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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舒听见这个称呼不由一僵，看向苏怀澈的眼神一言难尽。
洛云舒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风尘气息的妖冶女子，竟从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妖艳双眸里看出一点犀利的野心来。
洛云舒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必。”洛云舒并未起身，只是看着茶汤怔忡了一会儿，“十七谢公子好意。”
朱雀挑一挑眉，笑起来，“我说的价钱，可不只是钱。可以是一句承诺，一个人头，甚至是……”她压低了声音，猛地靠近洛云舒的脸。
看着洛云舒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朱雀娇笑一声，对着洛云舒眨了眨眼，“快来，坐这边。”
夜寒。
洛云舒颔首，不再多说。苏怀澈也难得地没再追问，只是托腮看着洛云舒点茶。
风从这边吹过来，从那边吹走，月光的羽毛飞起来，轻轻覆盖在低首又低首的草叶上。
他穿得单薄，默默缩在石阶的角落里，看上去越发瘦弱起来。
“情报不同，要价自然也不同。”朱雀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茶，“你想知道什么，同我说，我知道的便会开价。当然，你也可以向我出售情报，凡是我不知的，由你开价。”
“公子去门房打听一番，或许会有备好的宵夜。苏公子来找十七，可真是找错地方了。”洛云舒漫声应道，“眉山弟子，夜间不食宵夜。”
起身，洛云舒正打算把门闩上，走到门边的那一刻，透过门缝，却发现苏怀澈并没有走。只是安静地坐在石阶上，不通报，也不说话。
苏苏……
“夜深了，秋日露重，公子还是早些歇下吧。”洛云舒像往常那样拒绝，“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是我，”苏怀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容儿。”
苏怀澈回头朝洛云舒浅浅地笑了，“是来看我走了没吗？真巧，还没有。”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洛云舒警觉地放下茶杯，扬声道：“何人？”
《江湖有云》
“贵自然有我贵的道理，毕竟，放眼整个大胤，除却我意欢阁，谁还拿的出这样的上等货色呢？”朱雀一面说着，一面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端一杯到洛云舒面前，“云姑娘请喝茶。”
“切，我这是在照顾你的生意，你这生意做的也忒贵了。”苏怀澈不甘示弱，随即回嘴。
草不说话，它安静在它的安静里，静默得如一个老人。洛云舒坐在冰凉的石桌前，让草叶温柔地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的。像多年前，在姑苏时的老祖母。让她疲惫的心，突然止息。
有念想在洛云舒脑海里瞬间划过，又转瞬即逝。
被朱雀一语点破了身份，洛云舒有一瞬的骇然，却随即恢复平静，反倒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吊儿郎当啃着果子的苏怀澈——苏怀澈这是在帮她引荐。
“若是没有钱呢？”
“情报怎么卖？”洛云舒下意识问道。
“瞧瞧我，都忘了云姑娘是第一次来咱意欢阁。”朱雀拍拍脑袋，随即亲昵道，“那便由我同姑娘说说咱们行的规矩。”
朱雀看一眼苏怀澈，又转脸对洛云舒笑得一脸坦荡，两手一摊，“我与苏苏数年交情，平日里，苏苏可没少在生意上诈我，我斗智又斗不过他，就只好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咯。”
苏怀澈见状，嘴角衔起一抹笑意，衬得他更加明朗动人。洛云舒却别过头没去看他，引他到石桌前坐下，苏怀澈含笑道，“到了容儿这里，连夜色越发清幽起来了。”
鹅梨帐中香。
“……苏公子？”她开口询问，内心竟有些难以名状的窃喜，面上却仍是淡然与疏离，“夜寒。苏公子在此，于身子不好。”
洛云舒忽然感到自己被温暖的湖水包围。
“无事。”苏怀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明朗，“来陪陪你而已。”
“朱雀主风华绝代，如此赞誉，十七愧不敢当。”洛云舒当下也没再遮瞒，而是大大方方地敛衽回礼。
此时，茶汤色泽
“十之八九，武林秘史，宫闱秘辛，凡我所知，无所不售。”朱雀扬了扬眉，“不过这天下如此之大，难免有些是本座不知道的。这就看十七姑娘有多大本事能问得倒我了。”
他的脸上有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的喜悦，剑眉星目，楚楚风流年少。“你屋里，有什么好吃的吧，我饿了。”
“容儿刚才是在饮茶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苏怀澈挑眉笑道，有几分轻佻，却偏偏让人倍感温暖。
“沉香未一两，檀香未一钱，与鹅梨十枚同蒸。朱雀主此香用料虽简，却是极见工夫哪。”苏怀澈大摇大摆地在房中坐下，颇无风度地将腿搁在座椅的扶手上，自顾自拿起桌上摆着的果子大嚼了一口，对着屋中背对着二人端坐的女子笑道。
洛云舒心下一凛，看着女子的眼里带上几分防备——她与苏怀澈进京城以来遇见的人不少，因着她不戴钗环首饰，亦不施粉黛，只将青丝扎了个简单的高马尾，又穿了一身颇不起眼素衣白衫，故此众人都以“公子”称呼她，她说话时也刻意压低嗓音，有意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却不料竟被面前的女子一眼识破。
她随即对着方才领二人进来的红衣女子扬了扬手，高声笑道：“贵客来了，快去取上好的茶来。”
刚推开房间的门，浓重的旖旎香气便扑面而来。
被唤作朱雀的女子闻听回眸巧笑，声音清脆中带着些妖媚，宛若一粒粒玉珠跌落地面，“苏公子的鼻子果然灵得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些许怅惘。
洛云舒道了声谢，略显拘束地在朱雀身旁的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坐下。朱雀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洛云舒甫一坐下，她便拉着洛云舒的手看个不停，面上一派赞叹之情，“难得见你领人来，还是个姑娘，果真长得清秀脱俗，颇不简单哪。”
“咱们意欢阁可不比普通的秦楼楚馆，以色侍人是我们这最下等的伺候人的法子。”朱雀清了清嗓子，“意欢阁共七层，一楼大堂、二楼雅座是酒楼，也是咱大胤一等一的宴饮佳处；三楼、四楼是姑娘们的房间，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们便在三楼接客；五楼是听曲赏乐的风雅之所，这儿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亦是各有千秋；接下来便是我这六楼了。”朱雀顿一顿，“是大胤第一情报组织，也是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朱雀妖娆的脸上颇有些自得的神色，“确切来说，从一楼到五楼的每一个姑娘、每一双耳目，都是我朱雀的双眼和双耳。最杂的风月场所，本身便藏着最大的商机。”
洛云舒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
暮秋。
“我想要的一切。”
苏怀澈抿了一口，笑道，“容儿竟有如此娴熟的点茶技艺，茶汤浓而不厚，香而不腻，苏某甘拜下风。”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风华绝代的女子，可如朱雀一般娇媚妖冶的却是头一次见。
这是夜的暮年，秋的暮年，亦是草的暮年。
她先用纸包了一角茶饼，用茶碾细细碾磨筛过。少顷，听得汤瓶声响如松风桧雨，便提起汤瓶一一熁盏，再炒入茶末，注少许热水调至极匀，令茶膏状如溶胶，才又提瓶，，手持一柄竹匙，在注汤的同时往盏中环回击拂。动作娴雅，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霎时，碗盏中乳雾汹涌，溢盏而起，茶香袅袅，极为诱人。
门外一阵沉默。四周再度安静下来，洛云舒轻轻叹了一口气，须臾，试探着再唤他，也未闻回音。今日倒是少有地没有胡搅蛮缠。洛云舒略略地勾了一下嘴角，心道。
洛云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但见朱雀一身极为奢华的紫色纱衣，寸衣寸缕都绣上了金线织就的花朵，在灯光下更显妖冶动人，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但见她一双丹凤眼含笑含妖，水遮雾绕间媚意荡漾，嘴角微翘，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似乎她天生便有一副媚骨，举手投足勾魂摄魄。三千青丝飞瀑般飘洒下来，雪肤胜玉，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自己是在后悔赶苏怀澈走吗?
洛云舒顿了顿，似乎在踌躇，终究把门开了一道缝，“……进来吧。”
洛云舒听他俩的对话听得有些发懵，下意识想到了些什么，却也不好插嘴，只得接过茶来，看向苏怀澈的目光却更为怪异。
“好聪慧的姑娘。”朱雀随即笑开，靠近洛云舒的脸，吐气如兰，“你可是苏公子第一个引荐给我的人，果然有些心思，不枉我家苏苏喜欢。”
洛云舒有一瞬的失神。
只见朱雀俏手掩了唇随即笑开，“十七姑娘既然是苏苏带来的人，苏苏自然会对姑娘负责到底啦！”
她素来不喜奢华，衣着饮食一应以简朴为佳，对这类浓烈的旖旎香料亦极为反感。
提起茶壶，洛云舒又替自己满了一杯。雨前新上的碧螺春，乳白的茶汤香醇浓厚，在乌黑的兔毫瓷碗里划出一层一层的白色泡沫，再一点一点地消失。
“什么线索都买得到么？”洛云舒随即发问。
“十七这就为公子去泡。原以为这等粗陋食物，公子不会青睐。”洛云舒说着转身，苏怀澈却在身后低低地笑了一声，“容儿当真不打算让我进屋吗？都说了夜寒，却叫我在门外守着。”
这份野心如此清明，竟与这张堪称国色的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一分犀利很快便被女子流转的勾人眼波掩去了。
朱雀看出洛云舒的防备，不以为意地一笑，“我朱雀身为意欢阁阁主，虽身在这小小阁楼之中，可是却掌握着这京城乃至大胤的绝大多数秘辛。”说着，她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云舒，“若是连大名鼎鼎的玉面罗刹都认不出来，岂不是辱没了我意欢阁‘大胤第一情报组织’的名声？”
“苏苏怎么可能舍得让姑娘你，没钱花呢？”
] 洛云舒听见这个称呼不由一僵，看向苏怀澈的眼神一言难尽。
洛云舒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风尘气息的妖冶女子，竟从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妖艳双眸里看出一点犀利的野心来。
洛云舒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必。”洛云舒并未起身，只是看着茶汤怔忡了一会儿，“十七谢公子好意。”
朱雀挑一挑眉，笑起来，“我说的价钱，可不只是钱。可以是一句承诺，一个人头，甚至是……”她压低了声音，猛地靠近洛云舒的脸。
看着洛云舒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朱雀娇笑一声，对着洛云舒眨了眨眼，“快来，坐这边。”
夜寒。
洛云舒颔首，不再多说。苏怀澈也难得地没再追问，只是托腮看着洛云舒点茶。
风从这边吹过来，从那边吹走，月光的羽毛飞起来，轻轻覆盖在低首又低首的草叶上。
他穿得单薄，默默缩在石阶的角落里，看上去越发瘦弱起来。
“情报不同，要价自然也不同。”朱雀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茶，“你想知道什么，同我说，我知道的便会开价。当然，你也可以向我出售情报，凡是我不知的，由你开价。”
“公子去门房打听一番，或许会有备好的宵夜。苏公子来找十七，可真是找错地方了。”洛云舒漫声应道，“眉山弟子，夜间不食宵夜。”
起身，洛云舒正打算把门闩上，走到门边的那一刻，透过门缝，却发现苏怀澈并没有走。只是安静地坐在石阶上，不通报，也不说话。
苏苏……
“夜深了，秋日露重，公子还是早些歇下吧。”洛云舒像往常那样拒绝，“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是我，”苏怀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容儿。”
苏怀澈回头朝洛云舒浅浅地笑了，“是来看我走了没吗？真巧，还没有。”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洛云舒警觉地放下茶杯，扬声道：“何人？”
《江湖有云》
“贵自然有我贵的道理，毕竟，放眼整个大胤，除却我意欢阁，谁还拿的出这样的上等货色呢？”朱雀一面说着，一面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端一杯到洛云舒面前，“云姑娘请喝茶。”
“切，我这是在照顾你的生意，你这生意做的也忒贵了。”苏怀澈不甘示弱，随即回嘴。
草不说话，它安静在它的安静里，静默得如一个老人。洛云舒坐在冰凉的石桌前，让草叶温柔地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的。像多年前，在姑苏时的老祖母。让她疲惫的心，突然止息。
有念想在洛云舒脑海里瞬间划过，又转瞬即逝。
被朱雀一语点破了身份，洛云舒有一瞬的骇然，却随即恢复平静，反倒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吊儿郎当啃着果子的苏怀澈——苏怀澈这是在帮她引荐。
“若是没有钱呢？”
“情报怎么卖？”洛云舒下意识问道。
“瞧瞧我，都忘了云姑娘是第一次来咱意欢阁。”朱雀拍拍脑袋，随即亲昵道，“那便由我同姑娘说说咱们行的规矩。”
朱雀看一眼苏怀澈，又转脸对洛云舒笑得一脸坦荡，两手一摊，“我与苏苏数年交情，平日里，苏苏可没少在生意上诈我，我斗智又斗不过他，就只好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咯。”
苏怀澈见状，嘴角衔起一抹笑意，衬得他更加明朗动人。洛云舒却别过头没去看他，引他到石桌前坐下，苏怀澈含笑道，“到了容儿这里，连夜色越发清幽起来了。”
鹅梨帐中香。
“……苏公子？”她开口询问，内心竟有些难以名状的窃喜，面上却仍是淡然与疏离，“夜寒。苏公子在此，于身子不好。”
洛云舒忽然感到自己被温暖的湖水包围。
“无事。”苏怀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明朗，“来陪陪你而已。”
“朱雀主风华绝代，如此赞誉，十七愧不敢当。”洛云舒当下也没再遮瞒，而是大大方方地敛衽回礼。
此时，茶汤色泽
“十之八九，武林秘史，宫闱秘辛，凡我所知，无所不售。”朱雀扬了扬眉，“不过这天下如此之大，难免有些是本座不知道的。这就看十七姑娘有多大本事能问得倒我了。”
他的脸上有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的喜悦，剑眉星目，楚楚风流年少。“你屋里，有什么好吃的吧，我饿了。”
“容儿刚才是在饮茶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苏怀澈挑眉笑道，有几分轻佻，却偏偏让人倍感温暖。
“沉香未一两，檀香未一钱，与鹅梨十枚同蒸。朱雀主此香用料虽简，却是极见工夫哪。”苏怀澈大摇大摆地在房中坐下，颇无风度地将腿搁在座椅的扶手上，自顾自拿起桌上摆着的果子大嚼了一口，对着屋中背对着二人端坐的女子笑道。
洛云舒心下一凛，看着女子的眼里带上几分防备——她与苏怀澈进京城以来遇见的人不少，因着她不戴钗环首饰，亦不施粉黛，只将青丝扎了个简单的高马尾，又穿了一身颇不起眼素衣白衫，故此众人都以“公子”称呼她，她说话时也刻意压低嗓音，有意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却不料竟被面前的女子一眼识破。
她随即对着方才领二人进来的红衣女子扬了扬手，高声笑道：“贵客来了，快去取上好的茶来。”
刚推开房间的门，浓重的旖旎香气便扑面而来。
被唤作朱雀的女子闻听回眸巧笑，声音清脆中带着些妖媚，宛若一粒粒玉珠跌落地面，“苏公子的鼻子果然灵得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些许怅惘。
洛云舒道了声谢，略显拘束地在朱雀身旁的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坐下。朱雀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洛云舒甫一坐下，她便拉着洛云舒的手看个不停，面上一派赞叹之情，“难得见你领人来，还是个姑娘，果真长得清秀脱俗，颇不简单哪。”
“咱们意欢阁可不比普通的秦楼楚馆，以色侍人是我们这最下等的伺候人的法子。”朱雀清了清嗓子，“意欢阁共七层，一楼大堂、二楼雅座是酒楼，也是咱大胤一等一的宴饮佳处；三楼、四楼是姑娘们的房间，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们便在三楼接客；五楼是听曲赏乐的风雅之所，这儿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亦是各有千秋；接下来便是我这六楼了。”朱雀顿一顿，“是大胤第一情报组织，也是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朱雀妖娆的脸上颇有些自得的神色，“确切来说，从一楼到五楼的每一个姑娘、每一双耳目，都是我朱雀的双眼和双耳。最杂的风月场所，本身便藏着最大的商机。”
洛云舒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
暮秋。
“我想要的一切。”
苏怀澈抿了一口，笑道，“容儿竟有如此娴熟的点茶技艺，茶汤浓而不厚，香而不腻，苏某甘拜下风。”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风华绝代的女子，可如朱雀一般娇媚妖冶的却是头一次见。
这是夜的暮年，秋的暮年，亦是草的暮年。
她先用纸包了一角茶饼，用茶碾细细碾磨筛过。少顷，听得汤瓶声响如松风桧雨，便提起汤瓶一一熁盏，再炒入茶末，注少许热水调至极匀，令茶膏状如溶胶，才又提瓶，，手持一柄竹匙，在注汤的同时往盏中环回击拂。动作娴雅，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霎时，碗盏中乳雾汹涌，溢盏而起，茶香袅袅，极为诱人。
门外一阵沉默。四周再度安静下来，洛云舒轻轻叹了一口气，须臾，试探着再唤他，也未闻回音。今日倒是少有地没有胡搅蛮缠。洛云舒略略地勾了一下嘴角，心道。
洛云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但见朱雀一身极为奢华的紫色纱衣，寸衣寸缕都绣上了金线织就的花朵，在灯光下更显妖冶动人，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但见她一双丹凤眼含笑含妖，水遮雾绕间媚意荡漾，嘴角微翘，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似乎她天生便有一副媚骨，举手投足勾魂摄魄。三千青丝飞瀑般飘洒下来，雪肤胜玉，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自己是在后悔赶苏怀澈走吗?
洛云舒顿了顿，似乎在踌躇，终究把门开了一道缝，“……进来吧。”
洛云舒听他俩的对话听得有些发懵，下意识想到了些什么，却也不好插嘴，只得接过茶来，看向苏怀澈的目光却更为怪异。
“好聪慧的姑娘。”朱雀随即笑开，靠近洛云舒的脸，吐气如兰，“你可是苏公子第一个引荐给我的人，果然有些心思，不枉我家苏苏喜欢。”
洛云舒有一瞬的失神。
只见朱雀俏手掩了唇随即笑开，“十七姑娘既然是苏苏带来的人，苏苏自然会对姑娘负责到底啦！”
她素来不喜奢华，衣着饮食一应以简朴为佳，对这类浓烈的旖旎香料亦极为反感。
提起茶壶，洛云舒又替自己满了一杯。雨前新上的碧螺春，乳白的茶汤香醇浓厚，在乌黑的兔毫瓷碗里划出一层一层的白色泡沫，再一点一点地消失。
“什么线索都买得到么？”洛云舒随即发问。
“十七这就为公子去泡。原以为这等粗陋食物，公子不会青睐。”洛云舒说着转身，苏怀澈却在身后低低地笑了一声，“容儿当真不打算让我进屋吗？都说了夜寒，却叫我在门外守着。”
这份野心如此清明，竟与这张堪称国色的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一分犀利很快便被女子流转的勾人眼波掩去了。
朱雀看出洛云舒的防备，不以为意地一笑，“我朱雀身为意欢阁阁主，虽身在这小小阁楼之中，可是却掌握着这京城乃至大胤的绝大多数秘辛。”说着，她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云舒，“若是连大名鼎鼎的玉面罗刹都认不出来，岂不是辱没了我意欢阁‘大胤第一情报组织’的名声？”
“苏苏怎么可能舍得让姑娘你，没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