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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慢慢地驶入宫门,在昭阳宫门前停下,小宫女早早在门外候着,见沈妤下来,快步迎上前去,沈妤认得她,是年前掌灯的那个小宫女,自己还害的她吹了好久冷风。

    若没有邢兰溪引她听的那番话,收到这个灯笼,沈妤不敢想自己该有多高兴。

    沈妤到时,萧珩手里提着个花灯,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对于她的不守时也并未说什么。

    邢贵妃凝眉,“太子也不来了?”

    这是大礼数,不可免,幸而沈妤今日已经不发热了,精神也比昨日好。

    “陛下与殿下在长乐宫一同处理政务。”小太监答道。

    街上人山人海,两人未向里头走,萧珩带着沈妤上了飞仙阁,在这儿,能

    老管家不知道实情,沈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只是有些担心,谢璟叙一回来便被牵涉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还有一件事,阿妤想请娘娘帮忙,娘娘还记得宁国公夫人的样貌吗?”沈妤带着希冀开口。

    “也怪本宫,你母亲提起,本宫急着接你回来,回来这两年,冬日里你身子总是不好。”邢贵妃脸上带上了自责。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萧珩侧头看了沈妤一眼好似在说,不然呢。

    “你问这做什么。”邢贵妃回想了一下,才道:“本宫入宫时,宁国公夫妇已经成亲了,倒是见过几回,宁国公夫人不是世家出身,据说是个苗族姑娘,与宁国公一见钟情才来到上京,当时还被传为佳话。”

    如今只能等大理寺调查完了。

    府中奴仆不多,为首的是多年来守着国公府的一位                                                老管家,看到沈妤来毕恭毕敬回答:“沈姑娘,今早大理寺来人说世子爷昨夜抓到个贼人,需要在大理寺协助调查,得几天才能回来。”

    不管萧珩如何,邢贵妃是真心对她好,哪怕最开始是因为她母亲,几年相处下来,沈妤也没法去质疑邢贵妃对她的好。

    看着笑得脸上都有褶子的常福,沈妤有些心烦,她实在想告诉萧珩,往后不必如此,哪怕他不来,自己也不会去贵妃娘娘那告状。

    沈妤话中带了一丝欣喜,忙追问:“那娘娘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可否给阿妤画下来?”

    “对。”

    邢贵妃径直走下来将沈妤扶起,手中塞给她一个烫金描红的红封,嘴角弯起,笑容和善,“希望我们阿妤岁岁平安,朝欢暮乐。”

    去年元宵时,沈妤特意早早地在街上等着,谁知道萧珩来得晚了半个时辰,后来沈妤才知道,他是批折子忘了,沈妤一人生了好几天闷气。

    萧珩既然拒绝,理由必定充分,若是自己没猜错,贵妃娘娘也会问自己意见。

    年节之下,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都会有风声露出,一时之间,上京城人心惶惶。

    “多谢娘娘费心,待阿妤写信问一声,外祖母年纪大了,大约是舅舅来。”

    那花灯竟是南瓜的形状,糊灯笼的纸也是黄色的,灯笼上画着各种水果鲜花,虽不是多么有意境,但实在有趣。

    《太子妃觉醒之后》

    沈妤亲娘过世,及笄礼自然由继母穆氏操持,未跟沈妤商量,邢贵妃不好贸然与穆氏商量。

    沈妤一愣,没料到贵妃娘娘提起这个,心中霎那间不只是感动,更有感激,她轻轻垂下眼眸,再抬起时,竟是红了眼圈,喉咙微微发涩。

    大年初一,靖朝的习俗是一早拜年,互相讨个好彩头,往年沈妤都未跟随着安国公夫妇拜年,而是入宫给皇帝和贵妃请安。

    趁此机会,沈妤打算说清楚。

    邢贵妃话音未落,只见一小太监前来禀报:“禀娘娘,陛下说事务繁忙,便不来用午膳了,请娘娘不必挂心。”

    贵妃娘娘说的平王妃是宣泰帝皇叔的平王的王妃,她老人家已经年近八十又德高望重,几乎没有人能将她请出来了,贵妃娘娘这是给自己抬身份,沈妤心中感动,自然没有不应的。

    但也仅是这样了。

    “多谢娘娘记挂,阿妤就是着了风寒,已经好了。”沈妤眉眼弯弯,笑容格外明亮。

    “好,那本宫便与安国公夫人安排。”邢贵妃看着沈妤,剩下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可哪怕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萧珩并没有喜欢自己,收到这盏迟了的灯笼,沈妤还是有些高兴,至少萧珩还是上了心的。

    邢贵妃在高座上坐着,沈妤行了大礼,“祝娘娘新岁安康,长乐未央。”

    吸取教训,沈妤特意晚了半个时辰出门,街上早已人山人海。

    小宫女千恩万谢,“多谢沈姑娘。”

    上京城内,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除夕夜在此行凶,害的还是正二品大员,沈妤虽是闺阁少女,也知道此事不可能轻易了结,说不定会牵扯更多。

    “嗯,娘娘放心。”

    为图喜庆,沈妤今日穿了一袭百蝶穿花大红石榴裙,腰间以明黄色腰带点缀,黑长的头发用发簪半束着,红宝石的步摇在耳边轻晃,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像是给整个人带来活力,此刻坐在马车上,看着街上的百姓互道吉祥。

    沈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殿下做的?”

    “娘娘,昨夜父亲半夜便去了大理寺,只说有大案发生,是怎么了?”沈妤好奇问道。

    “本宫命人备好午膳了,阿妤一块用,陛下和太子也快来了。”

    街上人实在多,若不是萧珩护着,沈妤几乎要被挤倒,看着手里灯笼,沈妤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邢贵妃屏退了左右,才开口道:“昨夜大理寺卿被杀身亡,宁国公世子协同禁军抓了个黑衣杀手,不知是否是凶手,正审着呢。”

    “谢娘娘。”沈妤笑着接过来,厚厚一叠,比往年都要厚。

    “有几分像就好,阿妤不瞒娘娘,谢世子跟阿妤是好友,他没见过自己母亲颇为伤心,所以托臣女问一问娘娘。”若是宁国公夫人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是沈妤早早就想好的说辞。

    在昭阳宫出来,时辰还算早,沈妤径直去了宁国公府,没料到扑了个空。

    邢贵妃面露讶异,随即笑着道:“自然可以,赐不赐婚阿妤都是太子妃,流程而已。”

    萧珩伸出手,将手里的花灯递给她,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年前你跟孤说想要个灯笼,孤想了一下,那些花样无非就是求个意境,不如别出心裁做个有趣的,你看看可满意?”

    只是阿叙抓人,这是怎么回事?沈妤记下这事,打算回去遣人去问问。

    邢贵妃神色有些犹豫,“过去了这许多年,只能记得大概,怕是无法还原。”

    怕吓到沈妤,邢贵妃安抚道:“无事,陛下和太子会处理好的,阿妤安心就好,只是事关重大,消息已经封锁了,阿妤不要外传。”

    “娘娘思虑周全,阿妤没有不应的。”沈妤回答道。

    谁知邢贵妃却摇了摇头,开口道:“本宫要商议的不是这个,你母亲为了救本宫而去,你又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及笄礼,阿妤可想让外祖家来人?若是你想,本宫派人去请。”

    两人约定的时辰是酉时末,沈妤特意晚出发了一会儿,她才不会跟从前一样,傻傻地等着萧珩。

    邢贵妃带着她在一旁坐下,握着她的手,心疼道:“昨日宫宴,你母亲说你病了,本宫担心的不行,今日怎么样。”

    安国公日日早出晚归,直到正月初十,才得空跟沈妤一起用了早膳。众人还未用完,安国公便匆忙要走,忙乱下落下了荷包,还是穆氏夫人追出去给他戴上。

    按祖制太子妃必须是她,但若是赐婚圣旨下了,更是绝无更改的可能,沈妤还是想争取一下,会不会有其他可能。

    邢贵妃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只嘱咐道:“让陛下和太子注意身子。”

    话题跳转的太快,邢贵妃差点没反应过来,剥着橘子的手一顿,问:“谁?宁国公夫人?”

    往年今日,宣泰帝和萧珩必定都在贵妃娘娘这,进门前沈妤心里还在打鼓,她实在不想见到萧珩。

    “有件事本宫想要跟阿妤商量,四月里便是你的及笄礼了,过几日本宫会宣安国公夫人进宫商议流程,正宾的人选本宫已经定下了,是平王妃。”

    元宵节处处是欢声笑语,一贯冷淡的萧珩都显得温柔了些,沈妤愣了半天没有去接,萧珩往前送了送,她才伸手。

    没成想,萧珩并不在,甚至连宣泰帝都不在,沈妤不禁暗想,什么样的案子让皇帝和太子都插手了。

    沈妤微微一笑,在芳叶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亲自递给她,拦住小宫女推拒的手,沈妤安慰道:“新岁到来,姑娘也讨个吉祥。”

    “本宫这里还有好些燕窝鱼胶,等会让人给你装上,也好补补身子,我们阿妤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了。”邢贵妃轻抚着沈妤的头发,感慨地说道。

    转眼便是元宵节,沈妤已经半个月没见过萧珩了,一大早,常福便来了安国公府,说是太子殿下邀沈姑娘看花灯。

    就这样到了十五的前一天,官府发了公文,大理寺卿是被以前的仇家寻仇,嫌犯已经落网,算是安抚了民心,至于究竟如何,沈妤问安国公,安国公也是三缄其口。

    说道及笄礼,沈妤欲言又止,良久,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娘娘之前说阿妤及笄便让陛下赐婚,阿妤想过了,臣女还是想在家中留几年,阿兄在西北还未回来,父亲年纪大了。”

    沈妤松了一口气,“多谢娘娘。”

    沈妤知道邢贵妃是为了她好,自然不曾怪过她,“娘娘是想得周到,我这是从小的毛病了,只能慢慢调养。”

    “赐婚的事,能不能缓一缓。”话说出口,沈妤顿时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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