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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后，果不其然有个年幼的小姑娘在榻上睡得七仰八叉的，还踢了被子，我们一进去立马就放轻了声音，王启年弯身过去，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帮她将被子掖好，末了，悄声细语地同我们说今晚先在这间屋子里将就一下。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误会了，不过这小名确实乍一听容易弄错意思，若非我一开始知道是哪个“霸”字，或许也可能误会。
“可以吃早饭了。”我打断他们，朝他们挥了挥手笑。
屋子就剩我们两人，他还没醒，这很难得。
“谢谢你。”我感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好久没感觉这么治愈过了，我摸了摸她柔软的脸，站起身来时听王夫人笑道:“顾姑娘先吃个鸡蛋垫点肚子，粥快好了。”
我一时出了神，看见日光穿过他的眼睫，在上边流动，不 禁跟着跳跃的光线，数了数他的睫毛。
屋外的树影在窗边投下影子，少年人迎着日光的脸庞被明晃晃的白光照亮，我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又细致地打量他的脸。
我们自然没意见，这屋子还有一张卧榻，他们照顾我，让给了我，王大人自己搬了床被子铺地上睡，但范闲不呀，他就趴在榻沿边，像小猫一样，借着昏暗的夜色眨巴着眼睛瞅我。
很快，他就穿好那身灰白的素衣洗漱出来了，顺带将睡得有些凌乱的卷发打理了一下。
倒是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瞅我。
霸霸立马噔噔噔地跑出来，少年人一愣，也笑了出来，掀开的眼睛里眸光明晃晃的:“来了。”
“一个都没有？”
在北齐的日子他总是醒得比我早，大多时候我醒来时都听闻他已经出门了，这几天赶路回京也是如此。
我刚走出来，便听有人唤我:“顾姑娘。”
但王启年想念家人呀，为了不打抚王夫人安睡，我们便同他一起避开陷阱，进了他女儿的屋里去。
不多时，天彻底黑下来了，我们一个一个从窑炉钻进去，又从一处井里爬出来。
我把范闲脑袋搁好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然后穿衣洗漱，走出屋去。
在他温和的目光中，许是因为回了京都，放松了些，这一夜我无梦到天亮。
“谢谢您，王夫人。”我这样说，觉得王夫人真是好温柔，就和滕夫人一样。
他一愣，才道:“和她的婚约确有其事，还没解除。”
“那是肯定的。”我说。
我走过去，可爱的小姑娘抬着眼睛直直望我，也不见怯懦，反倒奶声奶气地问:“姐姐又叫什么呀？”
我们谈话间，霸霸这小姑娘又走进屋里去了，没一会儿，里边咿咿呀呀一阵，我一愣，正巧王夫人说粥好了，可以喊范大人吃饭了，我便走去，探头一看，范闲已经醒了，正被霸霸逗着笑，聊着天呢。
“叛徒倒不至于。”范闲说:“使团里大多人甚至不知道是言冰云‘刺杀’的我，顶多知道我‘死’了，但仔细想想，使团里的虎卫禁军直属陛下，也不是没可能越过言冰云把消息带回来。”
末了，我同她打听了一下这几个月来京都和顾府的情况，都同范闲说得差不多，王夫人说，我当时遇袭的事传回京都，掀起过一阵风波，但后来没找到尸首下落，如今依旧是生死不明，顾府那边也是迟迟没有办葬礼。
王夫人倒
“朝阳，顾朝阳。”我蹲下身去同她说，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揪了一下娘亲的衣角，然后递给了我一颗热乎乎的水煮蛋:“给你，朝阳姐姐。”
但是，我很快推翻了对王夫人的单一印象，王夫人看着单薄清丽，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但身上莫名却有一种不敢让人忤逆的气势，当霸霸吃饭时无意说了句话的时候，王夫人敲了敲桌子，气氛瞬间不对，我和范闲都心里一咯噔，毕竟是客人，我以为哪里出了错，范闲比我更甚，他几乎是跳起来了，十分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晚点再寻机会回去。”他看着我，解下头上戴的草笠给我扇了扇风，撑着脸颊问我:“担心顾兄？”
“一个都没有。”
王夫人看上去倒是习以为常，乐哼哼笑了一声作了解释，末了，我们闲聊，她谈及范闲在京都有数十段情缘，又吓得少年人一惊。
“顾家也有可能。”范闲补充道:“顾兄引开他们一时，很快就会被发现朝阳不在，他肯定能猜到是与我们一块了。”
我躺在上边，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他的眼睛动了动，里边的眸光纵然在黑暗中也有些亮，我听到他笑了两声，说没什么，晚安，朝阳。
“您是说……”王启年欲言又止。
“别急，还有几天呢，顾兄若是回到京都了，会想办法和我们会合的。”范闲这样安慰我。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少年人安静不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线条其实是微微耷拉的，细看竟有一种原生的冷漠与浅薄，他若是不睁开眼睛，甚至与他往日里所展现的生动与活泼截然不同。
往前一看，一位娟丽的妇人挽着发，系着衣裙，正立在对面烘屋里的窗边朝我笑。
我只能点点头。
天色未暗，我们在院中找了张方桌休息了一阵，王启年说:“小心为上，若二皇子已经猜到您是假死，说不定会在范府和我家附近布下眼线。”
但是，眼见他的头颅搁在榻边要滑下，我一惊，赶紧起身用掌心托了托他的脸，防止他直接栽地上去了。
我刚被范闲拉出来的时候，便见院中几道暗箭射来，吓了我一大跳，王启年却挡我们面前，轻车熟路地挡去了那些说是他夫人设下来防歹人的暗器，听他这般谈及那不见其面的王夫人，饶是连范闲都有些认怂，想着要不回刚才那院子里去得了。
“那郡主呢？”王夫人好奇地问。
我一愣，把头埋得低了些，好在王夫人只是笑了笑，没再追问。
对此，我眨了眨眼，俏皮地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姑娘一愣，竟也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仿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哒哒哒地跑远了。
她笑了笑，走出来，推了推身边还没她腰高的小姑娘:“这是小女，王霸，霸气的霸，小名也叫霸霸。”
我觉得这名字当真霸气。
据王启年所说，这间小院是一园丁的，之前对方做生意向他借钱后亏了，就把这间院子抵押给他了，末了，他还说自己在窑炉里挖了条坑道，直通他家后院，可趁入夜后回去，当时滕子梓妻儿的安置都是他夫人办的。
很快，我们就借着人群隐去人少的小巷里去，在王启年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进了一个无人的院子里。
他立马举起手，认真又严肃地说:“我发誓一个都没有，都是假的，以讹传讹。”
早上我醒得比范闲早，屋外，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漫来时，眼帘中堂亮一片，我偏头，见另一张榻上，那个年幼的小姑娘和王启年都不见了，倒是范闲还将脑袋搁在榻边，身上裹着被褥倚着床榻边缘。
“实在是叨扰了。”我有些局促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请您一定要同我说。”
她虽衣着朴素，但难掩清丽的气质，第一眼就叫我心生好感，我立马笑道:“王夫人好。”
大概是累坏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得时刻保持警惕，这会，我难得见他这么安静睡着的模样。
我们笑着应好，便听范闲笑着问霸霸:“你叫什么名字呀？”
“所以有点奇怪。”范闲微微转动眼珠子说:“言冰云是不会将我的死讯传出去的，所以要么二皇子传的，要么就是使团里有人传出去了。”
“您是说有叛徒？”王启年问。
“那我是暂时回不去我家了？”我问。
本以为这一举动他也该醒了，谁知没有，他依旧倚着榻边，歪着脑袋，还睡得很熟。
“哪里的话？”王夫人却是笑道:“启年已经同我说了情况，他也不早说，让我没先个准备，昨晚让你和范大人睡那屋，才是着实委屈你们了，这帮不帮忙的，启年说你和范大人会付钱补贴家用，既是如此，又何需客气？当自个家，随意些。”
的罪？严重点甚至算欺君。”
他挺拔的鼻梁，他舒展的眉梢，他起伏深陷的弓骨，他流畅而棱角分明的脸颊线条……披散而有些凌乱的长发虚虚地揽着他的肩，细碎微卷的额发掠过他垂下的眼皮，他那样微抿的唇角大多时间都带着笑，时常给予人亲切乖巧的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他瞄了我一眼，见我在旁无动于衷，有些吃味地说:“除了那桩婚事，还有我喜欢朝阳外，其余都是假的。”
范闲无奈道:“这些暂时不是重点，不过弄这一出确实后面干完事还得想个理由收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复活了，本来这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传出去也没什么大影响，现在传开了，到时就得给陛下和天下人一个交代啊。”
“霸霸。”她说，这个名字一出却吓得他一机灵，手里的鸡蛋都掉了，我困惑地看着他，他惊惶地看了看我和王夫人一眼:“这可不是我教的！”
对此，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我都不禁感慨道:“这阎王对一晚上账，都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一大笔香火钱是谁的。”
我们四人围着院子的方桌吃饭，王夫人为我和范闲各盛了一碗肉粥，还递给我一个白嫩嫩的肉包子，让我多吃些，她笑道:“启年出门办事去了，就先不等他了。”
乍一看，绑着两个小丸子的小姑娘一身粉裙，白嫩可爱得就像一团粉藕似的，我一猜就知她是王启年的女儿。
南衣说是在京都会合，但不知道他现在到没到京都，他和我们不一样，毕竟被追杀，武功再高也叫人担心。
] 进屋后，果不其然有个年幼的小姑娘在榻上睡得七仰八叉的，还踢了被子，我们一进去立马就放轻了声音，王启年弯身过去，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帮她将被子掖好，末了，悄声细语地同我们说今晚先在这间屋子里将就一下。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误会了，不过这小名确实乍一听容易弄错意思，若非我一开始知道是哪个“霸”字，或许也可能误会。
“可以吃早饭了。”我打断他们，朝他们挥了挥手笑。
屋子就剩我们两人，他还没醒，这很难得。
“谢谢你。”我感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好久没感觉这么治愈过了，我摸了摸她柔软的脸，站起身来时听王夫人笑道:“顾姑娘先吃个鸡蛋垫点肚子，粥快好了。”
我一时出了神，看见日光穿过他的眼睫，在上边流动，不 禁跟着跳跃的光线，数了数他的睫毛。
屋外的树影在窗边投下影子，少年人迎着日光的脸庞被明晃晃的白光照亮，我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又细致地打量他的脸。
我们自然没意见，这屋子还有一张卧榻，他们照顾我，让给了我，王大人自己搬了床被子铺地上睡，但范闲不呀，他就趴在榻沿边，像小猫一样，借着昏暗的夜色眨巴着眼睛瞅我。
很快，他就穿好那身灰白的素衣洗漱出来了，顺带将睡得有些凌乱的卷发打理了一下。
倒是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眨巴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瞅我。
霸霸立马噔噔噔地跑出来，少年人一愣，也笑了出来，掀开的眼睛里眸光明晃晃的:“来了。”
“一个都没有？”
在北齐的日子他总是醒得比我早，大多时候我醒来时都听闻他已经出门了，这几天赶路回京也是如此。
我刚走出来，便听有人唤我:“顾姑娘。”
但王启年想念家人呀，为了不打抚王夫人安睡，我们便同他一起避开陷阱，进了他女儿的屋里去。
不多时，天彻底黑下来了，我们一个一个从窑炉钻进去，又从一处井里爬出来。
我把范闲脑袋搁好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然后穿衣洗漱，走出屋去。
在他温和的目光中，许是因为回了京都，放松了些，这一夜我无梦到天亮。
“谢谢您，王夫人。”我这样说，觉得王夫人真是好温柔，就和滕夫人一样。
他一愣，才道:“和她的婚约确有其事，还没解除。”
“那是肯定的。”我说。
我走过去，可爱的小姑娘抬着眼睛直直望我，也不见怯懦，反倒奶声奶气地问:“姐姐又叫什么呀？”
我们谈话间，霸霸这小姑娘又走进屋里去了，没一会儿，里边咿咿呀呀一阵，我一愣，正巧王夫人说粥好了，可以喊范大人吃饭了，我便走去，探头一看，范闲已经醒了，正被霸霸逗着笑，聊着天呢。
“叛徒倒不至于。”范闲说:“使团里大多人甚至不知道是言冰云‘刺杀’的我，顶多知道我‘死’了，但仔细想想，使团里的虎卫禁军直属陛下，也不是没可能越过言冰云把消息带回来。”
末了，我同她打听了一下这几个月来京都和顾府的情况，都同范闲说得差不多，王夫人说，我当时遇袭的事传回京都，掀起过一阵风波，但后来没找到尸首下落，如今依旧是生死不明，顾府那边也是迟迟没有办葬礼。
王夫人倒
“朝阳，顾朝阳。”我蹲下身去同她说，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揪了一下娘亲的衣角，然后递给了我一颗热乎乎的水煮蛋:“给你，朝阳姐姐。”
但是，我很快推翻了对王夫人的单一印象，王夫人看着单薄清丽，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但身上莫名却有一种不敢让人忤逆的气势，当霸霸吃饭时无意说了句话的时候，王夫人敲了敲桌子，气氛瞬间不对，我和范闲都心里一咯噔，毕竟是客人，我以为哪里出了错，范闲比我更甚，他几乎是跳起来了，十分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晚点再寻机会回去。”他看着我，解下头上戴的草笠给我扇了扇风，撑着脸颊问我:“担心顾兄？”
“一个都没有。”
王夫人看上去倒是习以为常，乐哼哼笑了一声作了解释，末了，我们闲聊，她谈及范闲在京都有数十段情缘，又吓得少年人一惊。
“顾家也有可能。”范闲补充道:“顾兄引开他们一时，很快就会被发现朝阳不在，他肯定能猜到是与我们一块了。”
我躺在上边，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他的眼睛动了动，里边的眸光纵然在黑暗中也有些亮，我听到他笑了两声，说没什么，晚安，朝阳。
“您是说……”王启年欲言又止。
“别急，还有几天呢，顾兄若是回到京都了，会想办法和我们会合的。”范闲这样安慰我。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少年人安静不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线条其实是微微耷拉的，细看竟有一种原生的冷漠与浅薄，他若是不睁开眼睛，甚至与他往日里所展现的生动与活泼截然不同。
往前一看，一位娟丽的妇人挽着发，系着衣裙，正立在对面烘屋里的窗边朝我笑。
我只能点点头。
天色未暗，我们在院中找了张方桌休息了一阵，王启年说:“小心为上，若二皇子已经猜到您是假死，说不定会在范府和我家附近布下眼线。”
但是，眼见他的头颅搁在榻边要滑下，我一惊，赶紧起身用掌心托了托他的脸，防止他直接栽地上去了。
我刚被范闲拉出来的时候，便见院中几道暗箭射来，吓了我一大跳，王启年却挡我们面前，轻车熟路地挡去了那些说是他夫人设下来防歹人的暗器，听他这般谈及那不见其面的王夫人，饶是连范闲都有些认怂，想着要不回刚才那院子里去得了。
“那郡主呢？”王夫人好奇地问。
我一愣，把头埋得低了些，好在王夫人只是笑了笑，没再追问。
对此，我眨了眨眼，俏皮地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姑娘一愣，竟也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仿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哒哒哒地跑远了。
她笑了笑，走出来，推了推身边还没她腰高的小姑娘:“这是小女，王霸，霸气的霸，小名也叫霸霸。”
我觉得这名字当真霸气。
据王启年所说，这间小院是一园丁的，之前对方做生意向他借钱后亏了，就把这间院子抵押给他了，末了，他还说自己在窑炉里挖了条坑道，直通他家后院，可趁入夜后回去，当时滕子梓妻儿的安置都是他夫人办的。
很快，我们就借着人群隐去人少的小巷里去，在王启年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进了一个无人的院子里。
他立马举起手，认真又严肃地说:“我发誓一个都没有，都是假的，以讹传讹。”
早上我醒得比范闲早，屋外，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漫来时，眼帘中堂亮一片，我偏头，见另一张榻上，那个年幼的小姑娘和王启年都不见了，倒是范闲还将脑袋搁在榻边，身上裹着被褥倚着床榻边缘。
“实在是叨扰了。”我有些局促道:“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请您一定要同我说。”
她虽衣着朴素，但难掩清丽的气质，第一眼就叫我心生好感，我立马笑道:“王夫人好。”
大概是累坏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得时刻保持警惕，这会，我难得见他这么安静睡着的模样。
我们笑着应好，便听范闲笑着问霸霸:“你叫什么名字呀？”
“所以有点奇怪。”范闲微微转动眼珠子说:“言冰云是不会将我的死讯传出去的，所以要么二皇子传的，要么就是使团里有人传出去了。”
“您是说有叛徒？”王启年问。
“那我是暂时回不去我家了？”我问。
本以为这一举动他也该醒了，谁知没有，他依旧倚着榻边，歪着脑袋，还睡得很熟。
“哪里的话？”王夫人却是笑道:“启年已经同我说了情况，他也不早说，让我没先个准备，昨晚让你和范大人睡那屋，才是着实委屈你们了，这帮不帮忙的，启年说你和范大人会付钱补贴家用，既是如此，又何需客气？当自个家，随意些。”
的罪？严重点甚至算欺君。”
他挺拔的鼻梁，他舒展的眉梢，他起伏深陷的弓骨，他流畅而棱角分明的脸颊线条……披散而有些凌乱的长发虚虚地揽着他的肩，细碎微卷的额发掠过他垂下的眼皮，他那样微抿的唇角大多时间都带着笑，时常给予人亲切乖巧的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他瞄了我一眼，见我在旁无动于衷，有些吃味地说:“除了那桩婚事，还有我喜欢朝阳外，其余都是假的。”
范闲无奈道:“这些暂时不是重点，不过弄这一出确实后面干完事还得想个理由收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复活了，本来这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传出去也没什么大影响，现在传开了，到时就得给陛下和天下人一个交代啊。”
“霸霸。”她说，这个名字一出却吓得他一机灵，手里的鸡蛋都掉了，我困惑地看着他，他惊惶地看了看我和王夫人一眼:“这可不是我教的！”
对此，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我都不禁感慨道:“这阎王对一晚上账，都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一大笔香火钱是谁的。”
我们四人围着院子的方桌吃饭，王夫人为我和范闲各盛了一碗肉粥，还递给我一个白嫩嫩的肉包子，让我多吃些，她笑道:“启年出门办事去了，就先不等他了。”
乍一看，绑着两个小丸子的小姑娘一身粉裙，白嫩可爱得就像一团粉藕似的，我一猜就知她是王启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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