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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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柳枝条，后来便开始学起了用长鞭。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秀眉微微蹙起，少女眼角余光扫到站在一侧唯唯诺诺的亡灵，“再找一个。”

    拉开了窗帘一角。

    相比于之前那封信，这封信上多绘了一只狐狸。

    也不知今晚捡的那只红狐有没有听说过九尾灵狐。

    顶着朦胧的睡意，过了许久她才分辨出来有人在屋外在拍她窗棂。

    *

    姜冉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便又睡了过去。

    那鬼影瞥了眼隐忍愤怒而不发的姜冉不由得微微后退，见她推开窗户，更是将信件扔下后飞速逃离。

    漩涡的鲤鱼精，龙宫的蚌族，小鱼村外的鹦鹉和狐狸，也不知能延几天阳寿。

    况且，像这样的灵兽应当生存在九重天之上吧？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是真把这话落到了实处，这不没一会儿，就有亡灵来汇报妖兽所在的位置了。

    姜冉掌灯展信，在看到熟悉的卦象图样之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可待他安顿好蚌族，开始寻人的时候，神情却紧绷起来。

    这……谁家孩子跑丢了？

    随着灵狐离地，阵法之光倏地熄灭，小狐狸微微睁开双眼，懵懂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女。

    “卦象虽凶，却未必无解，因果线已重塑，往后需得九尾灵狐庇佑，方能扭转乾坤。”

    “当然可以！”

    “泽尘谢姑娘昨夜救命之恩。”小童朝着目瞪口呆的少女作揖一礼，照着自家仙君传信的话术，恭恭敬敬地道谢。

    《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九重天，幻月谷。

    跟着白影穿梭在密林之中，约莫过了一刻钟，姜冉便在树林外的沙滩上发现了一只被废弃渔网缠住脚的鹦鹉。

    附近几个小镇早已无人是她的对手。

    无奈，只好先返回九重天。

    少女蹲下身子，替它解开渔网，用帕子将它的羽毛擦拭干净，托在掌心，她用指尖揉了揉小鸟毛茸茸的脑袋，温声细语道：“我救了你，从此以后跟着本姑娘混可好？”

    姜冉沉静在救了灵兽的喜悦中，瞧见这化为人形的小狐狸当真是体贴又周到，别提有多开心了。

    谷内碧水环绕，灵气氤氲，半空中悬着一座宫殿名为九华，传说由上古天外神石所筑，色泽斑斓。

    “姑娘聪慧，泽尘正是那只小兽。”

    而如今得到了泽尘的消息，又匆匆化为一道流光下界了

    姜冉步伐轻盈地走去开门，可在双手抚上门扉之时，

    秉着好事成双的想法，姜冉决定再找一只灵兽给小鹦鹉作伴。

    要知道，自师父外出游历，风水铺便再也没开过张，再这样下去，迟早得饿死。

    白影老老实实地沿着海岸飘，姜冉悠哉游哉地跟在身后走，没过多久，便在沿岸樵石处发现了一只通体红毛的灵狐。

    凡人姑娘？风水铺子？

    “回姑娘的话，比昨日好些，泽尘已给它喂了些吃食和水。”

    在东海忙活一番，还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却连个囫囵觉也不让睡，心中难免有火气。

    来信者是男子的侍童泽尘，说昨夜他本在东海沿岸布阵法修炼，突然有位凡人姑娘闯入阵法，将他抱走，入了间风水铺子，他自知那凡人能轻松破阵必不简单，故来信请示。

    只犹豫了片刻，她便借着漫天星光，转身拐进了小渔村外的古树林。

    毛茸茸的双耳闻声动了动，九尾狐却连眼皮子也懒得掀开，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狐爪，像是掐了个诀，那缕灵力之光转而化成了一封信的模样。

    后来，师父告诉她，无父无母的孩子，总得有些本事，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你是就是昨日那只红毛狐狸，可对？”

    热闹了一天的安保局终于伴着深沉的夜色安静下来，烛火跳跃，轻纱摇曳，唯能听见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她打着哈欠下床，顺手拿起桌案上的长鞭，靠近窗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少女眉眼中尽是满足的笑意。

    姜冉才睡下没两个时辰，就听到叩门声，惊得蹭一下从床榻上弹坐起来。

    那日审讯完敖麟，因担心净浊渊的情况，便匆匆跟去看了一眼，哪知回到碧海琉璃殿时，已不见了姜冉的身影。

    紧闭的狐狸眼这才缓缓睁开，抬眸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只这一眼，它便瞬间站了起来。

    这一夜，可谓是收获满满，姜冉一手托着奄奄一息的鹦鹉，一手抱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红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步伐轻快地往风水铺走去。

    姜冉逃离东海，回到小渔村之际，只觉得身心俱疲，夜色已深，唯有村外沙滩上随风摇曳的几盏灯笼照亮她疲惫的脚步。

    然而那只红狐却依旧醒着，立于窗前，独对夜色，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起先，文昀并不着急，九尾灵狐擅追踪之术，想要找个凡人简直易如反掌。

    她开始习武。

    这一次还生怕她看不懂，在一旁注了一行小字。

    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房间的一隅，借着柔和的月光，她看见窗外树影婆娑之下，                                                站着一个模糊的鬼影，手中似乎握着一封信笺。

    手中的这条鞭子，便是师父赠与她的及笄之礼。

    这种只在《神怪志》中出现的上古灵兽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除了姜冉，文昀还真就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她何德何能飞升九重天，又有何理由求上古灵兽庇佑她。

    九尾灵狐？

    好漂亮的狐狸！

    *

    月光透过灵窗棂落入室内，灵狐沐浴在月光之下，片刻之后，竟缓缓幻化成一名男童的模样，年岁不过总角，却是灵气逼人。

    灵力之光暴涨，随着光芒敛去，一位白衣仙君踏着光走来，丹凤眼中藏着掩不住的焦急之色，文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信前，一把将信件拽于手中，细细阅读起来。

    活了近万年的文昀仙君头一次觉得这么憋屈。

    古木苍虬，枝柯交横，姜冉走在林间蜿蜒古道之上，靠着手中点燃的三炷清香，召集了林中的亡灵，替她找寻灵兽。

    见掌心的小鸟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少女便当它答应了。

    大殿之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灵力所幻化成的流光随之飘入，稳稳悬停于大殿中央的半空中。

    它应是被困于此处多时，饿得骨瘦嶙峋，本该色彩斑斓的羽毛此时沾满了沙砾，已然黯淡无光。

    姜冉朝那道消失于夜色中的鬼影扬了扬手中长鞭。

    她本想直接回风水铺休息，可一想到所剩无几的生命，哪里还能睡得着觉。

    一听来了生意，姜冉更是高兴，下意识便应了话。

    地面上规律摆放的石头和泛着荧荧蓝光的线条像是组成了什么阵法，而那只灵狐就坐在阵法中央，闭着双眼。

    追踪之术从未失过手，文昀自然不信邪。

    救灵兽、攒功德、改命数。

    它周身灵力萦绕，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

    遥想年幼之时，村中和镇上的孩子都瞧不起姜冉，说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缓缓抬起扶着窗台的手，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掐了个诀，一束灵力之光从他指尖飞出，又缓缓没入夜色之中。

    他本想亲自去寻人，可下了凡界才发现，东海沿岸建满了村落，皆以海为生，姜冉那狡猾的丫头根本就没告诉他究竟是哪一个小渔村。

    什么情况，她到底是哪位？

    泽尘看着姜冉眉开眼笑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准确来说，是一只九尾狐。

    回了凡界，她姜冉便是一条长鞭走天下。

    起初她并不会还手，常常被打得满身伤痕。

    为了延长阳寿，她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直接强抢灵兽了？

    一名小童正站在卧房门口，发髻用一根红色丝带盘起，一双明眸如同朝阳下的晨露，正带着浅浅笑意望着自己。

    自家仙君说了，要好好配合姜姑娘的要求，稳住她的情绪，时时掌握她的位置，绝不能再让她跑路了。

    算它跑得快。

    甫一推开卧房门，姜冉瞬间就愣住了。

    大殿之内，一盏巨大的琉璃宫灯自高耸的穹顶垂下，柔和的光芒洒在端坐于中央的九尾白狐身上。

    那位算卦高人可否会再给新的指示。

    如今来了活，她怎能不激动。

    前厅传来了一阵叩门声，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清冷的男声：“我家宅中闹鬼，敢问可否帮忙驱鬼？”

    姜冉棕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琥珀般闪亮，只是她并不会解阵，用长鞭试探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索性大步走进阵法，直接弯腰抱起小狐。

    他匆匆告别龙王，在东海海面上尝试了一番，又下界到人族尝试了一番，均无果。

    他发现追踪术竟探不到姜冉的下落。

    想到昨夜从沙滩上捡回来的两只灵兽，姜冉顿时心下了然。

    “那可太好了，昨夜与你一同回来的还有只鹦鹉，它可好些了？”

    ......

    昨夜的救命之恩？

    只不过，这日之后，师父便将风水铺子托付给她，而他老人家潇洒游历四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