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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话夹杂在风声之中，不一会儿，便被吹散了。

    哦，好吧，其实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无辜的外人。

    这日子没发过了。

    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预知”这种技能，秋枝从未拥有过。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骇人的血色，十二个血淋淋的头颅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自己的身侧，围成了一道圈。

    秋枝在内心疯狂咆哮。

    也就是说，如今的秋枝，不算是玩家，而算是为系统打工的NPC。

    他站起身来，梦游一般，顺着幽深的长廊往前走.

    可是心头始终沉闷着，五味陈杂。

    127 余烬（三十六）

    秋枝果然迟疑了。

    很多年前……不，也许并不算是很多年——毕竟现实中的一瞬间，便可等同于副本中的数年。

    在做出孤注一掷的选择过后，发现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甚至做出了自己难以挽回的事情呵呵，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如果不找这人帮助，而是等到自己完全失控，他怕是会做出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手刃敌人的快意，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空茫。

    这也就能够解释得清，为什么这人一直劝他离开了。

    在此之前，零号从未想过，完完全全地失控，居然会是一件这样危险的事情。

    那天他们走在无尽的，黑暗的长廊上，始终沉默着。

    他原本以为秋枝会叛出这个早已腐朽的公会，放弃那些可笑至极的理想……然而这人却并未离开。

    “快走快走。”秋枝一边推着他向前，一边环视四周，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你再不走，可就要来不及了！”

    然而陈宴始终不为所动。

    先前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齐齐涌上心头。

    “我会让你变得更加疯狂。”他笑眯眯地开口，“我保证，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强大。”

    秋枝：“”

    如是想着，他脸上的笑意，便又更深了几分。

    首席终于死了，他亲手杀死了这个禽兽。

    陈宴又在实验室多待了几天——他以任务没完成作为理由，从秋枝那儿撬来了好多关于实验室的线索。

    而远一点的地方，则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些手臂，腿部之类的人类肢体。

    他悲痛地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

    确实，这种技能虽然少见，但是却也有幸运玩家能够拥有。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陈宴开门见山，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他只是怜悯地望着零号，神情虚伪至极。

    “预知？”陈宴挑眉。

    气氛沉闷而压抑，秋枝始终一言不发。

    进入无限游戏后，他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早就已经混乱不堪了。

    陈宴的视线落在了远处长廊的尽头，思绪万千。

    零号这边刚刚清醒，陈宴这边形势也不太明朗。

    是以，恢复神志之事，希望渺茫啊。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系统给他布置的任务之中，究竟还有哪些陷阱。

    他皱着眉头，颇为忧虑，“可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们都以

    虽然现在他并不打算完成这劳什子任务，但是，线索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来人是一个相貌出众的青年，这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量高挑而瘦削，姿态文雅。

    这几天他也曾试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唤醒零号，企图唤回这人的神志，然而，他所做的这些，始终都只是徒劳罢了。

    失去理智，并不代表着失去记忆。

    “为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来不及。

    血，铺天盖地的血。

    待到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126 余烬（三十五）

    最后，秋枝只得无奈放弃。

    只不过，秋枝将它当作了“预知”。

    首席这个人，向来就喜欢做阴沟里的臭老鼠，不仅喜欢躲在幕后做一些卑鄙之事，更是将自己的肉体克隆了许多份，以防遭遇不测，也好扰乱敌人的视线。

    “那么现在，需要我帮你吗？”他露出了一抹虚伪至极的笑容，“在我的帮助下，你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哦~”

    在他的记忆之中，秋枝早就死在了一个难度极高的副本之中，并且尸骨无存。

    不过，虽然希望渺茫，但陈宴却并不想放弃。

    如是想着，陈宴眨了眨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急什么，以我的实力，难道还解决不了这种小问题？”

    “我。”秋枝欲言又止。

    他以为秋枝会选择离开，然而这人却摇了摇头，笑容苦涩，“……我留下吧。”

    他猜，秋枝这个倒霉蛋，是被系统那个毫无人性的资本家拉过来打白工来了。

    更何况零号失控，也才这几天的事情，若是再过段时间，这人失控的程度加深……秋枝有此忧虑，倒也正常。

    他沉默了半晌，很久没有说话。

    “……没什么。”秋枝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这当然也是谎话。

    毕竟零号深受实验室的荼毒，多年以来，那些研究员在他身上做下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被消除呢。

    不是，关键是事情真的很急啊哥！！！

    “”

    “不是，我，这”陈宴表示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颇为疑惑，“这不没出什么事情吗。”

    这些，都是首席的残肢。

    他以为自己多少还会保留几分理智，然而他错了。

    枯萎的玫瑰无法再绽放，一如逝去的生命无法再挽回。

    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完成这个狗屎一般的任务的。

    楚沂心下冷笑。

    “是。”秋枝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我，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毕竟先前秋枝的那几个队友，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

    首席死了，研究所形同虚设，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够困住他了。

    “……行吧。”陈宴摊了摊手。

    只是他仍旧记得那些早已离开的人。

    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秋枝。

    秋枝最终还是没能说服陈宴离开。

    秋枝表示无语凝噎。

    楚沂又露出了那种虚伪的微笑，“当然可以。”陈宴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需要别人来刻意保护。

    如是想着，陈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转而望向了身旁的秋枝，“……不然，你先行离开实验室？”毕竟他愿意留在这儿，是他的意愿，而秋枝是否愿意留下，则是这人自己的选择了。

    ——是楚沂。

    “不过，你这么快就要寻求我的帮助，倒让我感到十分诧异。”楚沂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虽然虚伪，但也叫人赏心悦目，“我还以为你能够再撑一段时间呢。”

    可是，如今的他，没有选择

    “”

    他可没有替秋枝选择的权力。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他几欲抓狂，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劝说陈宴——他一直在陈宴耳边叨逼叨。

    毕竟零号，可不是什么没有实力的废柴，这人一旦失去理智，想必事情会很麻烦。

    而这些克隆人，都被零号一一杀死了。

    “真是废物。”他微笑着说出这样冰冷的话来。

    秋枝：“”我服了，我真服了。

    陈宴眨了眨眼，仍旧颇为疑惑。

    第二天，秋枝跟着他抵达了终焉之地，替他奔赴那场盛大的死亡。

    陈宴眨了眨眼，“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虽然他并不打算完成那个狗屎一样的任务，但是，这种时候，拿这个未完成的任务来当做借口，再好不过了，不是么。

    “什么？”陈宴眨了眨眼。

    如此一想，陈宴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零号沉默了片刻，“那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陈博士——你要保障他的安全。”

这样，自欺欺人，又懦弱至极。”

    楚沂却并不生气，只是莞尔一笑，全然不将零号的话放在心上。

    “”秋枝咬唇，不语。

    “……我想留下来，陪着他。”秋枝垂首，低声开口。

    ——他彻底地失去了神志。

    真是傻得可怜。

    陈宴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似乎凝固住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很确信，首席已经死了。

    但是，就算系统再怎么清洗记忆，也还是会有一些残余，是以，秋枝这才能够时不时想起一些相关的剧情。

    衣兜里还放着先前陈宴送给他的玫瑰——他将玫瑰放在手心，却发现玫瑰早已枯萎了。

    若是自己尚有余力的话，他不论如何，都不会求助这样的一个人。

    毕竟论武力，他不及陈宴，不能强行将其带离危险场地，而光是嘴上说说，陈宴却坚定得很，并不被他说服。

    “呵呵。”零号冷笑，“你不是说我就是你吗？——我是废物，那你又好到哪里去。”

    虽然先前零号失控，杀了许多人，但是他杀的都是那些研究员，他们这些无辜的外人，他是一个也没动

    然而这样的神色，在零号看来，无疑是十分惹人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