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外篇:各种短篇小品 谋生之道
沈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归云文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 【作者沈洐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道:“还是那么穷啊。”“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呢?”张千军万马觉得一万个委屈,倒不是因为师父白瞎等了一辈子,而是等人这件事情,瞬间从一种凄凉的美感,变成了一件极蠢之事。“谁他妈记得啊?”张海琪有点幽怨的看着远处的群山,“哎油烦死了,聊正事。”“聊你个□□正事!他等你等到死啊,你要么就是在外面死了,来不了,要么你就是个蛇蝎女人,你他妈就是耍他玩的,这两种都比你忘了好啊!”张千军万马内心暴跳如雷,但是脸上没有动神色,因为他还深深的记得师父的教诲,他必须对射出穿云箭的人言听计从。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和张海琪表情也有点尴尬,小张哥靠在树上,舌头摆弄着嘴巴里的东西,看着张海琪:“我说你到底胡乱答应过人家多少事情,以后能不能不要胡乱答应人。普通人各自的人生很艰难的,不是给你来玩的。”“守信用又不是我的立身之本。”张海琪点上香烟:“再说是他自己死的早,我不是回来了么?”“不对。”张千军万马说道:“师父是50多岁认识那个姑娘的,116岁死的,你要是那个姑娘,就算当时认识师父的时候是个少女,现在也应该七十多岁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你骗我。”“你师父没告诉你我修驻颜仙的么?”张海琪看了看小张哥:“这是我儿子,不信你问他。”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小张哥缓缓的说道:“是收养的。”张千军万马忽然觉得师父才是真蠢,他立即决定,办完事,等这两个人走了,他就直接跑路。这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孤独的灵魂守一方古观。“你们谁射的穿云箭?”张千军万马问他们:“我只听射箭的人的。”小张哥和张海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指了指自己:“我。”张海琪一下怒了:“你怎么胡说八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种事情你都要和我抢,当妈的能不能有点母爱。”小张哥眯起眼睛,一字一板的说。“好了!”张千军万马阻止了他们:“这么吵不会有结果的,我听他的。”他指了指小张哥:“你这个女人不守信用,我不听的,你说,你想干什么?”小张哥从口袋里拿出地图:“我们想进洗骨峒,我们需要向导和熟悉的人。”“汉人进不去那个地方。”张千军万马说道。“我们不以汉人的身份进去?”小张哥说道。“那你们也要有理由进去,洗骨峒是这里阿匕族专门洗骨的地方,这里的人认为骨头和肉和人皮是三种不同的东西,肉的寿命最短,所以人能活到肉的岁数,但是骨头和人皮寿命比肉长很多,而骨头的寿命是最长的,所以人死了不算真的死,人死后49天,皮肤才会死掉,人死后三十年,骨头才会死掉,所有皮肉烂净的骨头,都会到洗骨峒清洗,给亲人带回家。这个地方对阿匕族来说非常神圣,不是洗骨的目的,是进不去的。”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海琪就站了起来,忽然问张千军万马:“你师父的坟在哪儿?”“你想做什么?”“他不是想见我么?”南疆卷百乐案 04 人后之言“师父我对不起你。”张千军万马拿着锄头到了师父的坟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张海琪在树下阴凉处,看着张千军万马老泪纵横刨师父的坟,心中实在想不起,当年和这个老道士,有过什么故事。也许是一个无心的,在情景之下的约定,让这个普通人等了一辈子么?这真是有点触霉头,多少人定下的誓言,当下都是真切的,男人嘛,在某几个时刻,你让他去死,他也真的会为你去死,但毫无例外总有明白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你去为他们去死,他们都未必愿意承担这个名声了。还真有人在情景之外,仍旧心心念念一个情景之中的约定,一辈子?那她真要看看这幅情骨长的什么样子了。张海琪明事理很早,“卷阀”本质上是一个对真相工作的机构,南洋档案馆其实是一个收集真相的部门,有实际事物的真相,也有人和人之间的真相。真相是什么呢?这是个泛泛而谈的词语,总结下来,不过就是: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这个世界上,人心和历史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就是无限靠近真相,却无法抵达真相。世界上好的历史学家很多,却逃不过故纸堆头的限制,没有一个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敢和你说: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人中也有很多敏感之人,就算能够大概知道别人心境,也绝不敢断定,某人当时就是如此这般的想的。然而,能靠近多少,却是可以有所训练的。“卷阀”在张海琪看来,就是一个无限靠近人心的体系。这种靠近,也让她不得不变成一个无信之人。“人后之言,并不是每个人都听得的。”人和人说话,表面上的话再难听,咬紧牙关也总能听完,但是“卷阀”常常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同一个人身边,很快她就发现,人这种东西,就算是在面前如痴的恋人,转身在自己另外的朋友面前谈起你来,却也可能轻蔑的难以入耳。朋友恋人如此,兄弟父母竟然也会如此。“人后之言,常常如此,不管是君子小人淑女泼妇,都难以一张嘴论人,那人后之轻蔑傲慢,再转回人前,嘴脸已尽是可恶,人皆如此有何约可守,又何必守约?”她此时还是想起了胡碧亭这个人,这是泉州当时一个丝造厂的公子,留洋回来,放着家里的生意不做,一直吵着要办学。书倒是读了很多,自由恋爱,娶了自己的女学生,各种沸沸扬扬。后来那个女学生上吊死了。胡碧亭去了日本,在日本又是一样的情况,再娶了一个日本女人,那个女人后来在长野的公园里也吊死了。胡碧亭再回国时候已经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他在码头上碰到了张海琪,那一天张海琪穿着旗袍,海风下,短发飘动,漂亮的犹如一个精灵。胡碧亭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所有的细节,都不可怀疑的诠释着他疯狂的爱上了她。正是这种爱让张海琪心中有着深深的寒意,已经死去两任挚爱的人,可以毫无伤痕的如此爱第三个人,这种爱诡异异常。如此心力强盛的爱人,在说出那些情话的时候,脑中就没有一丝恐惧么?这个男人不太对劲。那天冬天,和张海琪一夜长聊之后,胡碧亭吊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了。张海琪没有告诉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葬礼都没有参加。小张哥只知道,那个第一个死去的女学生,也是张海琪的学生,胡碧亭最开始追求这个女学生的时候,张海琪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一股裹挟之气。去码头见他,是去听听胡碧亭的人后之言。从胡碧亭的死相来看,并不好听。想着,千军万马师父的尸体被掘了出来,一个百岁老人,本来就不剩下什么,如今竟然连骨头都没有多少。已经看不出老头守了一生的任何原因了。张海琪从盆棺中拿出了老道士的头骨,对小张哥说道:“现在起,这是我们爸爸,我是你们姐姐,我们现在出发去找几件衣服,进洗骨峒。”南疆卷百乐案 05 百乐京一行人回到道观中,见满墙的杂草,张千军万马告诉他们,在深山之中这样的寺庙道观有三十余处,规模都非常庞大,所以当地被叫做百寺堆,后来一把山火烧的差不多了,当地的宗教环境才逐渐衰弱下去。之后土匪经常盘踞于这些寺庙道观的废墟之中,平日里穿着道袍,他就混在其中,但是毕竟没有修葺,他师父之后,土匪的生意不好做,山中的年轻土匪都去当兵了,年老的陆续都老死在山中。这些废墟也只剩下这个道观,还可以勉强住人。而阿匕族是当地苗瑶混居之后的一个地域性的民族,其实有四到五个民族混居,集寨依山而建,有六个大寨子,外寨子有三千多户,叫做金牙峒,也叫做百乐京,是唯一和汉族混居的地方,这个峒的人以金牙为美,节假日会以金粉涂牙,上街集会。百乐京前有一条河,一边通到山西,一边直接接红水河,是茶马古道上一条通往中原的河运小道,所以百乐京非常发达,各种行业的人在这里的驿馆每天络绎不绝,人数比三千户实际上多出好几倍。一到晚上,华灯满街,远看就像山中的一片银河。因为各个民族都有,所以各色宗祠、服装、小吃、澡堂子,好是热闹。百乐乡之后的深山,汉人就几乎很难进去,只知道里面还有五个大寨,除了洗骨峒之外,在山谷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寨子,连名字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峒的人对外卖一种泉水,似乎有特殊的用处,只好称呼为鬼水峒。张千军万马是汉人,也曾经偷偷潜入过百乐乡后面的寨子,只进到过第二个寨子,买过一种特殊的大烟,再往后他只有无数的传说。张海琪看着道观啧啧感叹,说出家就出家,何必住这种地方。张千军万马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出家人吸风饮露,有方草席就够了。”当晚,张千军万马砍柴,烧洗澡水,炒了三个菜,开了一坛酒。张家驻湘西办事处,就这么再次开张了。吃完饭,三个人就不再说话。约定了明日进百乐京。洗澡的地方在厨房后面,是一个四方形的砖头池子,用各个祠庙的老砖烧黄土胚子做的,张千军万马里面用了牛粪,但是没和张海琪说。张海琪关死了四周的房门,吹熄了油灯,整个大殿就一个洗澡池,大殿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月光从上面下来。赤条条的白皙的胴体,精致细腻,在月光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张千军万马睡在房梁上面,能听到水声,完全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头上的瓦当,忽然坐了起来,翻出师父的古琴,胡乱弹了起来,基本功是有的,只是曲子不知道是哪首。小张哥一个人躺在外面巨大槐树的顶部,露着诡异的笑容:“出家人。”说实话,今天他是有几分醋意的,如今只能看着月亮,老道士的头骨就放在他树干的对面,他看着黑漆漆的眼洞。“你说我们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小张哥疑惑的问道。第二天天亮,阳光很好,深山的雾气很快就散掉了,千军万马显然一晚上没睡好,被小张哥拖起来,吃着粗粮糍粑,讲解几个寨子的方位和不同的地理位置,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在上一个寨子里的人,只有少数人知道怎么进入下一个寨,中间山路峡谷道路繁乱,犹如迷宫,我们靠混是混不过去的,我们得找到对的人,让他们带我们过去。”“找谁?用钱收买么?”张千军万马摇头:“恐怕看两位的身家,在百乐京呆不过三四天就要回乡,这些人都是土司和大官,附近的山都是他们的,钱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张海琪看着小张哥,后者对张海琪:“如果族长在这片寨子里,就说明,有一个汉人已经进了六大寨,如若不是常例,则寨子中肯定生有大变,汉人进到阿匕族的政治中心,恐怕整个六大寨的土司的关系已经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如果我猜的不错,进到百乐京我们一定马上就会感觉到什么。”南疆卷百乐案 06 百乐京门三个人傍晚进的百乐京城,到处是彩灯
]道:“还是那么穷啊。”“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呢?”张千军万马觉得一万个委屈,倒不是因为师父白瞎等了一辈子,而是等人这件事情,瞬间从一种凄凉的美感,变成了一件极蠢之事。“谁他妈记得啊?”张海琪有点幽怨的看着远处的群山,“哎油烦死了,聊正事。”“聊你个□□正事!他等你等到死啊,你要么就是在外面死了,来不了,要么你就是个蛇蝎女人,你他妈就是耍他玩的,这两种都比你忘了好啊!”张千军万马内心暴跳如雷,但是脸上没有动神色,因为他还深深的记得师父的教诲,他必须对射出穿云箭的人言听计从。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和张海琪表情也有点尴尬,小张哥靠在树上,舌头摆弄着嘴巴里的东西,看着张海琪:“我说你到底胡乱答应过人家多少事情,以后能不能不要胡乱答应人。普通人各自的人生很艰难的,不是给你来玩的。”“守信用又不是我的立身之本。”张海琪点上香烟:“再说是他自己死的早,我不是回来了么?”“不对。”张千军万马说道:“师父是50多岁认识那个姑娘的,116岁死的,你要是那个姑娘,就算当时认识师父的时候是个少女,现在也应该七十多岁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你骗我。”“你师父没告诉你我修驻颜仙的么?”张海琪看了看小张哥:“这是我儿子,不信你问他。”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小张哥缓缓的说道:“是收养的。”张千军万马忽然觉得师父才是真蠢,他立即决定,办完事,等这两个人走了,他就直接跑路。这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孤独的灵魂守一方古观。“你们谁射的穿云箭?”张千军万马问他们:“我只听射箭的人的。”小张哥和张海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指了指自己:“我。”张海琪一下怒了:“你怎么胡说八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种事情你都要和我抢,当妈的能不能有点母爱。”小张哥眯起眼睛,一字一板的说。“好了!”张千军万马阻止了他们:“这么吵不会有结果的,我听他的。”他指了指小张哥:“你这个女人不守信用,我不听的,你说,你想干什么?”小张哥从口袋里拿出地图:“我们想进洗骨峒,我们需要向导和熟悉的人。”“汉人进不去那个地方。”张千军万马说道。“我们不以汉人的身份进去?”小张哥说道。“那你们也要有理由进去,洗骨峒是这里阿匕族专门洗骨的地方,这里的人认为骨头和肉和人皮是三种不同的东西,肉的寿命最短,所以人能活到肉的岁数,但是骨头和人皮寿命比肉长很多,而骨头的寿命是最长的,所以人死了不算真的死,人死后49天,皮肤才会死掉,人死后三十年,骨头才会死掉,所有皮肉烂净的骨头,都会到洗骨峒清洗,给亲人带回家。这个地方对阿匕族来说非常神圣,不是洗骨的目的,是进不去的。”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海琪就站了起来,忽然问张千军万马:“你师父的坟在哪儿?”“你想做什么?”“他不是想见我么?”南疆卷百乐案 04 人后之言“师父我对不起你。”张千军万马拿着锄头到了师父的坟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张海琪在树下阴凉处,看着张千军万马老泪纵横刨师父的坟,心中实在想不起,当年和这个老道士,有过什么故事。也许是一个无心的,在情景之下的约定,让这个普通人等了一辈子么?这真是有点触霉头,多少人定下的誓言,当下都是真切的,男人嘛,在某几个时刻,你让他去死,他也真的会为你去死,但毫无例外总有明白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你去为他们去死,他们都未必愿意承担这个名声了。还真有人在情景之外,仍旧心心念念一个情景之中的约定,一辈子?那她真要看看这幅情骨长的什么样子了。张海琪明事理很早,“卷阀”本质上是一个对真相工作的机构,南洋档案馆其实是一个收集真相的部门,有实际事物的真相,也有人和人之间的真相。真相是什么呢?这是个泛泛而谈的词语,总结下来,不过就是: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这个世界上,人心和历史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就是无限靠近真相,却无法抵达真相。世界上好的历史学家很多,却逃不过故纸堆头的限制,没有一个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敢和你说: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人中也有很多敏感之人,就算能够大概知道别人心境,也绝不敢断定,某人当时就是如此这般的想的。然而,能靠近多少,却是可以有所训练的。“卷阀”在张海琪看来,就是一个无限靠近人心的体系。这种靠近,也让她不得不变成一个无信之人。“人后之言,并不是每个人都听得的。”人和人说话,表面上的话再难听,咬紧牙关也总能听完,但是“卷阀”常常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同一个人身边,很快她就发现,人这种东西,就算是在面前如痴的恋人,转身在自己另外的朋友面前谈起你来,却也可能轻蔑的难以入耳。朋友恋人如此,兄弟父母竟然也会如此。“人后之言,常常如此,不管是君子小人淑女泼妇,都难以一张嘴论人,那人后之轻蔑傲慢,再转回人前,嘴脸已尽是可恶,人皆如此有何约可守,又何必守约?”她此时还是想起了胡碧亭这个人,这是泉州当时一个丝造厂的公子,留洋回来,放着家里的生意不做,一直吵着要办学。书倒是读了很多,自由恋爱,娶了自己的女学生,各种沸沸扬扬。后来那个女学生上吊死了。胡碧亭去了日本,在日本又是一样的情况,再娶了一个日本女人,那个女人后来在长野的公园里也吊死了。胡碧亭再回国时候已经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他在码头上碰到了张海琪,那一天张海琪穿着旗袍,海风下,短发飘动,漂亮的犹如一个精灵。胡碧亭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所有的细节,都不可怀疑的诠释着他疯狂的爱上了她。正是这种爱让张海琪心中有着深深的寒意,已经死去两任挚爱的人,可以毫无伤痕的如此爱第三个人,这种爱诡异异常。如此心力强盛的爱人,在说出那些情话的时候,脑中就没有一丝恐惧么?这个男人不太对劲。那天冬天,和张海琪一夜长聊之后,胡碧亭吊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了。张海琪没有告诉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葬礼都没有参加。小张哥只知道,那个第一个死去的女学生,也是张海琪的学生,胡碧亭最开始追求这个女学生的时候,张海琪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一股裹挟之气。去码头见他,是去听听胡碧亭的人后之言。从胡碧亭的死相来看,并不好听。想着,千军万马师父的尸体被掘了出来,一个百岁老人,本来就不剩下什么,如今竟然连骨头都没有多少。已经看不出老头守了一生的任何原因了。张海琪从盆棺中拿出了老道士的头骨,对小张哥说道:“现在起,这是我们爸爸,我是你们姐姐,我们现在出发去找几件衣服,进洗骨峒。”南疆卷百乐案 05 百乐京一行人回到道观中,见满墙的杂草,张千军万马告诉他们,在深山之中这样的寺庙道观有三十余处,规模都非常庞大,所以当地被叫做百寺堆,后来一把山火烧的差不多了,当地的宗教环境才逐渐衰弱下去。之后土匪经常盘踞于这些寺庙道观的废墟之中,平日里穿着道袍,他就混在其中,但是毕竟没有修葺,他师父之后,土匪的生意不好做,山中的年轻土匪都去当兵了,年老的陆续都老死在山中。这些废墟也只剩下这个道观,还可以勉强住人。而阿匕族是当地苗瑶混居之后的一个地域性的民族,其实有四到五个民族混居,集寨依山而建,有六个大寨子,外寨子有三千多户,叫做金牙峒,也叫做百乐京,是唯一和汉族混居的地方,这个峒的人以金牙为美,节假日会以金粉涂牙,上街集会。百乐京前有一条河,一边通到山西,一边直接接红水河,是茶马古道上一条通往中原的河运小道,所以百乐京非常发达,各种行业的人在这里的驿馆每天络绎不绝,人数比三千户实际上多出好几倍。一到晚上,华灯满街,远看就像山中的一片银河。因为各个民族都有,所以各色宗祠、服装、小吃、澡堂子,好是热闹。百乐乡之后的深山,汉人就几乎很难进去,只知道里面还有五个大寨,除了洗骨峒之外,在山谷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寨子,连名字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峒的人对外卖一种泉水,似乎有特殊的用处,只好称呼为鬼水峒。张千军万马是汉人,也曾经偷偷潜入过百乐乡后面的寨子,只进到过第二个寨子,买过一种特殊的大烟,再往后他只有无数的传说。张海琪看着道观啧啧感叹,说出家就出家,何必住这种地方。张千军万马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出家人吸风饮露,有方草席就够了。”当晚,张千军万马砍柴,烧洗澡水,炒了三个菜,开了一坛酒。张家驻湘西办事处,就这么再次开张了。吃完饭,三个人就不再说话。约定了明日进百乐京。洗澡的地方在厨房后面,是一个四方形的砖头池子,用各个祠庙的老砖烧黄土胚子做的,张千军万马里面用了牛粪,但是没和张海琪说。张海琪关死了四周的房门,吹熄了油灯,整个大殿就一个洗澡池,大殿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月光从上面下来。赤条条的白皙的胴体,精致细腻,在月光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张千军万马睡在房梁上面,能听到水声,完全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头上的瓦当,忽然坐了起来,翻出师父的古琴,胡乱弹了起来,基本功是有的,只是曲子不知道是哪首。小张哥一个人躺在外面巨大槐树的顶部,露着诡异的笑容:“出家人。”说实话,今天他是有几分醋意的,如今只能看着月亮,老道士的头骨就放在他树干的对面,他看着黑漆漆的眼洞。“你说我们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小张哥疑惑的问道。第二天天亮,阳光很好,深山的雾气很快就散掉了,千军万马显然一晚上没睡好,被小张哥拖起来,吃着粗粮糍粑,讲解几个寨子的方位和不同的地理位置,张千军万马看着小张哥,说道:“问题就在这里,在上一个寨子里的人,只有少数人知道怎么进入下一个寨,中间山路峡谷道路繁乱,犹如迷宫,我们靠混是混不过去的,我们得找到对的人,让他们带我们过去。”“找谁?用钱收买么?”张千军万马摇头:“恐怕看两位的身家,在百乐京呆不过三四天就要回乡,这些人都是土司和大官,附近的山都是他们的,钱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张海琪看着小张哥,后者对张海琪:“如果族长在这片寨子里,就说明,有一个汉人已经进了六大寨,如若不是常例,则寨子中肯定生有大变,汉人进到阿匕族的政治中心,恐怕整个六大寨的土司的关系已经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如果我猜的不错,进到百乐京我们一定马上就会感觉到什么。”南疆卷百乐案 06 百乐京门三个人傍晚进的百乐京城,到处是彩灯
其他小说相关阅读More+
盗墓笔记:南部档案(食人奇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只为原作者沈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秦毅并收藏盗墓笔记:南部档案(食人奇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