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玫瑰不流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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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黑以瑟对那只怪物的态度。

    走错了……她翻着白眼，困难地思考着这几个字眼。

    “嘶……”她摔得眼前发黑，听到楼梯发出沉重的哀鸣声，心知不好。

    “你原来也有不怼我的一天？”

    这明明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而留下的一张充满罪恶的照片。这是，铁证。

    等她发泄完自己心中的怒气之后，书房内已经遍地狼藉。

    少年音少见的严肃。

    至于黑以瑟……他已经表现出了疯狂的自毁欲，放出怪物是这样，痛恨自己的脸也是这样。而且……他对裴宿的感情，的确不那么善良。

    细骨伶仃的黑毛怪物的利爪直冲她面门而来，裴宿眼疾手快，将早就准备好的烧得滚烫的油桶一脚踹翻。她的准头很好，怪物直直受了这一桶油，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嘶声。

    “啪嗒。”

    她俏皮一笑，“是啊，我要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濒死之际，生理性的眼泪涌出。她突然觉得一阵绝望的难过。从刚来到这里开始，她就被刺了一刀，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却还是停在了这里吗。

    道貌岸然的慈善证书撕得粉碎，她摘下那幅大照片，却没有急着毁掉它。

    时间未必能抹平一切创伤。老东西的死对于以瑟来说是一个解脱，却给他的精神留下巨大的磨难。以瑟的药，就是为了压制自己心中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不仅想要毁掉自己，还要毁掉裴宿……所以他将她也困在这里。但她恐怕，这些对于怪物都只是徒然，一旦它的束缚彻底解开，毁掉的也许是整个小镇。虽然……结合两个黑以瑟的说法，恐怕这里的居民也并不清白。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个怪物的本体应该就是劳斯特公爵。他活着的时候欺凌以瑟，死了以后也不让以瑟安生。

    他愣愣地站在书房门口，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毁掉这里。

    她狠狠闭了闭眼。

    只是……

    脖颈被越攥越紧，怪物的腥臭味充斥了鼻息，她闭上了眼睛。

    不出意外，系统又在装死不出声了，裴宿气得直咬牙。

    没等到回应，她的脖颈被一把攥住。黏腻的指节还流淌着滚油，纵使有了它的皮毛做缓冲，也是瞬间将裴宿的脖颈烧出一片红晕。但更要命的是，她立刻呼吸不上来了。

    “系统！你就这么看着吗，我快要死了！”

    “特意设置一个支线任务就是为了给你拿到关键剧情物品的捷径哦，宿主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她撑着身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是看到这张照片的内容……她又实在很难真正高兴起来。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你就是来拯救他的呀？你不在的时候，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现在你来了，你要帮他一起渡过难关，不是吗？”

    《这届乙游有点野[快穿]》

    又想到他放在枕头下的药物，裴宿现在已经可以笃定，那就是治疗心理问题的。

    只是……她摩挲着手中的匕首。

    有用！裴宿眼睛一亮。

    如果她猜得不错，今晚不仅是怪物实力最强的时候，而且那间屋子也困不住它了。

    裴宿没有出声，她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眼尾泛红，呼吸凌乱。

    如果说白以瑟还只是为了心中朦胧的执念，固执地认为让她死去就是一种保护，那么黑以瑟，就是不计后果地拉着所有人灭亡。

    门被一脚踹开。

    “吼——”

    是以瑟。

    但他面对冲向自己的怪物，不避不闪。

    深夜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裴宿将男人在床上绑了个结结实实，转身向外走去。

    是躯体掉落在地的声音。

    裴宿握紧他的手，她没有看他，只是轻轻问道：“你有点怕他，是不是？”

    证明他根本不是乌奇镇的善人，证明……

    然而用神识瞄了一眼刚刚得到的照片后，她立刻愣住了，狂喜之后，又顿觉遍体生寒，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恶意浸染。

    可是……不是蛮干，难道是解密？杀掉怪物不是任务提到的“结婚礼物”吗？那……还能是什么？

    这张照片……应该就是最关键的线索。有了这个，许多谜团都可以得到解答，包括分裂人格的以瑟本人。

    她……没有把握。

    她暗骂一声，连忙闪身一避。被烧得滚烫的前肢上黑毛都翻卷了起来，潮湿的黏液也肆意滋滋作响，腥臭的味道让她眼前发晕。它的确不是毫发无损，粗重的呼吸声也暴露了自身的伤势之重。

    黑以瑟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

    眼睛睁了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怪物为什么松手了？

    但碾压一个裴宿，还是绰绰有余。

    午夜时分。储藏室之前。

    黑以瑟是个变数，他对裴宿没什么温情，她可不敢赌到时候他会不会又拉着自己去死。

    “没什么，我说，你一定会快乐的……”

    将怪物的嘶吼声响起之时，房门应声而破。

    有时，活着本身就是死亡的历程。

    “不是，”他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少年音突然又冒了出来。

    那张代理神父的荣誉书，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哐！”

    谁家乙游……会玩得那么憋屈啊……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战斗，还有一个只想拉着她死的男主。

    身边突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裴宿神色一冷，抬眼看去。

    她的脸狠狠砸在地板上。

    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她受的伤，到底是对她的身心消耗太大。

    她再也无法忍受了，无视以瑟诧异的目光跑出去，扶着自己的床沿干呕起来。

    他咬着唇，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眼看它又狰                                                狞着扑了过来，裴宿喘着气躲开，谁知脚步不稳，竟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是啊，她现在看上去一定像个要去送死的人。

    她大概明白以瑟对她的执念了……他下意识将自己的悲惨过往投射到自己爱的人身上，活着，意味着无穷无尽的侮辱。她无法想象，以瑟是怎么在这座坟墓般阴沉的房子里过了十几年。窗子外的木栅栏，是怕他寻死。他觉得熟悉的那把黑锁，恐怕很久以前也正是为了将他拷在这个囚笼中。

    ……难怪以瑟会分裂出两个人格。难怪他，忘记了所有事情。

    她对他扬起一个笑脸，“我把你尊敬的劳斯特公爵留下的东西都毁掉了呢，你恨我吗？”

    那根本就不是一张正常的照片。

    他忽然叫住她，裴宿回头，“不是说好了，你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吗？”

    对此，裴宿只能理解为，黑以瑟本身精神也不怎么正常，只剩下自毁的欲望的他，将怪物作为了一个完美的杀器。

    也许今晚的怪物，就是最后的考验。

    那张老照片上，赫然便是劳斯特公爵与年幼的以瑟两个人。

    死亡……在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人看来，就是一种保护。

    她忽然起身，“来吧，我们该为‘婚礼’做准备了。”

    然而下一刻，那怪物龇牙咧嘴地又向她扑来，流着血泪的眼睛分外可怖，仿佛索命之鬼。

    “我相信宿宿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虑。”

    “什么？”

    裴宿脸色微微发白，张了张嘴，以瑟不明所以地温柔看着她。对上那双白羊似的眸子，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地狱为什么空荡荡？

    “你疯了……咳咳……”裴宿的嗓音干涩，痛得完全说不出话，却还是

    她握紧匕首，在怪物的腰侧狠狠一剜，一块腥臭的皮肉被甩下，裴宿看见了白森森的骨头。

    “以瑟，你想要的礼物……会是这个恶魔的鬼魂吗？”

    他不知怎么挣脱了，此时成为了怪物的新目标。

    裴宿对他招招手，他走了过来。

    黑以瑟说，所有人都该死，为了钱，他们口口声声劳斯特公爵是大善人。

    “宿主，我早告诉你了，你根本打不过它。副本没有必死的选项，面对死局，只能说你的方向走错了。”

    是黑以瑟。

    小以瑟坐在劳斯特的腿上，大手抚摸着他白皙又细弱的腿。他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明明是那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却分明染上了几分不安和不适。

    安慰？劝解？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不仅是因为眼前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因为……那些事情，都已过去。

    她恨骂一声，忽然脚步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以瑟？

    这是怪物的声音。声音透着兴奋。

    裴宿狠狠擦了擦脸，又唤出以瑟送她的那把匕首，她沉着脸走到三楼，在那扇沉重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劳斯特那双眼睛挑起，嘴角也带着挑逗暧昧的笑容，另一只手卡在小以瑟的脖颈处，像在挑选牲口似的，大拇指令人反胃地摩挲着孩子的嘴唇，似乎还想伸进去。

    “宿宿……”

    不是为了困住裴宿，而是永远地困住了以瑟。

    “去死吧。”

    说是厌烦，没错，可似乎并谈不上恨。而且言谈之间，似乎对它还略有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