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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反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覆上去，轻声说:“你看，没事，我没有受伤，朝阳。”
对此，我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垂眼去看他腹部的位置，那里覆着两层单薄的白衣，没有一丝泥泞腥黏的血迹。
那副姿态我见过很多次，就像以往我和李承泽吵架时，李弘成总会在旁边准备随时当和事佬劝架一样。
听罢，我再次觉得李承泽真是好生大胆！
但那并非一个开心的笑，仿佛只是对我的反应做出的、安抚性的表情。
“……”
他一边这样唤，一边又将我的手往上转移，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听到这来，我倏然一僵，不由陷入了沉默。
“我不敢赌你。”他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都很清晰，微弯的眉眼和嘴角都在笑，却没有一丝真切的笑意:“二殿下会如何对你，我不敢赌。”
那些手背上起伏的青筋蜇伏在皮肉下，贴着骨头，一路蜿蜒到手腕上跳动的脉搏上。
他一噎，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后，也不勉强我了，只是顺着我的意思一边慢慢靠近我，一边观察我的表情斟酌着说:“就是，我和言冰云其实是计划假死……”
范闲回答我。
在为我拭去黑夜里的眼泪后，从始至终，少年人都安静又顺从地任由我反复把玩他的五指。
面容隽秀的少年人低下头来，看着我，眼底如一块凝固的墨，我竟觉得他此刻有些喜怒不定:“你让顾兄去往边疆跓地请军支援，可是来回也需几日，万一这几日中谢必安还是要对你和使团下手呢？你给他留了选择和余地，「护送使团」还是「养私兵」，你们各退一步可以相安无事，但事已至此，我猜二殿下是不会轻易收手的，我只是不敢赌。”
我本想再问一句:“这消息可靠吗？”
他说:“朝阳……朝阳……”
很快，从他的口中，我就得知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这才有些泄气地说:“南衣竟愿意听你的，看来南衣很相信你，就像你相信他一样。”
没有问我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他只是偶尔微微蜷起指尖，绕着我作乱的拇指。
屈起，又展开。
我一顿，而他终于轻轻笑了起来。
我在数范闲的手指。
一旁的王启年见此赶忙劝和，他一脸安抚的愁状，语调哀哀，情真意切，叫我一口怒气顿时憋在心口:“小言公子那剑其实是软剑，可从范大人当时所束的腰带穿过，里边也有备好的血囊可刺破，乍一看便可造成刺伤的假象，这都是鉴查院的玩意，小范大人又擅毒，事先还在牙齿间备了可暂时阻断气息的妙药服下才能这样做，但这实在是情形紧张，计划又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告知，小范大人本也是想让你呆在马车里逃出来再同你会合的，他是不想让你看那么血腥的场面。”
但他看上去还是很担心我的状态，他又开始不断地唤我的名字了。
一直安静在旁升火的王启年依见情形站起身来，微弯着腰作着楫，两颗眼珠子转啊转，微眯着打量这边，不敢怠慢，好像打算随时上前来帮腔。
“顾公子说他一人足以逃脱，小范大人便事先就让顾公子在林外潜伏，待到时机成熟将你带走，那谢必安会以为他带你逃跑了，注意力才会被引开，俗话说灯下黑，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大概一时不会反应过来，我们几人才能逃出来。”
林间一时间只剩下连绵不绝的鸟鸣。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很平静，我知道他说的有他的道理，若是往长远了看，这一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回京后若被发现与皇子勾结，圣上定不会轻饶，今后他和李承泽也只能绑在一起和太子斗下去争夺那个位置，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一路走到死，这是一步错就只能步步错甚至一错到底的选择。
闻言，一旁待机的王启年终于嘿嘿走上前来，朝我憨笑道:“王某不才，只有轻功上有点本事，所以发觉顾公子偷偷离开使团后便赶紧追上他将其偷偷拦下了，还同他说了范大人的计划，他也同意了，这使团前晚跓扎的地方，以前本就是砌有护城的边关，虽已经在两国交战中夷为平地，但是地下有残留有水道，王某便从借那水道，连夜挖了个坑洞通到火葬小范大人的地方，助他逃脱。”
我想我之前是有点被吓到了，但经过这一夜的时间和他的安抚，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反应过来了，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害怕的样子？
我依旧生气地瞪着他。
我再次沉默了。
“不是，那你那伤……你那血……”我愣住了，他们怎么好像说得那么轻松简单，但我现在只要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我眼睛红红地盯着范闲，在他愈发无措的目光中愤愤地说:“我当时以为你真死了！”
一整个使团！
“……”
从拇指开始，一根一根数到末尾，先看看手心，再看看手背，我抓着他的手，窝在他怀里，从半夜醒来后就任由他这么抱着，然后像小孩子无聊时折腾喜欢的玩具一样，低头，没有看他的脸，而是反复确认他的手，一直到天亮。
也许我的怒容真的很明显，范闲看着我，将那袭灰衣从地上拿起来后也站起来，微微睁圆眼睛，同我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先坐下来，你脖子上有伤，我慢慢和你说。”
但不管是李承泽叛国走私袭击使团，还是范闲假死，一个晚上听下来都相当荒唐。
我垂眼眨了两下又有些湿的眼睫，心想这林间的晨雾也太大了。
“这不是重点，王大人。”我压着怒气，眼睛却一直盯着范闲说:“这太冒险了，万一谢必安发现了呢？！”
对此，我还是感到莫名的生气，但
骨节分明的掌心，浸着火光的温度，摸起来并不僵硬。
范闲在这件事上却相当冷静:“他既然敢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么狠，那就是料定我会妥协归顺，也把我们的退路掐了，但是，若是真的妥协，只怕未来回京也不会太好过，皇子不能与鉴查院的官员勾结，我们再清楚不过，一旦在此归顺，今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被陛下发现，也是个死字。”
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不是相信我，他也只是想好好保护你而已。”
包含皇家禁军虎卫，一众官员使臣和宫人，他难道说杀就真杀吗？
因为他还说:“除此之外，他和我还隔着不解之仇，若是就这么算了，我心不平。”
理性上或许是如此，但情感上，我却觉得他不愿归顺李承泽的原因应该还是滕梓荆的死。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不确定范闲会不会告诉我，我刚这样想，他却是直白而平静地对我说:“沈重临走前告诉我，我们南庆皇室有人常年与他们北齐走私，而这走私的生意就是长公主和李承泽在做。”
“所以说是赌一把。”
说实话，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叛国，走私，养私兵，袭击使团……哪一个拎出来不是砍头抄家的罪过？
除此之外，我原先被血和泥染脏的手也已经变得很干净，想来也是他为我洗净擦拭了。
我终于知道李承泽为什么一定要范闲归顺或要他死的原因了。
我身上也有这样淡淡的气味。
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纱布缠了两层，那是他在我昏睡时为我抹了药处理伤口后留下的证明。
外头的日光越来越大，夜间残留的冷凉被逐渐驱散，我却感觉自己的气焰随着那堆火光一样越来越小，我忍不住低下头，沉默地盯着脚下的沙土，他却在这之中慢慢走上前来，像做错事的小动物一样，再次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我的手。
“不敢赌什么？”我问:“你连假死都敢赌……”
很快，我就挣开他的手，抖掉他披在我身上的灰衣，从他怀里连滚带爬地跳出来，在他微愣的目光中强行站起来，叉着腰，生气地说:“范安之！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我这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
迎着日光，我见他那尾端的指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洗净的血迹，但是，不再是血或泥的腥气，而是染着闻起来有点涩苦的药香。
对此，我决定努力打起精神。
“那南衣呢？”我问。
火堆里升起缭绕的青烟，清晨的天光伴随着逐渐明亮的鸟鸣从树林外洒来。
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少被夜风吹得凉，他的脸色竟有些苍白，少年人紧紧地盯着我，声音很轻，却火急火燎，说:“你听，朝阳，是会跳的，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朝阳，别怕，我在这里呢。”
“反正这横竖都是死，不过早死晚死的区别，所以我便赌了一把，决定同言冰云计划假死，由言冰云“杀”我，让他先假意归顺李承泽，这样应该能先保住使团，而我假死脱身回京，和王启年去救滕家母子他们。”
《[庆余年]惊鸿雨》
他说，李承泽让谢必安带信给他和言冰云，用滕家母子、范思辙和他的师父费介威胁他，让他和言冰云归顺于他，不然就要在那里杀了他们，甚至是整个使团。
他却道:“你不也在赌吗？朝阳。”
“不要！”我不为所动，挺了挺腰杆:“站着比较有气势！”
但他没有揭穿我，而我也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李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怎么知道他和长公主是一伙的？”
这可是一整个使团！足足上百人！
“顾姑娘，顾姑娘，你别怪小范大人。”
但想到沈重曾经单独问过我想不想知道走私之人是谁，又联想到使团里受伤的沈婉儿，我突然就更明白了几分沈重的真意。
] 他却反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覆上去，轻声说:“你看，没事，我没有受伤，朝阳。”
对此，我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垂眼去看他腹部的位置，那里覆着两层单薄的白衣，没有一丝泥泞腥黏的血迹。
那副姿态我见过很多次，就像以往我和李承泽吵架时，李弘成总会在旁边准备随时当和事佬劝架一样。
听罢，我再次觉得李承泽真是好生大胆！
但那并非一个开心的笑，仿佛只是对我的反应做出的、安抚性的表情。
“……”
他一边这样唤，一边又将我的手往上转移，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听到这来，我倏然一僵，不由陷入了沉默。
“我不敢赌你。”他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都很清晰，微弯的眉眼和嘴角都在笑，却没有一丝真切的笑意:“二殿下会如何对你，我不敢赌。”
那些手背上起伏的青筋蜇伏在皮肉下，贴着骨头，一路蜿蜒到手腕上跳动的脉搏上。
他一噎，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后，也不勉强我了，只是顺着我的意思一边慢慢靠近我，一边观察我的表情斟酌着说:“就是，我和言冰云其实是计划假死……”
范闲回答我。
在为我拭去黑夜里的眼泪后，从始至终，少年人都安静又顺从地任由我反复把玩他的五指。
面容隽秀的少年人低下头来，看着我，眼底如一块凝固的墨，我竟觉得他此刻有些喜怒不定:“你让顾兄去往边疆跓地请军支援，可是来回也需几日，万一这几日中谢必安还是要对你和使团下手呢？你给他留了选择和余地，「护送使团」还是「养私兵」，你们各退一步可以相安无事，但事已至此，我猜二殿下是不会轻易收手的，我只是不敢赌。”
我本想再问一句:“这消息可靠吗？”
他说:“朝阳……朝阳……”
很快，从他的口中，我就得知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这才有些泄气地说:“南衣竟愿意听你的，看来南衣很相信你，就像你相信他一样。”
没有问我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他只是偶尔微微蜷起指尖，绕着我作乱的拇指。
屈起，又展开。
我一顿，而他终于轻轻笑了起来。
我在数范闲的手指。
一旁的王启年见此赶忙劝和，他一脸安抚的愁状，语调哀哀，情真意切，叫我一口怒气顿时憋在心口:“小言公子那剑其实是软剑，可从范大人当时所束的腰带穿过，里边也有备好的血囊可刺破，乍一看便可造成刺伤的假象，这都是鉴查院的玩意，小范大人又擅毒，事先还在牙齿间备了可暂时阻断气息的妙药服下才能这样做，但这实在是情形紧张，计划又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告知，小范大人本也是想让你呆在马车里逃出来再同你会合的，他是不想让你看那么血腥的场面。”
但他看上去还是很担心我的状态，他又开始不断地唤我的名字了。
一直安静在旁升火的王启年依见情形站起身来，微弯着腰作着楫，两颗眼珠子转啊转，微眯着打量这边，不敢怠慢，好像打算随时上前来帮腔。
“顾公子说他一人足以逃脱，小范大人便事先就让顾公子在林外潜伏，待到时机成熟将你带走，那谢必安会以为他带你逃跑了，注意力才会被引开，俗话说灯下黑，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大概一时不会反应过来，我们几人才能逃出来。”
林间一时间只剩下连绵不绝的鸟鸣。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很平静，我知道他说的有他的道理，若是往长远了看，这一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回京后若被发现与皇子勾结，圣上定不会轻饶，今后他和李承泽也只能绑在一起和太子斗下去争夺那个位置，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一路走到死，这是一步错就只能步步错甚至一错到底的选择。
闻言，一旁待机的王启年终于嘿嘿走上前来，朝我憨笑道:“王某不才，只有轻功上有点本事，所以发觉顾公子偷偷离开使团后便赶紧追上他将其偷偷拦下了，还同他说了范大人的计划，他也同意了，这使团前晚跓扎的地方，以前本就是砌有护城的边关，虽已经在两国交战中夷为平地，但是地下有残留有水道，王某便从借那水道，连夜挖了个坑洞通到火葬小范大人的地方，助他逃脱。”
我想我之前是有点被吓到了，但经过这一夜的时间和他的安抚，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反应过来了，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害怕的样子？
我依旧生气地瞪着他。
我再次沉默了。
“不是，那你那伤……你那血……”我愣住了，他们怎么好像说得那么轻松简单，但我现在只要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我眼睛红红地盯着范闲，在他愈发无措的目光中愤愤地说:“我当时以为你真死了！”
一整个使团！
“……”
从拇指开始，一根一根数到末尾，先看看手心，再看看手背，我抓着他的手，窝在他怀里，从半夜醒来后就任由他这么抱着，然后像小孩子无聊时折腾喜欢的玩具一样，低头，没有看他的脸，而是反复确认他的手，一直到天亮。
也许我的怒容真的很明显，范闲看着我，将那袭灰衣从地上拿起来后也站起来，微微睁圆眼睛，同我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先坐下来，你脖子上有伤，我慢慢和你说。”
但不管是李承泽叛国走私袭击使团，还是范闲假死，一个晚上听下来都相当荒唐。
我垂眼眨了两下又有些湿的眼睫，心想这林间的晨雾也太大了。
“这不是重点，王大人。”我压着怒气，眼睛却一直盯着范闲说:“这太冒险了，万一谢必安发现了呢？！”
对此，我还是感到莫名的生气，但
骨节分明的掌心，浸着火光的温度，摸起来并不僵硬。
范闲在这件事上却相当冷静:“他既然敢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么狠，那就是料定我会妥协归顺，也把我们的退路掐了，但是，若是真的妥协，只怕未来回京也不会太好过，皇子不能与鉴查院的官员勾结，我们再清楚不过，一旦在此归顺，今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被陛下发现，也是个死字。”
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不是相信我，他也只是想好好保护你而已。”
包含皇家禁军虎卫，一众官员使臣和宫人，他难道说杀就真杀吗？
因为他还说:“除此之外，他和我还隔着不解之仇，若是就这么算了，我心不平。”
理性上或许是如此，但情感上，我却觉得他不愿归顺李承泽的原因应该还是滕梓荆的死。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不确定范闲会不会告诉我，我刚这样想，他却是直白而平静地对我说:“沈重临走前告诉我，我们南庆皇室有人常年与他们北齐走私，而这走私的生意就是长公主和李承泽在做。”
“所以说是赌一把。”
说实话，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叛国，走私，养私兵，袭击使团……哪一个拎出来不是砍头抄家的罪过？
除此之外，我原先被血和泥染脏的手也已经变得很干净，想来也是他为我洗净擦拭了。
我终于知道李承泽为什么一定要范闲归顺或要他死的原因了。
我身上也有这样淡淡的气味。
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脖颈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纱布缠了两层，那是他在我昏睡时为我抹了药处理伤口后留下的证明。
外头的日光越来越大，夜间残留的冷凉被逐渐驱散，我却感觉自己的气焰随着那堆火光一样越来越小，我忍不住低下头，沉默地盯着脚下的沙土，他却在这之中慢慢走上前来，像做错事的小动物一样，再次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我的手。
“不敢赌什么？”我问:“你连假死都敢赌……”
很快，我就挣开他的手，抖掉他披在我身上的灰衣，从他怀里连滚带爬地跳出来，在他微愣的目光中强行站起来，叉着腰，生气地说:“范安之！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我这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
迎着日光，我见他那尾端的指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洗净的血迹，但是，不再是血或泥的腥气，而是染着闻起来有点涩苦的药香。
对此，我决定努力打起精神。
“那南衣呢？”我问。
火堆里升起缭绕的青烟，清晨的天光伴随着逐渐明亮的鸟鸣从树林外洒来。
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少被夜风吹得凉，他的脸色竟有些苍白，少年人紧紧地盯着我，声音很轻，却火急火燎，说:“你听，朝阳，是会跳的，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朝阳，别怕，我在这里呢。”
“反正这横竖都是死，不过早死晚死的区别，所以我便赌了一把，决定同言冰云计划假死，由言冰云“杀”我，让他先假意归顺李承泽，这样应该能先保住使团，而我假死脱身回京，和王启年去救滕家母子他们。”
《[庆余年]惊鸿雨》
他说，李承泽让谢必安带信给他和言冰云，用滕家母子、范思辙和他的师父费介威胁他，让他和言冰云归顺于他，不然就要在那里杀了他们，甚至是整个使团。
他却道:“你不也在赌吗？朝阳。”
“不要！”我不为所动，挺了挺腰杆:“站着比较有气势！”
但他没有揭穿我，而我也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李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怎么知道他和长公主是一伙的？”
这可是一整个使团！足足上百人！
“顾姑娘，顾姑娘，你别怪小范大人。”
但想到沈重曾经单独问过我想不想知道走私之人是谁，又联想到使团里受伤的沈婉儿，我突然就更明白了几分沈重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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