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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便一点点流过。
起初荆恨月以为初霁修复了天道，还想好了等她飞升，他该如何带她游览太阳，给她展示他宏伟的太阳水晶宫，以及宫殿中浩如烟海的珠宝财富。然后看她一脸财迷的模样，等她像个狐狸般抓耳挠腮，野心勃勃提出十个奇怪的生意门路，盘算着如何赚他钱。
他怔怔望着麦芒，几乎有些目瞪口呆。
荆恨月的指尖擦过桌面，擦去薄薄的尘埃。
荆恨月认定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人。
都举出初霁来过的痕迹，比如她批阅了什么文件，肯定了谁的举措。处处是痕迹，就等于没有痕迹。
可现在，他连找人算账都做不到。
临走前，黎望潭问:“姐姐，你还会来看我吗？”
说完，她渐渐隐去。
初霁缓缓道:“但此刻，你即是真仙。”
但如今荆恨月却恨得心脏紧缩，他站在槐花小院前，推开了门。
书房旁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的砚台留着墨迹。阳光投落淡淡的枝影，落在桌上，无端怅然。
她又将目光放在混沌时代，在祁镇尚未建立，周遭还是一片辽阔的青草园时，长观仙人已经在那里开坛教化凡人。
从锦罗，到殷阳，到连城，再到祁镇，所有人都执一模一样的说辞。
可惜没有人回答，只有枝叶的阴影淡淡摇曳。
长观彻底寂灭后，黎望潭带着毛蔷离开天堑。
春风拂过原野，初霁便停留在一根青芒的尖上，静静聆听长观讲道。
“她应该在忙吧。”大家这么说。
不论传讯令，还是神识深处的链接，都不起作用了。
“初掌院，好像最近才来过长珑。”
依然无人回应。荆恨月忽然宁愿自己愚蠢一点，哪怕误以为初霁抛弃他也好，起码还能找她去算账。
道仆惊讶道:“哪有什么姐姐，大公子，您最近一直独自待在院中，与自己下棋，我们都没敢打扰您。”
他没有主动找对方的习惯，甚至面对这种事，还端着一点傲气。
锦罗新上任的城主，也出身悟德院。
初霁就像一阵烟，看得见，伸出手触碰时，指尖却穿过烟雾。那风一吹来，就消失不见了。
初霁开口道:“后来你身死道消，可有后悔。”
于是欢欢喜喜提着图纸去找毛蔷。
此时的长观，仙身和人魄尚未分离，他身着锦衣，眉色淡，声却如洪钟，言道法时，灵气化作铭文，泛着淡淡的金光，浮动在半空。
或许换个人会时时刻刻担忧初霁身在何处，但荆恨月很享受这种意外的惊喜。因为他也喜欢出其不意。有时他忽然出现在初霁身边，也能看见她挑眉的惊喜神情。
如今槐花依旧繁茂，窗扉依旧半开，可另一个人却不见了。
天道形成后，本该排斥他这样的界外人，荆恨月甚至做好与天道抗衡的准备，谁知一路畅通无阻。
初霁却不断落在各种时代，任何处所。
这一连串问题将长珑城主炸得莫名其妙。
就像他母亲，一个说话温声细语，被嫁来黎家的凡人。
初霁抬起头，看了黎望潭一眼，并未出声。
他看起来比数十万年后更有礼貌，更像个仙人。
他坐在初霁曾坐过的椅子上，红衣
那一袭红衣如火，从建木上下来时，长眉紧蹙。
道仆面色凝滞，问来问去，近日出入黎望潭院落的人，都没看到什么绿衣姐姐。
荆恨月本能感受到不对劲，明明初霁的实力已到大乘期，却迟迟不飞升。过了不久，待赤日先民安顿好后，他竟然发现东洲外围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障。
她做任何事都有理由，而她此刻不论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没有太大必要。
混沌时代的微风与晦暝时代的风有什么不同呢？
她曾经也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常常突然蹦出他眼前。
好似他们的记忆都被硬生生塞进脑袋里，都说见过初霁，可整个东洲都没有她的身影。
荆恨月静静望着。
长观说着说着，视线忽然被初霁栖身的麦芒吸引。
他打量着建木，似乎在看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
此界产生了天道。
“初霁。”他低声道，“你给我出来。”
寻常人看不清天道，因此黎望潭看见的初霁，是朦朦胧胧一团光，但他无法察觉出异样，只觉得她脸上蒙着一层纱。
和那些无聊纠缠的道侣不一样。
在与黎望潭对弈四十九日后，初霁向他告别。
黎望潭不信，分明有个姐姐来教他下棋，还戴着面纱，似乎是个丈夫去世不久的寡妇。
人们开始逐渐“遗忘”初霁。
所以荆恨月没等到初霁，甚至没等到她的消息。
她只静观，不插手，不干预任何事。
在她成为天道不久后，黎望潭逼出沈绮怀体内长观人魄，不待他出手，长观便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若连天道都无法言明到底少了什么，那世间还有什么人能言明？
初霁想起后来发生的事，轻轻颔首。
黎望潭从前只懂得修炼，从没关注过母亲，直到她过身，他才恍然意识到，人死不能复生。尤其是凡人。
她没有七情六欲，心无挂碍，所作一切事都大多没有意义，也失去了对任何人，任何事发表观点的**。
初霁曾和他抱怨过，她曾在这张桌子上撞过好几次脑袋。荆恨月笑她这么矮的桌子，怎会撞着额头。初霁却耸耸肩，解释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这位姐姐如此年轻，就死了丈夫，一定心中郁结。她教他下棋派遣忧愁，但她棋下得这般好，是否内心积压了许多愁怨？
去时四人，回时只有两人。他们一路沉默，但很快，春雨带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他无法超脱时间，但他可以慢慢等。
的确，天道无处不在，他们见风见月，都会在脑海中留下“见初霁”的感受。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有界外人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脆的落子声。
好似少了些什么。哪个地方空落落的，似一种怅然，又似遗憾。
他望着对面的初霁，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分明也是个凡人。
他离开长珑，来到锦罗。
他问道仆，和我下棋的那个姐姐去哪里了？
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便这么一日日过下去了。少年长大，孩童出生，散修们从悟德院毕业，越澜研发出新的织布机，全自动灵石运转，人们只需画个纹样就好。她想给初霁看，打开传讯令，却找不到初霁。过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有“初霁刚来看过”的印象。
最近黎家也没有访客，黎镇更没有寡妇，
这间屋子仿佛很久无人来过，院中的槐花无人修建，却花叶繁盛，对面的窗扉半开，仿佛主人不久就会回来。
“姐姐……”黎望潭攥着黑子，一字一顿道，“你不要怕，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为你分忧的。”
荆恨月第一个询问长珑城主:“此界天道是怎么回事？初霁人呢？为何我联系不上她？”
神奇的是，当荆恨月问他，初霁是否来过时，锦罗城主的答案竟然和长珑城主一模一样，都说初霁近几日来过。但细问哪一天，却说不记得了。
真仙可以不死，但并非不灭。
因此，天道保持缄默。
麦芒轻轻拂动着。
不能算完全遗忘，他们还记得，只是无缘无故很少提起她，不再常去槐花小院，但问起悟德院掌院，他们还会说“初霁”，问起掌院身在何方，人们感觉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她，却又觉得昨天才见过她。
只是，某些时刻，不知从哪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
荆恨月咬牙:“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变成天道了。”
长观哈哈大笑:“与您不一样，我们仙人有人的自私，亦有人的慈悲。您看这天地万物，多值得。其实我也会一些推衍之术，知道今后会发生何事。但那又如何？现在这一刻便足够，所谓沉舟侧过千帆，病树前春万木，我生时能观天地万物，残躯也能另新木生发，助您长成天道。何其有幸啊，纵今后不再是真仙也无妨。”
黎望潭想了想，他听父亲说过，许多修士不喜他人视线，便戴幕蓠，但面戴白纱之人，皆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剩青翠欲滴的枝头，鸟儿在鸣叫。
黎望潭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将准备好的花枝送给她，一转眼，那个姐姐忽然消失不见了。
黎望潭双唇微抿，不可能。他记得很清楚。姐姐一定会再来找他。
荆恨月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门。
心愿已了，观无可观，长观便会寂灭。
待所有学生离去后，他忽然起身，对初霁一拜:“今日得见您，我才知我所作一切，皆有意义。”
他们曾在那扇窗下亲吻彼此。当时窗也开着，槐花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尖。
初霁的确看过了，她在时间长河中投下短短一眼，便收了回去。
时间一长，他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于是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长观遥望着远方，青色的原野上草浪起伏。
“您一定是悲伤过度，出现幻觉了。”
他早就习惯她乱扯话题的功力了。
但对于初霁来说，一千年仿佛一眨眼，一眨眼也似一千年。她再度将目光投向天堑的黎望潭。
] 时光便一点点流过。
起初荆恨月以为初霁修复了天道，还想好了等她飞升，他该如何带她游览太阳，给她展示他宏伟的太阳水晶宫，以及宫殿中浩如烟海的珠宝财富。然后看她一脸财迷的模样，等她像个狐狸般抓耳挠腮，野心勃勃提出十个奇怪的生意门路，盘算着如何赚他钱。
他怔怔望着麦芒，几乎有些目瞪口呆。
荆恨月的指尖擦过桌面，擦去薄薄的尘埃。
荆恨月认定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人。
都举出初霁来过的痕迹，比如她批阅了什么文件，肯定了谁的举措。处处是痕迹，就等于没有痕迹。
可现在，他连找人算账都做不到。
临走前，黎望潭问:“姐姐，你还会来看我吗？”
说完，她渐渐隐去。
初霁缓缓道:“但此刻，你即是真仙。”
但如今荆恨月却恨得心脏紧缩，他站在槐花小院前，推开了门。
书房旁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的砚台留着墨迹。阳光投落淡淡的枝影，落在桌上，无端怅然。
她又将目光放在混沌时代，在祁镇尚未建立，周遭还是一片辽阔的青草园时，长观仙人已经在那里开坛教化凡人。
从锦罗，到殷阳，到连城，再到祁镇，所有人都执一模一样的说辞。
可惜没有人回答，只有枝叶的阴影淡淡摇曳。
长观彻底寂灭后，黎望潭带着毛蔷离开天堑。
春风拂过原野，初霁便停留在一根青芒的尖上，静静聆听长观讲道。
“她应该在忙吧。”大家这么说。
不论传讯令，还是神识深处的链接，都不起作用了。
“初掌院，好像最近才来过长珑。”
依然无人回应。荆恨月忽然宁愿自己愚蠢一点，哪怕误以为初霁抛弃他也好，起码还能找她去算账。
道仆惊讶道:“哪有什么姐姐，大公子，您最近一直独自待在院中，与自己下棋，我们都没敢打扰您。”
他没有主动找对方的习惯，甚至面对这种事，还端着一点傲气。
锦罗新上任的城主，也出身悟德院。
初霁就像一阵烟，看得见，伸出手触碰时，指尖却穿过烟雾。那风一吹来，就消失不见了。
初霁开口道:“后来你身死道消，可有后悔。”
于是欢欢喜喜提着图纸去找毛蔷。
此时的长观，仙身和人魄尚未分离，他身着锦衣，眉色淡，声却如洪钟，言道法时，灵气化作铭文，泛着淡淡的金光，浮动在半空。
或许换个人会时时刻刻担忧初霁身在何处，但荆恨月很享受这种意外的惊喜。因为他也喜欢出其不意。有时他忽然出现在初霁身边，也能看见她挑眉的惊喜神情。
如今槐花依旧繁茂，窗扉依旧半开，可另一个人却不见了。
天道形成后，本该排斥他这样的界外人，荆恨月甚至做好与天道抗衡的准备，谁知一路畅通无阻。
初霁却不断落在各种时代，任何处所。
这一连串问题将长珑城主炸得莫名其妙。
就像他母亲，一个说话温声细语，被嫁来黎家的凡人。
初霁抬起头，看了黎望潭一眼，并未出声。
他看起来比数十万年后更有礼貌，更像个仙人。
他坐在初霁曾坐过的椅子上，红衣
那一袭红衣如火，从建木上下来时，长眉紧蹙。
道仆面色凝滞，问来问去，近日出入黎望潭院落的人，都没看到什么绿衣姐姐。
荆恨月本能感受到不对劲，明明初霁的实力已到大乘期，却迟迟不飞升。过了不久，待赤日先民安顿好后，他竟然发现东洲外围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障。
她做任何事都有理由，而她此刻不论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没有太大必要。
混沌时代的微风与晦暝时代的风有什么不同呢？
她曾经也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常常突然蹦出他眼前。
好似他们的记忆都被硬生生塞进脑袋里，都说见过初霁，可整个东洲都没有她的身影。
荆恨月静静望着。
长观说着说着，视线忽然被初霁栖身的麦芒吸引。
他打量着建木，似乎在看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
此界产生了天道。
“初霁。”他低声道，“你给我出来。”
寻常人看不清天道，因此黎望潭看见的初霁，是朦朦胧胧一团光，但他无法察觉出异样，只觉得她脸上蒙着一层纱。
和那些无聊纠缠的道侣不一样。
在与黎望潭对弈四十九日后，初霁向他告别。
黎望潭不信，分明有个姐姐来教他下棋，还戴着面纱，似乎是个丈夫去世不久的寡妇。
人们开始逐渐“遗忘”初霁。
所以荆恨月没等到初霁，甚至没等到她的消息。
她只静观，不插手，不干预任何事。
在她成为天道不久后，黎望潭逼出沈绮怀体内长观人魄，不待他出手，长观便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若连天道都无法言明到底少了什么，那世间还有什么人能言明？
初霁想起后来发生的事，轻轻颔首。
黎望潭从前只懂得修炼，从没关注过母亲，直到她过身，他才恍然意识到，人死不能复生。尤其是凡人。
她没有七情六欲，心无挂碍，所作一切事都大多没有意义，也失去了对任何人，任何事发表观点的**。
初霁曾和他抱怨过，她曾在这张桌子上撞过好几次脑袋。荆恨月笑她这么矮的桌子，怎会撞着额头。初霁却耸耸肩，解释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这位姐姐如此年轻，就死了丈夫，一定心中郁结。她教他下棋派遣忧愁，但她棋下得这般好，是否内心积压了许多愁怨？
去时四人，回时只有两人。他们一路沉默，但很快，春雨带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他无法超脱时间，但他可以慢慢等。
的确，天道无处不在，他们见风见月，都会在脑海中留下“见初霁”的感受。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有界外人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脆的落子声。
好似少了些什么。哪个地方空落落的，似一种怅然，又似遗憾。
他望着对面的初霁，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气，分明也是个凡人。
他离开长珑，来到锦罗。
他问道仆，和我下棋的那个姐姐去哪里了？
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便这么一日日过下去了。少年长大，孩童出生，散修们从悟德院毕业，越澜研发出新的织布机，全自动灵石运转，人们只需画个纹样就好。她想给初霁看，打开传讯令，却找不到初霁。过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有“初霁刚来看过”的印象。
最近黎家也没有访客，黎镇更没有寡妇，
这间屋子仿佛很久无人来过，院中的槐花无人修建，却花叶繁盛，对面的窗扉半开，仿佛主人不久就会回来。
“姐姐……”黎望潭攥着黑子，一字一顿道，“你不要怕，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为你分忧的。”
荆恨月第一个询问长珑城主:“此界天道是怎么回事？初霁人呢？为何我联系不上她？”
神奇的是，当荆恨月问他，初霁是否来过时，锦罗城主的答案竟然和长珑城主一模一样，都说初霁近几日来过。但细问哪一天，却说不记得了。
真仙可以不死，但并非不灭。
因此，天道保持缄默。
麦芒轻轻拂动着。
不能算完全遗忘，他们还记得，只是无缘无故很少提起她，不再常去槐花小院，但问起悟德院掌院，他们还会说“初霁”，问起掌院身在何方，人们感觉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她，却又觉得昨天才见过她。
只是，某些时刻，不知从哪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
荆恨月咬牙:“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变成天道了。”
长观哈哈大笑:“与您不一样，我们仙人有人的自私，亦有人的慈悲。您看这天地万物，多值得。其实我也会一些推衍之术，知道今后会发生何事。但那又如何？现在这一刻便足够，所谓沉舟侧过千帆，病树前春万木，我生时能观天地万物，残躯也能另新木生发，助您长成天道。何其有幸啊，纵今后不再是真仙也无妨。”
黎望潭想了想，他听父亲说过，许多修士不喜他人视线，便戴幕蓠，但面戴白纱之人，皆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剩青翠欲滴的枝头，鸟儿在鸣叫。
黎望潭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将准备好的花枝送给她，一转眼，那个姐姐忽然消失不见了。
黎望潭双唇微抿，不可能。他记得很清楚。姐姐一定会再来找他。
荆恨月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门。
心愿已了，观无可观，长观便会寂灭。
待所有学生离去后，他忽然起身，对初霁一拜:“今日得见您，我才知我所作一切，皆有意义。”
他们曾在那扇窗下亲吻彼此。当时窗也开着，槐花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尖。
初霁的确看过了，她在时间长河中投下短短一眼，便收了回去。
时间一长，他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于是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长观遥望着远方，青色的原野上草浪起伏。
“您一定是悲伤过度，出现幻觉了。”
他早就习惯她乱扯话题的功力了。
但对于初霁来说，一千年仿佛一眨眼，一眨眼也似一千年。她再度将目光投向天堑的黎望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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