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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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帝的手垂了下来，头上的束发不知何时散落开了，零碎的发丝凌乱不堪。
景文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朕小瞧了你。想必和那个商贾之女的婚事，也是你自己选的吧。”
“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看上了瑶华，明着暗着接近她，强迫她。不是朕，不是朕！”
景文帝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双手无声地垂落下来。
“你不该死吗？啊？！”
“你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出来。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朕当时若想对一个孩童出手，你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不知情？”谢昀蓦地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刚才讥讽的模样，“你敢说他们不知情？”
景文帝无法反驳谢昀的话，他也知道自己反驳不了。
每每醒来，他的身后都会涔出一身冷汗。
谢昀的手压在椅背上，将身子凑近逼问：“而你呢？你坐上这个位置后，忘记了你的承诺。屡次想要杀了我，是不是把我的痕迹抹除，就可以当没有这段事情发生了？”
谢昀冲着通传的太监微微颔首，步入了养心阁。
谢昀没有等太久。
谢昀没有回答。
谢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里没有一丝温度，“若不是你一次次强迫母妃去见先皇，他又如何有机会得逞？是你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就牺牲了我母妃，替你去邀宠。”
宫人们告退，偌大的养心阁，只有玉公公一个人在他身边伺候着。
也许命中早已注定，就在他答应先皇的那一刻起，最终还是按照冥冥之中的安排，要将皇位留给谢昀的。
金殿寒鸦，玉阶春草。
他用力阖上双眼，强撑着身子的不适对着下首的人给出承诺：“你回去吧。朕...会下罪己诏，所有通敌的人员都会伏罪，以告徐家满门在天之灵。不日......朕也会传位于你。”
谢昀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一般，没有感恩戴德，更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巍峨高耸的宫殿。
“再后来，她觉得她可以借你来做文章，让朕多加关注到她，便越发疯狂起来。起初是些令人发痒的药物，后来，就是能令人变得癫狂上瘾的东西，再慢慢的，便是蚀骨的毒药......日积月累，能让人变成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深秋的风总是多了一丝寒冷，即使是在养心阁，也总有那么几阵寒风吹进，让屋里的人不自觉地颤抖。
龙影卫，历代只效忠当朝天子！可先皇却略过了他，把掌控龙影卫的兵符提前给了谢昀！
他一定会从小就悉心教导，不让旁人欺辱了去。
景文帝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你相信朕！朕怎么可能让瑶华唯一的孩子真的去死呢！”
他沉默片刻，抬首：“我们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他们两个不知情，你放他们一马。”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任他们发展起来，徐家，还有徐家背后千千万万的将士，定然是支持谢昀的。
“也许是后来她良心发现，亦或许是觉得怎么样朕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便歇了这个心思，真心待你好起来。”
现在还不是要被他拿捏在手里，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父皇。对他俯首称臣。
“你以为你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不过是靠着出卖我母妃的身体得来的。若不是你答应先皇日后定会传位于我，他会将这位置给你坐吗？”
他在这一刻才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父皇。”
“那太便宜你了。”
景文帝嘴唇嗫嚅几下，还是说出了口。
谢昀不卑不亢：“你当然可以杀我，但是你杀了我又如何呢？龙影卫依然不会为你所用。”
他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再看着殿堂上挺立的少年。
“是。”
谢昀只觉得大脑阵阵轰鸣，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
景文帝微微抬起手臂，冲着屋里的宫人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他没有像往日般行礼，只静静地看着龙椅上垂老的景文帝。
他虽然不想真的杀了他，却也不想他痛快的活着。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傅玉昭的面孔，面色柔和了下来。
他可以让谢昀活下来，却绝对不会让他真的继位。
玉公公顺着他后背的手一颤，急忙跪下，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梦里，瑶华泣着血泪质问他。
只是现在......
虎贲军日益壮大，加上他迟迟不见龙影卫兵符的踪影，他不敢冒险，也不敢赌。
谢昀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拎起，甩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说是吗？父皇？或者我应该叫你，皇兄？”
谢昀顿了顿，看着上首的人突如其来的示弱，别过眼帘。
景文帝看着他不断变换的神色，心下已经了然。
所以，就连皇宫里唯一那么一点点的温暖，都是假的吗？
景文帝见他没有反应，胸口郁结，一股气上不来，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你要这皇位，便给你。 反正龙影卫在你手里，太子和老三......”
还有夜里她一声声唤他“夫君”的模样。
“果然是他的儿子，你的性子不像朕，更像他。”
《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苟到最后》
深秋的枯叶落了满地，铺在玉阶上。宫人们扫了又落下，反反复复，似乎无穷无尽。
景文帝难得得勾了勾唇角，有气无力道：“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朕。”
他一步步紧逼，景文帝步步后退，终于哐当一声，跌坐在地。
“可怜我母妃，一次又一次苦苦挣扎，却被你的鬼话蒙骗。”
谢昀终究还是上前喊了一声，没有等上首的人吩咐，径直坐下。
他的瞳孔紧缩，流下几滴浑浊的泪水，伸手想要抚摸一次谢昀的脸颊，却被他侧身躲过，手落了空。
两个人平时相处点点滴滴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划过，还有她不顾一切地来寻他的时候。
他站起身子，缓缓地，又一步一步地迈上玉阶，坐到了龙椅之上。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华发频生，脸上布满了皱纹，苍老了许多。
景文帝竖着食指，睨指着他，脱口而出：
景文帝的神色恢复了一点，似在忏悔：“朕，确实对不起你母妃。但是毒，不是朕下的。”
跟瑶华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景文帝看着谢昀不敢置信的脸庞，叹了口气继续道：“她后来琢磨出些门道，便开始给你的饮食中搀些无关紧要的药粉，吃了只会让人病弱。朕......也默许了。”
倘若是他和瑶华的，资质也一定不差。
先皇早就死了，他再宠爱谢昀又怎么样？
“不是的——不是的！！”
是他违背了承诺，所以他们来向他索命了。
谢昀方才伪装的平静在他提起时终于有了波澜，他站起身，直挺的身板已经快高出了景文帝一个头，他冷笑一声：
“不——不！！！”景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残酷的事情，捂着头缩在椅子上，嚎叫起来。
不管是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不愧是先皇和瑶华的孩子。
谢昀的眼尾戾出一道血红，“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百般试探我，自小喂我下了毒的饭菜，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吗？”
“是慧嫔。她之前和你母妃住在一个宫殿，见她得宠便心生怨忿。你出生后没多久，你母妃便去了。她以为可以利用你来博些宠爱，却不曾想朕压根不希望你活在世上。”
没过几日便收到了景文帝的通传，命他前去见驾。
像，太像了。
景文帝突然大笑了三声，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玉公公急忙上前替他顺气，恰到好处地端来茶盏，劝道：“陛下莫动了气。”
在她的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两分的重量。
他从头到脚，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冷的水。
他眸中阴沉沉的，因为连日来的病痛，枯瘦的脸颊让眼珠更加凸起。他扬起右手要打过去，落下时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轻轻扇到了谢昀一掌。
“他何曾偏心。就算是朕继承了皇位，他却私下把龙隐卫的兵符给了你。不然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他早就穿好了暗红纹织金点翠袍，重新收拾整齐，缓缓地步入宫殿。
景文帝撑着龙椅上的把手，缓缓站立起身，整个人佝偻着，好像马上就要倒下。他一步一阶地走下去，站在谢昀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梦魇。
“我母妃到底怎么死的，想必你也清楚，皇后娘娘怕是难辞其咎！还有我舅舅他们呢？若不是他们联合外戚将情报透露给敌军，茶卡湖一战他们怎么会惨死？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还不够吗？”
还有先皇，对他怒目圆睁，斥责他背信弃义，日后死也不得入皇陵。
“朕如果真的想杀你，现在就可以命人杀了你。”
谢昀讥讽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是怕九泉之下无脸面对我的母妃和先皇吗？”
景文帝连连摇头，陈年往事翻起，接连的刺激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谢昀的脸庞。
] 景文帝的手垂了下来，头上的束发不知何时散落开了，零碎的发丝凌乱不堪。
景文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朕小瞧了你。想必和那个商贾之女的婚事，也是你自己选的吧。”
“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看上了瑶华，明着暗着接近她，强迫她。不是朕，不是朕！”
景文帝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双手无声地垂落下来。
“你不该死吗？啊？！”
“你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出来。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朕当时若想对一个孩童出手，你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不知情？”谢昀蓦地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刚才讥讽的模样，“你敢说他们不知情？”
景文帝无法反驳谢昀的话，他也知道自己反驳不了。
每每醒来，他的身后都会涔出一身冷汗。
谢昀的手压在椅背上，将身子凑近逼问：“而你呢？你坐上这个位置后，忘记了你的承诺。屡次想要杀了我，是不是把我的痕迹抹除，就可以当没有这段事情发生了？”
谢昀冲着通传的太监微微颔首，步入了养心阁。
谢昀没有等太久。
谢昀没有回答。
谢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里没有一丝温度，“若不是你一次次强迫母妃去见先皇，他又如何有机会得逞？是你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就牺牲了我母妃，替你去邀宠。”
宫人们告退，偌大的养心阁，只有玉公公一个人在他身边伺候着。
也许命中早已注定，就在他答应先皇的那一刻起，最终还是按照冥冥之中的安排，要将皇位留给谢昀的。
金殿寒鸦，玉阶春草。
他用力阖上双眼，强撑着身子的不适对着下首的人给出承诺：“你回去吧。朕...会下罪己诏，所有通敌的人员都会伏罪，以告徐家满门在天之灵。不日......朕也会传位于你。”
谢昀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一般，没有感恩戴德，更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巍峨高耸的宫殿。
“再后来，她觉得她可以借你来做文章，让朕多加关注到她，便越发疯狂起来。起初是些令人发痒的药物，后来，就是能令人变得癫狂上瘾的东西，再慢慢的，便是蚀骨的毒药......日积月累，能让人变成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深秋的风总是多了一丝寒冷，即使是在养心阁，也总有那么几阵寒风吹进，让屋里的人不自觉地颤抖。
龙影卫，历代只效忠当朝天子！可先皇却略过了他，把掌控龙影卫的兵符提前给了谢昀！
他一定会从小就悉心教导，不让旁人欺辱了去。
景文帝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你相信朕！朕怎么可能让瑶华唯一的孩子真的去死呢！”
他沉默片刻，抬首：“我们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他们两个不知情，你放他们一马。”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任他们发展起来，徐家，还有徐家背后千千万万的将士，定然是支持谢昀的。
“也许是后来她良心发现，亦或许是觉得怎么样朕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便歇了这个心思，真心待你好起来。”
现在还不是要被他拿捏在手里，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父皇。对他俯首称臣。
“你以为你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不过是靠着出卖我母妃的身体得来的。若不是你答应先皇日后定会传位于我，他会将这位置给你坐吗？”
他在这一刻才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父皇。”
“那太便宜你了。”
景文帝嘴唇嗫嚅几下，还是说出了口。
谢昀不卑不亢：“你当然可以杀我，但是你杀了我又如何呢？龙影卫依然不会为你所用。”
他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再看着殿堂上挺立的少年。
“是。”
谢昀只觉得大脑阵阵轰鸣，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
景文帝微微抬起手臂，冲着屋里的宫人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他没有像往日般行礼，只静静地看着龙椅上垂老的景文帝。
他虽然不想真的杀了他，却也不想他痛快的活着。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傅玉昭的面孔，面色柔和了下来。
他可以让谢昀活下来，却绝对不会让他真的继位。
玉公公顺着他后背的手一颤，急忙跪下，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梦里，瑶华泣着血泪质问他。
只是现在......
虎贲军日益壮大，加上他迟迟不见龙影卫兵符的踪影，他不敢冒险，也不敢赌。
谢昀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拎起，甩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说是吗？父皇？或者我应该叫你，皇兄？”
谢昀顿了顿，看着上首的人突如其来的示弱，别过眼帘。
景文帝看着他不断变换的神色，心下已经了然。
所以，就连皇宫里唯一那么一点点的温暖，都是假的吗？
景文帝见他没有反应，胸口郁结，一股气上不来，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你要这皇位，便给你。 反正龙影卫在你手里，太子和老三......”
还有夜里她一声声唤他“夫君”的模样。
“果然是他的儿子，你的性子不像朕，更像他。”
《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苟到最后》
深秋的枯叶落了满地，铺在玉阶上。宫人们扫了又落下，反反复复，似乎无穷无尽。
景文帝难得得勾了勾唇角，有气无力道：“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朕。”
他一步步紧逼，景文帝步步后退，终于哐当一声，跌坐在地。
“可怜我母妃，一次又一次苦苦挣扎，却被你的鬼话蒙骗。”
谢昀终究还是上前喊了一声，没有等上首的人吩咐，径直坐下。
他的瞳孔紧缩，流下几滴浑浊的泪水，伸手想要抚摸一次谢昀的脸颊，却被他侧身躲过，手落了空。
两个人平时相处点点滴滴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划过，还有她不顾一切地来寻他的时候。
他站起身子，缓缓地，又一步一步地迈上玉阶，坐到了龙椅之上。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华发频生，脸上布满了皱纹，苍老了许多。
景文帝竖着食指，睨指着他，脱口而出：
景文帝的神色恢复了一点，似在忏悔：“朕，确实对不起你母妃。但是毒，不是朕下的。”
跟瑶华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景文帝看着谢昀不敢置信的脸庞，叹了口气继续道：“她后来琢磨出些门道，便开始给你的饮食中搀些无关紧要的药粉，吃了只会让人病弱。朕......也默许了。”
倘若是他和瑶华的，资质也一定不差。
先皇早就死了，他再宠爱谢昀又怎么样？
“不是的——不是的！！”
是他违背了承诺，所以他们来向他索命了。
谢昀方才伪装的平静在他提起时终于有了波澜，他站起身，直挺的身板已经快高出了景文帝一个头，他冷笑一声：
“不——不！！！”景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残酷的事情，捂着头缩在椅子上，嚎叫起来。
不管是他，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不愧是先皇和瑶华的孩子。
谢昀的眼尾戾出一道血红，“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百般试探我，自小喂我下了毒的饭菜，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吗？”
“是慧嫔。她之前和你母妃住在一个宫殿，见她得宠便心生怨忿。你出生后没多久，你母妃便去了。她以为可以利用你来博些宠爱，却不曾想朕压根不希望你活在世上。”
没过几日便收到了景文帝的通传，命他前去见驾。
像，太像了。
景文帝突然大笑了三声，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玉公公急忙上前替他顺气，恰到好处地端来茶盏，劝道：“陛下莫动了气。”
在她的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两分的重量。
他从头到脚，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冷的水。
他眸中阴沉沉的，因为连日来的病痛，枯瘦的脸颊让眼珠更加凸起。他扬起右手要打过去，落下时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轻轻扇到了谢昀一掌。
“他何曾偏心。就算是朕继承了皇位，他却私下把龙隐卫的兵符给了你。不然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他早就穿好了暗红纹织金点翠袍，重新收拾整齐，缓缓地步入宫殿。
景文帝撑着龙椅上的把手，缓缓站立起身，整个人佝偻着，好像马上就要倒下。他一步一阶地走下去，站在谢昀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梦魇。
“我母妃到底怎么死的，想必你也清楚，皇后娘娘怕是难辞其咎！还有我舅舅他们呢？若不是他们联合外戚将情报透露给敌军，茶卡湖一战他们怎么会惨死？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还不够吗？”
还有先皇，对他怒目圆睁，斥责他背信弃义，日后死也不得入皇陵。
“朕如果真的想杀你，现在就可以命人杀了你。”
谢昀讥讽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是怕九泉之下无脸面对我的母妃和先皇吗？”
景文帝连连摇头，陈年往事翻起，接连的刺激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谢昀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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