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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声摇摇头,想像之前一样去拉尤弥安的手。

    “你今天越界了。”霍维斯冷淡地说,“但也算帮了忙,只是我不希望有下次。”

    在帝国,十六岁是一个普遍可以开始谈恋爱的年纪,再过几年,就可以结婚。

    可是霍维斯会。

    “叫个人跟着线人。”他吩咐下属,“如果卡洛斯的小少爷找他麻烦,叫人去通知元帅。”

    但是很难,如果没有人帮它,大概率会死在岸上。

    这个何之染是何琏的远房侄子,也是警视厅找到的线人,许多关于研究所的线索需要从他身上下手。

    “明天,见!”

    那边的回讯依然很快,也依然是视频请求。

    尤弥安想,这是一个机会。

    然而,与尤弥安想的不同的是。

    军部取缔海鹰集团,伊莱恩也杀了何琏,但研究所中仍有很多事需要调查。

    下属点点头要走,他又把人叫住。

    看来十六岁之前的尤弥安完全称得上跋扈。

    可现在他长大了。

    “您生气了吗?”

    比划完就连忙挂断了通讯,匆匆往尤弥安的卧室跑去。

    “你说。”尤弥安转过头,眼神里有好奇,“当年我掉进水里差点淹死的时候,伊泽尔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疑问?”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霍维斯了。

    *

    霍维斯没有说话。

    黑市的临时通行证。

    何之染的笑意僵硬了一下。

    霍维斯靠在驾驶座开了一支电子烟,没有接他的话。

    这两年尤弥安很少出去了,不开心时最多就是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地睡觉。

    而此刻,尤弥安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自从上一任卡洛斯夫人去世后,不再有人安慰和管教尤弥安,他就变得更加任性。

    霍维斯顿了顿才说:“不要起冲突,确保人平安回卡洛斯。”

    尤弥安抱膝坐在河堤上,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

    当晚时声辗转反侧,还是没忍住给伊莱恩发了通讯。

    伊莱恩眉心微蹙。

    “我在看它什么时候会死。”

    车在警视厅门口停下,何之染推门下车,回头笑了笑。

    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尤弥安沉默了一会儿,敷衍地“嗯”一声。

    时声连忙坐起来,点开通讯投影。

    尤弥安又静了一会儿,就在时声以为他会拒绝沟通的时候,忽然见他伸手指向了那条鱼。

    时声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抱歉。”何之染识时务地低头,“我只是以为那个小少爷想找您麻烦,以为这样能帮您的忙……下次不会了。”

    [伊莱恩,休息了吗?]

    尤弥安一无所知。

    *

    小时候的相处让他对霍维斯充满了依赖。

    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以后他有机会知道了。

    尤弥安不是一直在这里。

    时声的注意力却仍然在他手上。

    伊莱恩放下了长发,但没有在休息,身上披着外套坐在办公桌前,似乎还在处理公务。

    十六岁以前在霍维斯的事上一点就炸的尤弥安,这一次并没有去找何之染的麻烦。

    他说得可以称得上委婉。

    “我想看看,它挣扎得这么多痛苦,我什么时候会觉得不忍心,会帮它回到水里去。”

    时声在他身旁坐下,拿出语音器,“怕,你,不,开心。”

    尤弥安的声音低了一些:“可是,我反而更好奇,它离开水多久之后会死掉。”

    “算了。”

    因为诅咒和兽化的缘故,尤弥安的任性是画了圈的,即使在圈内闹翻了天,他也谨慎而自觉地不会越过那条线。

    而黑市,明显便是在尤弥安的圈外。

    时声点点头,将今晚尤弥安的异常告诉了伊莱恩。

    霍维斯的家/霍维斯的公务,霍维斯每一天的经历。

    “黑市,能,买到,很多,禁药。”

    “我母亲说过,正常人都会拥有恻隐之心,帮助生命是人的本能。”

    “可我,不太敢,直接问,尤弥。”

    他往河堤上走,“回去吧。”

    这还是他成为警视厅的线人后,第一次感受到霍维斯的情绪。

    下属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带着疑问走了。

    或许在这个夜晚里,尤弥安再次确认了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当看见尤弥安的眼神时,霍维斯也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淡淡的烟味飘过来,何之染道:“真过分,在小少爷面前都会掐烟的,原来我们待遇还不一样?”

    直到何之染走后,霍维斯手中的电子烟也快消耗殆尽。

    他可以成为一个大人,像那些喜欢霍维斯的Oga一样,站到霍维斯的身边。

    但即使在外再怎么胡闹,本质也只是小打小闹。

    月光给河面铺上闪烁的波光,少年的背影却与黑暗融为一体。

    尤弥安十六岁的生日,是从满怀期待的梦境中开始的。

    尤弥安知道多年前霍维斯对他的温柔,是因为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065·黑市/睡醒就能见面了

    “哦。”他意味深长,“可以跟别人说,不可以跟卡洛斯小少爷说。”

    伊莱恩垂眸隐去眼底的情绪,耐心地问时声:

    “烦不烦。”尤弥安说,“不去跟我大哥腻歪,管我做什么。”

    时声叫梅里科在车上等,自己小心地走过去。

    前几天,霍维斯一改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答应在生日这天见一面。

    那是一个会反光的印记。

    连防咬环都是为了这一天特意定制的。

    梅里科连连擦汗:“或许,只能等等通讯——以前小少爷在外面发了脾气,会有人通知咱们的。”

    他去过黑市。

    时声还是不放心:“尤弥,心情,不,好,时,爱,去,哪里?”

    “睡不着吗?”

    时声认真想了想,“应该,没有。”

    他转回头继续看着小鱼:“你怎么来了。”

    *

    时声没有在乎他的态度,“尤弥,一整晚,都,在,这里?”

    可他在警视厅外等了一整天,等到太阳西落,才在按耐不住自己找出去后,在河边找到了站立许久的霍维斯。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下车扔掉了烟壳。

    尤弥安穿上了精心搭配的崭新的衣服,戴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

    霍维斯不能再像这几年一样,一次次把他送回家了。

    是霍维斯不让他知道。

    想了很久,他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以为能蹭个车回家。”

    何琏这些年做了不少非法研究,有一些连皇帝都不知道,背后牵扯很深。

    尤弥安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有人走到他身旁,他猛地一激灵,抬起头,看见时声才又恢复平静。

    空气中有淡淡的奇异的味道,又有一丝熟悉,时声悄悄嗅了嗅。

    尤弥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时声看着他。

    何之染说:“有越界吗,我只是说我是你未婚夫而已,我现在对外的身份不就是这个吗,进赛车场时也是这样说的。”

    和他的哥哥们一样。

    他抛下了一大早就起来做生日蛋糕的梅里科,抛下了卡洛斯的一切,跑去找霍维斯。

    “伊莱恩,我,去找尤弥安。”

    Alpha黑沉的目光中有一丝疲惫。

    小鱼大概是意外搁浅到了河堤,正扑腾着想要回到水里。

    时声总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执意出门找尤弥安。

    “还有,香味。”他比划着,“有一点,像,那时候,诺亚用

    “你要是感冒了,等大哥回来又要教训我。”

    他不好直接管尤弥安的去向,只好找着话题。

    梅里科一时被问住了。

    那一瞬间,看着Alpha身上披着的警服外套,尤弥安才反应过来,他其实对霍维斯知之甚少。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更方便调查,霍维斯让他对外以未婚夫的身份行动。

    “你不是警员,于公我可以包容你的不专业,但你如果一定要节外生枝,我也无法保你。”

    然而,霍维斯这一次预判错了。

    即使刚才尤弥安的动作很快,时声也隐约在月光下看见了他手背上的东西。

    母亲去世后,没有人再能把他抱在怀里,叫他别哭,别害怕,要勇敢而平安地长大。

    他的不远处,有一条还在挣扎的小鱼。

    这个霍厅长对下属和线人一直都很客气,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仅仅只是一个名义而已,对霍维斯来说还不如一个小案子重要。

    最后真如梅里科猜测的那样,他们在离警视厅不远的河边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尤弥,在,看,什么?”

    霍维斯的胳膊搭在车门上,视线并没有看向何之染。

    那天,他得到的是霍维斯毫不留情的拒绝。

    霍维斯一定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

    “确定没有看错吗?”

    但尤弥安以更快的速度站了起来,顺势将手踹进外套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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