人，除非她真的会一些见不得人的巫术，能够避开这么多高手的侦查，只能是在内鬼的帮助之下。

    呼延阑自以为好言相劝，“姜汾还不知道你的事吧，她应该一直以为你只是在逢场作戏而已，如果你不带着王后，你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再和她解释了。”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人，没必要和自己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在一起。

    特别是边防线略图，一旦丢失，整个芪朝上上下下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结局。

    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她回去了呢？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他不明白。

    如此一来，倒也让姜汾真真忽略了他无法说话的事。

    他们队尾那辆牛车也不用运一些行李，怎么别出心裁蒙得严严实实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打断闻行的动作，趁着呼延阑只是注意到了他，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过来，便直接将帘子半掀起来。

    他们这支队伍只要翻过了大雪山，就规范与赵峤约定好的地方会合，最后到达边境，基本上不会在回京城了。

    看到闻行这幅样子，呼延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再挣扎了，从我们两个合作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我会如此对待你。”

    姜汾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一月，光是看着不远处青青草地的怡人风光，都会觉得心旷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