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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倒是没受什么苦。”庆帝终于打断了他，显然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上次偷偷回京时有来宫中先报备一趟，但也只是报备，得了暗面上的恩准。
但意外的，庆帝回答了他。
太子又行一礼，便往殿外的亭子走去。
“马背上自在些。”大皇子说话的语调不急不慢，也不重，却有一种特有的、嘹亮深重的感觉，大概与在边疆打仗时经常号令军士有关。
庆帝这才又轻轻看了他一眼。
不过范闲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没吃饭，皇帝没吃，外边等候的几位皇子也没吃，看谁等得了谁。
范闲敷衍拒绝后自己骑上马，同一众护卫的禁军一起走在前头，倒是那大皇子也不坐马车，骑着他的黑马挨过来，语气悠扬且平静道:“今天看样子会下雨。”
都说当今圣上恩宠顾家的千金，简直当女儿疼爱，范闲也不是没听过类似的传言，对此，他微微眯眼，试探性地问:“陛下若是关心朝阳的话，何不找个时间亲自问？”
范闲总喜欢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从一个人说话的语气等细节去推敲对方的习惯和性格，他对大皇子的第一印象称不上多，但也没有多坏。
对此，太子动了一下眼睛，看了范闲一眼，随即也不敢多留，径直穿过琳琅的壁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范闲安静地立在那。
范闲见过大皇子的生母宁才人，觉得他们母子俩的眼睛像，都不是锐利逼人的款，也没什么深沉需要捉摸的东西在。
他微微坐起身来，随意地理了理袖子，才将手搭在膝上，直直看向范闲，脸上竟也是笑了笑，说:“这宫中基本上她都跑遍了，有回进宫来找朕，朕与众臣在前面些的御书房议事，她不藏好，仗着朕在，钻出来就揪着那些老臣的袖子咯咯地笑，把她爷爷和她爹吓得够呛。”
他们没再搭话，至少目前双方的关系没好到哪去。
闻言，少年人表情淡淡，看都没看他一眼，嘴上却习惯性地张口就来:“大殿下常年领兵在外，自是上观天时，下观地势，范某佩服。”
入了冬，天上凿下的日光黯淡，灰白的云层覆盖头顶上的苍穹。
不过范闲也发现了，大皇子虽护短，但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爱斤斤计较，他在三皇子自己不打算再计较这件事的情况下也就不再刨根到底了，倒也是爽快通透的性子。
不过提的也不是范闲预想的，只听他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道:“上次你走得急，朕也没有多问，朝阳那孩子出去一趟，有没有长进多少？”
好在那孩子也不算傻，现在大概已经知道抱月楼是什么勾当了，自己便支支吾吾瞒混过去了。
天子日理万机，忙得很，就算一年到头没空见自己的儿子妃子都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是臣女，他只需随口应付一句便罢了。
范闲便又继续说:“她还学会了做几道菜，还看了好多书，背了好多诗——”
范闲立马低下头，肃穆地作了揖。
闻言，少年人的心中是微微一咯噔。
只此一句，他却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本不该混在其中，只想交了差回去休息，奈何陛下不给喘息的空档，临时宣他同诸皇子入宫觐见。
不过最先被引见的人是他和太子，剩下的那几位直接被宫人领去了上次他和太子二皇子用膳的地方，听说咱们这位陛下为了大皇子回京特地吩咐下去的，说是让兄弟几个聚一聚吃个午膳，也算一次家宴了。
思及此，范闲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顾兄那事，还是多谢大殿下了。”
但是大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生得健壮高大，一袭暗红金纹的衣袍披着薄软的金甲坐在马上垂眼俯人时不怒自威的气场甫一见就有几分庆帝的影子在。
他和太子见到圣上时，对方衣着灰浅，并不庄重，没什么架子，只是闲适慵懒地卧倚在榻上看奏折，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范闲没有先开口，因为君臣应对向来都是皇帝先开口才是，但是，偌大的朝殿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奏折翻翻合合的声音，庆帝像无视了他这个还没吃饭就被召来罚站的臣子一样，只是一个劲地看奏折。
他敛去笑意，琢磨了两秒后才又作上揖，一副做错事的姿态，垂着眼睛轻声说:“……脖子上有一道。”
《[庆余年]惊鸿雨》
哦，还有一旁低眉顺目的侯公公。
范闲没动，果不其然，下一秒，庆帝便道:“你留下。”
回京后，明面上具体的罚处大概还是会有的，就看轻还是重了。既然横竖要受罚，认错态度自是要放乖些。
范闲又是一愣。
他也不再想瞧，只是心中升腾起了几分不寻常的警惕心，这是圣上私底下第一次同他提起朝阳，范闲斟酌着回答:“臣不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如果陛下是问朝阳有没有进步，她倒是学会了很多东西，比方说，刺绣？”
他原以为庆帝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太子便先作揖，简单说了城门迎接的情况。
“哼。”回应他的是对方从喉咙里爬出来的一声语调，沉沉的，不算在笑，意味不明，让人难以忽视。
但庆帝看啊看，看啊看，看到范闲都有些闻到殿外飘来的菜香时还不见开口。
但当时确实是大皇子为自己弟弟出的头，许是怕三皇子会怵于他鉴查院提司的官威，大皇子直接就道:“别怕，有哥在。”
闻言，对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随即踹了下马肚，“驾”了一声便跑前了去。
不久前，他随太子入了城门后，三皇子发现他是在抱月楼打晕自己的人时险些当着大皇子的面揭穿他。
大皇子微抬着下鄂，目光直直落在前方，也不知道是生性高傲还是边疆行军打仗时需眺远而落下的习惯——正如范闲不知道对方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川是因为日光晃眼还是他看他不爽。
好在这次他终于开口了。
末了，庆帝又移开了眼睛，说:“晚些让宫中的太医过去给她看看。”
“朕问她，你要名剑找朕作甚？难道要朕帮你找吗？”
城门争道这一茬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端着皇子身份故意刁难，但目前看来，他其实主要是为了给林婉儿这个妹妹讨公道。
他想看一下对方的表情，但没看到，因为奏折挡着了。
至于另外两个……另外两个在那事上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不祸害自己的弟弟就算不错了。
大皇子及冠几年，面貌年轻俊朗，其实乍一看很难让人联想到是在边关领兵打仗多年的将领。
他这么说后，一边慢条斯理地从榻上下来，理了理衣襟，便旋着宽大的袖子，负着手，走到了平日里自己折腾刀枪剑戟的地方。
范闲一愣，有些惊讶地放下手，抬起头。
庆帝一边看他这些时日的成果，那里还压着一张未完成的弓弩设计稿，他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背对着范闲道:“还有段时间，她老追着朕讨要名剑，说她家那个捡来的护卫耍剑厉害，喜欢得紧，要给他找一把世上最好的剑。”
这话他是对角落里一直安安静静的侯公公说的，哪怕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看向他，对方也心领神会，立即就笑着应下了这位天子的吩咐:“是，陛下。”
一路直入宫墙，范闲跟着几个皇子穿过平直的宫道，终于见到了庆帝。
范闲利落地跨上骏马，攥着马缰，调转方向，听见脚下马蹄哒哒地响，一路通向这座京都里的宫城。
但是，大皇子很明显的护短。
但咱这陛下做事比较捉摸不定，他既没有提欺君的事，也没有立即问他关于北齐之行的事，而是很快又垂下了眼，继续看奏折去了。
“她说朕是天下之主，是她心中最最厉害的人，朕打造的剑就是
他抓不准那位九五之尊是不是想立刻和他算欺君的账，太子倒是端着一副热情好说话的架子，还邀他和大皇子同乘一辆马车。
在他身后，还有一队又一队车銮，阵仗也不算小，乘载的都是尊贵的皇子，还有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至于有没有为难北齐大公主的心思，范闲也不敢保证。
“哼，你倒是了解她。”庆帝发出这样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后竟也放下了奏折，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以为意。
他立马就道:“朝阳心性率真，自是敬爱陛下，怕是不会想太多的。”
范闲不想和任何一个皇子走得太近，很明显，他和大皇子的关系在城门前这一闹就已经闹得不太好，大家有目共睹。
范闲安静地站在太子身后，见庆帝翻过一本奏折，扔在桌上，拿起另一本看，不以为然道:”知道了，先过去吧。”
理由也不是所谓的忙，庆帝一边看奏折，一边平静地说:“她现在不爱进宫了，一年来不了几回，就算来了，没有朕的召见也不会特地来见朕了，她更不爱和朕说实话了。”
少年人终于忍不住微微探前身子，像只小动物一样，轻声试探性地开了口:“陛下？”
今日的天气其实不是很好。
庆帝这才从奏折后抬起眼，淡淡地看了他一下。
范闲已经做好了要被责问欺君的准备了。
这位皇帝表情很淡，一派的看不出情绪，但一字一顿都敲在他心上:“有没有受伤？”
但庆帝没有任何表示，连动都没动一下。
说着说着，他面上忍不住带上笑，道:“对了，她跟着鸿胪寺的大人也学了些算术，对经商有了些兴趣，她很坚强，说自己去了趟西原，我还带她去……”
但范闲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眼下也能悠悠道上一句:“大殿下怎么也不坐马车？”
] “听着倒是没受什么苦。”庆帝终于打断了他，显然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上次偷偷回京时有来宫中先报备一趟，但也只是报备，得了暗面上的恩准。
但意外的，庆帝回答了他。
太子又行一礼，便往殿外的亭子走去。
“马背上自在些。”大皇子说话的语调不急不慢，也不重，却有一种特有的、嘹亮深重的感觉，大概与在边疆打仗时经常号令军士有关。
庆帝这才又轻轻看了他一眼。
不过范闲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没吃饭，皇帝没吃，外边等候的几位皇子也没吃，看谁等得了谁。
范闲敷衍拒绝后自己骑上马，同一众护卫的禁军一起走在前头，倒是那大皇子也不坐马车，骑着他的黑马挨过来，语气悠扬且平静道:“今天看样子会下雨。”
都说当今圣上恩宠顾家的千金，简直当女儿疼爱，范闲也不是没听过类似的传言，对此，他微微眯眼，试探性地问:“陛下若是关心朝阳的话，何不找个时间亲自问？”
范闲总喜欢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从一个人说话的语气等细节去推敲对方的习惯和性格，他对大皇子的第一印象称不上多，但也没有多坏。
对此，太子动了一下眼睛，看了范闲一眼，随即也不敢多留，径直穿过琳琅的壁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范闲安静地立在那。
范闲见过大皇子的生母宁才人，觉得他们母子俩的眼睛像，都不是锐利逼人的款，也没什么深沉需要捉摸的东西在。
他微微坐起身来，随意地理了理袖子，才将手搭在膝上，直直看向范闲，脸上竟也是笑了笑，说:“这宫中基本上她都跑遍了，有回进宫来找朕，朕与众臣在前面些的御书房议事，她不藏好，仗着朕在，钻出来就揪着那些老臣的袖子咯咯地笑，把她爷爷和她爹吓得够呛。”
他们没再搭话，至少目前双方的关系没好到哪去。
闻言，少年人表情淡淡，看都没看他一眼，嘴上却习惯性地张口就来:“大殿下常年领兵在外，自是上观天时，下观地势，范某佩服。”
入了冬，天上凿下的日光黯淡，灰白的云层覆盖头顶上的苍穹。
不过范闲也发现了，大皇子虽护短，但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爱斤斤计较，他在三皇子自己不打算再计较这件事的情况下也就不再刨根到底了，倒也是爽快通透的性子。
不过提的也不是范闲预想的，只听他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道:“上次你走得急，朕也没有多问，朝阳那孩子出去一趟，有没有长进多少？”
好在那孩子也不算傻，现在大概已经知道抱月楼是什么勾当了，自己便支支吾吾瞒混过去了。
天子日理万机，忙得很，就算一年到头没空见自己的儿子妃子都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是臣女，他只需随口应付一句便罢了。
范闲便又继续说:“她还学会了做几道菜，还看了好多书，背了好多诗——”
范闲立马低下头，肃穆地作了揖。
闻言，少年人的心中是微微一咯噔。
只此一句，他却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本不该混在其中，只想交了差回去休息，奈何陛下不给喘息的空档，临时宣他同诸皇子入宫觐见。
不过最先被引见的人是他和太子，剩下的那几位直接被宫人领去了上次他和太子二皇子用膳的地方，听说咱们这位陛下为了大皇子回京特地吩咐下去的，说是让兄弟几个聚一聚吃个午膳，也算一次家宴了。
思及此，范闲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顾兄那事，还是多谢大殿下了。”
但是大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生得健壮高大，一袭暗红金纹的衣袍披着薄软的金甲坐在马上垂眼俯人时不怒自威的气场甫一见就有几分庆帝的影子在。
他和太子见到圣上时，对方衣着灰浅，并不庄重，没什么架子，只是闲适慵懒地卧倚在榻上看奏折，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范闲没有先开口，因为君臣应对向来都是皇帝先开口才是，但是，偌大的朝殿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奏折翻翻合合的声音，庆帝像无视了他这个还没吃饭就被召来罚站的臣子一样，只是一个劲地看奏折。
他敛去笑意，琢磨了两秒后才又作上揖，一副做错事的姿态，垂着眼睛轻声说:“……脖子上有一道。”
《[庆余年]惊鸿雨》
哦，还有一旁低眉顺目的侯公公。
范闲没动，果不其然，下一秒，庆帝便道:“你留下。”
回京后，明面上具体的罚处大概还是会有的，就看轻还是重了。既然横竖要受罚，认错态度自是要放乖些。
范闲又是一愣。
他也不再想瞧，只是心中升腾起了几分不寻常的警惕心，这是圣上私底下第一次同他提起朝阳，范闲斟酌着回答:“臣不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如果陛下是问朝阳有没有进步，她倒是学会了很多东西，比方说，刺绣？”
他原以为庆帝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太子便先作揖，简单说了城门迎接的情况。
“哼。”回应他的是对方从喉咙里爬出来的一声语调，沉沉的，不算在笑，意味不明，让人难以忽视。
但庆帝看啊看，看啊看，看到范闲都有些闻到殿外飘来的菜香时还不见开口。
但当时确实是大皇子为自己弟弟出的头，许是怕三皇子会怵于他鉴查院提司的官威，大皇子直接就道:“别怕，有哥在。”
闻言，对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随即踹了下马肚，“驾”了一声便跑前了去。
不久前，他随太子入了城门后，三皇子发现他是在抱月楼打晕自己的人时险些当着大皇子的面揭穿他。
大皇子微抬着下鄂，目光直直落在前方，也不知道是生性高傲还是边疆行军打仗时需眺远而落下的习惯——正如范闲不知道对方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川是因为日光晃眼还是他看他不爽。
好在这次他终于开口了。
末了，庆帝又移开了眼睛，说:“晚些让宫中的太医过去给她看看。”
“朕问她，你要名剑找朕作甚？难道要朕帮你找吗？”
城门争道这一茬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端着皇子身份故意刁难，但目前看来，他其实主要是为了给林婉儿这个妹妹讨公道。
他想看一下对方的表情，但没看到，因为奏折挡着了。
至于另外两个……另外两个在那事上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不祸害自己的弟弟就算不错了。
大皇子及冠几年，面貌年轻俊朗，其实乍一看很难让人联想到是在边关领兵打仗多年的将领。
他这么说后，一边慢条斯理地从榻上下来，理了理衣襟，便旋着宽大的袖子，负着手，走到了平日里自己折腾刀枪剑戟的地方。
范闲一愣，有些惊讶地放下手，抬起头。
庆帝一边看他这些时日的成果，那里还压着一张未完成的弓弩设计稿，他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背对着范闲道:“还有段时间，她老追着朕讨要名剑，说她家那个捡来的护卫耍剑厉害，喜欢得紧，要给他找一把世上最好的剑。”
这话他是对角落里一直安安静静的侯公公说的，哪怕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看向他，对方也心领神会，立即就笑着应下了这位天子的吩咐:“是，陛下。”
一路直入宫墙，范闲跟着几个皇子穿过平直的宫道，终于见到了庆帝。
范闲利落地跨上骏马，攥着马缰，调转方向，听见脚下马蹄哒哒地响，一路通向这座京都里的宫城。
但是，大皇子很明显的护短。
但咱这陛下做事比较捉摸不定，他既没有提欺君的事，也没有立即问他关于北齐之行的事，而是很快又垂下了眼，继续看奏折去了。
“她说朕是天下之主，是她心中最最厉害的人，朕打造的剑就是
他抓不准那位九五之尊是不是想立刻和他算欺君的账，太子倒是端着一副热情好说话的架子，还邀他和大皇子同乘一辆马车。
在他身后，还有一队又一队车銮，阵仗也不算小，乘载的都是尊贵的皇子，还有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至于有没有为难北齐大公主的心思，范闲也不敢保证。
“哼，你倒是了解她。”庆帝发出这样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后竟也放下了奏折，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以为意。
他立马就道:“朝阳心性率真，自是敬爱陛下，怕是不会想太多的。”
范闲不想和任何一个皇子走得太近，很明显，他和大皇子的关系在城门前这一闹就已经闹得不太好，大家有目共睹。
范闲安静地站在太子身后，见庆帝翻过一本奏折，扔在桌上，拿起另一本看，不以为然道:”知道了，先过去吧。”
理由也不是所谓的忙，庆帝一边看奏折，一边平静地说:“她现在不爱进宫了，一年来不了几回，就算来了，没有朕的召见也不会特地来见朕了，她更不爱和朕说实话了。”
少年人终于忍不住微微探前身子，像只小动物一样，轻声试探性地开了口:“陛下？”
今日的天气其实不是很好。
庆帝这才从奏折后抬起眼，淡淡地看了他一下。
范闲已经做好了要被责问欺君的准备了。
这位皇帝表情很淡，一派的看不出情绪，但一字一顿都敲在他心上:“有没有受伤？”
但庆帝没有任何表示，连动都没动一下。
说着说着，他面上忍不住带上笑，道:“对了，她跟着鸿胪寺的大人也学了些算术，对经商有了些兴趣，她很坚强，说自己去了趟西原，我还带她去……”
但范闲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眼下也能悠悠道上一句:“大殿下怎么也不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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