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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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李山月蒸了一碗鸡蛋羹，里面放了虾皮，出锅的时候放一点香油。

    下面一排，谢谢老板。

    李山月看到第二张图里动作艰难帮李大爷清理积雪的姑娘，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于佳也发来讯息吐槽。

    这回也睡不着了，她发讯息骚扰于佳。

    鱼鱼鱼：帮你祈祷，但有99%的概率吴姐孩子会生病。坏笑.jpg

    月月月：我是认真的，明天上班我就准备去辞职，本来不想今天在群里说的，这次帮不了吴姐我也很痛苦，麻烦大家也体谅一下我的病情。微笑.jpg

    李山月笑了，“之前咱俩不说过很多次，要是有钱，谁还上班啊。”

    后来还是老板在安城揽到项目，吴姐嫌弃安城又远业主又难缠，才让李山月接手那边的项目，李山月这才在第二年摸到了年终奖的小钱钱，但不多，老板说她业务不熟练，业主告状，扣了一半奖金。

    于佳沉默了一会，发出一声叹息：“哎，打工就是受气啊，咱们公司这样，别的公司也没多好，你想清楚了就好。”

    老板：对啊，小李你有什么困难克服一下，你们同事之间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她从小世界拿出一身青蛙款式的长珊瑚绒睡衣披在身上，踩着毛绒拖鞋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看到一片片雪花在北风呼啸中飘飞，地上的雪层反射着路灯橙色的光，一片晃眼的亮。

    吴姐：老板，今天降温，孩子早上就发烧了，我得带孩子去医院，明天如果孩子没事，我就去上班。

    回去路上，李山月刷朋友圈，竟然刷到了刘大爷，她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刘大爷退钱的时候，他们重新加上好友了。

    鱼鱼鱼：消息提示音不停叮叮叮，到底把我吵醒了，黑心资本家@所有人明天不许请假呢，你看明白没。

    刘大爷：这北风把雪都吹到家门口了，我说早上怎么推不开门，楼上新租户很助人为乐，我去敲门跟她说了下情况，主动帮我清理积雪。

    台灯打开，李山月眯着眼睛缓了一会，才摸到手机看时间，凌晨4点12分，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李山月刚来公司的时候，秉持着吃亏是福的精神，帮吴姐忙前忙后，吴姐下班她加班，吴姐周末她加班，到了年终，项目奖金全是吴姐的，而老板则指着她说“某些人来了半年什么工作也没做”。

    月月月：生病也没用，我打算辞职了。

    吃完饭李山月把保暖内衣穿上，套上珊瑚绒睡衣睡裤，还披着一条毛毯，这才放心离开小世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黑暗，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手臂刚伸出被子，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她直打哆嗦。

    小黄脸的微笑表情，好像在对着屏幕另一边的人呵呵笑。

    一张是楼梯口被大雪掩埋的图片，一张是楼梯口正在被清理出来的图片。

    吃饭前称了□□重，凝视着秤上的数字，她沉吟两秒，“一定是秤坏了。”

    她收到好多条快递短信，还有三个快递驿站的未接电话。

    鱼鱼鱼：应该能早点来，我也冷，小太阳和电暖风都开着呢，我这个月电费要爆炸。

    李山月没意见，“行，你来我家楼下，我刚取完快递，车停楼下了，不过我怕老板不放人，还得再拖我几天。”

    她看得厌烦，正准备拉黑，忽然看乐了，刘大爷在朋友圈发了两张图。

    李山月点头。

    李山月一进来就感觉到温差，珊瑚绒睡衣穿一会就热了，干脆泡了个温泉，换了身薄睡衣，这才去补觉。

    李山月刚接通电话，于佳的大嗓门就过来了，“年终奖还没拿呢，你怎么准备辞职？”

    老板似乎也知道这个情况，但也没办法，最多开会时经常意有所指说“某些人不要请假太频繁”。

    李山月想到自己的前任房东刘大爷，以前她也觉得刘大爷人很好，但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就变了一副嘴脸。

    李山月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和于佳一起看天气，显示从7号开始一周都有雪。

    李山月已经不打算干了，也不惯着吴姐和老板了，反手就怼。

    老板：吴姐得照顾孩子，小李你克服一下困难，辛苦一下，帮帮忙。

    回家把快递拆了，是之前购买的不参加双十一活动的商品，有炭炉、煤炉、各类药品、暖宝宝、热水袋、电热水袋、电热毯、衣服等，她都分门别类放入小世界储藏间。

    她放下窗帘，披着睡衣滚回床上，又拿出一床被子盖上，结果被压得喘不上气，掀开被子又滚了半天，发现自己的小世界居然没有电暖风、小太阳、电暖气这类电器，打开购物软件，一样买了五个，囤着备用！

    老板连忙打圆场：小李身体不舒服休息一阵，吴姐你老公最近应该不忙，不然让你老公照顾下孩子吧，工作还是要做的。

    李山月早就想好怎么解释，“我在宁城那个房子刚卖了，到手几十万，我爸妈也给了我一笔钱，手里有钱了，这个受气的工作就不做了。”

    于佳：“你离职之前肯定要把年假休完才能走，还有在安城这段时间的赔偿，都得把钱拿到手。”

    于佳：“明天上班你坐我车吧，还能再摸最后一天鱼。”

    吴姐：@月月月 明天如果来不了，小李你帮我发一下公告，文件也编制一下，专家抽了，后天我能上班的话就去开标。

    除此之外，吴姐的孩子平均每个月发烧2到3次，而且工作越忙越爱生病，导致很多项目需要李山月帮忙弄，每次吴姐请假，她都要加班。

    月月月：羡慕。

    月月月：老板、吴姐，抱歉呢，我这次在安城我受了不小的惊吓，回来后天天做噩梦，昨天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有点ptsd的症状，建议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近期不适合高强度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工作群里，老板发的消息。

    鱼鱼鱼：冷就来我家，要睡了，晚安。

    吴姐隔了几分钟才回复：哦。

    吴姐：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也体谅一下，下次你请假，吴姐也帮你的忙。

    于佳也笑了，“你说得对，估计吴姐会气死。”

    李山月在半成品区拿了水饺、汤圆、鸡块、春卷、麻团、各种口味的鱼饼，在零食区拿了蛋卷、芝士饼干、桃酥、曲奇、薯条、薯片、果冻、果脯等，方便面拿了五

    小世界也是夜间，正常的秋天，只是微凉，夜空繁星如织。

    李山月翻白眼，又pua是吧，只见自己团结友爱别人，没见别人团结友爱自己。

    大雪从半夜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物业的工作人员清理出一条路，李山月开车到快递点，遇到房东一家，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从短暂的交流看，很难想象他们一家是于佳口中的八卦主角。

    吴姐在单位干了十几年，再有几年就退休了，非常摆烂，孩子说生病就生病，比李山月这批天天喊着摆烂却拼命加班的年轻人硬气多了。

    李山月看一眼时间，11点44分，“去，我开车。”

    再一看其他人，最高0.76元，掐指一算，倒抽一口凉气，“三元钱的红包，老板大气。”

    这要是不搬家，清理积雪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李山月连忙复制粘贴发送，配合大家的队形，然后点开红包，0.32元。

    老板：@所有人 降温下雪，大家注意保暖，不要生病，希望节后第一天能看到所有人健健康康出现在我面前。

    于佳打电话来，“去不去超市，我看接下来几天都要下雪，我要买点零食囤着，这几天除了上班不出门了。”

    月月月：睡去吧，早安！

    李山月就知道自己逃不过。

    月月月：姐妹，醒了没。

    老板：红包。

    从那之后，李山月仔细观察，发现吴姐每次请假，都不是因为孩子真的生病了。

    凌晨四点，李山月感觉冷风从肩膀和被子的缝隙中钻进来，冻得把被子卷了又卷，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

    工作群的糟心事情结束，李山月换上雪地靴和棉服，出门拿快递，快递有点多，她准备开车去。

    李山月想到这些，叹了口气，手机又震动起来，工作群里吴姐果然出现了。

    老板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一会发了一条讯息来。

    通话结束。

    吴姐：小李你是不是不想帮忙，故意这么说的，不要诅咒自己啊，吴姐也不是非要你帮忙，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嘛。

    鱼鱼鱼：正准备睡。

    月月月：你冷不冷，我冻醒了，外面大雪纷飞，今年能不能早点来暖气？

    一出小世界，李山月的手机就叮叮叮响起来，室内的冷空气也蜂拥而至。

    于佳没听她说过要辞职的事情，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李山月觉得太冷了，反正明天才上班，直接进入小世界，她要进去补觉。

    如果吴姐孩子真的生病了，李山月可以理解，帮帮忙没什么，可是有一次吴姐孩子发烧请假，朋友圈忘记屏蔽同事，大家才知道吴姐和老公带着小儿子去游乐园了。

    吴姐是招标部的另一个员工，以48岁高龄拼到三胎儿子，目前大女儿23岁，二女儿8岁，小儿子3岁。

    但是鸡蛋羹吃着一点也不香了。

    工作群死寂了片刻。

    月月月：老板的常规操作，我只希望吴姐的孩子健健康康，千万不要生病，下周她有三个项目公告，两个项目开标，两个项目编制招标文件。

    两人去超市采购，今天人比1号还多，都是出来采购的，接下来几天都下雪，人们都很有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