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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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帝睨着跪在地上的严青松。
玉公公看着陛下渐渐沉下来的面庞，却依然要硬着头皮上前替陛下再问。
景文帝见他哭得老泪纵横，刚刚暴怒的心暂时稳定下来了一点。这范文山也是朝中老人了，平日里老实肯干，从不结党营私，断不敢干出这番勾当。
礼部尚书范文山冲到景文帝面前跪下：“陛下，您莫要听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这个主意甚好！
“陛下......臣，有一事想奏。”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范文山抬眼往殿上的后方望去，好几个礼部的官员正像鹌鹑般缩着头，不敢言语。
“你看，那个就是忠远伯府的周逸轩，他做的学问可真是一窍不通，怎么才时隔一个月，也能站在这里了？”
“陛下，严状元所言不可谓不骇人听闻。我朝春闱竟被礼部拿来作为牟利的工具，还望陛下彻查！”一位老臣含泪跪下。
陛下竟真是欣赏他，而不是要严惩他吗？
这群自诩不凡的纨绔子弟到底是怎么混进殿试里来的？没看到陛下的神情愈发不满吗？一个个洋洋自得，竟觉得自己是文曲星下凡！
好，很好！真是好得很！
第二位学子装作不经意地瞥向一旁刚刚完成作答完成的同窗，面容喜悦，顿时也胸有成竹。
这个周逸轩，一介膏粱子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肚子里更是没有多少墨水。听到严青松把事情揭露时已经心中害怕，听闻陛下亲自发问时他更是隐隐发抖。
他欲哭无泪，抖如筛糠，跪地小声地啜泣：“回...回陛下...臣以为，‘五更鸡’是...是...是在五更的时候，将鸡杀死，然后做出的一道菜。对，五更鸡是一道菜名！若
景文帝怒不可遏，脱口大骂：“混账东西！”
严青松袍服冠靴，闻言叩头后，挺直了腰背跪着。
殿上角落里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诸位大臣的议论声似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胸口。
景文帝的眉头紧蹙，盯着下面洋洋自得的这人久久未能回神。
“依朕所见，今年的状元，非卿莫属。”
他从头到尾将答卷又细读了一遍，大为赞赏。
那个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周逸轩便在其中。
可这严青松，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也要告这御状，也犯不着只是为了报复刚刚殿上的一句呵斥。
景文帝吩咐下面的礼部官员将严青松的卷子找出递上来。
要是就他一个人答不出，可怎么办啊！
他随口一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刚刚封了他一个状元，他便敢当众上奏？
——
即使是陛下钦点的状元，现在也仍然未有一官半职！
终于轮到最 后一个周逸轩了。
饶是玉公公也轻轻嗤了一声。他不用转头看龙椅上的陛下，便知他此刻心情非常不悦。
景文帝压抑着愤怒的心情。
“回陛下，臣也曾闻边疆有无数仙山，多奇珍异宝。臣以为可以多派些人手去寻求珍宝，若能侥幸寻得威震四方的宝物，便可使边疆永固，大景繁荣！”
景文帝对着身旁的玉公公耳语一番，玉公公将拂尘搁在臂弯上，走上前对着下方选中的第一位问道：“古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您觉得如何？”
学子们心脏骤然紧缩。
这个严青松莫不是个傻的？
前几个站他前面的考生都昂首挺胸，一一作答，他更害怕了。
他笑着，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卿真乃是状元之才。”随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严青松的身姿，又笑道：“亦有探花之貌。”
对啊！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恃宠而骄的学子，仗着自己有些才华，便提出诸多无理的要求。
“我看这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景文帝动容了。
他那是为自己说话吗？他提的建议，那是要自己死！而且是生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如今......
终于是最后一个了。
这属于...送分题了。
玉公公走到第二个人的面前将陛下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北疆地广丰茂，您觉得有何良策以安边疆？”
他义愤填膺，言之凿凿。
范文山嘴唇张张合合，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提出的建议。
玉公公面无表情地复述着：“您便说说‘五更鸡’是何物吧。”
他迅速回过神来，跪地行礼谢恩。
往里日他待人和善，兢兢业业，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做派，与朝中上下的官员都是一团和气。但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且与他人无利益纠葛。
这个场面，他们不管谁出头，都能被狠狠记上一笔。
“有钱呗！没听到刚刚严状元说吗？一千两一个红封，忠远伯府上又不差钱，只要买了试题再请人将题目答出，这周逸轩只要将内容多读几遍，考场上默抄下来，可不是能名列前茅、金榜题名吗？”
“陛下钦点臣为状元，实乃臣之幸事，可臣......受之有愧。”
景文帝有些惊讶。
瞬间，刚刚寂静的殿上一片哗然。
他自信满满地上前行礼，声音洪亮：“回陛下，此话出自《孟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等应多学习，常反思，方能有所得。至于‘不亦说乎’，臣以为，是指学到了知识，反思了自身对我等来说亦是喜事一件！
殿上众人议论纷纷，面露尴尬。想必是陛下已对这群人绝望了，竟都问出如此粗简的问题。
“可不是吗？我看这殿上好几个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怎么突然就来参加殿试了？”
好好的状元不当，竟还说自己受之有愧！
五更鸡，是所有参加春闱考试的考生们携带一种灯、炉两用的工具。照明、煮饭、烧水等等皆是用此物。
范文山跪爬到景文帝的脚下，抱着他的靴子痛哭：“陛下，我只不过刚刚呵斥了严状元几句，没想到他心胸竟如此狭隘，不惜编造谎言也要来报复我！”他怒指着严青松骂道：“严状元，你何必撒这么大一个漏洞百出的谎呢！”
他猜到陛下非常欣赏这篇策论，可真的当众金口玉言封他为状元之时，还是不免被震惊。
他神色自然，朝前拜了一拜，提议道：“如今这些学子尚在，不如陛下随机亲自出题考考他们，此事不就可真相大白了吗？”
他方才的欣赏惜才之意顿时被搅散了，忍着怒气不悦道：“说吧，何事？”
若是他敢得寸进尺，他也可以立马将状元换人。
严青松怔在原地。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陛下钦点......他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有些私下觊觎他位置的大臣，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一语惊起千波浪。
不是说这里面很多是纨绔子弟吗？随机考校一番便可知真伪了！
“好好好！”景文帝拍手称赞，连夸三个好。
......
景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臣子，心头微动。他走到上首的龙椅上坐稳，从方才那一堆刚刚还在看戏的学子中随机点了几个。
他当自己是什么？
什么是五更鸡？他哪里知道！
面前的学子听闻大喜，没想到陛下竟问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还不好答吗？
严青松再叩首应“是”。他将何人售卖红封，并如何宣扬贩卖春闱名次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所有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禀报。
“公然在民间贩卖试题，只要被有心人检举，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他人我礼部有问题吗？！”
殿上不少人也是买过红封的人，这件事就这么直白地被他点破，顿时是又惊又怕。
范文山抬头看了一眼，提议的确实是他们礼部的人。这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怎么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为他说话？
景文帝思索着，正欲吩咐大理寺卿和锦衣卫联手，将此事原委查清。
周逸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听到发问，大脑一空。
大雄宝殿上阒静无声，无人接话。甚至连恭贺的声音也没有。
景文帝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给朕从头到尾说来！不准遗漏一个字！”
玉公公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吁一口气。
他以头叩地，将在心中反复斟酌无数次的字句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臣在参与春闱之际，同窗曾不惜以千两白银在醉风楼购得一神秘红封，内中竟赫然藏着今年春闱的全部三道考题。臣有愧，亦曾窥视那红封内的试题。臣自觉有负圣恩，不配当状元之名。”
玉公公赶紧回身又往陛下身边恭俯着，景文帝的双手捏着椅把，青筋暴起，他又在玉公公的耳边言语了一番。
这时，礼部一名侍郎上前跪拜：“陛下，依我之见，也许就是这姓严的哗众取宠，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陷害范大人！”
“起来吧。”景文帝朝他看了一眼，便准备回养心阁去。
《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苟到最后》
这便是礼部千挑万选筛选上来的学子。
若不是现下临时起意，随便问了几个小儿都能答出的问题，这几个目不识丁的草包难道以后要成为朝廷中的肱股之臣？！
] 景文帝睨着跪在地上的严青松。
玉公公看着陛下渐渐沉下来的面庞，却依然要硬着头皮上前替陛下再问。
景文帝见他哭得老泪纵横，刚刚暴怒的心暂时稳定下来了一点。这范文山也是朝中老人了，平日里老实肯干，从不结党营私，断不敢干出这番勾当。
礼部尚书范文山冲到景文帝面前跪下：“陛下，您莫要听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这个主意甚好！
“陛下......臣，有一事想奏。”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范文山抬眼往殿上的后方望去，好几个礼部的官员正像鹌鹑般缩着头，不敢言语。
“你看，那个就是忠远伯府的周逸轩，他做的学问可真是一窍不通，怎么才时隔一个月，也能站在这里了？”
“陛下，严状元所言不可谓不骇人听闻。我朝春闱竟被礼部拿来作为牟利的工具，还望陛下彻查！”一位老臣含泪跪下。
陛下竟真是欣赏他，而不是要严惩他吗？
这群自诩不凡的纨绔子弟到底是怎么混进殿试里来的？没看到陛下的神情愈发不满吗？一个个洋洋自得，竟觉得自己是文曲星下凡！
好，很好！真是好得很！
第二位学子装作不经意地瞥向一旁刚刚完成作答完成的同窗，面容喜悦，顿时也胸有成竹。
这个周逸轩，一介膏粱子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肚子里更是没有多少墨水。听到严青松把事情揭露时已经心中害怕，听闻陛下亲自发问时他更是隐隐发抖。
他欲哭无泪，抖如筛糠，跪地小声地啜泣：“回...回陛下...臣以为，‘五更鸡’是...是...是在五更的时候，将鸡杀死，然后做出的一道菜。对，五更鸡是一道菜名！若
景文帝怒不可遏，脱口大骂：“混账东西！”
严青松袍服冠靴，闻言叩头后，挺直了腰背跪着。
殿上角落里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诸位大臣的议论声似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胸口。
景文帝的眉头紧蹙，盯着下面洋洋自得的这人久久未能回神。
“依朕所见，今年的状元，非卿莫属。”
他从头到尾将答卷又细读了一遍，大为赞赏。
那个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周逸轩便在其中。
可这严青松，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也要告这御状，也犯不着只是为了报复刚刚殿上的一句呵斥。
景文帝吩咐下面的礼部官员将严青松的卷子找出递上来。
要是就他一个人答不出，可怎么办啊！
他随口一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刚刚封了他一个状元，他便敢当众上奏？
——
即使是陛下钦点的状元，现在也仍然未有一官半职！
终于轮到最 后一个周逸轩了。
饶是玉公公也轻轻嗤了一声。他不用转头看龙椅上的陛下，便知他此刻心情非常不悦。
景文帝压抑着愤怒的心情。
“回陛下，臣也曾闻边疆有无数仙山，多奇珍异宝。臣以为可以多派些人手去寻求珍宝，若能侥幸寻得威震四方的宝物，便可使边疆永固，大景繁荣！”
景文帝对着身旁的玉公公耳语一番，玉公公将拂尘搁在臂弯上，走上前对着下方选中的第一位问道：“古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您觉得如何？”
学子们心脏骤然紧缩。
这个严青松莫不是个傻的？
前几个站他前面的考生都昂首挺胸，一一作答，他更害怕了。
他笑着，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卿真乃是状元之才。”随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严青松的身姿，又笑道：“亦有探花之貌。”
对啊！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恃宠而骄的学子，仗着自己有些才华，便提出诸多无理的要求。
“我看这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景文帝动容了。
他那是为自己说话吗？他提的建议，那是要自己死！而且是生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如今......
终于是最后一个了。
这属于...送分题了。
玉公公走到第二个人的面前将陛下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北疆地广丰茂，您觉得有何良策以安边疆？”
他义愤填膺，言之凿凿。
范文山嘴唇张张合合，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提出的建议。
玉公公面无表情地复述着：“您便说说‘五更鸡’是何物吧。”
他迅速回过神来，跪地行礼谢恩。
往里日他待人和善，兢兢业业，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做派，与朝中上下的官员都是一团和气。但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且与他人无利益纠葛。
这个场面，他们不管谁出头，都能被狠狠记上一笔。
“有钱呗！没听到刚刚严状元说吗？一千两一个红封，忠远伯府上又不差钱，只要买了试题再请人将题目答出，这周逸轩只要将内容多读几遍，考场上默抄下来，可不是能名列前茅、金榜题名吗？”
“陛下钦点臣为状元，实乃臣之幸事，可臣......受之有愧。”
景文帝有些惊讶。
瞬间，刚刚寂静的殿上一片哗然。
他自信满满地上前行礼，声音洪亮：“回陛下，此话出自《孟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等应多学习，常反思，方能有所得。至于‘不亦说乎’，臣以为，是指学到了知识，反思了自身对我等来说亦是喜事一件！
殿上众人议论纷纷，面露尴尬。想必是陛下已对这群人绝望了，竟都问出如此粗简的问题。
“可不是吗？我看这殿上好几个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怎么突然就来参加殿试了？”
好好的状元不当，竟还说自己受之有愧！
五更鸡，是所有参加春闱考试的考生们携带一种灯、炉两用的工具。照明、煮饭、烧水等等皆是用此物。
范文山跪爬到景文帝的脚下，抱着他的靴子痛哭：“陛下，我只不过刚刚呵斥了严状元几句，没想到他心胸竟如此狭隘，不惜编造谎言也要来报复我！”他怒指着严青松骂道：“严状元，你何必撒这么大一个漏洞百出的谎呢！”
他猜到陛下非常欣赏这篇策论，可真的当众金口玉言封他为状元之时，还是不免被震惊。
他神色自然，朝前拜了一拜，提议道：“如今这些学子尚在，不如陛下随机亲自出题考考他们，此事不就可真相大白了吗？”
他方才的欣赏惜才之意顿时被搅散了，忍着怒气不悦道：“说吧，何事？”
若是他敢得寸进尺，他也可以立马将状元换人。
严青松怔在原地。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陛下钦点......他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有些私下觊觎他位置的大臣，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一语惊起千波浪。
不是说这里面很多是纨绔子弟吗？随机考校一番便可知真伪了！
“好好好！”景文帝拍手称赞，连夸三个好。
......
景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臣子，心头微动。他走到上首的龙椅上坐稳，从方才那一堆刚刚还在看戏的学子中随机点了几个。
他当自己是什么？
什么是五更鸡？他哪里知道！
面前的学子听闻大喜，没想到陛下竟问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还不好答吗？
严青松再叩首应“是”。他将何人售卖红封，并如何宣扬贩卖春闱名次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所有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禀报。
“公然在民间贩卖试题，只要被有心人检举，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他人我礼部有问题吗？！”
殿上不少人也是买过红封的人，这件事就这么直白地被他点破，顿时是又惊又怕。
范文山抬头看了一眼，提议的确实是他们礼部的人。这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怎么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为他说话？
景文帝思索着，正欲吩咐大理寺卿和锦衣卫联手，将此事原委查清。
周逸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听到发问，大脑一空。
大雄宝殿上阒静无声，无人接话。甚至连恭贺的声音也没有。
景文帝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给朕从头到尾说来！不准遗漏一个字！”
玉公公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吁一口气。
他以头叩地，将在心中反复斟酌无数次的字句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臣在参与春闱之际，同窗曾不惜以千两白银在醉风楼购得一神秘红封，内中竟赫然藏着今年春闱的全部三道考题。臣有愧，亦曾窥视那红封内的试题。臣自觉有负圣恩，不配当状元之名。”
玉公公赶紧回身又往陛下身边恭俯着，景文帝的双手捏着椅把，青筋暴起，他又在玉公公的耳边言语了一番。
这时，礼部一名侍郎上前跪拜：“陛下，依我之见，也许就是这姓严的哗众取宠，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陷害范大人！”
“起来吧。”景文帝朝他看了一眼，便准备回养心阁去。
《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苟到最后》
这便是礼部千挑万选筛选上来的学子。
若不是现下临时起意，随便问了几个小儿都能答出的问题，这几个目不识丁的草包难道以后要成为朝廷中的肱股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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