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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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岳渠倒是越听脸越黑，直到自家这不太争气的儿子开始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在老先生房檐角上放鸟窝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手一挥：“别再说了！”
他大概是将所有的脑细胞全用来整人了，总之点子多如海边沙，就这么一连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名师前辈，给自己安上了个扶不起的阿斗之名。
洛清桓竟这般不愿意成这门亲。
前些日子教他琴筝的琴师也在一片灾难般的弹奏中忍无可忍的请辞归去，临行前抛下一句“孺子永不可教也！”
洛岳渠作为家父，更是见不得自家唯一的儿子在他人闺女面前这般不成器，只见他深吸口气，使劲儿压了压怒火，手背朝外挥了挥：“还不赶紧去洗漱？”
大概洛岳渠说的也是事实，洛清桓脑门都被戳红了都没再反驳一句。
面上已经洗漱干净，一头墨色长发高高束起，银色玉冠上斜插着一枚羊脂玉发簪，给那双带着星辰的眼眸平添了份贵气，如同夏夜苍穹上倒挂的星河，璀璨夺目。
“什么？！”
她在这边想着，边上的哭喊声还在继续：“爹这药我之前自己也喝过，我，我也给夏家的那两个小子喝过，甚至钱老板家那傻小子也拿过去当茶喝过，就没多大事的嘛。我，我们也不知道刘老先生反应会这般大……”
方才短暂一见，虽然洛家小公子着实看着不算靠谱，但身上确实没有风月场所里混出来的油头粉面之感，倒像是支干干净净的兰草，一身月牙色白袍衬得他更是清雅爽洁，可能就是顽皮了些。
洛岳渠气得拿着藤条戳洛清桓脑门：“你还小？公孙家的大公子去年成婚今年孩子都有了，李家的二公子都生第二个了，薛家的奎志公子前年成婚去年秋闱中了举人，你看看你啊你再看看你！”
于是乎只要是这金陵城中任何一位珍惜羽毛的先生和琴师，都不肯再来了，即便洛家诺他们双倍价钱都请不出门。
他大概是越说越气，拿着藤条戳得洛清桓不住往后倒：“你现在有什么会什么？一天到晚跟人瞎混，生意场上一窍不通，还能被人把钱都给骗了，大字不识也几个连文章都读的磕磕巴巴，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脸红呢！这么多年了只要给你说亲，别人家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你除了嘴皮子利索点还会什么啊？你怎么不去说书啊？”
洛老先生即便方才确实有体罚之心，此刻也已经如同戏台子上的最终章，此前那番慷慨激昂已经被拆解化成了咿咿呀呀的风月曲，消散在了空气中。
他深呼吸一口，强行稳下心神，将林楚妍拉到洛清桓面前开口道：“这位姑娘就是我曾跟你说过的林家闺女，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位，今年正是你们该成亲的年份。”
一声变了调的惊疑声在门口响起。大概是因为过于惊讶，尾音高高扬起还破了音，调子如同戏台子上的丑角那般，骤然撞入耳中滑稽的很。
大概她这句话确实说到了洛家公子鲜少优点中的一个，洛岳渠这才舒展开了眉头道：“不瞒姑娘说，洛家世代经商，又处在这满斥靡靡之音的金陵，洛某与内人怕孩子跟着那些个商贾子弟不学好，就从小给他请老师教导着习字念书，令他熟读四书五经，又请乐师教他五音八律，这才没让他连同那些个浪荡子弟那般，整天流连于烟花巷柳吵着娶三妻四妾，不得安生……”
林楚妍看着眼前这幅光景，稍稍蹙眉。
洛清桓将那些跌宕起伏的缺德事说的起承转合绘声绘色，林楚妍更是在边上听的津津有味。
洛小公子自幼习读四书五经不假，但偷懒的方法比他认的字还要多，还总是喜欢变着花样捉弄人，请来的老先生被他气走好几个。
老先生曾中进士，确实有些自视甚高，本就看不太起商贾子弟，于是言辞间确有轻慢，夏家那两兄弟又年轻气盛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主。
书中其实不曾说过男主娶亲之前的事，不过看着厅中一来二往，林楚妍也算明白了，这小公子见到客人如此高兴，就是因为知道自家好面子的老父亲不会当众训斥他。
这下倒是便宜了洛清桓，无人管着了，就如同离了笼的鸟撒丫子的在外边跑，他在前面跑，他的老父亲跟在后面撵。不是给人赔鸡的钱，就是给人赔鱼的钱。
在与洛岳渠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她更是进一步的知道了洛清桓为何被称为‘金陵第一纨绔’。
她瞧着洛岳渠坐于厅前面色阴晴不定，像极了极力想在人前撑台面，可无奈亲生儿子在背后拎着个榔头“哐哐哐”一顿砸，把台拆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洛岳渠也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甚愉快的事，鼻子中轻哼一声，就不再继续这话题。
各个都稳得像尊佛，一听是洛家来人了，就直接粘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被救回来的老先生气不过，亲自早起来夏家和洛家告了个大状，洛清桓提前听到了风声，于是就抢先翻墙偷偷溜出了府，于是乎就有了林楚妍起先在洛府门口见到的那一出。
他越说越气，将藤条砸的‘啪啪’作响，单听气势骇人非常，但愣是一鞭都没有抽到洛清桓身上
两小子就叫来对老先生早有怨气的洛清桓，一起合谋给人茶汤里下了半勺泻药。
此次让洛岳渠大动肝火的刘先生 就是之前在洛府教了洛清桓许多年，最终忍无可忍请辞的老先生。他后边被夏家家主请去，教夏家那同样扶不起的两兄弟念书。
洛岳渠说着说着，重重叹了一声，竟忽然起身对林楚妍行了一礼：“我与姑娘的交谈中可以得知，林兄对姑娘应也是倾囊相授，望姑娘若日后与我儿成了亲，还需多多鞭策他读书习字，若是能考取功名，洛某那真是感激不尽！”
洛岳渠飞快地看了眼站在一边低眉颔首的林家姑娘，两厢一对比，更恨不得将这儿子打回娘胎重造。
洛清桓大概是心知今日若非心诚就难以善了，于是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道歉倒是极为真心实意，抽噎着细数自己曾经过错，甚至还把之前做过的、洛岳渠不知道的其他缺德事儿一并给抖了出来。
她正寻思着是否该说些场面话来夸夸洛家公子，洛岳渠倒是先开了口。他面上有些愧色，亲自替林楚妍斟了杯茶，开口道：“洛某教子不严，让林姑娘见笑了。”
这的确是真心话。
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洛清桓：“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来我给你收拾过的烂摊子还少吗？”
《别成婚了，拜把子吧！》
若是如原配那般，缩手缩脚等着洛父洛母强压，定是会更惹他反感。最终落得个悲惨结局倒也正常。若是真的找洛清桓商量一手给钱一手撕婚约的交易，说不定他还真会给钱。
小公子欢天喜地的朝自家爹作了一揖，又脚尖一旋朝林楚妍方向也揖了一揖就摇摇晃晃三步一跳的甩着袖子离了场，嘴中似乎还哼着曲儿，欢天喜地过大年似的高兴。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这般拖延着不肯回家原本就是为了让他爹爹消气不要揍他，又凑巧家中来了外人，这下彻底是连跪着听训斥的累都给一并免去，鬼精儿鬼精儿的。
两人课是越听越不高兴，书是越念越觉着索然无味，所以老是想着装病偷溜出去玩，老先生就告了他们几状。
“得令！”
但他这份足可入画的风流韵致大概就只持续了两秒，顷刻间洛清桓就如同一只委屈的小仓鼠，连滚带爬嗷嗷叫着朝洛岳渠奔来，梨花带雨的喊：“不要啊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立马去跟刘老先生道歉，是我不该给他茶里加泻药，爹我错了嘛，你别这样，我不成亲……”
不过即便小公子皮相确为上乘，此时浑身缀着泥点子的模样也确实不入流，跟只小花猫似的，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向林楚妍时还带着点探究和好奇。
两人齐齐朝声音来源处，只见洛清桓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迈入门槛内，一只脚还在门外，但整个人已经往外边缩去，似乎正在犹豫着是否要转身离去。
林楚妍连忙摇头道：“我见洛公子一表人才又懂礼数，身上并没有纨绔子弟的奢靡气息，对叔父您也是这般敬重，已是难得。”
这也难怪他后来被迫拜了天地之后，连洞房都没入就跑去酒楼喝酒斗蛐蛐。
“啊？”洛清桓一听这话就知道洛岳渠结亲之心是定了，他苦着脸抬起头，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看了看林楚妍，又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看向洛岳渠：“爹，这……不好吧，我还小。”
“如果不是郎中去得早，刘先生还有命来府上告状？！”
林楚妍自知此时她不便多言，于是就低眉顺眼，鼻观口口观心的垂手站在一边，听着洛岳渠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闹剧：“就这么定了！待我与你娘
洛岳渠听到这话顿时气结，也顾不上边上有没有人在了，重新抄起放于椅子上的藤条，又‘啪’得一声往地下一拍，指着哆哆嗦嗦的洛清桓怒道：“你自己喝过？夏家那两小子喝过？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刘老先生如今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受不起你们这群崽子的这般伺候啊！”
洛清桓仿佛正讲到兴头上，被老父亲这么一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惹得林楚妍差些就笑出声儿来。
他那条泥里滚出来的月牙袍子已经换下，此时身上穿着的是条浅蓝色的锦袍，衣领处用银线绣着几片柳叶，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腰间的翡色腰带中挂着枚精致玉佩，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身形纤细颀长精精神神的站在门口。
不知是刘先生确实年迈体衰，还是此药对老先生过于刺激，一杯茶喝下去，人都差些没了。
林楚妍心里明白洛岳渠不想继续说下去的原因跟他今日大发雷霆有关，于是她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话，只是低头细细地品起了茶。
] 洛岳渠倒是越听脸越黑，直到自家这不太争气的儿子开始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在老先生房檐角上放鸟窝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手一挥：“别再说了！”
他大概是将所有的脑细胞全用来整人了，总之点子多如海边沙，就这么一连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名师前辈，给自己安上了个扶不起的阿斗之名。
洛清桓竟这般不愿意成这门亲。
前些日子教他琴筝的琴师也在一片灾难般的弹奏中忍无可忍的请辞归去，临行前抛下一句“孺子永不可教也！”
洛岳渠作为家父，更是见不得自家唯一的儿子在他人闺女面前这般不成器，只见他深吸口气，使劲儿压了压怒火，手背朝外挥了挥：“还不赶紧去洗漱？”
大概洛岳渠说的也是事实，洛清桓脑门都被戳红了都没再反驳一句。
面上已经洗漱干净，一头墨色长发高高束起，银色玉冠上斜插着一枚羊脂玉发簪，给那双带着星辰的眼眸平添了份贵气，如同夏夜苍穹上倒挂的星河，璀璨夺目。
“什么？！”
她在这边想着，边上的哭喊声还在继续：“爹这药我之前自己也喝过，我，我也给夏家的那两个小子喝过，甚至钱老板家那傻小子也拿过去当茶喝过，就没多大事的嘛。我，我们也不知道刘老先生反应会这般大……”
方才短暂一见，虽然洛家小公子着实看着不算靠谱，但身上确实没有风月场所里混出来的油头粉面之感，倒像是支干干净净的兰草，一身月牙色白袍衬得他更是清雅爽洁，可能就是顽皮了些。
洛岳渠气得拿着藤条戳洛清桓脑门：“你还小？公孙家的大公子去年成婚今年孩子都有了，李家的二公子都生第二个了，薛家的奎志公子前年成婚去年秋闱中了举人，你看看你啊你再看看你！”
于是乎只要是这金陵城中任何一位珍惜羽毛的先生和琴师，都不肯再来了，即便洛家诺他们双倍价钱都请不出门。
他大概是越说越气，拿着藤条戳得洛清桓不住往后倒：“你现在有什么会什么？一天到晚跟人瞎混，生意场上一窍不通，还能被人把钱都给骗了，大字不识也几个连文章都读的磕磕巴巴，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脸红呢！这么多年了只要给你说亲，别人家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你除了嘴皮子利索点还会什么啊？你怎么不去说书啊？”
洛老先生即便方才确实有体罚之心，此刻也已经如同戏台子上的最终章，此前那番慷慨激昂已经被拆解化成了咿咿呀呀的风月曲，消散在了空气中。
他深呼吸一口，强行稳下心神，将林楚妍拉到洛清桓面前开口道：“这位姑娘就是我曾跟你说过的林家闺女，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位，今年正是你们该成亲的年份。”
一声变了调的惊疑声在门口响起。大概是因为过于惊讶，尾音高高扬起还破了音，调子如同戏台子上的丑角那般，骤然撞入耳中滑稽的很。
大概她这句话确实说到了洛家公子鲜少优点中的一个，洛岳渠这才舒展开了眉头道：“不瞒姑娘说，洛家世代经商，又处在这满斥靡靡之音的金陵，洛某与内人怕孩子跟着那些个商贾子弟不学好，就从小给他请老师教导着习字念书，令他熟读四书五经，又请乐师教他五音八律，这才没让他连同那些个浪荡子弟那般，整天流连于烟花巷柳吵着娶三妻四妾，不得安生……”
林楚妍看着眼前这幅光景，稍稍蹙眉。
洛清桓将那些跌宕起伏的缺德事说的起承转合绘声绘色，林楚妍更是在边上听的津津有味。
洛小公子自幼习读四书五经不假，但偷懒的方法比他认的字还要多，还总是喜欢变着花样捉弄人，请来的老先生被他气走好几个。
老先生曾中进士，确实有些自视甚高，本就看不太起商贾子弟，于是言辞间确有轻慢，夏家那两兄弟又年轻气盛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主。
书中其实不曾说过男主娶亲之前的事，不过看着厅中一来二往，林楚妍也算明白了，这小公子见到客人如此高兴，就是因为知道自家好面子的老父亲不会当众训斥他。
这下倒是便宜了洛清桓，无人管着了，就如同离了笼的鸟撒丫子的在外边跑，他在前面跑，他的老父亲跟在后面撵。不是给人赔鸡的钱，就是给人赔鱼的钱。
在与洛岳渠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她更是进一步的知道了洛清桓为何被称为‘金陵第一纨绔’。
她瞧着洛岳渠坐于厅前面色阴晴不定，像极了极力想在人前撑台面，可无奈亲生儿子在背后拎着个榔头“哐哐哐”一顿砸，把台拆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洛岳渠也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甚愉快的事，鼻子中轻哼一声，就不再继续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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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回来的老先生气不过，亲自早起来夏家和洛家告了个大状，洛清桓提前听到了风声，于是就抢先翻墙偷偷溜出了府，于是乎就有了林楚妍起先在洛府门口见到的那一出。
他越说越气，将藤条砸的‘啪啪’作响，单听气势骇人非常，但愣是一鞭都没有抽到洛清桓身上
两小子就叫来对老先生早有怨气的洛清桓，一起合谋给人茶汤里下了半勺泻药。
此次让洛岳渠大动肝火的刘先生 就是之前在洛府教了洛清桓许多年，最终忍无可忍请辞的老先生。他后边被夏家家主请去，教夏家那同样扶不起的两兄弟念书。
洛岳渠说着说着，重重叹了一声，竟忽然起身对林楚妍行了一礼：“我与姑娘的交谈中可以得知，林兄对姑娘应也是倾囊相授，望姑娘若日后与我儿成了亲，还需多多鞭策他读书习字，若是能考取功名，洛某那真是感激不尽！”
洛岳渠飞快地看了眼站在一边低眉颔首的林家姑娘，两厢一对比，更恨不得将这儿子打回娘胎重造。
洛清桓大概是心知今日若非心诚就难以善了，于是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道歉倒是极为真心实意，抽噎着细数自己曾经过错，甚至还把之前做过的、洛岳渠不知道的其他缺德事儿一并给抖了出来。
她正寻思着是否该说些场面话来夸夸洛家公子，洛岳渠倒是先开了口。他面上有些愧色，亲自替林楚妍斟了杯茶，开口道：“洛某教子不严，让林姑娘见笑了。”
这的确是真心话。
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洛清桓：“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来我给你收拾过的烂摊子还少吗？”
《别成婚了，拜把子吧！》
若是如原配那般，缩手缩脚等着洛父洛母强压，定是会更惹他反感。最终落得个悲惨结局倒也正常。若是真的找洛清桓商量一手给钱一手撕婚约的交易，说不定他还真会给钱。
小公子欢天喜地的朝自家爹作了一揖，又脚尖一旋朝林楚妍方向也揖了一揖就摇摇晃晃三步一跳的甩着袖子离了场，嘴中似乎还哼着曲儿，欢天喜地过大年似的高兴。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这般拖延着不肯回家原本就是为了让他爹爹消气不要揍他，又凑巧家中来了外人，这下彻底是连跪着听训斥的累都给一并免去，鬼精儿鬼精儿的。
两人课是越听越不高兴，书是越念越觉着索然无味，所以老是想着装病偷溜出去玩，老先生就告了他们几状。
“得令！”
但他这份足可入画的风流韵致大概就只持续了两秒，顷刻间洛清桓就如同一只委屈的小仓鼠，连滚带爬嗷嗷叫着朝洛岳渠奔来，梨花带雨的喊：“不要啊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立马去跟刘老先生道歉，是我不该给他茶里加泻药，爹我错了嘛，你别这样，我不成亲……”
不过即便小公子皮相确为上乘，此时浑身缀着泥点子的模样也确实不入流，跟只小花猫似的，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向林楚妍时还带着点探究和好奇。
两人齐齐朝声音来源处，只见洛清桓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迈入门槛内，一只脚还在门外，但整个人已经往外边缩去，似乎正在犹豫着是否要转身离去。
林楚妍连忙摇头道：“我见洛公子一表人才又懂礼数，身上并没有纨绔子弟的奢靡气息，对叔父您也是这般敬重，已是难得。”
这也难怪他后来被迫拜了天地之后，连洞房都没入就跑去酒楼喝酒斗蛐蛐。
“啊？”洛清桓一听这话就知道洛岳渠结亲之心是定了，他苦着脸抬起头，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看了看林楚妍，又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看向洛岳渠：“爹，这……不好吧，我还小。”
“如果不是郎中去得早，刘先生还有命来府上告状？！”
林楚妍自知此时她不便多言，于是就低眉顺眼，鼻观口口观心的垂手站在一边，听着洛岳渠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闹剧：“就这么定了！待我与你娘
洛岳渠听到这话顿时气结，也顾不上边上有没有人在了，重新抄起放于椅子上的藤条，又‘啪’得一声往地下一拍，指着哆哆嗦嗦的洛清桓怒道：“你自己喝过？夏家那两小子喝过？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刘老先生如今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受不起你们这群崽子的这般伺候啊！”
洛清桓仿佛正讲到兴头上，被老父亲这么一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惹得林楚妍差些就笑出声儿来。
他那条泥里滚出来的月牙袍子已经换下，此时身上穿着的是条浅蓝色的锦袍，衣领处用银线绣着几片柳叶，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腰间的翡色腰带中挂着枚精致玉佩，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身形纤细颀长精精神神的站在门口。
不知是刘先生确实年迈体衰，还是此药对老先生过于刺激，一杯茶喝下去，人都差些没了。
林楚妍心里明白洛岳渠不想继续说下去的原因跟他今日大发雷霆有关，于是她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话，只是低头细细地品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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