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征人空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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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那一场旧梦之中，差一点儿就缺胳膊断腿的无能小兵，正是首次出征的哈萨图帝姬。
“习惯什么？舍己救人？”佐雅泽大吃一惊，“常言道，战争是男人的事。”
“你问战场么？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就是战场。”
一名浑身血污的小兵颤巍巍地爬上云梯，因为手心血汗混杂而时不时地打滑，上升得分外吃力。
罗黛坦然答道：“臣在战场上，就是那名小兵。”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
“帝姬挥师东征，驰骋沙场袭敌营，犹如黑夜笼罩大地！她放出霹雳的飞箭，银弓震天的声响使帝国的仇人俱心惊胆战！
管理云梦山猎场的围长、翼长因涉嫌行刺，被连夜押往白云司受审。
他遭她呛声，也不着恼，反倒更觉得她思维敏捷，不同凡响。
将将缓了口气，他一翻眼皮，一支流矢直射向他眼窝！
“史官只会一本正经地写：‘帝幼有神勇，少怀高尚，上承父志，下安万民，提三尺剑以定四海。’
他又痛又恼，一口气接续不上，当即昏死过去……
琉历以琉帝国初立之际，哈萨图城内千神殿的落成为元年，于是史书是这样记载这位帝姬的——
顺意另捧了一盏果盘，轻轻放在女使者身前。道一声谢，她伸手拈了只金橘，准备剥来吃。
它来自那个一着不慎就将亡国灭种的黑暗时代。
“幸得穆瓦塔王储及弟弟罗睺王子坚守王城，整顿兵马，试图夺回失去的领土……
说者自嘲，听者心疼。罗黛听着听着，心情陡然沉重几分。
“但你是琉国的哈萨图帝姬，万一些后有三长两短，朕如何向琉主交代？”
“其实朕心里怕死的很，朕怕自己死了，将再也见不到摇光……”
重装步兵擎举盾牌，排成方阵，向城门推进。后面跟着护卫攻城车的步兵，再来是长枪兵，最末的弓箭手负责压制城头。
她正掰下一瓣橘子递到嘴边，闻言动作一顿，反问道：“圣上万金之躯，何故会去战场？”
“副将杨科惧其天威，弃地投降！叛军闻风丧胆，不攻自溃！
剥水果这等小事，何妨交给下人去做？新君差点儿就要阻止她，转念一想，她可是要剥给他吃么？
他曾经去过的战场，也与她的一样吗？
“使君那会儿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吧？”他直截了当地问她道，“何故会去战场？”
《老婆总想抢我江山怎么办》
终于，他手忙脚乱爬到城头，再没被异物砸中，堪称不朽的突破！
“然而，随着王储在作战中牺牲，收复失地的希望变得渺茫起来，人民绝望地认为，帝国已经被毁灭了！
新君获悉后，制诏整治巫蛊之事，严禁私家辄立妖神、妄设淫祀，非礼祈祷一概禁断，龟易五兆之外，诸杂占亦皆禁止*。
“可战争从未让女人走开。”
罗黛始终没认出佐雅泽和葛遗是同一个人，他又不似灞原王威名在外，她也就想不到他的经历，居然与她一样。
“若是朕趴在地上，伺机钻空子，还能出其不意刺穿敌人的裆部……”
“唔，军营分配的剑长约三尺，朕那会儿身高也才四尺二。”
视线下滑至她的腰间，他带着欣赏的态度，看见她从不离身的三棱锥箭镞。
前代琉主安敦尔波澜壮阔的一生，终结在了一支奇诡的暗箭之下。
他美滋滋地下决心，这次一定手脚协调，顾前又顾后，右手挥动宝剑劈刺，左手不忘举盾回防……
三尺剑？罗黛默默换算了一下，这几乎是跟孩童齐胸的高度了！年幼的他该怎样去运剑自如呢？
叛贼在东方片区秘密组建了庞大的军队，自琉帝国的内部发难，鲸吞领地周边的诸多要塞，逐步往哈萨图城大肆挺进。
用一句轻飘飘的“神选之人，天命所归”，便修饰了她献祭整个青春以完成的残酷功业……
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君子六艺或许会传授一个人精湛的剑技，然而大量实战才能够淬炼他那般灵活应战的反应力。
“她从天而降，怒发冲冠，直蹈虎狼之穴，在隐谷城头将宁孙亲手枭首！
用力摇头，罗黛回过神，把手头剥好的金橘一口吞了，罔顾旁边眼巴巴的佐雅泽。
他徒手与鳄鱼一番肉搏，虽然遍体鳞伤，好在没伤及经络。
战场……吗……
“因朕生得瘦小，敌军根本看不见朕，只要小心避开踩踏，反比那些人高马大的容易活下来。
“宁孙成功刺杀安敦尔琉主，叛军持续向南推进，王师节节败退，首都哈萨图陷入长达数年的包围。
尔后，新君不经意的一句话，更坐实了她的猜测：“朕这些年在战场，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没闯过，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降过。那时不曾畏死，目下却要怕了？”
他口头封其以虚衔“驱鳄王”，并对侍卫恩津一并加以恩赏。其余救驾有功的臣子，则等这次围猎结束之后，回京论功赐汤沐、衣冠。
他下意识抬手掩护面门，顿时重心失衡，朝后摔下云梯，重重跌在地面成垛的尸体上，周身发出咔擦断裂的声响。
她笑笑：“臣习惯了。”
“崇岭高原再度回归琉主的掌控之下！……”
河山分裂，九年兵祸，琉史以“岭东之乱”载之。
“她就是我们的第一帝姬，罗黛·穆瓦塔·安敦尔！
她回忆着前日里漫山雪白一片的云头花，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想起的其实是折射银光的枪尖和战盾，耳边的风声就是来自远 古的厮杀。
是否她太过勇敢安静，以致人们都忘了她也在承受痛苦*？
好在顺意留意新君眼色，及时献上切成小块的沙梨。
*
新君叉起一块沙梨，叹口气：“使君贵为皇族帝女，却是如何在战场上豁得出去救小兵？”
“朕不比你大义，当初是被迫去打仗的，”他有问必答，“这点在书上有记载么？想必没有。
新君围场遇刺一案，调查尚在进行中。
有些云梯下面由数名士兵死死架住，上面的守军一时来不及去推，便隔着城墙的一个个缺口疯狂对砍。
她保留那支暗箭的箭镞作为腰饰，随后扶持自己的王叔、摄政王罗睺即位。
“直到有一个人，带领琉国重新站了起来！
佐雅泽的心态却好，赐座后，迫不及待地问她：“你那时为什么救朕？”
“建城以来第二四九年，岭东总督宁孙凭借盗贼和奴隶组成的军队，洗劫了帝国东北部的主要城镇。
那一定是个新人，瞧啊！他个头不矮，身板却比旁人单薄，无论是进攻还是闪躲，都显得格外笨拙，屡屡给从天而降的碎木碎石划破皮肤。
她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对于剑客来说，手算得上是命根了啊！
城楼上，滚木礌石滚滚砸下，守军甚至泼洒了热油与石灰，直烫得进攻一方皮开肉绽。不断有云梯被推倒，然后新的云梯迅速补上。
直至上回，新君力邀她比剑，她方试出他的功夫深浅。
她追随德门老将军平叛夺城，初战没放倒一个敌人倒罢了，还手滑打云梯上掉下去，生生折断两根肋骨，被迫回神都休养了三个多
直视她的双眼就像直视太阳。
合上书本的佐雅泽，止不住地皱眉头。
寿王、灞原王彻查大营，自那二人住处抄出来渔猎工具，以及好些刻着咒文的偶人，疑似是作巫术之用。
罗黛好身量，腿又长，坐下来几乎同他的坐高等高。她轻裘缓带，身不被甲，盖因她的铠甲早已从心中长了出来。
郎中令赵歇，连同大营当值的护军等六十余人，以失察之罪分别被革职、降级、罚俸、枷示。
“回圣上，救驾需要理由么？”她回答道。
他在土方城时并不在意她这个特殊的饰品，直到他开始对她上心，私下里查阅大量书籍资料，这才了解到它所承载的意义——
窗口斜射而下的阳光，把她的浓眉染成金色，那对琉璃般的眼眸也因此变得更加浅淡而光灿。
佐雅泽一听，她在关心他为什么上战场！她这是对他产生了好奇心吗？
惟一双手伤的惨重，需得精心护理，短时间内无法自如活动。
紧接着，穆瓦塔王储战死沙场，佩海王妃不知所终，不满十五岁的罗黛帝姬一夕之间沦为遗孤。
他稍稍移开视线，然而眼前这个镀金的身影，已经在他脑海中与那日屠鳄的记忆重叠起来。
其主谋更派出刺客暗杀琉主，源源不断防不胜防，甚至当真出现漏网之鱼，潜入了神都！
此间新君唯一放心的对象，反而是琉人罗黛。
……
后边的人踏着前面的尸体，前面的人将对面变成尸体。刀剑交错，盾牌碰撞，尖叫、呐喊、哭骂、狂笑，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鲜血深深渗透进褐黄的大地。
他话锋一转，“同时，这也为朕带来了额外的好处。”
当新晋的驱鳄王获准进入行在所探视，注意到藤榻上的新君的衣袍底下，几乎都被细纱布包覆住，她不由得哂了哂，接着心为之一沉——
他立即喜不自禁，在榻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卧姿，顺便展示宽肩窄腰的美好身材——自登极以来，他久不复骑，髀里肉生，这么个两腿交叠的角度会比较显瘦。
] 是了，那一场旧梦之中，差一点儿就缺胳膊断腿的无能小兵，正是首次出征的哈萨图帝姬。
“习惯什么？舍己救人？”佐雅泽大吃一惊，“常言道，战争是男人的事。”
“你问战场么？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就是战场。”
一名浑身血污的小兵颤巍巍地爬上云梯，因为手心血汗混杂而时不时地打滑，上升得分外吃力。
罗黛坦然答道：“臣在战场上，就是那名小兵。”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
“帝姬挥师东征，驰骋沙场袭敌营，犹如黑夜笼罩大地！她放出霹雳的飞箭，银弓震天的声响使帝国的仇人俱心惊胆战！
管理云梦山猎场的围长、翼长因涉嫌行刺，被连夜押往白云司受审。
他遭她呛声，也不着恼，反倒更觉得她思维敏捷，不同凡响。
将将缓了口气，他一翻眼皮，一支流矢直射向他眼窝！
“史官只会一本正经地写：‘帝幼有神勇，少怀高尚，上承父志，下安万民，提三尺剑以定四海。’
他又痛又恼，一口气接续不上，当即昏死过去……
琉历以琉帝国初立之际，哈萨图城内千神殿的落成为元年，于是史书是这样记载这位帝姬的——
顺意另捧了一盏果盘，轻轻放在女使者身前。道一声谢，她伸手拈了只金橘，准备剥来吃。
它来自那个一着不慎就将亡国灭种的黑暗时代。
“幸得穆瓦塔王储及弟弟罗睺王子坚守王城，整顿兵马，试图夺回失去的领土……
说者自嘲，听者心疼。罗黛听着听着，心情陡然沉重几分。
“但你是琉国的哈萨图帝姬，万一些后有三长两短，朕如何向琉主交代？”
“其实朕心里怕死的很，朕怕自己死了，将再也见不到摇光……”
重装步兵擎举盾牌，排成方阵，向城门推进。后面跟着护卫攻城车的步兵，再来是长枪兵，最末的弓箭手负责压制城头。
她正掰下一瓣橘子递到嘴边，闻言动作一顿，反问道：“圣上万金之躯，何故会去战场？”
“副将杨科惧其天威，弃地投降！叛军闻风丧胆，不攻自溃！
剥水果这等小事，何妨交给下人去做？新君差点儿就要阻止她，转念一想，她可是要剥给他吃么？
他曾经去过的战场，也与她的一样吗？
“使君那会儿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吧？”他直截了当地问她道，“何故会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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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手忙脚乱爬到城头，再没被异物砸中，堪称不朽的突破！
“然而，随着王储在作战中牺牲，收复失地的希望变得渺茫起来，人民绝望地认为，帝国已经被毁灭了！
新君获悉后，制诏整治巫蛊之事，严禁私家辄立妖神、妄设淫祀，非礼祈祷一概禁断，龟易五兆之外，诸杂占亦皆禁止*。
“可战争从未让女人走开。”
罗黛始终没认出佐雅泽和葛遗是同一个人，他又不似灞原王威名在外，她也就想不到他的经历，居然与她一样。
“若是朕趴在地上，伺机钻空子，还能出其不意刺穿敌人的裆部……”
“唔，军营分配的剑长约三尺，朕那会儿身高也才四尺二。”
视线下滑至她的腰间，他带着欣赏的态度，看见她从不离身的三棱锥箭镞。
前代琉主安敦尔波澜壮阔的一生，终结在了一支奇诡的暗箭之下。
他美滋滋地下决心，这次一定手脚协调，顾前又顾后，右手挥动宝剑劈刺，左手不忘举盾回防……
三尺剑？罗黛默默换算了一下，这几乎是跟孩童齐胸的高度了！年幼的他该怎样去运剑自如呢？
叛贼在东方片区秘密组建了庞大的军队，自琉帝国的内部发难，鲸吞领地周边的诸多要塞，逐步往哈萨图城大肆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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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君子六艺或许会传授一个人精湛的剑技，然而大量实战才能够淬炼他那般灵活应战的反应力。
“她从天而降，怒发冲冠，直蹈虎狼之穴，在隐谷城头将宁孙亲手枭首！
用力摇头，罗黛回过神，把手头剥好的金橘一口吞了，罔顾旁边眼巴巴的佐雅泽。
他徒手与鳄鱼一番肉搏，虽然遍体鳞伤，好在没伤及经络。
战场……吗……
“因朕生得瘦小，敌军根本看不见朕，只要小心避开踩踏，反比那些人高马大的容易活下来。
“宁孙成功刺杀安敦尔琉主，叛军持续向南推进，王师节节败退，首都哈萨图陷入长达数年的包围。
尔后，新君不经意的一句话，更坐实了她的猜测：“朕这些年在战场，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没闯过，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降过。那时不曾畏死，目下却要怕了？”
他口头封其以虚衔“驱鳄王”，并对侍卫恩津一并加以恩赏。其余救驾有功的臣子，则等这次围猎结束之后，回京论功赐汤沐、衣冠。
他下意识抬手掩护面门，顿时重心失衡，朝后摔下云梯，重重跌在地面成垛的尸体上，周身发出咔擦断裂的声响。
她笑笑：“臣习惯了。”
“崇岭高原再度回归琉主的掌控之下！……”
河山分裂，九年兵祸，琉史以“岭东之乱”载之。
“她就是我们的第一帝姬，罗黛·穆瓦塔·安敦尔！
她回忆着前日里漫山雪白一片的云头花，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想起的其实是折射银光的枪尖和战盾，耳边的风声就是来自远 古的厮杀。
是否她太过勇敢安静，以致人们都忘了她也在承受痛苦*？
好在顺意留意新君眼色，及时献上切成小块的沙梨。
*
新君叉起一块沙梨，叹口气：“使君贵为皇族帝女，却是如何在战场上豁得出去救小兵？”
“朕不比你大义，当初是被迫去打仗的，”他有问必答，“这点在书上有记载么？想必没有。
新君围场遇刺一案，调查尚在进行中。
有些云梯下面由数名士兵死死架住，上面的守军一时来不及去推，便隔着城墙的一个个缺口疯狂对砍。
她保留那支暗箭的箭镞作为腰饰，随后扶持自己的王叔、摄政王罗睺即位。
“直到有一个人，带领琉国重新站了起来！
佐雅泽的心态却好，赐座后，迫不及待地问她：“你那时为什么救朕？”
“建城以来第二四九年，岭东总督宁孙凭借盗贼和奴隶组成的军队，洗劫了帝国东北部的主要城镇。
那一定是个新人，瞧啊！他个头不矮，身板却比旁人单薄，无论是进攻还是闪躲，都显得格外笨拙，屡屡给从天而降的碎木碎石划破皮肤。
她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对于剑客来说，手算得上是命根了啊！
城楼上，滚木礌石滚滚砸下，守军甚至泼洒了热油与石灰，直烫得进攻一方皮开肉绽。不断有云梯被推倒，然后新的云梯迅速补上。
直至上回，新君力邀她比剑，她方试出他的功夫深浅。
她追随德门老将军平叛夺城，初战没放倒一个敌人倒罢了，还手滑打云梯上掉下去，生生折断两根肋骨，被迫回神都休养了三个多
直视她的双眼就像直视太阳。
合上书本的佐雅泽，止不住地皱眉头。
寿王、灞原王彻查大营，自那二人住处抄出来渔猎工具，以及好些刻着咒文的偶人，疑似是作巫术之用。
罗黛好身量，腿又长，坐下来几乎同他的坐高等高。她轻裘缓带，身不被甲，盖因她的铠甲早已从心中长了出来。
郎中令赵歇，连同大营当值的护军等六十余人，以失察之罪分别被革职、降级、罚俸、枷示。
“回圣上，救驾需要理由么？”她回答道。
他在土方城时并不在意她这个特殊的饰品，直到他开始对她上心，私下里查阅大量书籍资料，这才了解到它所承载的意义——
窗口斜射而下的阳光，把她的浓眉染成金色，那对琉璃般的眼眸也因此变得更加浅淡而光灿。
佐雅泽一听，她在关心他为什么上战场！她这是对他产生了好奇心吗？
惟一双手伤的惨重，需得精心护理，短时间内无法自如活动。
紧接着，穆瓦塔王储战死沙场，佩海王妃不知所终，不满十五岁的罗黛帝姬一夕之间沦为遗孤。
他稍稍移开视线，然而眼前这个镀金的身影，已经在他脑海中与那日屠鳄的记忆重叠起来。
其主谋更派出刺客暗杀琉主，源源不断防不胜防，甚至当真出现漏网之鱼，潜入了神都！
此间新君唯一放心的对象，反而是琉人罗黛。
……
后边的人踏着前面的尸体，前面的人将对面变成尸体。刀剑交错，盾牌碰撞，尖叫、呐喊、哭骂、狂笑，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鲜血深深渗透进褐黄的大地。
他话锋一转，“同时，这也为朕带来了额外的好处。”
当新晋的驱鳄王获准进入行在所探视，注意到藤榻上的新君的衣袍底下，几乎都被细纱布包覆住，她不由得哂了哂，接着心为之一沉——
他立即喜不自禁，在榻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卧姿，顺便展示宽肩窄腰的美好身材——自登极以来，他久不复骑，髀里肉生，这么个两腿交叠的角度会比较显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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